「師父!」
蘇則誠懇道:「我知道您跟文謙之之間的仇深似海,但是現在不行,我已經答應了別人要放他一條生路。請師父見諒!」
廣寧子臉色有些陰晴不定。
他找了文謙之多年,好容易有了報仇的機會,卻讓徒弟給阻撓了。
如今文謙之束手就擒,老道一掌下去,他必死無疑。
一掌拍死這個混蛋,自己是暢快了,但是徒弟呢?
他打死了文謙之,徒弟一定很難做的。
老道忽然長嘆了口氣,將文謙之丟在了地上。
「文謙之,既然我徒弟答應放了你,老道就饒你這一次。記住,咱們倆的事情還沒完呢,無論你逃到哪裏,老道都會找到你的。蘇則小子,我去城中看看,免得你的人擔心,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說着拂袖而去了。
「多謝師父成全!」
蘇則拜謝道。
這時大殿中已經塵埃落定,文謙之的手下早就逃走了,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個。
剛才唐牛動手的時候引發了大火,這會兒已經蔓延到了乾清宮了。
快點離開!
見到大火馬上就要燒到這裏,蘇則急忙對眾人說道。
萬一被大火困在裏面,眾人可是完蛋大吉了。
唐牛上前一步,正要抱起文謙之。
文謙之忽然睜開眼睛,然後奮力的一掌。
唐牛沒有防備,登時被他推到在地,
文謙之一把將可可抓在手中,冷笑道:「都不要動,否則要就殺了這丫頭。」
這一下兔起鶻落十分的迅速,等到蘇則反應過來的時候,可可已經落到了他的手中了。
文謙之!
蘇則大驚道:「你快點放下可可,她可是你親生女兒啊!」
文謙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小子,雖然老夫已經窮途末路了,但也輪不到你來羞辱我。老夫是不會出去苟延殘喘的。可可既然是老夫的女兒,自然也要為老夫殉葬。」
你混蛋!
可可又驚又怒,忽然情急之下昏了過去。
她萬萬沒有想到文謙之會恩將仇報!
蘇則怒道:「文謙之,你還有沒有人性?」
人性?
文謙之哈哈大笑了幾聲,道:「那好,老夫沒有人性,你蘇則有沒有人性呢?」
他看了看出口的位置,冷笑道:「火勢馬上就要蔓延過來了,現在你們逃出去還來得及。當然你肯留下來跟可可這丫一起做個伴,老夫也不阻攔。」
這時火勢越來越大,熱氣越來越強烈,現在不走的話,恐怕再也走不了了。
但是這麼一走,可可必死無疑了。
蘇則心中閃過無數的念頭,還是下定了決心。如果他留下了,可可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如果他走了,可可就死定了。
他忽然對着柳飛煙招了招手,後者也一臉平靜的來到他的面前。
無論蘇則做什麼決定,她都會堅定不移的跟着他。
「對不起!」
蘇則忽然將她抱在了懷中。
柳飛煙大驚失色,她剛想掙扎出來,接着後頸一陣劇痛,意識頓時模糊了。
蘇郎,我不會離開你!
這是柳飛煙最後的念頭。
「你們兩個,立即帶着柳飛煙和其他人離開。」
蘇則將柳飛煙交給了唐牛。
這……
唐牛有些遲疑,如果他們走了,蘇則怎麼辦?
這是命令!
蘇則冷冷道:「唐牛,柳飛煙的性命就交給你了。如果你不尊從的話,我以後就沒有你這個兄弟。」
唐牛身子一顫,用力的點了點頭,道:「蘇兄弟放心,我會把柳姑娘安全送出去的。你等着,我一定會回來的。」
說着飛快的抱着柳飛煙離開了。
他已經打定了主意,一旦柳飛煙脫險了,他就返回來找蘇則,如果蘇則死了,他就給蘇則陪葬。
唐牛帶着柳飛煙離開了,蘇則頓時鬆了口氣,他轉過頭來平靜的看着文謙之。
文謙之臉上也有些驚訝。
「你居然留下來了,讓老夫真的有些驚訝啊!這丫頭真的對你這麼重要?這對你這個花心大蘿蔔來說,當真是有些名不符實啊。」
蘇則淡淡一笑,道:「我跟你不同,我對誰都是真心真意的。為了她們,我可以去死。」
這時嘩啦一聲,大殿入口處轟然倒塌,堵塞了唯一出去的道路。
是嗎?
文謙之嘿嘿一笑,道:「現在你反悔也來不及了!」
蘇則哼了一聲,來到了他的面前,道:「文謙之,把可可給我,我相信她也不願死在你這個薄情寡義的父親手中。」
薄情寡義!
聽到這個詞之後,文謙之的嘴角抽搐了幾下。
如果論起他的所作所為,這幾個字也沒有冤枉他。
當年為了復辟大業,文謙之化身好幾個身份在大明朝攪風攪雨。他俊美的外表、儒雅的談吐,不羈的性情,吸引了眾多紅顏的眷顧。
但是文謙之對她們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他的情感早就被許家灌輸的復辟理念給滅殺了。
甚至為了所謂的復辟大業,他還不惜犧牲自己的親生女兒,讓她們充當自己的棋子。一旦她們失敗了,會被毫不留情的捨棄。
現在看來,他是多麼的愚蠢啊。
蘇則伸手將可可從文謙之的手中抱過來,伸手在她人中掐了掐。
可可這才悠悠轉醒。
「蘇則,我們要死了嗎?」
她看到二人被熊熊的烈火包圍,不僅害怕的問道。
不要害怕!
蘇則伸手將她抱在了懷中,寬慰的說道。
他原本就是個死人,如今上天再給他重獲新生的機會,他一定不會用心的去生活,不會再有什麼遺憾了。
大火越來越大,整個大殿都有些搖搖欲墜了。
「皇圖夢,一場空!」
望着乾清宮的熊熊烈火,文謙之忽然感到了一陣悲涼。
他的一生完全就是一個悲劇,沒有任何的意義。
「蘇則,丫頭,你們跟我來!」
文謙之說着大袖一揮,當先向龍椅前走去。
蘇則愣了一下,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登時大喜過望,攬着可可的嬌軀跟了上去。
文謙之來到寶座前,猛的推開那座笨重的龍椅,露出了底下一個黑乎乎的洞口。
這是地道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