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張小嘴……敢說是誰的老娘?」他有點憤怒這個小東西,小嫩嘴吐的話經常很氣人,讓他想掐死她,又想吻死她。
「高知人士也不至於聽不懂髒話。你」她耐心告盡,「帶得我這麼有修養的人飆髒,都是你害的。」
「還是我的錯了?」
「別打岔。」她不容他轉移話題,視線直視他左臉。
他漆銳的眼瞳中閃過一縷猶豫掙扎。
她愣了零點零一秒。
這是第一次,她在他眼裏發現了自卑的情緒。
他不是一向不可一世?尊貴霸氣得像個帝王一樣,在當下社會,權力大到甚至能主宰人的生死。
他極少提起他燒傷的左臉,甚至避而不談。
她以為他是不在意,從來沒想過,隱藏在他面具後的左臉,竟然會讓他這樣的男人自卑。
而冷酷霸氣如他,怎麼允許自卑被她發現一絲一毫?
所以……
她一直走不進他高高築起的心防,哪怕在與他最親密結為一體的歡娛時刻,也走不進。
「我手發抖,真的是正好手麻了。」她忽然覺得,他左臉上的面具相當於他的心防,讓他自己卸下心防,比她強行摘的好,由他主動,意義不同,「取下來吧,閻世霆,我不想再這樣了。」
她這種女人的心,也是鐵打的,捂都捂不熱。
外邊發熱,裏面還是冰冷的。
她既然到他的別墅與他同住,已經有跟他一直過生活的想法。
一片真心起了頭……
就不想彼此太多防備。
他盯着她絕美的小臉,冷森的眸光覆滿寒霜,「記住,看我的左臉,後果自行承擔。」他會給她買一處上好的墓穴。
不……
他捨不得埋了她。
或許,他可以考慮買一幅冰棺,把她的身體放在裏面,他每天可以看着她的屍體,想捏她,想要她的時候,她死了也得給!
他就是那麼喪心病狂!
誰讓她是他這輩子唯一想要、想碰的女人。
現在,她非要自尋死路……
「快點……」她不奈煩地催促。
瞧瞧這女人,上趕着去死。他唇角勾起邪惡嗜血的笑痕,一手撐着床,盯着被壓在身下的她,一手抬起覆上左頰的面具,將面具緩緩摘下。
那是一張凹凸不平的左臉,疤痕遍佈,皮膚因疤痕而緊繃,質地硬韌,呈僵白樣,看得出皮膚神經末梢被破壞,就像僵硬的死肉拼湊在臉上。
這樣的左頰已經不能稱之為臉……
要是一般膽子小的女人,搞不好還真會被他恐怖的左臉嚇着。
程穎萱是什麼人?以前出任務時殺人都不會眨眼。
什麼斷手、斷腳,各種難看的傷痕,她早就習以為常。
又怎麼會害怕區區燒傷的面容?
五年半多前,她在醫院沒看過他剛毀容時的臉,因為那時他左臉上粘着纏布。
重度燒傷後癒合肯定疤痕很難看。
她以為他多少會去整點容。
沒想到,依這情形看,他除了把傷治好,就沒管過臉上的疤。
他右臉的輪廓非常的英俊,襯着左臉的疤就更難看,形成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