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剛蒙蒙亮,肖飛就提着行李出了宮殿。僕人們正在緊張有序地打掃着庭院,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來到府門口,肖飛看見兩個人影正站在府門的不遠處。一個人影牽着兩匹馬,安靜地站在一邊等候。這是府邸的馬童,肖飛昨天見過他。而另一個人影則背着雙手不停的踱步,顯的急不可耐。
「古拉姆!」肖飛一眼就認出了那個焦急的身影,連忙迎了上去。
古拉姆臉色不悅:「我以為你臨陣脫逃了呢,都什麼時候了,現在才來?!這要是在我的營帳,非軍法處置不可!」
肖飛望了望漫天星辰,估摸現在頂多早上六點,這傢伙竟然還嫌自己來的晚,他們晚上都不睡覺麼。
「走吧!」肖飛尷尬地笑了笑,將旅行袋和鱷牙放在了馬背上。
古拉姆冷哼了一聲,對肖飛橫看豎看都極不順眼。
當初在船上初次見面,肖飛給他先入為主的印象就是個草包。後來被牧師否決了肖飛私生子的身份,又加上添油加醋的詆毀,他對這個草包的印象更加不堪。昨天宴席之上,又被這個草包搶足了風頭,古拉姆心中的那股醋勁兒已經泛濫成災了。
一個身懷絕技的能人異士受到大人的青睞也就罷了,憑什麼一個來歷不明的草包竟然被奉為上賓,風頭蓋過了戰功顯赫的自己?!
古拉姆不服氣,再加上今天的遲到,他的心中憋着一團火氣。
「去哪兒?」古拉姆沒好氣地問了一句。他心知對方剛到耶路撒冷,對這裏的地形以及怪客事件的原委都極為陌生。這一個問題就是讓肖飛不知如何作答,給他一個下馬威。
他要讓對方明白,扮演協助角色的不是他古拉姆,而是你這個不中用的草包。
「先去那些被偷的貴族府邸看看吧。」肖飛淡然地說道。
古拉姆懶洋洋地回道:「整個聖地的貴族,除了團長這裏有重兵把守沒有被波及之外,其他的地方已經被洗劫的差不多了,你要去哪一家?」
「先去赫魯公爵的府邸。」肖飛毫不遲疑地回道。
「赫魯公爵?」古拉姆疑惑地重複道。他不是疑惑為什麼會選擇赫魯公爵家,而是不解肖飛怎麼會知道赫魯公爵的名號。
聖地中的貴族不下百家,這幾天出事的也有七八十家,這傢伙來到這裏還不到一天時間,也沒有和這裏的貴族接觸過,怎麼會知道赫魯公爵?
肖飛可沒功夫理會古拉姆的小心思,淡淡地說道:「對,就是赫魯公爵家。我查過了,這幾天被盜的貴族府邸一共有七十六家,而赫魯公爵是被盜的最後一家。而且以怪客的作案規律來看,他是由城東向城西逐漸平移掃蕩式打劫,所以赫魯公爵的宅邸勢在必行。」
「......」古拉姆一時無言以對。怎麼這傢伙知道的比自己的還要清楚,雖然他身在西方邊境,但是聖地出了這麼大的事,每天都有騎士定時向他匯報這裏的情況。但是詳細到多少家被盜以及怪客的作案規律,他連想都沒想過!
肖飛繼續說道:「我問過府里的僕人了,那個怪客從來沒有在同一個府邸出現過兩次。所以,城東就不用去了。我們只需從赫魯公爵的宅邸開始,向西留意就可以了。」
「你就這麼肯定?」古拉姆對肖飛的侃侃而談有些不服氣。
肖飛搖搖頭,笑道:「與其滿城搜捕,不如重點捕撈。再說依這個怪客的行徑來看,雖然事件已經鬧得滿城風雨,但他的作案次數卻沒有減少,完全是有恃無恐。這說明,他是個非常自負的人。」
「那又怎麼樣?」古拉姆問。
肖飛呵呵一笑:「自負的人喜歡挑戰,說不定他就躲在赫魯公爵府邸的附近,找機會洗劫另一家呢。也許我們貼個告示激一下,他就自己送上門了。」
「幼稚!」古拉姆白了肖飛一眼。
肖飛哈哈一笑:「先去看看情況再說。」
兩人作別的馬童,剛欲動身,不遠處卻傳來急切的馬蹄聲,伴着一聲倉促的呼喊。
「等等我!大人讓我跟你們一起去!」
肖飛和古拉姆循聲望去,只見朦朧中出現了一人一騎,正朝這邊急匆匆地趕來。
「還有其他人一起嗎?」古拉姆皺着眉頭。肖飛的遲到已經讓他很不爽了,這會兒特麼又來一個更晚的。這種時間觀念極差的行為,讓他極為抓狂。
「我剛要問你呢?」肖飛一臉茫然。
兩人大眼瞪小眼,靜靜等待來人是何方神聖。
肖飛的情緒比較淡定。對他來說,多一個人等於多一個幫手,畢竟他對耶路撒冷的風土人情知道的不多,而古拉姆似乎很不想跟他配合。
相對而言,古拉姆就比較煩躁了。這種遲到的行為已經讓他先入為主地給來人打了一個負分。肖飛有大鬍子給予的令牌充當身份保護,他不好多說什麼。但是這個急匆匆敢來的人,接受他這個長官劈頭蓋臉的教訓是避無可避的。
這時來人已經勒馬停在兩人身前,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
肖飛上下打量着這個人的樣子,雖是典型的中東便裝,不過衣着極其浮誇華麗,應該是貴族出身。那張白淨剔透的臉頰上蓄着一抹和他膚色極不協調的鬍鬚,怎麼看怎麼彆扭。
古拉姆剛想上去教育一下這個目無長官,遲到也不道歉的傢伙,不過話到嘴邊又生生地咽了下去。
「公...公...」他一時無法搞清楚狀況。貝茜拉公主一向調皮搗蛋,又是他生死兄弟托雷姆的未婚妻,即便換了男裝,蓄起鬍鬚,也瞞騙不了他。
「咳!」貝茜拉輕咳了一聲,壓着嗓音說道:「我是佩西。古拉姆長官,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
古拉姆佯裝鎮定地點了點頭。憑他豐富的人生經驗,貝茜拉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已經猜個八九不離十了。
團長也真是的,公主喜歡胡鬧,他也陪着鬧!
打發了古拉姆,貝茜拉又轉頭面向肖飛,眯着眼睛說道:「閣下怎麼稱呼?」
「肖恩。」肖飛爽快地自我介紹。不過貝茜拉的聲音讓他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這種陰陽怪氣的語調,怎麼聽都很娘炮!
「哦,肖恩。我會記住的!」貝茜拉笑眯眯地說道。
「你剛才說是大人派你來的?」肖飛問。
貝茜拉點點頭,從懷裏掏出一張紙箋:「喏,這是大人的書函。」
肖飛不懂這裏的文字,接過紙箋,直接遞給了古拉姆。
「沒錯。是大人讓他來的!」古拉姆象徵性地瞅了一眼,就把紙箋還給了貝西拉。
「既然這樣,那我們出發吧!」肖飛提着馬韁。
「出發啦!」貝茜拉舉着雙手,興致盎然地附和着。剛走了兩步,突然問道:「對了,我們去哪?」
肖飛不禁嘆氣,這個佩西一點也不具備這個年齡應有的老成持重。都說嘴上無毛,辦事不牢。這個佩西嘴上的毛倒不少,怎麼感覺還是毛毛躁躁的。
「赫魯公爵的府邸。」肖飛不緊不慢地說。
貝茜拉一聽,馬上着急了:「不行,不行!為什麼去那兒啊?」
於是肖飛又耐心地將原因詳細說了一遍。
貝茜拉眼珠一轉,說道:「正因為這樣,才不去赫魯家,應該去辛格爾公爵家!」
「為什麼?」肖飛不解。
貝茜拉解釋道:「因為昨天晚上,怪客到辛格爾公爵家洗劫了一遍。所以,他那兒才是怪客作案的最後場所!」
「是嗎?」肖飛疑惑。
貝茜拉無比鄭重地點了點頭。
「好,那就先去辛格爾公爵家。你帶路吧。」肖飛做出決定。他的信息都是昨晚從僕人和森奇口中得知的,如果臨時發生了搶劫,他確實不可能知道。
貝茜拉點點頭,興奮地催馬帶路。
古拉姆加快一步,跑到貝茜拉的身邊:「我說公主,你在搞什麼名堂。昨天晚上哪來的作案啊?」
貝茜拉神秘一笑:「你就等着看好戲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