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說了無數遍,小寶不是他的兒子。
一種無力的痛楚自他冷寂的心頭蔓延。
房間裏一陣沉默。
他想說,他可以跟她生一個,可連這樣的一句話,這樣幾乎每個男人都辦得到的事,只有他一生無能為力。
他太清楚自己沒有生育能力。
半晌,從不曾向任何人低頭的他,再一次打破僵凝,「程穎萱……」
她涼涼地掃了他一眼。
「你就不問我想說什麼?」他濃黑的俊眉微挑,弧度特別的好看,「看來,你對我的事,還真是不好奇。」他自顧說下去,「之前,我跟你在電話里,最後一句話,我喚了你的名字,話還沒說完。」
她總算拿正眼瞧他。
他落在她臉上的目光變得深情凝重,「程穎萱,我想你。」
她剛想站起身的動作一僵。
他又加了句,男性嗓音冷凜中帶着沉沉的思念,「我想說……我想你,很想你!」
一股難以言喻的感動自她心底里滋生,就像盛開的繁花,百花齊艷無法阻擋的歡愉,又如釘入骨髓滲透心扉的震憾深記。
只因高傲冷酷如他,會低下來說一句想她。
「謝謝。」她啟唇,好聽得像天籟的嗓音逸出了兩個字。
他面色一沉,眉頭幾乎打結,「我要的不是你這麼客套疏離的兩個字!」
「那你想怎麼樣?」她挑了下秀眉。
他怒得想掐死她,想到她這麼遠來看自己,心又被感動柔軟的情緒填平,深呼出一口氣,「你呢?想我嗎?」
「不想。」無情無欲的兩個字。
徹底激怒了他,「不想,你特麼地來三藩市做什麼!誰叫你來的!」
她臉色一變,慍怒上眸,「好,是我多事,是我自討苦吃大老遠飛過來行了吧?」
她轉身就往套間裏走。
「你要幹什麼!」他猛地坐起來,伸手扯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將她拉摔在了病床上。
「你放開我,我現在就帶着小寶走。」她火氣也上來了。
他厚實的大掌像個鐵鉗一樣箍着她纖細的手腕,「我不許!」
「放開!」她厲喝。
「不放!」立場堅定。
「那就別怪我無情。」她清潤的瞳眸中閃過寒光,手握成拳,想給他來幾記暴擊,卻見他腹部之前被捅過的地方因他坐起來拽她的動作,滲出了鮮紅的血液。
「你想殺了我?」他微眯起森寒的眸子,細細打量她的表情,「不是,你想在我傷口上暴打幾拳。」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的眼力洞悉人心。
「知道還不放手?」她是有這個意思,以她受的訓,專攻敵人要害弱點。
「你這個女人可真夠狠心的。」他不怒反而笑了,「想揍就動手吧。」
她猶豫着要不要動手。
只見他以另一隻手握拳就朝自己的腹傷毫不留情地重重猛擊一拳。
悶哼自他薄涼的唇間逸出,原本昨天才縫合的腹傷立即一股一股地往外冒血,床單被子都迅速打濕了。
照這樣的流血速度,要不了一個小時,他就會失血過多而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