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石身上的氣勢不斷增長,手臂上的青光也越變濃郁,這還是他升級五級戰兵以後,第一次真正使用虛空源能,他感覺自己身體裏好像潛伏着一頭猛獸,這時候終於衝破束縛,不斷將力量噴湧出來。
瘋鳥首當其衝的感應到郭小石的變化,臉色大變,他知道不能再等了,如果讓眼前這小子的氣勢漲到最高,就算成功將這小子殺了,他也不能全身而退。
「唰!」」
瘋鳥忽然一揮手臂,頓時就有兩道明晃晃的棱刺從他的臂甲彈射出來。
那兩道棱刺粗長鋒銳,刃身之上還帶着兩道長長的血槽,最頂端部分和刃身有些不一樣,幽幽的閃爍着些許藍芒,顯然已經浸了劇毒。
瘋鳥暴喝一聲,縱身如同猛虎一般朝郭小石撲了過來,他一手高舉棱刺照着郭小石的腦袋下劈,同時另一隻手重重的朝他的腰帶扣子按了下去。
「嗷……」
郭小石看見瘋鳥撲來,正想邁步迎上。
可是他腳步還未提起,耳邊突然聽見一聲不知道是什麼猛獸的獸吼之聲,緊接着心神仿佛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撞了一下,整個人便一下子變得恍惚起來。
恍恍惚惚,如夢似幻——
一個充滿了血與火的世界出現在他的眼前。
天上漆黑無光,如同墨汁一樣的雲層擋住了整個世界的天空,低沉的壓在半空中。
遼闊的大地上,一道道巨大的裂縫如同猙獰的疤痕,佈滿整個地表,密密麻麻的看不見盡頭。在那些裂縫之中,仿佛血色一樣的岩漿不斷從地底深處噴涌而出,帶着炙人的熱量向四下肆虐,土地被岩漿燒得只有灰燼,散發出濃烈的硫磺味。
在這樣的世界裏,竟然還有生命。
地面上,無數奇形怪狀的生命正在相互廝殺,從高處往下看,它們密密麻麻得如同蟻芥,無時無刻都有死去的,卻又會不斷補充上來。它們全都殺紅了眼,仿佛這場殺戮永遠都不會止歇。
看了一會兒,郭小石總算看明白了,那些奇形怪狀的生命是在爭奪一件事物——那事物就在這片天地最高的山峰上。
如同獸牙一樣的山峰孤零零的屹立在天地之間,它猙獰險惡,陡峭險峻。在它的絕頂巔峰處,佇立着一具野獸的頭骨。那頭骨巨大無比,透明得猶如水晶,在頭骨空洞的三個眼洞之中,分別閃爍着一團血火。
血火充滿了野性和貪婪,每每大地上有生命死去,就會發出聲聲悽厲的吶喊,然後化作一點血光,被那血火吸入其中。每吸入一點血光,那三團血火都會壯大一點,它們如同在進食,而那些死去生命所化的血光,正是它們最嗜好的食物。
那獸骨透着古怪神秘,郭小石飄蕩在半空中,看着那獸骨,他心生好奇,想靠近一些看看,想知道這獸骨為何能引得那些生命為之搏命,因此意念稍動,便飛到了那獸骨近前。
就在這時,那獸骨仿佛同時感應到了什麼,三隻眼洞中的血火驀然發出三道亮光,在濃稠的雲層下略一掃射,隨即不約而同的齊齊照向郭小石。
「呼……」
郭小石感覺全身猛地熱了起來,就像是整個人都被點燃,然後不斷焚燒,越來越熱,很快的就已讓他痛苦得忍不住呼喊起來。
那獸骨好像對此興奮非常,眼洞中的血火變得加倍的光亮,郭小石即使在痛苦之中,仍能感受到從獸骨射來那三道亮光中的意念,帶着貪婪,帶着狂熱,帶着渴望。
就這麼死了嗎?這就是我的歸宿?
這一刻,郭小石嗅聞到了絕望的滋味,就像中毒一樣,整個身心一下子全都放鬆了下來。
「啊!」
就在郭小石竭盡全力發出最後一聲痛嚎時,一道清流突然從他的心臟位置流淌而出,沿着他的血液流遍全身,一瞬之間便把他身上所承受的所有痛苦全部消減了。
那股清流不斷蔓延,沒有就此停止,它們從他的血液不斷湧出,直達每一個毛孔,然後覆蓋他的每一寸肌膚,繼續擴展、蔓延、覆蓋……
終於,郭小石看見自己化身成一條巨龍,就像是南應曳尾一樣的巨龍,然後他伸展雙翼,搖頭擺尾的飛向那山峰,飛向那獸骨。
那獸骨似乎畏懼了,發出悽厲無比的一聲嘶嚎,像在示威,卻又像在求饒,眼洞中的三團血火更亮更凶,直直射向巨龍。
巨龍無所畏懼,任由血火照射,直直飛近,張開龍吻,一口就將那獸骨整個兒吞下,還意猶未盡的甩甩尾巴,將那山峰絕頂拍成齏粉。
轟……
就在那巨龍吞下獸骨的一刻——
郭小石只覺得一股巨大得如同洪流一般的靈魂力量涌到了他的靈魂深處,不斷衝擊他的靈魂,然後消融進去,帶給他像被錘子敲擊般的震盪。
「duang!」
只一下而已,郭小石就醒了。
他的心神,安然歸位。
眼前,是之前的現實。
他所看到的景象,是瘋鳥正高舉棱刺,從上往下直劈向他的臉面。
千鈞一髮之際——
毫不猶豫的,郭小石舉手就擋。
同時,他下意識運起磐石身,虛空源能極快流轉,按照磐石身的功訣充斥全身。
瘋鳥怔了一怔,沒想到郭小石竟然還能舉臂阻擋,不過這更激起他心中的殺意,手中猛地發力,棱刺更快更狠的直劈而下。
「嗤!」
磐石身的發動到底需要一點時間,棱刺上的勁道兒凌厲至極,它勢如破竹的破開郭小石手臂上的皮肉,順着骨頭直落下去。
「死吧!」
瘋鳥瘋狂大笑起來。
自從有了腰間的寶貝,他已經不止一次殺死比他修為等級更高的人,而每一次得手都讓他感受到了巨大的滿足,那一份以弱勝強的快感令他無比沉溺,興奮至極。
可是——
「嘎!」
瘋鳥的臉色突然一變,臉上的笑容如頓在半道,變得古怪之極。
因為一切都和他預計的不一樣。
在他眼前,手上的棱刺居然卡在了郭小石的臂骨之上,那感覺就如同劈在精鋼之中,不論如何劈砍不斷,只能硬壓下去。
「嘭!」
郭小石單手硬頂住瘋鳥的棱刺,腳下猛地一沉,以他為圓心的地面土石龜裂,不斷向外蔓延,然後塌陷出一個直徑半米左近的土坑,揚起了一陣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