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不到半天時間的停留,郭小石領着他那一小隊僱傭兵,坐在八足魔內,隨着羽花聯合的商隊踏上了旅途。
僱傭兵隊伍的人數並不算多,只有十五人,一台八足魔就已經把他們全都裝下。
除了郭小石原本的五人小隊,同行的還有另外兩支五人小隊,雖然那兩支小隊各有隊長,可是在這一次的任務中所有人全都要以郭小石為首,聽他的命令行事。
郭小石和另外兩名隊長比較起來,年紀輕得可以當那兩人的兒子,不過他們並不敢因此小看郭小石,至少表面上都對郭小石的命令表現出服從的姿態。因為他們都知道郭小石是在擂台上打死昊黽的人,在這個實力為尊的行當里,郭小石的「戰績」已經足以收穫他們的尊敬,甚至是敬畏。
「商隊人數是兩百,八足魔超過四十台,老大,我們這點人手不太夠啊!」
其他人大都閉目養神,陳立則坐在郭小石的身邊,小聲的向郭小石進行着匯報。
他的「情報工作」做得很好,今天才在商隊打轉了半天,就已經將商隊的情況摸了個七七八八,連帶商隊的大小管事是誰都弄清楚了。
和巴扎伊、黎勇比起來,陳立在公關交際方面明顯強了一大截。
郭小石想了想,他並不擔心人手問題:「不怕,羽花聯合在這一片做了那麼久的買賣,路子都是走好的,應該沒有太大的麻煩,就算遇上什麼緊急情況,他們自己也有護衛隊。」
「護衛隊?」陳立輕哼一聲,說道:「護衛隊那些人看我們不順眼,剛才我過去和他們打招呼,他們連正眼都不帶看我,完全不理會,弄得我就像是他們的仇人似的。」
郭小石怔了一怔,好奇的問:「為什麼?」
「我打聽了,原本羽花聯合給護衛隊的價錢是五萬,現在和我們簽了單子,他們那裏立馬減了兩萬,所以都當我們是來搶食的。」
聽了陳立的話兒,郭小石多少明白了,商行的護衛隊長期受僱於羽花聯合,現在他們這些僱傭兵一來就分走了一部分錢,他們肯定心氣不順,根本不會細究這和僱傭兵們有沒有直接關係。
「別管他們,只要走到白秦川,商隊就改走水路了,應該沒問題。」
郭小石對陳立說了一句,轉眼看向前方遠處,儘管這時候一眼望去還全部是陸地,可他知道陸地的盡頭就是白秦川。
因為戰爭的原因,大部分進出百角區域的陸路商道已經徹底荒廢了。撇去聯盟軍和紫軍的正規部隊不說,就只說那些大大小小的游擊隊和土著強盜武裝,盤踞在百角各處,如同恆河沙數,多不勝數。他們只要看見商隊就會想盡辦法攔劫,讓人防不勝防,因此現在最安全的商道是走水路,也即是通過白秦川進出百角。
商隊正朝着白秦川的方向走,將會從那裏的港口乘船離開百角,最終在大河下游的夏橙港上岸。
郭小石沉吟了一陣,轉頭又對陳立問道:「那個胖子在不在商隊?」
陳立點點頭:「在的,就在商隊最中間那台黑色的八足魔中。【】那胖子叫做單青城,聽商隊的腳夫說他是商行其中一個老闆,整個百角區域的生意都由他負責,所以他不可能丟下商隊離開。」
郭小石朝不遠處那台黑色的八足魔看了一眼,說:「看緊他,有什麼動靜立即告訴我。」
陳立用力點頭:「我知道了,老大。」
自從來到羽花聯合,那個中年胖子就沒出來和郭小石打過照面,照理說那天是郭小石把中年胖子給抓了,送到陳長遂那兒,那中年胖子應該會記恨的,可這時候卻完全不露面,不禁讓郭小石感覺有些蹊蹺。
兩天後,終於來到白秦川之濱。
在郭小石的想像中,白秦川應該是一條大江,就像是地球那一世的長江黃河一樣,可是等他真正站在白秦川前面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錯了,因為白秦川不像江河,反倒更像是一道橫在陸地之中的海洋。
不過這個「海洋」的海水有些奇特,因為天上恆星的光芒,極目望去全是黃褐色的,刺人眼球。
站在港口之前,迎着從大河深處吹來的風氣,聽那浪頭一浪接一浪拍打着巨石堤壩,發出一陣陣**的脆響,人的心胸仿佛都為之一開了。
郭小石和其他僱傭兵一起,隨大流的等在港口,等商隊的管事安排眾人上船。看着眼前的大船,看着忙忙碌碌的商隊管事,還有那些排隊上船的八足魔,他突然感覺這一趟任務實在有些太好做了。按照陳立打聽來的信息,只要上了船,走水路不到三天就能抵達目的地夏橙港,到時候任務一交,就算完成了。
如果以後時不時能碰到這樣的單子,那豈不是發了?
這麼一想,郭小石忍不住莞爾一笑,有些事情可一不可再,怎麼可能常有這種掉餡餅的事兒。
「房間有限,你們就呆在底層吧!」
上船以後,商隊管事安排各人房間,輪到僱傭兵們的時候,他大手一揮,直接把他們安排到了底層。
「底層?」聽見商隊管事的話兒,陳立眉頭一皺:「這算怎麼回事兒?底層是放置貨物的地方,怎麼住人?」
那商隊管事眼珠一瞪,道:「怎麼?嫌地方不好?你們是臨時加進來的,我們都沒準備,現在除了底層其他位置都滿了,你們自己看着辦吧!」微微一頓,他又冷哼道:「別說底層不能住人,那些個船奴都住在底層呢!」
「船奴?」陳立聞言臉色一變,顯然動真火了:「你讓我們和船奴住在一起?」
那商隊管事露出一副「你能拿我怎樣」的神情,哼道:「你自己看着辦吧,不住就算了!」
「你……」
陳立正想上前去拽那商隊管事,這時候一隻手從後面伸了過來,一把將他拉住。
他轉頭一看,見是郭小石,頓時稍稍冷靜了一些,也停下了手腳。
郭小石剛才一直不吭聲的聽着陳立和那商隊管事的對話,對事情的經過瞭然於胸。
在這裏,仍有奴隸制的存在,船奴這個人群是賣身為奴給船主做苦力的人,平時是低賤和骯髒的代名詞。那商隊管事讓郭小石他們和船奴住在一起,顯然就是在故意挑事兒。
郭小石深深的看了那商隊管事一眼,點頭說:「好,來去不過三天,住哪裏都沒關係,底層就底層吧!」
那商隊管事認得郭小石,知道他是一眾僱傭兵的首領,這時看見他出頭,眼中不禁露出一絲戲謔的笑意,還想看看郭小石當着眾人發怒跳腳的樣子,沒想到事情卻和他預計的完全不一樣,郭小石不但沒有發怒,反倒是一臉淡然的說了這麼一句,這不禁讓他有種一拳打在虛處的感覺。
那商隊管事還沒回過神,倒是陳立急了,壓低聲音對郭小石說:「老大,這傢伙是那個護衛隊隊長的叔父,他這是為了那護衛隊的破事兒故意為難我們呢,我們不能……」
沒等陳立把話兒說完,郭小石擺了擺手打斷他,說道:「這個單子那麼大,我們也不能白拿他們的錢,就當是為了賺錢吃點苦吧!」
聽見郭小石這麼說,陳立也不好說什麼了,只恨恨的瞪了一眼那商隊管事。
「走吧!」
郭小石一揮手,領着一種僱傭兵朝着底層走去,再也不去看那一臉陰沉的商隊管事。。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