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茅安寧很想大喊一句「我還會回來的」,但肺里的空氣在剛剛被轟到半空時就被壓榨光了,根本發不出像樣的聲音。
僅僅是五分鐘前,他還在和一個面貌清純的女孩談笑風生,淡淡的粉紅色正將兩人越拉越近。大概只要一會兒,他就能把這個姑娘抱上床,創造一段郎才女貌的佳話。
閉上眼親吻的時候,他感覺這個在研究所當助手的女孩子體溫高的驚人,臉上和燒起來一樣。
她的津液如沸騰的水一般火燙,熱烈的肉體僅僅纏繞在身邊,讓茅安寧的欲望無限攀升,急於脫下一切障礙物,坦誠相見。
這個豐滿的小姑娘還是個雛兒,赤(喵)條條的,一定是絕美的景色。
今天的我就要成為純爺們啦!
茅安寧興奮地對自己說,分開了嘴唇,緩緩睜開眼。
天空投下來的,是奇怪的紅色。
他看到了沉醉在長吻,一臉幸福的女孩,在燃燒。
皮膚變得焦黑,肌肉成為黑炭,豐滿水潤的肉體迅速乾癟下去。依然很幸福的女孩並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她僅僅是睜開眼,用疑惑的目光看向一臉震驚的茅安寧。
然後,變成了灰燼。
四肢僵硬的茅安寧緩緩地,一顫一顫地蹲下來,捧起地上一堆塵埃,淚水無聲地湧出來。
這是他的初戀。
悲傷、痛苦,然後憤怒。
他昂起頭,看向如同火燒的天際。
雲層如熔岩翻滾,無盡的火浪席捲了整個城市的上空。那是目視就能感到高溫的景象,但詭異的沒有讓氣溫和濕度有半點變化。靈力研究所的正上方,火焰的雲層裂開一個圓形的空洞,三個充滿了正義的信念,由火焰組成的巨大字母並排高懸其中,浩瀚的威嚴壓迫眾生。
以人類自身的情感為判定,引發不可思議的火焰,將懷有愛的異性戀燃燒殆盡,是一種結合了精神和物質能量,針對普通人的大範圍殺傷性能力。
也是中二病最強作戰集團參戰的標誌。
「FFF團的聖徽……」
茅安寧默念着,捏緊了手中的骨灰。
然後頭也不回地跑向武器庫。
「該死的,這種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兒女情長已經被徹底拋棄,對狀況原因不解的同時,他還有點竊幸,自己對那個姑娘的肉慾比愛戀要高得多,否則毫無防備之下已經變成了飛灰。
只要能在FFF團戰士到達之前,裝備上特裝機的話,他就有生存下去的希望。
至於防衛研究所,保護那些科學家?
身為「太極」的一員,茅安寧很清楚西邊那群神經病的戰鬥力;當FFF的聖徽照耀於天空時,這個研究所的毀滅就不可避免了。
即使是「太極」部隊及時抵達,雙方交戰散發的能量和超能力餘波,就足以殺死所有普通人,更不要說那些五體不勤的研究員了。
在接近武器庫時,一個西裝筆挺,衣冠楚楚的人擋在了全力奔跑的茅安寧面前。
他匆匆一瞥,就知道那個傢伙自己見過。
從新聞紀錄、報紙剪影,還有內部的機密文件上,都有這個人的頭像。
因為曾經是鄰國的首相,所以在東亞知名度比在東歐大殺特殺的布雷維克更高一點。
中二病四天王之一,號稱東瀛武魁的強大存在……
……麻生太郎。
這位超級中二面無表情的揮了揮手。
認識到攔路之人身份的剎那,茅安寧就飛在半空中了。
也許是對這隻小蟲子不削一顧,他並沒有當場四去,只是遭到了字面意義上的重創,失去了全部戰力。
茅安寧終究沒說出「我還會回來的」這種蠢話,面朝着不斷閃現光斑的天幕,他帶着一臉「我還是處男」的怨念昏過去了。
一個又一個強大的波動出現在天空,那些從「FFF」中出現的光斑居然都是強大的中二病。
他們如同火焰流星一般砸入大地,幾十人、上百人,很快就超過了四位數。
遠方的軍事基地里,最高強度的警報響徹天空。看着天空中熊熊燃燒的巨大字母,感覺到其中數量繁多的強大存在,「太極」部隊的指揮官,ACE中的ACE,聞名天下的女武神徐冉冉已經面色蒼白。
「居然……是空間傳送。」
衝擊性的事實,讓她發出了**。
「才幾年功夫就發展到這個程度,這樣下去,我們到底要怎樣才能贏啊……」
徐冉冉第一次生出了人類正在輸掉未來的絕望感。
但是,她依然強撐着,拼着心底一口氣,向震驚不已的戰士們下令:
「太極,全員出擊。」
「目標,保衛……不,是奪回靈力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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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元嗣當然不知道地面上,急紅了眼的「太極」和FFF團的精銳部隊打成一鍋粥,他的獨眼裏只剩下男變女的荊天命。
「這就是你的那玩意?怎麼這麼像鹹魚。」
嘲諷,赤裸裸的嘲諷。
聯想到之前的動作,他很輕易的就猜出來,荊天命是把自己的男根變成了這把造型怪異的重劍,代價就是從一個威武的彪形大漢變成了威武——並且乳量下作——的高挑御姐。
雖然隔着樸素的武俠袍子也能看出色(喵)情的體態,但對於天天對着千年美少女的趙元嗣來說,這點**實在是微不足道啊。
趙元嗣暗自比較着兩者顏值,得出了徐福遙遙領先的結論。手上也沒留情面,仿佛要摧毀世間一切美好事物一樣,狠狠的加了把勁。
「大力金剛指!」
咔嚓、咔嚓——
無數細小的裂痕出現在劍刃上,逐漸從兩指之間蔓延開去,似乎只要再來一下,這把兇器就會碎掉。
危急關頭,即使是最後的底牌被兩指夾住,幾乎破碎,御姐形態的荊天命也沒有半點慌張。
「哼,我的許德拉之牙,可沒那麼簡單呢。」
氣貫全身,右手鬆開劍柄,並指成劍,丹田隨之一震,只見她朱唇微張,喝一聲:
「六脈劍訣——」
被夾住的重劍瞬間化光消失,同時從右手中指部分「生長」出來,直插趙元嗣受傷的左眼。
「——中沖劍!」
雪亮的光芒,如雷霆疾馳。
唰~~
這齣其不意的一擊完全出乎趙元嗣的預料,若是他真的經歷過生死戰場,那麼在荊天命撒手做劍指時就該警惕,斷不能如此大意。現在任憑他現在掌握的了多少絕世武功,面對近在眼前、媲美閃電的劍光,也是無用武之地。
重劍的毫無阻礙的刺穿他左眼的漩渦,粗大的劍身完全插進了頭顱中,填充了大半張臉。趙元嗣的動作驟然停滯,完好的右眼倒映出荊天命的颯爽英姿。
她一個漂亮的轉身,恢復到完美的利刃順勢抽回,留給見證者一個閃耀着勝利光輝的高挑背影。
「勝負已分。」
在勝利者的身姿後,是敗北者的殘軀。
和過去幾年的生死搏殺一樣,最後的勝利屬於荊天命。
「是嗎?」
低沉的男聲貼着耳朵響起來,吐出的氣息摩擦嬌嫩的耳垂,幾乎封凍住戰士的意志,將一切抵抗的力量摧殘。
「!!!」
想起之前這個人被打成肉泥都還能重組形體的可怕和詭異,荊天命反手就是一劍,使出數倍於音速的斬擊,以空間都切碎的強勢砍過去。卻見金光霹靂,金屬切割之聲連成一片,悽厲刺耳,卻未能將強敵逼退半步。但也因此,讓荊天命借力反衝,退開十數步重新站定。
果然……能讓四天王,甚至元帥大人重視的「混沌之野獸」,絕不可能被輕易擊倒。
她內心有所明悟,仰起頭,無比鄭重地看向這個被無數謎團包裹的敵人。
「你……」
只說一字,卻見識到趙元嗣的新造型,頓時無語。
完好無損的右半邊臉上帶着悽慘的笑容;從額頭到下巴的巨大裂痕將左臉完全撕開,但依然維持着頭顱的基本形狀。裂口裏只有一片黑暗,偶爾有奇妙的光輝滲透出來,華麗而猙獰。
可怕的面容並不能刺激荊天命堅定的心靈,令她警惕的是趙元嗣身上的異狀。
破破爛爛的衣服下,健康的皮膚上浮起一片片淡紫色的細小鱗片。臉上、脖子上、一直到赤裸的腳掌,仿佛一件鱗甲緊身服。這些鱗片看起來沒多強,但荊天命很清楚,能讓她的斬擊無功而返,到底需要多麼誇張的防禦力。
「怎麼樣,禍皇的紫龍戰鱗,這一招不錯吧?」趙元嗣僅有一半的嘴咧開笑着,滿滿的惡意從另一半的裂縫中衝出來:「區區金庸武學……我到要看看,你這個扮演低武世界俠客的傢伙怎麼擋住高武世界的一擊。」
他的手掌輕輕往前一推,高聲吟道:
「六禍禁式——」
「旱禍滅世!!!」
無量大數的力量撲面而來,荊天命勃然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