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製完節目,已經是凌晨了。
「錦之,姒兒,一起啊。」顧阿搭在了程錦之的肩頭,又朝容姒擠眉弄眼。「吃飽了,晚上才有力氣『幹活』啊。」
「說什麼呢。」程錦之拍掉了顧阿的手。「容姒晚上不吃東西,我陪你喝兩杯吧。」
「沒事,我和你們一起去。」容姒說道。
「誒?」這個點,不是「老幹部」容姒的睡覺點嗎?容姒的作息一直都很規律,除非工作需要,要不然過了十一點就睡了。當然,容姒的睡眠也很淺,中間還能起床給程錦之做頓夜宵。做完夜宵,強迫症發作洗了洗盤子刷了刷廚房又去睡了。
容姒接過程錦之的包,也沒說什麼多餘的話。她跟在程錦之和顧阿的後頭,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傅辛白。傅辛白本來要上保姆車了,節目組不知道和她說了什麼,她笑了笑又下車了。估計節目組也和她說了吃夜宵的事情。
「咦?傅小姐,你也在啊。」程錦之一進飯莊,便見到包廂里的傅辛白了。傅辛白那一桌都是些大腹便便的老闆,有些瞧着還很眼生,估計是從別的包廂過來的。在飯莊吃夜宵的老闆們聽到傅辛白,都擠着進來了。傅辛白的商業價值一直都很高,不少商人都想和她合作。
「程小姐,過來坐啊,還有容小姐顧小姐。」
能和偶像同桌吃飯,顧阿當然比較興奮。「不好吧,傅小姐好像在談正事。」
「沒有沒有……」顧阿的話音剛落,桌上的其他老闆趕緊開口了,他們也招呼她們進來。「三位大明星,賞個光吧。」
顧阿和鄰座的賀西說了一聲,便挨着程錦之進來了隨便婚姻。程錦之對傅辛白的印象一直都很好,本來還以為傅辛白比較高冷,沒想到比容姒還平易近人。容姒在傅辛白面前,就像一個大冰塊。傅辛白本身也比較幽默,聊的話程錦之覺得和她挺聊得來。坐在飯桌上的老闆,也紛紛給她們三敬酒,主要是給程錦之敬酒。程錦之長相美艷,十分對人胃口。身邊的容姒,寡言少語,看上去不太好接近。再旁邊的顧阿,又顯得太大大咧咧,更像剛畢業的學生。
傅辛白在程錦之面前比較殷勤,給程錦之擋了不少酒。老闆也不敢真灌程錦之,程家他們多少還是知道點,也就意思意思。喝了點酒,這些個老闆開始說起了公司,生意人侃起大山也沒個譜,程錦之不愛聽他們講話,跟她爸一樣,她爸說話就是這個德性。
「錦之,你現在是京影的大三生?」傅辛白也沒理這些個人,倒是對程錦之眉開眼笑。她稱呼也改得快,前一秒還是程小姐,到現在就是親昵的「錦之」了。
「是的。」程錦之挺後知後覺的。「傅小姐最近是不是在辦演唱會?」
「叫我辛白就好了。」傅辛白笑了笑。「世界巡演,還在籌備,錦之有興趣的話,可以來當我演唱會的特邀嘉賓。」
雖然現在很多人是演而優則唱,但現在的程錦之可沒當初厚臉皮了。沒有金剛鑽,攬了瓷器活,大家又不是睜眼瞎。「嘉賓還是算了,我還是當一個老老實實的聽眾吧。」
「怎麼會,我覺得你的音色很不錯。」傅辛白頓了頓。「就是要調整,有時間的話……」
程錦之本來還在和傅辛白說話,見容姒給自己夾菜,她又注意容姒去了,應該說注意菜去了。「啊……」
「聊了這麼久,你也餓了,先吃點東西吧。」傅辛白看程錦之的樣子,便只好說道。說着,又給程錦之倒了半杯紅酒。
這一吃,便吃到了後半夜。傅辛白也問程錦之要了私人號碼。
「真是太棒了!」顧阿揮着自己手裏的專輯,臨走的時候,傅辛白的助理給了她們三張傅辛白限量版的專輯。顧阿給專輯來了個深吻。「不行,我得發條朋友圈。」
「快快,錦之,姒兒,拿着你們手裏的專輯,我們來合影一張。」
自拍了好幾張,容姒顯然沒有自拍的經驗。顧阿叫她在前邊舉着手機,她也照做了。
「顧阿,你別往我後邊縮。」程錦之拉住了顧阿。
「唉,我臉本來就比你們的大,衝到前邊,p 圖都拯救不了了。」顧阿看上去非常「心安理得」,搭在程錦之肩膀上,咧着微笑臉,自拍十分有經驗。「好了別說了,姒兒,拍吧。」
拍了好幾張,顧阿拿過來一看,又是一陣高分貝的慘叫。「姒兒,你的臉也太小了吧!」
接着,顧阿又是一頓美圖,她手機里有不少美圖軟件。上次,她還給程錦之推薦了幾款美顏軟件。美顏美了五六分鐘,顧阿還是哀嚎了一聲。「沒辦法了,只能把姒兒給馬賽克掉了。」
「姒兒,我馬賽克你,你不會怪我吧?」
「不會。」
結果程錦之一刷微博,發現顧阿發到微博上了。顧阿沒有馬賽克掉容姒,她馬賽克了自己。微博說了幾個大段,大概講的是見到了自己的偶像,非常開心。最後還加了個小括號,「大家感受一下吧,我也不想給自己打碼的」。
她的意思是覺得自己不好看,給自己打了碼。結果發出來,就被網友們曲解了。
「是我公主和駙馬 qaq 居然能在瓜瓜這裏吃到糖……」
「天啦,這麼晚了,你們……你們……」
「瓜瓜,你這就不懂事了,趕緊給她們倆騰地啊重生之牡丹。」
於是,變成了「柿子 cp」第一波秀恩愛。
錄製完節目,很快便是過年了。過年,程錦之自然是回家,走親訪友。平時還沒感覺,一到過年,就覺得自己的「親戚」特別多。當然,程錦之也就大年初一初二,去了幾個比較近的親戚家,其他時候,都是別人「登門拜訪」。程父程母見程錦之老老實實地待在家,他們心裏還有些納悶,平時這個時候,她早坐不住,去和她那些狐朋狗友一起廝混了。女兒變化太大,他們感到害怕。到了初六,程父忍不住了,他把程錦之拉到一邊。「你媽知道你和高禕的事情,她這不也沒說什麼嗎?」
「你們知道什麼事情?」程錦之翻了一個白眼。上一世她是被高禕下蠱了嗎?對高禕死纏爛打,弄得父母也無可奈何。
「其實要說,我心裏還有點不大樂意。主要是娛樂圈的人,逢場作戲的太多了,我怕你吃虧。」程父對程錦之一向溺愛。
「我跟她真沒什麼。」程錦之有些無奈了,她舉起了雙手。
「真的?」程父說:「上次她見到我們,叔叔阿姨喊得可甜了。」
「何止啊,兜里有錢的,別說叔叔阿姨了,就是她爸媽。」自從對高禕不來電以後,程錦之真是越來越嫌棄高禕了。
見程錦之一副嫌棄的神情,程父滿意地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到了晚上,付家的人也來了。付家和程家有生意往來,付家的小兒子見到程錦之的時候,還縮了縮腦袋。上次他在阿輝的生日宴上揩夏柚的油,被程錦之找人打了幾頓。有錢沒錢,有錢的是大爺,錢多錢少,錢多的是大爺。
「錦之現在越來越漂亮了。」付家對程錦之眉開眼笑。
「阿姨叔叔氣色也不錯。」說着,程錦之還掃了眼他們身邊的大付,付千笙。付千笙拄着拐杖,臉色也是常年蒼白。「好久不見,付小姐的身體好像好了不少。」
在程錦之的印象里,付千笙都是坐在輪椅上,很少拄着拐杖走動。
「唉,她非得要加大復健強度。」付家父母嘆了一口氣。要不是當年的綁架,他們的女兒該是一個多麼完美的人。
「是啊,姐,你別這麼心急嘛。」付千錫探頭探腦了。
「還不是你,你要是爭點氣,你姐用得着這樣嗎?」
付千錫還有點碎碎念,似乎對父母的偏心頗為不滿。程家也安撫了付家幾句,付家去年生意不好,現在到了「年關」,自然有點急上火。聊沒兩句,付家便開始和程家談生意上的事情了,程父自然是打太極。等付家出門的時候,程錦之悠悠地來了一句。「也不是沒商量。」
付家的本事全在這個付千笙的身上,不出兩年,付家的公司就會重整旗鼓。付千笙看了看程錦之。程錦之對這個大付還是有好感的,前些日子,也是她摁着付千錫來給夏柚道歉。
付家出了門,坐在後座的付千錫便有些嘟嘟囔囔了。「飯桌上,我就覺得程錦之的眼色不對,老往我姐身上瞅。」
「你們是不知道程錦之在學校,她在學校和夏柚打得火熱,又在校外……」
「閉嘴。」付千笙翻了一頁手裏的文件。
付千錫便不敢出聲了,在家裏他最怕的就是他姐了。他瞧了瞧自己的父母,聽兒子這麼說,付家父母也露出了複雜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