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昭武、張大勇、6三則在病室外的走廊中焦慮地徘徊着,等着突破了醫護防線的言小睛出來,給他們匯報一下李昊闐的傷病恢復情況。天籟小說ww『w.23txt.com
良久之後,言小睛才喜笑顏開地重新出現在大家面前,通過她歡快的表情,大家一顆石頭落了地,知道李昊闐平安無事。
但在言小睛的身後不遠處,有兩位警察出現,並且在李昊闐所在的2號病房門口停了下來。然後,在與隨後跟從上來的主治醫師進行了一番交涉後,推門進入了房間。
「看來是要進行罪案調查。」孫昭武憂心忡忡地說。
「怕什麼,那個歹徒該死!」言小睛忿忿不平地說,「這些警察真不知愛惜英雄,他剛脫離危險期,就過來騷擾。」
孫昭武沉吟了一下,問張大勇和6三:「對於警官的調查,李昊闐這次是凶是吉,你們怎麼看?」
「見義勇為!」張大勇自信地說。
「加上上次勇斗搶銀行歹徒,這是第二次了!更應該大力表彰!」6三意義昂揚地說。
「嗯,就是,就是!」言小睛附和着說,給了6三一個笑臉。
孫昭武沉吟了一會兒,表情沉重地低聲問:「言小睛,剛才你說昊闐眼睛出現了重影,是嗎?」
「嗯,大夫說可能視神經受到了影響。」言小睛爭大着眼睛看着孫昭武,眼神里充滿了憂慮。
孫昭武意外地拂了拂言小睛額前的絲,低聲安慰她說:「你放心,他的重影會在事情過後很快好起來。」
言小睛有迷茫地點了下頭,她不知道教練的故作深沉和神機妙算出自哪裏,但只要你好話,她就喜歡聽。
孫照武則走向走廊旁邊的窗前,望了下天空中迷亂的雲彩,想像着一個人看到重影時是什麼感覺。
案後,憑着自己對現場的熟稔,孫昭武在警方撤除警戒帶後,親自到現場看了個究竟。
通過足跡的分析,他判斷到,共有四人參與過搏鬥,但在媒體的公開信息中,漏掉了一人且不說,僅僅在博斗痕跡上,他判定,憑李昊闐的武功,那三個歹徒斷不會能輕易逃脫,而且,他也不可能受此重傷。
他隱隱地感到,李昊闐在這次事件中,所做所為貌似在戰鬥現場的應激反應,其實有很深的計謀和選擇的。
他凝視着雲層,一縷陽光衝破阻礙激射出來,同時,他腦際出現了兩個詞語:誅殺;掩蓋。
李昊闐之所以受此重傷,實際上是苦肉計,給自己殺死施暴者一個機會,同時逃脫法律的制裁。
至於眼睛所生的重影,是要讓案情死無對證,不想牽出太多的人,不想讓案情錯綜複雜,從而繼續在社會上掀起渲染大波,給媒體持續不斷的炒作機會。
這是為了保護王飛瞳和她的家人,不讓她們被社會輿論一次次地殘忍地撕開傷口,讓傷痛加倍。
所以,他對這個案件的結局也有了初步的判斷,最終會不了了之。
約莫有二十分鐘的樣子,兩位警官在主治醫生的催促下走了出來,臉上掛着一絲不悅的、無奈的神色離開。
作為這起案件的漏網之魚的另外兩個歹徒,則在事後逃之夭夭。過了幾天,在媒體漸漸地失去了對此案的關注後,當事人之一的劉山浩偷偷潛了回來,這一天,恰好是五月六日,是王飛瞳2oo4年的生日。
他鬼使神差地來到了光明影院,在連續幾年看到每當這個時候,王飛瞳便會出現在這裏後,這個日子已被他深深銘記在心底。
他知道,今年的這一天,在突變故後,她將不再出現了。
他懷着痛悔的心情在影院外徘徊着,同時一種衝動帶動了熱血湧上了腦際,使得他的眼睛在一瞬間變得赤紅,他暗暗的摸了下懷裏揣着的一把鋼刀,摸出手機,打通了一個電話。
他撥通的號碼是疤六的。關機。他又打了他的一個不為人所知的號碼,費了好長時間才打通。
「耗子,你陰魂不散哦,風聲這麼緊,你他媽打什麼電話!」
劉山浩壓抑着怒火,使指甲狠狠地抓了一下悲憤得有些麻木的臉頰,奮力擠出一絲笑聲:「兄弟,現在風頭過了。咱哥倆見個面兒嘮嘮……」
「嘮你媽b,不就是想敲死我嗎,老鴰已經讓李昊闐那小子給乾死了,你他媽還折騰什麼!」
「疤六,你誤會了!」
「耗子,你給我小心點兒,別在我身上打主意,咱倆現在可是一個線上的螞蚱,逼急了我,先弄死你!」隨之,電話掛斷。
耗子無可奈何地縮在影院右側的牆角,在夜風中身子瑟瑟抖,自責和無處泄的憤懣使得他憂心如焚且義憤填膺。
透過影院的玻璃門,他驀然看到售票窗口的小黑板上,顯示了粉筆書寫的《奪愛》兩字。這使他很是驚異,李昊闐尚在病床,王飛瞳也已遠走他鄉,是誰,還會在這一天點播這部老掉牙的電影呢。
他四處環視了一下,見周圍人跡寥寥。他甚至想到,莫非這是警察設的圈套,用這部影片來誘使自己落入法網。這種離奇的想法,在瞬間被自己苦笑着否定掉。
禁不住強烈的好奇心,他走到售票口,探着身子問:「你好,請問一下,有人點播《奪愛》這部片子嗎?
售票員是一位年輕的姑娘,她搖了一下,漆黑的長,露出被劉海遮擋的眼睛,仔細地看了劉山浩一會兒,臉上露出了一絲失望的神色,喃喃地說:
「看來,你不是那位先生。」
「哪位先生?」劉山浩稍垂了下似被姑娘的話語刺傷的眼瞼,問了一句。隨後,他覺得自己的問是句廢話。
但姑娘還是回答了他:
「聽剛剛在影院退休的大姐說,每年的這一天,都會有神秘的一位女士或一位先生來點播這部電影,她覺得兩人之間肯定有一斷浪漫的故事。所以特地囑咐我,在今晚,把這部片子找出來,並把片名寫在黑板上。」
劉山浩聽了後,心裏被強烈地觸動了一下,一行眼淚刷地流了下來,他明顯地感到,這淚水中,已經沒有了妒意,而是滿滿的哀傷和自責。
現在他祈願着,如果那天晚上的悲劇沒有生該多好,這部《奪愛》也不會失雲觀看它的主人而無人問津,墜入時光的塵封中。
他遞過兩張鈔票,對姑娘說:「今晚就放《奪愛》吧,我包場!」然後,他接過票,懷着五味雜陳的心情,進入了放映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