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徐福的錯 第六章.絕望的世界（四）

    隸屬欽天監的研究所距離徐冉冉家的距離頗遠，不要說3分鐘，就是三十分鐘都趕不過來。但徐福不是一般人——從生物學的角度來說，她根本不是人——趙元嗣回到座位上，喝了兩口茶，默默計算她趕到的時間。

    隨後是沉默的一分鐘，就在徐冉冉抱着滿肚子疑問，準備開口詢問趙元嗣其中的奧妙時，客廳內已然多了一個曼妙的身影。

    松松垮垮的白大褂遮掩不住的立體感曲線，漆黑緊繃的短裙下是纖細的黑絲美腿，金絲邊眼鏡反射着知性的光輝，一頭長髮垂直下落，直達美臀。仙子容顏，魔鬼身材，配上絕妙的制服**，好一個學霸美人。

    只要一個眼神，就會讓人迷醉，誰又能想到那雙清麗的眸子下是深不可測的力量和老奸巨猾的靈魂呢？

    「為什麼每次見到你都感覺被視奸一樣。」

    徐福很不滿的端着胸說。銳利的視線幾乎刺穿了那副一看就覺得很昂貴的眼鏡，從趙元嗣頭部稍低射過去，讓他覺得在被威脅。

    「那是欣賞，如此窈窕淑女擺在面前，可惜不能摸不能吃，只好時刻提醒自己這超越完美，達到另一個次元的美貌下是一壺兩千年陳釀，一不小心就要醉死了。」

    以討厭的程度排序，趙元嗣絕對是最不討人喜歡的類型。

    「你想死一次麼？」

    「感覺你變胖了？」

    轉移話題的功力也登峰造極。

    「哪裏有！！！」

    效果拔群的一擊。

    「鮮紅的**透明**，你的品位不錯啊。」

    「為什麼能看到！」

    惱羞成怒的徐福慌忙探下手去遮住下體，隨即反應過來現在自己正好好地站着，根本沒有暴露的可能性。聯想到趙元嗣當初那些鬼（喵）畜程度突破天際的能力，她猛地反應過來，非常惱火的喊：

    「你這傢伙，用了透視眼麼！」

    看到好風光的不良神仙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暗地裏用言靈強化了視力，天可憐見，他本來是準備用來看看徐福近似瞬間移動的能力到底有沒有極限，很巧合的捕捉到了她翻窗進來的瞬間。

    所以說，一切都是意外。

    「誰讓你不好好進門要翻窗戶，一次翻過16層樓也太過分了，飛檐走壁嚇到小朋友怎麼辦。而且穿的這麼色情，黑絲襪緊身短裙，還有這身工作裝，完全就是按照我的喜好來打扮的婊（喵）子嘛，不對勁……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制服的？」

    「這完全是**吧，這個**仙人！」

    「請叫我清廉正直的——。」

    徐福唾了一口，臉歪向一邊，用眼角藐視着得意的男人：「書房裏堆滿美少女手辦，抽屜里全是小黃書的你還真敢說呢，明明是個觸手擴張系的變（喵）態！」

    「你果然翻過了吧！」趙元嗣震驚的後退兩步，一手攔在胸前，如臨大敵的看着徐福。「你居然侵入了我的領地，這是自尋死路啊！」

    「你們給我停！！」

    隨着徐冉冉一聲大叫，兩個神仙之間的電波對話暫告段落。

    兩者的眼光如疾風迅雷般在空氣中擦出火花。

    【你居然到我家翻我的收藏！】

    【這是了解盟友的必要手段，不過我之前居然沒發現你居然有這種噁心的愛好。】

    【彼此彼此，你還裝人家表姐玩過家家三年。】

    【沒辦法，你睡大覺呼嚕打得震天響，我總要先準備一下。至於小冉……必須洗掉記憶，不然的話她和朝廷遲早會卷進來，只會越幫越亂。】

    【為什麼不利用一下公權力，人多的話某些事情也方便吧？】

    【那會更糟糕，這是經驗之談。】

    「別在這裏眉目傳情了你們兩個！」

    桌子一拍，長劍在手，雪亮的靈光照耀。

    「趙元嗣，我需要一個解釋。」

    一邊是失蹤三年突然出現的老戰友，一邊是不應該存在的表姐，並且很可能就是混淆自己記憶的黑手。現在這兩個人居然明顯表現出很熟的樣子，滿口都是葷段子，這其中的奧秘，讓她不寒而慄。

    身為天朝顯能者的最高戰力——雖然是水貨——她並不缺乏勇氣，利刃在手殺心自起，不會慫了這兩個神神秘秘的傢伙。

    ……起碼，裝的要像那麼回事。

    「坐下吧，你的腿在抖。」趙元嗣揮揮手，一股龐然大力就把徐冉冉按了回去，「睡一覺，什麼都過去了。」

    他躲開了那對燃燒着靈光的眼睛，撇過去，用一種很遺憾的語氣說：「我尋——」

    「還是不要了，如果你不想她年紀大了老年痴呆，就停下來吧。」

    徐福一個轉身，就瞬移到趙元嗣面前，攔下了他接下來的言靈。

    「怎麼可能，只是區區遺忘的法術而已，沒那麼嚴重吧？」

    「信不信由你，你的言靈可不是普通的玩意，要讓她忘記點東西很簡單，但是你來施法最大的可能是直接抹殺她大腦的記憶區塊，直接變成白痴都有可能。」徐福這幾年可不是白過的，當初兩人面對面，一個時間一個言靈把全世界攪得亂鬨鬨，對於雙方的力量都有了解，只不過趙元嗣一覺睡了三年，這方面的知識可沒有徐福豐富。

    「還是我來吧。」

    她緩步走到徐冉冉面前，眼中儘是淡漠，單手貼着額頭。

    「你們認識？」已經猜到了結局，這個冒充表姐的神秘女人毫無疑問就是混淆大家記憶的人，徐冉冉很失望的看了眼背過身去的趙元嗣，不甘心的問：「你到底是誰？」

    「抱歉，小冉。」

    徐福的聲音柔柔的，和母親一樣哄着情緒激動的「表妹」。

    「趙元嗣，你也不肯說嗎？」

    「毫無意義，你馬上會忘記掉的。」

    趙元嗣的聲音毫無起伏，完全沒有愧疚的情緒。

    這毫無疑問激怒了徐冉冉。

    「你——」

    她鼓起靈力，劍芒又亮了幾分，空間中的力量隨着她的怒氣和意志在聚集，原本不凡的神兵這時候幾乎成為一把群邪辟易的光劍。貼身的裝置共鳴着，輸出着能量，那是在過去足以對抗一個班組的PA的強大力量。

    但是，她依然不能動彈半分。

    憤怒之後是深深的無力感，徐冉冉第一次深切感受到她和趙元嗣之間的差距。如淵似海的靈力壓制着她的身體，自己變成了五指山下的猴子，即使戰意滔天也逃不過虎落平陽的悲劇。

    「我果然很討厭你，趙元嗣……」

    「抱歉。」他不咸不淡的回道。

    法術啟動了。

    視覺模糊了，聽到的聲音漸漸消失了。

    「徐福，」已經模糊化的便宜表姐的聲音傳遞過來，讓昏昏欲睡的徐冉冉稍微振作起精神，「我是徐福。」

    「徐福？」

    「嗯，就是傳說中帶着童男童女出海的那個人。」

    「…………」

    徐冉冉努力睜着眼睛，想要把這個模糊的人物記下來。

    她看到的是一個和自己有些相像的平凡面孔，身體高挑但瘦弱，飛機場的特徵分外明顯的女人。

    這就她表姐，這麼多年從未懷疑過她的身份。

    現在，這份印象開始融化。

    貧乏的身材變得豐饒，路人臉也擁有了無法直視的美艷。

    只一眼就覺得理智開始崩潰，無可抑制的眩暈擊潰了她僅存的意志。

    「看來，發生了很了不得的事情呢。」她有力無氣的，對着眼中迷失的景象說。

    「是的，這是長生不死之人之間的戰爭，是在不能讓你這樣的無辜者牽扯進來。」徐福收回了手掌，散去了力量，用催眠似的嗓音訴說着：「由於事關重大，混淆你們的記憶是必要的手段。雖然不是真正的姐妹，但這些年謝謝你照顧了。」

    「……長生不死？」

    徐冉冉的意識已經完全模糊了。

    「好了徐福，我們應該還有一大堆事情要辦，你不會真想把她扯進來吧？」趙元嗣不耐煩的打斷這「溫馨」的一幕，他平時最煩這種墨跡的做法了。

    他知道，這一次可能就是徹底斬斷了和徐冉冉之間的聯繫。從此以後，她只會記得已經成為烈士的趙元嗣，再也和自己沒半點關係。

    「好好睡一覺吧，小冉，很快，世界就會恢復正常的。」

    徐福為趴在桌上熟睡的女孩披上毯子，轉身拉上背對着這邊做孤傲狀的搭檔。

    「走吧，我們辦正事去。」

    「首先，你要和我說說幕後黑手，還有這個操蛋的世界到底是真麼回事。」

    「那是當然。」徐福回了一個千嬌百媚的微笑，「這是個很長的故事，聽完不要太吃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