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域的人都以為謝長銀只是一介會三腳貓功夫的商人,就連謝長旭也是這麼認為的,可未央她們很清楚,謝長銀很強,比風清絕強了不是一星半點。
「你輸了!」謝長銀把風清絕往地上一扔,拍了拍手,好像上面沾染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清絕輸得心服口服,改日再來會會。」風清絕保持着一貫的風度,隨手擦去嘴角的鮮血。
他的身前突然出現一個白色光幕,風清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進了光幕,光幕一閃而逝,風清絕也消失不見。
「是神界的傳送陣!」未央從隨身空間拿出了一個水晶球,與風清絕消失前拿的一模一樣,她在想,為什麼風清絕會有神界的傳送水晶,神界也有人介入其中?
「該不會是有你們神界的人落在他手中吧?如果是,那就麻煩了。」以未央的性子,絕對不會坐視不管。
「要真的是,那就不麻煩了。」未央停頓了一下,解釋起來,「我們的傳送水晶都是定位傳送,連接的是神界,如果風清絕真拿的我們其中一個的水晶,那他就是自尋死路。」
風清絕不是傻子,他不會想不到這一點,未央現在擔心的是,他們背後還藏着一個神界的人在為他們出謀劃策,而且那個人很強大。
「夫人,等回去我讓人把情況告訴雲樺,到時候再討論。」
「大哥,英明。」百謹言毫不吝嗇對謝長銀的誇獎,在未央看來這就是典型的拍馬屁。
未央收起水晶,此事關乎神界,也只有雲樺上仙能解答她的疑惑了,未央對謝長銀十分感激,他總是很理智,能很快想出對策,所有複雜的事到他眼前就變得簡單了。
收拾好心情,三人一路上說說笑笑回到宅子。
「無妄,莜莜?」進門那一瞬間,未央眼裏寫滿不解,無妄懶散的靠在柱子上,紙鳶正小心翼翼的給齊莜莜處理傷口,負責護送齊莜莜離開的暗衛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
「主子,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兄弟們,也沒能保護好齊姑娘。」暗衛跪在了謝長銀身前,七尺男兒顧不得形象,嚎啕大哭起來。
「怎麼回事?」
暗衛告訴謝長銀,他們在途中中了埋伏,遭到了一群蒙面人襲擊,他們很謹慎也很強大,他看不出他們的來歷……最後是無妄突然出現從蒙面人的刀下救了他,但是其他兄弟都死了,齊莜莜也受了傷。
「無妄,你與他們交手了,能看出……」
「魔族,領頭的人倒像是洛星兒,那招式和她用的招式極其相似,但是我不敢肯定。」
「又是洛星兒!」未央低聲嘀咕了一句,為什麼她死了還在引起風波。
謝長銀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無妄,他為什麼會出現在哪裏,又恰好在關鍵時刻救了他們,一切未免也太過巧合。
「魔族為什麼要殺莜莜?」未央很是不解,莜莜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百謹言看着齊莜莜,只是冷冷的笑了兩下,然後就去找三喜他們了。
「想不明白就算了,紙鳶帶齊姑娘下去休息,夫人,我們走吧,等下還需要你執筆。」有些事還是她親自告訴雲樺上仙比較好。
無妄淡然轉身離開,只是那一瞬間,臉上的邪笑一閃而過。
紙鳶扶着齊莜莜回了房間,她本想留下照顧她,卻被齊莜莜藉口打發走了。
紙鳶一離開,齊莜莜掀開被子翻身而起,手裏緊握着兩個瓷瓶在房間裏走在走去,臉上糾結之色愈發明顯,最後還是欲望戰勝了理智。
齊莜莜輕輕揭開壺蓋,將瓷瓶里的藥丸放進了茶壺中,藥丸遇水則化,無色無味,卻是致命的毒藥。
「你來了!」齊莜莜露出溫柔的笑意。
「有什麼話直說,我和你沒有那交情可以閒聊,還有,別對我露出這虛偽的笑容,噁心。」百謹言不屑的看着齊莜莜。
齊莜莜臉色一僵,隨後若無其事的倒了一杯茶遞給了百謹言,「我知道你恨我對未央有所隱瞞,這一次經歷了生死,我已經明白了,我也打算向未央坦白,希望你能念在以前的情分,原諒我的過錯。」
「你是認真的?」百謹言接過茶,作勢要喝,卻在嘴邊停下。
「認真的,我已經知道錯了,朋友之間應該坦誠。」齊莜莜語氣急促。
百謹言放下茶杯,冷笑兩聲,她真的以為他不知道她下了毒嗎?如果真知道錯了,她就不會想要毒死他了,這一次,她又打算怎麼圓謊?
「你怎麼知道的?」齊莜莜退後一步,不敢置信百謹言對她下的毒了解得那麼透徹。
「我可是百謹言,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百謹言沒有告訴齊莜莜,之前那一幕反反覆覆出現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齊莜莜不明白,既然他已經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為什麼還要來赴她的約,而不是去向未央揭發她,他不是一直想要讓未央看清她的真面目嗎?
「未央一直把你當好姐妹,我……」百謹言低頭看着胸前的劍,想要回頭看一眼,卻發現自己都動彈不得。
齊莜莜捂着嘴,跌坐在地上。
劍從百謹言身體抽離,百謹言倒了地上,胸口和嘴裏不斷湧出鮮血,他與未央在一起闖蕩的日子如走馬觀花在他眼前閃過……
齊莜莜看着眼前向她伸來的手,遲疑了一下,還是把手放了上去。
「這是毒藥,這是解藥。」齊莜莜顫抖着雙手把瓷瓶遞給了那人,見他解了茶里的毒,心情才稍微平復了一點。
「你自己動手,還是我來?」那人收好瓷瓶,開口徵求齊莜莜的意見。
齊莜莜輕輕閉上眼,一陣刺痛傳來,她知道長劍穿過了她的身體,眼前的視線開始模糊,她似乎看見他捧着她的小臉,讓她別怕。
「哐當」一聲,盆子從紙鳶手裏脫落,水撒了一地。
「百謹言,你醒醒!」紙鳶跪在百謹言身旁,用手捂住他的胸口,一遍一遍叫着他的名字。
「紙鳶姑娘,齊姑娘還有氣息。」另一個丫鬟湊近齊莜莜,發現她還有一絲微弱的氣息。
「還愣着做什麼?叫大夫。」紙鳶一陣怒吼。
這裏的動靜很快驚動了宅子裏的其他人,未央心裏一陣抽痛,走出書房時,就看見丫鬟領着大夫朝齊莜莜的院子跑去,連忙跟了上去。
「少夫人。」三喜攔着未央,欲言又止。
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未央輕輕一推,三喜便側身讓開了,未央站在門口,卻怎麼也邁不出那一步。
紙鳶一見未央,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落在手背與鮮血融在一起。
「小白,別玩了。」未央步履踉蹌,拉開了紙鳶,跪坐在小白身旁,雙手放在他的心口。
那一顆不再跳動的心讓未央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
「少夫人,你別這樣!」紙鳶帶着哭腔祈求,她寧願她哭一場,也不要她這樣。
未央冷冷的看着替齊莜莜處理傷口的大夫,一個閃身到了他跟前,抓着他衣領質問,「為什麼不救他?」
「不是老朽不救,是那位公子已經沒有氣息了。」年邁矮小的大夫一臉為難,他醫術再高明,也不能起死回生。
「胡說!庸醫!你們都給我滾出去!」未央把門關上,想要設置一個結界,卻失敗了好幾次。
未央咬緊牙關,不管如何,她都要救小白,堅定的信念讓又一次嘗試的她成功了,七彩結界讓整個房間都籠罩在其中。
三喜他們擔心未央出事,試圖強行闖進結界,卻被結界反噬,謝長銀和無妄趕來,二人聯手卻也動搖不了結界分毫。
房間裏的未央,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可那不聽使喚的手暴露了她的情緒。
「小白,別怕,我會在你身邊。」未央扶起百謹言,源源不斷的靈力從未央體內輸出,湧進百謹言的身體之中。
既然靈力能讓她治癒,那一定也可以救小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未央感覺不到小白的生機,心裏急躁起來,氣息開始混亂,一口鮮血自未央口中噴出。
沒有靈力支撐的小白瞬間倒在了地上,未央咬牙扶起小白,她不能就這麼放棄,再一次聚集靈力。
本是晴空萬里,眨眼間烏雲密佈,像夜幕降臨一般,遠方的天空,星星一顆一顆閃現。
三喜等人驚訝的看着天色的轉變,只有謝長銀和無妄暗叫一聲不好,再次聯合出手,試圖打破結界。
「未央,住手!你不能這麼做!」謝長銀和無妄一遍一遍的勸說着,而未央沒有一絲回應。
「她封鎖了聽覺。」無妄收手,他突然想到當年的瓊花宴,她便是如此,所以他們說再多也是徒勞。
門外的他們急得團團轉,而房間裏的未央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救小白,哪怕是付出一切,未央體內的靈力近乎枯竭,星辰之力不斷朝她湧來。
「主人,你看!」三喜指着天空的變化,驚訝得合不攏嘴。
鋪天蓋地的星辰之力匯聚在一起,絢麗的光芒朝結界涌去,融合,點亮了一片天。
隱居的人感受到這股強大的力量蠢蠢欲動,紛紛朝墨白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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