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徐福的錯 第二十二章.中二病也要當勇者（一）

    神仙，就是無論發生了多麼令人擔憂、恐慌或者爆笑的異常狀況，都能很淡定的在混亂環境裏劃下一大片遺世獨立的桃源鄉的世外高人。

    不過，看一大群高智商學霸捂着肚子和屁股一拐一拐奔向廁所的場面實在夠爆笑；褲子顏色淺的，還能看到污濁的黃色不斷擴大。但搭配上氣味，就不怎麼美妙了。在一連串咕嚕咕嚕的響聲中，如若不想與五穀輪迴之物為伍，即使是高人，也要轉進為上。

    整個研究所在接下來的一小時內接近癱瘓，只要是從事研究工作的人，全都拉了一褲子，絕無列外。據說幾位年紀大的老教授沒爬進廁所就拉的虛脫，而同樣在噴黃水的助手們卻愛莫能助，最後還是安保人員及時進駐，頂着惡臭七拉八扯的把人拖上救護車，才沒鬧出更大亂子。

    沒等大家從坐便器上站起來，後勤部就被神經緊張的安全部門查了個底朝天。從採購員到廚師都被隔離審查，連配送海鮮的酒店也跟着倒霉。只是查來查去，也沒弄明白到底是誰用何種手段令全所上下幾百號人同時中招；最終，這起讓靈力研究所半數以上工作人員癱瘓的事故，以「大規模食物中毒」結尾。

    「我對你的搗亂天賦有了新的認識。」

    入夜時，徐福靠着宿舍涼台的柵欄，望着一片清澈亮麗、猶如黑水晶般的星空，泄氣地說。

    宿舍樓正面，直達研究所正門的寬闊區域上時不時閃過巡邏的人影。趙元嗣看着大晚上還頂着紅外攝像頭兢兢業業，戒備着「中二病偷襲」的士兵們，腦補着明天要見的新同事們集體臉色灰敗的畫面，強韌笑意說道：「過獎，過獎。」

    趙元嗣心想，雖然自己之前有刻意報復他們八卦自己的成分，但是大方向是為了測試一下能力，免得一不小心犯下滔天殺孽。既然路線沒錯，那麼手段激烈點也不是不可接受。

    徐福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不在焉，這位年輕的「搭檔」總是靈機一動，弄出點啼笑皆非之事。有時候她都懷疑趙元嗣是不是腦子裏少根筋，才會放出如此欠考量的言靈。雖然很想說上幾句教訓他，但是一想到這位熱愛惡作劇的後輩做下的「懷孕」、「雛菊環」還有其他稀奇古怪的事件，這一次的集體拉稀沒死一個人，居然是最「和平」的，便把話吞了回去。

    再說，徐福也不認為趙元嗣聽得進去。

    「安啦，不是什麼事都沒有麼。大家集體通通腸胃，排除便秘隱患，我這是為祖國最寶貴的一群科學家的身體健康做貢獻。」

    「啊，是啊，正副所長和十七個主任研究員嚴重脫水，超過一百名研究員虛脫，八個重要項目暫停，還有兩個項目主管痔瘡爆裂正在急救中心躺着。這還真是了不得的『貢獻』啊。」

    徐福特意在「了不得」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但趙元嗣靠着厚臉皮還是沒有半點歉意，就算說破了嘴，他也不可能乖乖聽話，應該是當成了耳邊風。

    徐福從來不指望趙元嗣會成為一個聽指揮的好搭檔，儘管兩者之間有超過兩千年的經驗差距，但「仙生」的經驗本來就不做數，最關鍵的還是拳頭大。

    神仙的力量取決於兩個方面，一是自身存在的大小，二是能力。存在規模決定了製造空間扭曲的規模上限，成仙的那一刻就被固定下來；能力決定了戰鬥方式，依靠在漫長的時間中不停摸索、進步。

    徐福可以把時間能力玩得出神入化，但存在規模卻比不得不假外物，立地成仙的趙元嗣，真打起來，只能說各有千秋。徐福興許能靠着豐富的經驗和絕倫的技巧打的趙元嗣滿地找牙，也可能被抓住機會施展言靈轟成渣。

    當然，對不老不死的神仙來說，這種程度的爭鬥只相當於凡人互相掰嘴皮子，最多是落了面子。

    徐福的修為力量壓不住趙元嗣，自然就不期待他有多聽話，兩人的關係一開始就是平等合作者。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這只能說明這裏的人五體不勤。」

    徐福嘟起嘴，瞬息間閃到趙元嗣身後，對着毫無防備的腦殼就敲下去。

    聽得若洪鐘一般「咚」一聲，她頓覺心情舒暢不少。

    「睡覺睡覺。」

    她轉身就進了屋子，上一剎那還是衣冠楚楚的美人兒，下一瞬間已經換上了初見時華麗的道裝。

    趙元嗣摸摸被超級加量版的一擊敲的暈乎乎的腦袋，徐福如此直接的反應讓他不禁好笑。

    他跟着進屋，對着僅有的一張床發愣？

    「你睡吧，我要修煉。」趙元嗣一臉奇怪，徐福說的和他所知道的不符。

    「神仙也需要修煉？」

    「習慣，打坐冥想能讓我心境平和。你也可用用這種方式來戒掉睡眠，提升神仙的自我修養。」

    趙元嗣可沒自虐傾向，聳了聳肩後，便自顧自梳洗。

    爬上那張基本沒用過，近乎全新的床時，他回頭看了眼隱沒在星月光芒中的徐福。

    銀光披灑，面目沉靜，令他想起了傳說中的嫦娥，千年歲月盡在剎那芳華。

    果然是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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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元嗣有很多讓人覺得難伺候的習慣，這些習慣在成仙后依然沿襲下來。比如戀床、戀枕頭甚至戀臥室，另外還有類似山林猛獸的領地意識。要不是徐福的顏值爆表，他才不願意和人共處一室。

    因此，在太陽剛剛爬升到足以照耀研究所的的一大清早，趙元嗣就醒了過來。

    觸發清醒的要素是「陽光」，令還殘留人類習慣的神仙認識到天亮。

    從迷糊到神采奕奕只用了眨眼時間，環視一周，房間裏沒有那道窈窕的身影。

    恰到好處的六點，雖然以前他常常高喊「人類怎麼可能在早上六點起來」的口號，然後和被卷獸大戰到晚餐時間，但現在卻不可能做到。

    打理一番後，他找到了徐福放置在床頭櫃的小紙條，讓他準備好後就去辦公室，繼續昨天沒理明白的事情。

    昨天徐福也信誓旦旦的告訴他，中二病那邊出了點異常狀況。只是中途被中二病女助手打斷，沒了下文。

    趙元嗣對中二病的關心程度遠不如對自身能力的解明。他的能力到底有何限制至今還是個問號。就如同他在術法一道上的修行，目前的言靈只是半吊子的程度，除了知道能實現「言出法隨」的效果外，具體作用原理和效果限制還有待研究。

    他現在的境界已經不是祖宗那些玄之又玄的文字能理清楚地，這方面還真的只能依靠多才多藝、號稱有N個博士學位的徐福。只不過徐福心思一心撲在鎮壓中二病以及和鬼谷子未來的大戰上，沒工夫管這個。

    書到用時方恨少，趙元嗣真覺得自己應該去學學量子物理學。想到有朝一日成為學術大拿的自己可以和以前鄙視其他人一樣，斜着眼對徐福說「凡人的智慧」，趙元嗣不禁有些陶醉在這逼格甚高的夢幻中。

    但是他想起昔年被高等數學虐待的日子，臉上浮現苦笑。

    總是貪心的注視上方，腳下遲早會不小心踩空。

    趙元嗣深呼吸一下，讓飄飄然的心情沉靜下來後，一隻腳已經踏進了食堂。

    這個時候的食堂，已經陸陸續續有人到來。想來都是昨天拉的稀里嘩啦，腹中空空的可憐人。只是今日的氣氛分外嚴肅，神態祥和的打菜大媽大爺們統統換成了身材健壯的炊事兵。趙元嗣慢悠悠的用油條煎餃就着咸豆腐腦吃，不懷好意的打量着陸續過來，臉色碧青的人，尋思着是不是引發一場咸豆腐腦黨和甜豆腐腦黨之間的撕逼大戰。

    只是這一次他沒能如願，意外的因素直接打斷了他惡意的心思。

    「愚蠢的人類喵！」

    怎麼聽都有惡意賣萌的嫌疑，實際上卻是超高頻的音波。受限於人耳分辨的範圍，這一句可愛的喊叫中大部分音頻都無法被人類聽到。

    趙元嗣只知道這一點，是因為在座的人齊齊雙耳流血，卻渾然不覺。直到那聲萌音響起，他們才因為驟然的刺激反應過來，這時已經疼痛難忍，唯有抱頭捂耳蹲防。

    「喵」字剛落，食堂的玻璃拉門就應聲粉碎。是真正的，變成玻璃粉末那樣，順着重力飄灑開來，億萬玻璃粉折射出無比絢爛的光芒，為正主登場製造出漂亮的舞台。

    身材較小，充其量也就到趙元嗣胸口的女孩子跨越了十幾米的距離，直接蹦到了食堂中央，在一群雙耳失聰，七倒八歪的高智商面前，得意地拍着一貧如洗的胸口，大笑道：「想關住我，還早了一百億年喵！！」

    垂到肩膀的黑髮，神采四溢的雙眼裏填滿了調皮搗蛋。身高152公分，3A級的胸和屁股，隔着寬鬆的病號服，看上去就是直板一塊，唯有屁股上一截靈動的貓尾巴平添了大量萌點。

    簡單地說，除了貓娘屬性外毫無擼點，趙元嗣看了眼就興趣焉焉的吐槽：「小學生嗎？看來是頗受某一類人歡迎的類型啊。」

    然後繼續未完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