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你不是說我的財產來歷不明嗎?那好,你也說說你自己的。
天下烏鴉一般黑,你也別說你白!
蘇則當初不過是個平頭百姓,算錢多的離譜,那也不算什麼?
但是官員不同了。
一旦他們被查出巨額財產來歷不明,等待他們的只有剝皮充草。
話說太祖皇帝最恨的是貪官。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眾人的臉色再次變得難看起來,心漸漸的升起了一團寒意。
這年頭十個官員九個貪,又有誰能說得清自己的財產呢?
如果只是說不清楚要扣一個私通白蓮教的帽子,的確有些太過了。
旁人也罷了,偏偏蘇則是錦衣衛的人。
如果他們用這麼一個名頭把蘇則辦了的話,錦衣衛算是不說什麼,事後也肯定有所行動。
到時候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不是說蘇則的財產來歷不明嗎,那好,也把你們的財產解釋解釋。
到時候三司的官員都得完蛋。
因為人家錦衣衛是幹這行的。
這個由頭不能再說下去了,否則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眾官員對望了一眼,緩緩的點了點頭。
這時,封信和緩緩的站了起來,斯條慢理道:「黃大人,刑部的定論太過牽強,如果你拿不出確切的證據表明蘇則的錢財跟白蓮教有關的話,那不能定蘇則的罪。督察院不認同!」
三司會審,刑部主審,大理寺核實,督察院監督。
封信和身為督察院左都御史,有權利質疑黃寬的結論。
其實他這麼做也不是幫蘇則,而是給黃寬提個醒。千萬不要用這種牽強的招數對付蘇則,否則會大家都完蛋。
黃寬的臉也青紅不定,他發現自己再次小看了蘇則。
這廝當真是個難纏的人物。
他咳嗽了一聲,看了蘇環一眼。
蘇環當初在南京的時候投靠了黃寬的兒子黃奕,並通過他攀了張奎的路子。
「諸位大人,雖然小人沒有證據證明蘇則的財產來自白蓮教,但是小人可以證明蘇則資助過白蓮教的匪人。」
此話一出,眾官員頓時精神一震。
這可是一條重大發現。
大理寺少卿急忙道:「蘇環,快把你的證據拿出來。只要能夠證明蘇則跟白蓮教的匪人有生意的來往,能定他一個勾結匪人的罪名。」
是!
蘇環臉閃過一陣得色,轉頭看着蘇則。
「蘇則,事到如今,你還站得住嗎?」
蘇則皺了皺眉,他跟白蓮教之間都是秘密往來的,知道內幕的也只有邪惡姐一個人而已,再說自己一向很小心,很少留下什麼尾巴的。
這廝能拿出什麼證據呢?
想到這裏,蘇則也有些好了。
不見棺材不落淚!
蘇環冷笑了一聲,接着恭身道:「諸位大人,當初蘇則曾拿出大量的錢財讓應天府的賭坊老闆們送到南京毗盧寺。然而這個毗盧寺正是白蓮教在南京的據點,這個毗盧寺的主持是後來在杭州落的清明和尚。」
什麼?
眾官員頓時了。
資助白蓮教的叛逆等同於造反,蘇則這一次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不少人臉露出了喜色,雙方拉扯了這麼多天終於要出結果了嗎?
封信和也大為興奮,只要能查出蘇則跟白蓮教的有關係,哪怕只是丁點來往,這件事算是結案了。
「蘇環,你這話可有什麼憑證?」
他咳嗽了一聲問道。
蘇環沒有答話,只是看着黃寬。
黃寬哼了一聲,這才拿出了一份供詞,冷笑道:「這時應天府各大賭坊老闆共同的證詞,他們都能證明蘇則曾經給過他們一筆錢,讓他們去毗盧寺施捨。」
說着把供詞遞給了身旁的劉燮,劉燮看過了以後又拿給了大理寺少卿,大理寺的官員傳看完,又給了督察院。
一陣的功夫,眾官員都看完了。
這是應天府的一份提供的一份供詞,面有境內賭坊老闆們的簽字畫押。
可信度極高,完全可以當成證據。
黃寬猛的一拍驚堂木,怒道:「事實物證據在,蘇則你還有什麼話說?」
眾官員的目光瞬間落到了蘇則的身。
原來是朱魁他們出事了,難道是因為賭花魁的事情暴露了?
蘇則微微一凜,口卻道:「證詞我都沒看過,又能說什麼,還請大人教我?」
見到這廝仍然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黃寬不怒反笑,道:「好好好,那本官讓你心服口服?來人,將證詞給他看看。」
說着讓人將供詞遞給了蘇則。
蘇則粗略的掃了幾眼,心頓時有數了。
證詞這些人之說他們受了蘇則的委託到毗盧寺里施捨,並沒有提賭花魁的事情。
那是因為賭花魁的事情牽扯太大,很多官員都從收取了好處,其包括李忠有,黃寬也不敢牽連太多的人,所以讓這些人一口咬定錢是蘇則的。
這樣才能避免事情鬧大。
想到這裏,蘇則哼了一聲,將供詞丟在了地,冷笑道:「一派胡言!」
蘇則!
黃寬臉色更加難看了。
「死到臨頭了,你還敢狡辯,看來不用刑罰你是不會說了,來人啊,給本官打!」
眾官差面面相覷,雖然黃寬讓打,但是他們也不敢真打,因為此刻的蘇則還穿着錦衣衛百戶的官服。算是要打,那也得除了他的官服官帽才能動手。
但是除掉官帽官服必須要有確鑿的證據。
可是問題來了,這個證據確鑿嗎?
且慢!
錦衣衛千戶關岳忽然站了起來。
兩位高官離開了,他作為錦衣衛的代表留了下來。
面發生了什麼事,他的級別太低自然不知道為了什麼。
旁聽旁聽,他也沒有什麼意見,反正也不關他什麼事。
但是看到蘇則一個人一張嘴將這些官擠兌的雞飛狗跳之後,關岳頓時來了精神。
錦衣衛一向都是用拳頭說話的,講道理自然不是人的對手。
但是這個蘇則卻有幾把刷子,居然能夠把這些口若懸河的人擠兌的啞口無言。
人才啊!
關岳頓時有了認同感。
見到這些官們膽敢在無證據的情況下對錦衣衛用刑,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錦衣衛豈是這麼容易欺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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