鸚鵡現在無法聽懂貓語,情操讓它再更仔細聽一聽,鸚鵡不樂意了:「說了,不會,沒學過!你讓我瞬間聽懂,那是不科學的!」
情操看它要撂挑子,立馬給它點小甜頭,夸它道:「趕快學,你那麼聰明,現學也來得及。」
「啊?你平時不都是叫我傻鳥。」
「別廢話,干正事!」
「好吧好吧。」
鸚鵡飛近那些貓,歪着頭仔細聽。
那些貓平時看到鳥,都會很興奮地撲上去,現在看到鸚鵡,只是看看,一點反應都沒有,還是對着它們想去又仿似不敢去的地方集中了全部的注意力。
現在怎麼辦?沒辦法,只有等,貓群無法帶路了,它們想表達的意思又看不懂,只能等着鸚鵡慢慢學它們的語言,要學多久,根本就是個未知數,要學一個時辰還是一天,連鸚鵡自己也說不清。
情操聽那些「窸窸窣窣」的聲音,強烈了很多,那些聲音似有挖魂噬骨的作用,越聽越不舒服,不想再等下去,對村長說,你選幾個對這周圍地形熟悉的人,跟我走,去附近搜查一下。
村長當然不願意了,跟着仙君是最安全的,仙君要是離開隊伍,那萬一有危險來了怎麼辦?他破天荒敢提了一次反對意見:「我認為留下幾個人看着貓就可以了,其他人都跟着仙君走,仙君到哪裏我們就到哪裏,仙君要到附近搜查,我們也都跟着,人手多了,搜查的仔細些,搜查的範圍也大。」
情操真無語了,聽村長這意思,是要老弱婦孺也跟着,這時,那些「窸窸窣窣」的聲音又再次強烈了起來。情操揮了一下手:「那好吧,想跟着的,都來吧,良虎,你留下來在這裏守着,萬一有什麼情況放鸚鵡來找我。」
村長也安排了幾個人留下來看守,畢竟那些貓的行為不尋常,他們回來還是要找回這些貓。
鸚鵡學貓語還沒頭緒,聽到情操說讓良虎有情況就放它去通風報信,在旁邊嘟囔:「我是有自主權的,我不需要他放,我能判斷什麼時候該飛到什麼地方去。」
聽得旁邊的人,忍俊不禁。
情操帶着一行人,在周圍展開搜索,她雖感覺到那是一種聲音,可是根本無法判斷方向,只能完全靠人力去慢慢找可疑的地方,她再一個個去判斷和排除。可是這樣的效率非常低,她又惦記着良虎那邊的情況,也不知鸚鵡有沒有翻譯出那些貓叫的是什麼意思。
她只能每隔一陣子就用靈力給良虎傳音一次,可以得到良虎很模糊的反饋,凡人的能力也只能是這樣了。但是良虎沒辦法主動聯繫她,這時候要是有一對傳音螺就好了,就可以和良虎隨時聯繫了,可惜她只有一個單個的和大魔王他們聯繫的傳音螺。
隔那麼遠,不知道是否真的可以聯繫上,也不知大魔王他們那邊怎麼樣了,情操想起傳音螺的事,幾天沒拿出來試了,在這山里,可能更沒信號。她拿出來,放在耳邊聽了聽,還是沒有一點聲音,她嘆了口氣,將傳音螺重新收好。
真不知她做出離開創世者空間來劍南春的決定是對是錯,她現在已經在劍南春國的土地上了,可是卻有無處使力的感覺,敵人根本不知在哪裏,甚至根本不知是什麼?是人?是仙?還是其他的什麼?這些情況完全不知。
有人來報告,又找到一處裂隙,情操收回思緒,向村民說的那個地方走去。
她看了一下那處裂隙,深不見底,仔細傾聽,果然有細微的水流聲響,她忙探出靈識,向深處探去,這次和之前探查過的地方很不同,她感覺到一些異樣,那附近靈識很難探入,像是被裹在濃稠的油里一般。
「將這裏挖開!」情操示意村民們將裂隙擴大,其他的村民也被召集過來。裂隙越挖越大,裏面竟是一條通道!
只是這條通道十分狹窄,只夠一個人側着身子擠進去,情操試了試,對村長說:「找幾個身手敏捷的,跟我一起進去看看。」
村長這回沒話說了,不能讓老弱婦孺也跟着從這條縫隙擠進去吧。只好,安排了幾個人跟着情操去了,大部隊在外面等着。
情操在前面先從那條拓寬的縫隙進去,把太過狹窄的地方用靈力加寬,每一次用掉的靈力雖然很少,但使用次數太頻繁了,靈力消耗量太大,怕靈力用完,有緊急情況的時候,沒辦法應付,只好換了一個凡人在前面拿着鑿石工具開路。
走了不算太遠的一段距離,縫隙突然拓寬,成了一個可以並肩行走的通道,他們的行走速度快了起來,這一次,走了很久都沒有新的發現,但是情操的靈識卻探到了那一團油一樣的存在,直到走過去,才發現那是像翠玉一樣的東西分佈在岩石的表面,有大塊也有細末,情操的靈識到了這裏就像是被浸入了黏糊糊的液體。
但是凡人對這些東西沒有任何反應,也感覺不到有什麼特異的地方,這些墨綠色,光澤像玉一樣的東西,像是只對靈識有干擾作用,但並不影響到靈力的使用。情操用靈力擊打了一下石壁,很準確地打掉了一塊石頭。
情操走回岩層中沒有這些像玉一樣石頭的地方,用靈識和良虎交流了一下,把這邊的情況和他說了,得知那邊也沒什麼進展,鸚鵡「喵喵」地試着和那些貓說話,那些貓根本不理它。
和良虎告了個別,情操帶着人繼續往前走,通道再也沒什麼不容易通過的地方,只是沒辦法用靈識探路了,每到有岔路的地方,他們就留下一個標記,走不通的就返回來,雖是用去的時間很長,但終於還是找到了水的源頭。
那竟然是水流極為湍急的一條大河,寬闊的水流咆哮着向前翻滾,走到近處,人們互相說話的聲音都聽不清,比打雷的聲音還響。加上聲音在岩壁之間形成的回聲,形成的氣勢如雷霆萬鈞一般。
但是這只是一條地下河流,並沒有找到情操曾聽到的那種「窸窸窣窣」聲音的源頭。但那個聲音還是在持續傳來,並沒有被那河流「隆隆」的水聲掩蓋掉。像是這種聲音和河流發出的通常的水聲是通過不同的途徑傳播。
情操辨別了一下方向,這次,她能感覺到那種獨特聲音傳來的方向了,他們現在是在一大片空蕩蕩的山洞裏,地上佈滿了碎石,他們踩着碎石前進,那聲音來自河流下游的一端,在河水暴涌的吼聲里,清晰地傳來。
火把被河水快速流動夾帶的氣流吹得搖擺不定,將一些突兀的岩石照得猶如張牙舞爪的鬼魅一般,幾個村民膽顫心驚地跟在情操的後面,很有點想退縮,可是就算想退縮,他們也不敢自己出去,覺得還是跟着仙君安全,在後面跟着亦步亦趨地。
情操仔細地感受着那個聲音傳來的方向,帶着人對着那邊小心地走過去,到了前面,那裏河水漸緩,在一大片平坦的石灘上,水面平緩了下來,變得非常開闊,再向前,隨着水面越來越開闊,整條地下河分成了無數的支流,流進了不同的岩洞。
在一條岩洞進去沒有多遠的地方,情操終於見到了那些「窸窸窣窣」發出的源頭,是一些黑色的甲蟲,圈養在一隻特大號的金絲籠子裏,它們的翅膀反射着深墨綠色的幽光,不停有黑色的油狀的小滴液體從它們的尾部滴落。籠底排着幾十具肉已被啃得乾乾淨淨,骨頭髮黑的人骨,最下面是一個漏斗一樣的收集裝置。漏斗的尖底正不停地有液體滴落出來,正落在下面的水流中。
那些「窸窸窣窣」的聲音正是它們爬動和拍擊翅膀的聲音,讓人聽得連骨頭裏都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有一種像是蟲蟻在從骨頭裏向肉外啃咬爬動的錯覺,離得越近,這種感覺就越強烈。
跟着進來的那幾個村民已經在不停地在身上抓撓,顯然到了這個距離,他們也可以聽到那些聲音,只是他們聽到的只是一部分人耳能夠聽到的部分,那些只能通過感覺來「聽」的那部分他們是感覺不到的。
人耳能聽到的那部分聲音不可能從這地底的深處傳播出去,更不可能在整座群山里迴蕩。
這些蟲子圈養的金絲籠附近,那些分佈在岩層中墨綠色的東西更加密集,像是這些東西本就是那些蟲子分泌出來的一些物質凝結成的一樣。
那些小蟲爬動撲翅的聲音,在整座大山里都可以讓她感覺得清楚,而且距離不足夠近的時候根本無法分清方向。這裏面的玄機也許正是和那些岩壁嵌着的綠色東西有關。
情操將纖細的手指放在岩壁上,沿着岩壁觸摸,發現那些墨綠色翠玉一般的東西會隨着那部分人耳聽不到的聲音發生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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