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宮女 第142章、色名在外

    第142章、色名在外

    明淨聞言臉色一變。(.e.com幸好他沒穿外袍，也幸好這房很小，趕緊起身幾步就跨入帳里躺下。

    秦媽已經進來，豆黃示意他噤聲，小聲說：「爺不肯起來，我餵他吃了雞蛋和粥，又吃了蘿蔔餅和湯包，這會又睡下了。」

    秦媽欣慰地點點頭：「雞蛋和粥是特意為爺備下的，吃了就好！走，咱們去外面說話。」

    兩人掩上臥室門來到外面，把食盒交給香兒去還。桌上擺着一隻托盤，用紅巾蓋着，豆黃情知是老夫人的賞賜，心裏一喜。無論是不是真的做了明淨的女人，從今天開始，她的面是掙足了，誰都知道獨來獨往二十年的爺開了竅，一夜宵就喜歡上了豆黃姑娘再也離不開她。與名利雙收相比，背地裏受的委屈算什麼？何況她心甘情願。

    揭開紅巾，裏面如她所願，是四五塊或桃紅或粉紅或柳黃或蔥綠的綢緞衣料。小木盒裏放着胭脂水粉和青黛等物，打開一隻紅漆描金匣，里舖着大紅綢，上面擺着兩隻耀眼的金釵玉簪並珍珠耳墜、絞絲銀鐲、絹花、角梳等。

    雖然都不是什麼值錢的好東西，但對一個通房丫頭來說，這已是很豐厚的賞賜了，圓房第二天被一塊衣料或一隻銀鐲打發的通房丫頭多的是。

    豆黃心思一轉，撲通一聲對着賞賜跪下磕頭，含着淚輕聲說：「奴婢謝過老夫人恩典，老夫人對奴婢的恩情沒齒難忘！」

    秦媽有些感動地拉起她：「這孩，咋這麼心實，見了老夫人再磕也不遲呀！」

    豆黃拭去淚痕，抓起那隻沉甸甸的絞絲銀鐲強行給秦媽戴上：「其他的我不敢，這個還做得了主，媽媽從昨個就為豆黃操勞，豆黃父母皆亡，媽媽若當我是自個孩就不要推辭！」

    秦媽想推辭又怕豆黃難過，猶豫片刻還是收下了，以後多為這孩操心就行，她得了爺的寵愛，還會在乎這個？

    「好好好不說了，你快把東西收起來鎖好，再撲點粉跟我去給老夫人磕頭謝恩，讓香兒在這守着」

    兩人剛走，明淨就令香兒傳來墨兒，把那塊乾淨的白巾交給他儘快放回去，別露出什麼破綻。

    一走往鶴居堂。豆黃身着桃紅色的嶄新春衫，水綠色的褶裙，再配上嫩黃色的抹胸，新盤的小山髻上插滿簪環絹花，黛眉輕描脂濃粉膩，果然一派新婦喜氣，一上的丫頭媽齊齊道喜，經過椒香的屋前，豆黃得意地看到她眼裏一抹怨色，卻輕輕垂下頭去，樣嬌羞而溫順。

    老夫人眉開眼笑地看着跪在面前的豆黃，和順姑對視一眼，滿意地嗯了一聲說：「起來吧！」

    豆黃正欲起身，卻遲疑一下以手撐地慢慢站起來，低眉順眼神情羞澀地站在老夫人面前，秦媽有些感動地說：「這孩言語不多，卻是最知道好歹的，剛才我把老夫人賞的東西拿過去，她感動得直朝那些綢兒緞兒金兒銀兒磕頭。」

    老夫人有些動容地點點頭，含笑示意她上前，摸摸她的手。又捏捏她的臀，滿意地點點頭：「不錯，皮嫩肉豐，是個宜坐胎的，秦媽，吩咐給這孩以後按姨娘的標準備茶飯好好養身。聽說明淨那小還睡着不起來，小兩口正熱乎，你快去吧，別被他怪我老婆不識趣。」

    豆黃含羞謝過退下，行走間步履有些扭怩，秦媽這才上前說：「回老夫人，椒香姑娘身未淨，還得幾天才能圓房，要麼今夜讓爺回屋自個睡？免得他與豆黃難分難捨，到時冷落了椒香姑娘？」

    老夫人擺擺手：「不打緊不打緊。椒香雖是我院裏的丫頭，若因為她是我賞的就逼明淨喜歡，就沒意思了，好象我這個嫡母別有用心似的。這樣吧，等椒香身乾淨了，你安排一下就行，願不願意同她圓房看明淨自個的意思。」

    秦媽跪下替明淨磕頭謝過，感激零涕地說：「爺一定會記着老夫人的好，將來定會好好孝敬老夫人的！」

    老夫人微微頷示意順姑，順姑會意，去內室取出一個十兩銀的紅封遞給秦媽，秦媽跪下就磕頭，老夫人示意順姑扶她起來說：「你不比年輕媳婦愛什麼花兒釵兒，賞你這個攢起來養老最實惠，明淨那裏你多費點心。有什麼管不了的及時告訴我，老大不小了，別讓他由着性胡鬧！好了，下去吧，帶豆黃去給姨娘磕個頭吧。」

    秦媽含淚謝過退下，順姑說：「老夫人放心，那丫頭眉心已散，頸上潮紅未退，走扭怩，應該是真破了身，爺這次倒真聽話了。」

    又不解地問：「說起來豆黃是爺的第一個女人，他若真把心思都用到豆黃身上冷落椒香，老夫人不管嗎？」

    老夫人鄙夷地一笑：「送椒香過去不過是為了服侍明淨，她自個不爭氣誰有什麼辦法？我總不能為了給一個丫頭出頭讓明淨對我成見更深？你忘了兩丫頭剛送過去那一夜，他一夜不眠，第二天就去了晉陽？只有隨着他的性，才能讓他知道我送他通房丫頭是為了關心他，不是為了控制他。別忘了，他行冠禮後就要聘妻了，這才是大事，一個椒香算什麼？」

    順姑佩服得五體投地：「老奴目光短淺了，還是老夫人考慮周到！爺若肯聽從你的安排，謝家大事就定了。我就不信大爺那麼糊塗，體會不到你老的良苦用心，話說回來，就是他真的不聽，將來也不會牽連到別人。」

    老夫人面有忿色地說：「難道我還能眼爭爭地看着他固執己見把謝家拖入火坑？他不管我這把老骨頭，難道不怕他親生的女兒被賣入教坊？」

    順姑怕她氣壞身，趕緊岔開話題：「哦，對了，忘記告訴老夫人了，我剛去錦姝院送衣料，周姑娘正準備給大小姐上課。她還是那付樸素老成的樣，與往日沒有任何不同，老夫人可能多慮了，現在爺有了豆黃，就更不會與她有什麼瓜葛了。」

    老夫人總算心情好受了些，長吁一口氣點點頭。

    秦媽帶豆黃去了錦姝院，剛進門，就聽到西跨院傳來琅琅的讀書聲，長生正在給錦妹和可樂可喜上課，秦媽抿嘴一笑：「早就聽人說這個女先生可能幹了，你聽聽，書教的多好！」

    豆黃聞言一滯，她五六年辛苦操勞，不及人家聊聊數面，她脂濃粉膩鮮艷亮麗，不及人家簡妝素服淡然從容。不過現在大家都知道明淨與她圓了房，再過幾天，府里更會到處都傳她與明淨如膠似漆、形影不離，周長生肯定也會知道，明面上，自己是揚眉吐氣了。

    她藏起眼中深意，抬起頭笑着說：「上次姑娘帶大小姐來咱們院，偏偏媽媽不在，我想派人去請媽媽，姑娘卻說她只和大小姐是來看花的，媽媽在不在無所謂，要不你們早見過了！」

    秦媽不可置否地笑笑，她本來就是一個老奴才，見不見她當然無所謂了。

    來到東跨院，姨娘正在做針線，看到兩人臉上浮起笑意放下活計站起來相迎。靈兒趕緊擺上蒲團，豆黃提起嶄新的裙輕輕跪下去：「奴婢給姨娘磕頭！」

    姨娘扶起她：「不必行此大禮，快快坐下吧！」

    秦媽笑着說：「你就受了吧，你總是長輩，她是爺的人，該給你行禮！」

    姨娘笑意盈盈地端詳着豆黃，從腕上褪下金鑲玉鐲給她戴上：「這還是老夫人賞我的。戴上吧，算是賀禮！也好，你和爺互相知根知底，這幾年你又服侍得好，也算你們有緣，以後盡心服侍爺吧！」

    豆黃滿面含差乖巧地應了垂下眼帘，秦媽向姨娘使個眼色：「放心吧，爺待豆黃姑娘好着呢，她服侍爺更是沒得說，姨娘忙吧，我們先回去了，小兩口情熱着，咱們別拆散人家了！」

    姨娘呵呵地笑了，揮手示意她們回去，豆黃不依地跺跺腳喊了一聲：「媽媽盡拿我開心！」說完趕緊走了，內心已接近崩潰，原來說着違心的話、硬裝出幸福的樣，是這麼的難受。

    出了東跨院，就能清楚地聽到琅琅的讀書聲，豆黃忽然很怕長生出來，怕那雙聰慧的眼睛看穿自己的心事，趕緊攙起秦媽就往外走，似落荒而逃一般，秦媽以為她惦記明淨，滿臉都是笑意。

    回屋後，豆黃一直和明淨待在屋裏，午飯和晚飯都是秦媽派了丫頭送進去。一直到第二天半上午，明淨才走出屋門伸個懶腰去給老夫人請安，然後依舊和豆黃呆在屋裏不肯出來，按下來幾天白天黑夜都和豆黃在一起，兩人好得如膠似漆形影不離。

    秦媽安排她和椒香圓房，他的心裏眼裏卻只有豆黃，根本不肯踏進椒香的房間一步，給姨娘請安都是派墨兒代他去，就連要行冠禮的事情也不管不顧，全由老夫人做主。

    於是滿府都在傳爺是個痴人，開始一個女人也不肯要，一旦嘗到女色滋味就珍珠寶貝似的稀罕着，把別人都看不到眼裏了，只可惜椒香姑娘了，遲了一步就被冷落一旁無人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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