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管家告知謝長旭,各大家族的人已經全部離開後,謝長旭鬆了一口氣,大哥不在,要他去應付這些人,他真怕自己克制不住動手的欲望。
「大哥?」謝長旭鬆開握着劍柄的手,管家不是說大哥不是回房睡覺了,還不許人打擾嗎?
「凝玉膏」謝長銀伸出白皙修長的大手接過凝玉膏便向外走,走了幾步想到什麼,便回過頭來「二弟,大哥有件事……」
「大哥,有什麼事改天再說,我睡了」謝長旭砰的一聲把門關上,還特意熄了燈。
謝長銀有些無奈,他話都還沒說完,他只不過想提醒他,他慈祥的母親給他定了一門親事,讓他有個心理準備而已「長旭,別怪大哥沒提醒你」
黑暗中的三喜無比鄙視的盯着謝長銀,少爺確定你不是為了看好戲?一想到少爺剛才那副有求於人的表情,被坑過不止一次的二少爺不關門才怪。
而此時青雲的房間裏木木正沒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
青雲用手撫摸着臉,看着鏡中的自己,臉上的傷已經好了,連疤都不曾留下,可那種等待死亡的無力感卻牢牢刻在她心裏,她太弱了。
「你來幹什麼?」青雲太過入神,就連房間裏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也沒察覺到。
她走神沒察覺,木木不至於也和她一樣吧?青雲看向木木,卻發現木木在桌子上東倒西歪,旁邊還倒着一個空酒罈。
「凝玉膏,擦了之後,保證不留任何疤」謝長銀坐在床上把玩着凝玉膏,聞着淡淡的清香,打了一個哈欠,折騰了大半個晚上,他困了。
「不用了,已經好了,請便。」青雲下意識的握緊衣袖,他們都說毒性腐蝕嚴重,無法恢復。
「真好了,本少爺也不用來了」謝長銀微笑着把毫無防備的青雲抱到桌子前,完全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便掀起她的衣袖,認真的給青雲擦着藥。
看到那幾乎佈滿她整個胳膊的醜陋傷疤暴露在他面前,青雲掙扎着,卻錯過了謝長銀眼中一閃而過的內疚與心疼,最終卻因為謝長銀一句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像個女人一樣扭扭捏捏放棄了掙扎。
看着謝長銀修長的睫毛,修長的手指將藥膏均勻的塗抹在她的肌膚上,她有些意外,這個男人還有這麼細心的一面,聞着淡淡的紫羅蘭清香,青雲的臉有些泛紅。
凝玉膏塗抹之處,清晰可見的傷疤消失不見,青雲心裏有些雀躍,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當然也不另外。
「你為什麼要幫我?」青雲不知道他為什麼三番兩次幫她,她甚至想宴會上救她一命的人會不會也是他。
「你在我府上受的傷,治好你,是理所當然的」他謝長銀想做的事從來不需要理由。
「受傷的又不止青雲姑娘一個,怎麼不見少爺你去治?典型的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聞聲,謝長銀和青雲同時看向房梁,三喜瞪大雙眼,他出聲了?迅速捂着嘴巴,完了,一不小心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三喜」謝長銀咬牙切齒的聲音,嚇到三喜從房樑上摔了下來。
「少爺」三喜討好的笑着,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青雲在一旁捂嘴偷笑,謝長銀摸了摸青雲的頭「早點休息」
等到謝長銀和三喜離開之後,青雲的笑容僵硬了,青雲姑娘!!!
「謝長銀,你死定了」聽三喜的話,顯然他們早就知道她是女兒身了,一想到他不拆穿,還和她稱兄道弟,青雲的拳頭緊握,露出危險的目光。
「阿嚏」謝長銀揉了揉鼻子,肯定是有人想我了,然後關門睡覺。
三喜像壁虎一樣貼在門上,少爺我知道錯了,可惜他幽怨的目光沒有穿透房門,入睡的謝長銀沒看見。
三喜委屈的坐在門口,他怎麼就把心裏話說出來了呢?他真的不是有意當着青雲姑娘的面說少爺獻殷勤的,可少爺的確是在獻殷勤啊。
「青雲姑娘?我說了青雲姑娘?」三喜用手拍着自己的嘴,這下完了,他有預感他會被虐得很慘。
第二天一早上,凡是路過謝長銀門口的人都能看到三喜坐在地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謝金川醒來後,一下子仿佛老了十歲,遍尋名醫救治謝長舞。
第二天突如其來的王旨,將僵持的局面徹底打破,各大家族都分別得到了賞賜,謝金川的賞賜則是各種丹藥,歐陽千行得到王的認可,並將被捕的黑衣特使的處理權交給了他。
歐陽千行對於王旨並不意外,謝長旭的師父是南域舉足輕重的墨王,謝家敢布下這麼大的局,很明顯留了後手,墨王絕對是知曉的,而且這次事件絕非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只是他沒想到王旨來得這麼快。
王旨一下,『叛徒』謝金川搖身一變成了忍辱負重的南域好商人,讓他的商業更加繁盛。
歐陽千行看得透,不代表一些小家族的領導人看透了,紛紛揣摩王意,謝府閉門謝客,這讓幾大家族的人頻頻去城主府拜訪,讓歐陽千行忙得不可開交。
三天過後,歐陽千行來地牢時,歐陽千楚正靠着牆壁,嘴裏叼着一根稻草,儼然一副地痞流氓的樣子。
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他弟,他也是可憐人,他也有心放他一馬,前提是他懸崖勒馬,配合他救出爹。
歐陽千行的各種勸說,在歐陽千楚看來就是一種嘲笑。
「成王敗寇,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歐陽千楚看着歐陽千行那張臉,他真的好想撕下他那張假好人的面具。
「只要你配合我救出爹,我就為你求情放你一馬」歐陽千行並不在意的不善。
「爹?那是你爹,不是我的,更何況是我親手把他交給北境特使,我為什麼要救他?」歐陽千楚看着歐陽千行憤怒的臉,笑得更加猖狂「對了,言禾也是我用暗器打傷的,還有那個寧白……」
歐陽千行在聽到歐陽千楚把他歐陽家的秘密也告訴了北境的人,再也冷靜不下來。
「哈哈」歐陽千楚看了看肩膀上的長劍,瘋狂大笑,一把拔了出來,流血不止「這都是你們欠我的,就算死,我也要拉着你們一起下地獄」
歐陽千行故作鎮靜的快步離開,直到離開牢房,他才扶着牆,腦海中一直迴響着歐陽千楚的話和大笑,他之前的疑惑也解了,心裏的不安愈加濃郁。
「千行,你沒事吧?」這裏的事也告一段落,正打算向歐陽千行辭行,沒想到卻看到臉色蒼白的他,青雲若有所思的看着地牢的入口。
「沒事」歐陽千行整理了一下衣襟,便快步向客廳走去,看來有些事得加快步伐了。
「額」青雲尷尬的踢着石子,算了,她還是先收拾好包袱,晚上再走。
夜幕降臨,青雲背着包袱,走在府中,無意間聽丫鬟說歐陽千行決定明日當着夜都百姓的面處死歐陽千楚等人,不禁挑了挑眉,那種人活着還不如死了。
「青雲,你這是?」穆遠橋第一個發現背着包袱的青雲,難不成她打算不辭而別?
「我打算離開了。」
「怎麼走了?」南宮瑤始料未及,她還想跟着她學習結界陣法的。
「這裏的事也結束了,我要去王城尋人了」
「尋人?親人還是朋友?」南宮瑤眼中閃着淚光,她一個弱女子,而且人生地不熟,她怎麼放心她。
「朋友」青雲愣了幾秒,諾大的神界,和那幾個人也不過幾面之緣,若不是他們長得太出色,估計以她的記性,擦肩而過她都不認識,不過怕他們擔心,又補充了一句「他們很厲害的,而且約好地方見面了」
穆遠橋知道青雲說的人肯定也和她一樣是來自神界的歷練者,能被她誇讚的人,想來實力也不差。
「我派人送你」歐陽千行想了一下,他能做的也只有這個了。
「可別」青雲拒絕了歐陽千行的好意,她可是來歷練的,不是來享受的。
「我和你一起走吧」言禾起身,正好他也要去王城辦事。
「太好了,這樣你們路上也好有個照應」南宮瑤拍手叫好,言禾的實力她是認可的,青雲有他保護,她也安心了。
青雲不好駁了他們的好意,只好另想他法拜託拜託,其實她不希望和言禾一起走的,因為她擔心她還有出手的機會,事實也如此。
「青雲,保重」歐陽千行想到事情越發複雜,也不想她一個女孩子牽扯其中,便沒有挽留。
「你們也是」她知道之後他們還有太多事要做,但是她也有使命在身,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裏,她有不得不離開的理由。
青雲在眾人依依不捨的目光中離開了夜都,踏上了新的歷練之途。
南宮瑤牽着歐陽千行的手走在路上,其實她知道他也捨不得青雲離開,轉而問道「歐陽千楚非殺不可嗎?」
「他不死,明日亡的就是我歐陽家」歐陽千行望着夜空,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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