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垂青上,信號燈正在翻看星球監測儀傳送回來的全息影像。
幾乎所有的喪屍聚集地,都發生了喪屍集會的事情,看着那一個個頭領喪屍,高舉着一塊發光的石頭,引得所有喪屍瘋狂嘶吼的情景,信號燈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怎麼會這樣?究竟是什麼讓這些喪屍變成這樣?」
信號燈托着下巴,滿心疑惑。
焐隍星從一百五十年前那場大災變以來,已變成死星,尤其星球上空飄着的毒雲,讓焐隍星變得不適合生命存活。直到近些年,因為毒雲消散了不少,巨鐮軍團才會定期派遣新兵來此進行培訓,不過也只是短暫停留,不讓新兵們犯險……這麼多年來,新兵試煉從沒發生過像這一次的事情,他們從沒死過這麼多的新兵,也從未發現那些喪屍居然會長出智慧,焐隍星上發生的這一切無不透着古怪,讓人無法等閒視之。
當然,這件事情已經上報,明眼人都看得出事情和那塊石頭有關,據說軍團長官已經下令調遣軍團中的精銳,準備登陸焐隍星,查看底細。
信號燈看了一會兒,轉頭問道:「我們死了多少個?」
夜草一直靜靜的站在信號燈的身後,一動不動,就像是一根木頭,這時候聽見信號燈的問話,他張口就回答:「報告長官,我們死了兩百三十七個。」
「兩百三十七?這麼多?」
信號燈皺了皺眉,心裏對這個答案感到非常的不滿意。
夜草連忙解釋:「長官,按今天顯示的數字看,死神訓練營四個營地一共死了三千一百二十三人,每個營地按虛空能源感應度分成高階和低階兩隊,我們隊死了兩百三十七個人,是四支低階隊裏死得最少的,甚至比一營那支高階隊死的人數還少兩個。」
信號燈眉頭一挑:「我們比一營高階隊少兩個?這麼說……我們算不錯了?」
夜草回答得理直氣壯:「是的,長官!」
「放屁!」
信號燈冷哼一聲,不屑道:「廢物終歸還是廢物,只能說一營那些更廢物罷了!」
夜草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不過轉眼看到信號燈後頸上那一道猙獰而又致命的疤痕,他終於還是選擇重新把嘴巴閉上了。
信號燈又看了一會兒,突然又問:「獨刺那邊怎麼樣?死了多少個?」
夜草似乎把所有數據都背下了,想都不想就回答:「他們死了一百二十個,排在第二位,只比三營的高階隊多了一個。」
「差一個呢……看來獨刺還是干不過三營的噬屍鬼啊!」
信號燈撇了撇嘴,轉而打開三營高階隊的數據看了起來。
三營高階隊的數據才一打開,夜草就訝異了:「咦,怎麼又變了?獨刺長官的高階隊居然排第一了……嘖,想不到三營高階隊又死了兩個,而且還是同時間死的。」
信號燈「哼哼」兩聲沒說話兒,繼續查看那兩人死亡的時間和地點,從而把那個時間、地點的全息影像調出來。
看着三營那兩人毫無反抗之力的被喪屍生撕,信號燈又把影像往前調了一下,直到看見郭小石的身影出現在影像中,他才像是發現了什麼驚天大新聞似的說了一句:「呃?怎麼是這個小子?」
很快的,信號燈繼續往前調影像,等他把整整一段三營那兩人怎麼和郭小石搶海心石、怎麼相互爭鬥、怎麼被郭小石打成重傷、直到最後郭小石安然離開的影像全都看了一遍,信號燈這才哈哈哈的笑了起來:「不錯,不錯,這小子幹得真不錯!」
後面的夜草也一直不作聲的看着,看完之後更加作聲不得了,郭小石的做法似乎已經踩線了,有違反軍令之虞。
信號燈卻完全沒擔心什麼,興奮無比的又把影像看了一遍,嘴裏既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夜草說着:「不枉我平時這麼照顧這小子,看看他躲避射擊的走位,看看他最後那幾下軍體術,看來這小子是已經完全領會這裏面的精髓……」
誇了幾句後,信號燈突然頓了一頓,眉頭一下子輕輕皺起來,喃喃道:「不對,不對……」他很快又把郭小石最後在半空旋轉斬傷寸頭的影像看了一遍,目光突地一亮,忍不住大叫起來:「這種力量,這種速度……這小子居然……居然已經是二級戰兵了?!」
「二級戰兵?」
夜草也訝然了,他非常清楚訓練營里的這些新兵,全都因為服用基因藥劑,才剛剛成為一級戰兵,四個營里只有三營高階隊中有一個傢伙成了二級戰兵,沒想到他們二營這支低階隊裏居然有人能在短短時間內升級,這簡直可以用奇蹟來形容。
一瞬之間,在夜草的目光中,信號燈像是看到了寶一樣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緊緊的盯着全息影像里的郭小石,一遍又一遍的重放他最後一下軍體術的動作,看了也不知道多少遍後,終於一屁股又重新坐下,欣喜的笑道:「沒錯,是二級戰兵,肯定沒錯!想不到這些廢物堆里,還真有一個不那麼廢物的。」
夜草聞言翻了個白眼,都已經二級戰兵了,怎麼可能是廢物?
按照巨鐮軍團內的標準,只要達到三級戰兵,就有機會脫離仆兵身份,成為軍團的正式士兵。
別看仆兵和正式士兵都是兵,可是兩者之間的待遇簡直天差地別,要知道仆兵的「仆」字,可是奴僕之意,很多時候他們都是被當做炮灰來使用的,由此可知仆兵在軍團內的地位。
想要好的待遇,就必須要有相應的實力,三級戰兵是硬性標準,不過只要達到二級戰兵,達標就有希望了,再不濟也可以使用一些高級而昂貴的基因藥劑,強自升級。
沉默了一陣,夜草漸漸按下了心底的驚訝,試探着對信號燈問:「長官,三營這兩個人的死和這小子脫不了關係,會不會有麻煩?」
「麻煩?有什麼麻煩?」信號燈嘿嘿的發出一陣陰笑:「三營那兩個廢物下手在先,又追殺了一路,不依不撓,這筆賬應該我們找他們算,他們還敢找我們麻煩?」
說話間隙中,信號燈斜眼看了看夜草,又說:「更何況,你哪隻眼睛看見那小子殺了三營的人了?明明是他們兩個廢物被我們一個人打傷了,還跑不掉,最終死在那些喪屍的手裏,這關我們什麼事兒?他們三營的人廢物是他們的問題,怎麼也不能算到我們的頭上!」
夜草聽見信號燈連用了幾個「我們」這個詞兒,看來是鐵了心護犢子了,想了想後,轉而問:「長官,要是三營的人硬是告狀怎麼辦?」
「他好意思嗎?」信號燈更得意的笑了起來:「兩個高階隊的人對一個低階隊的人,還輸得這麼難看,噬屍鬼他好意思告狀嗎?就算告上去他也是自取其辱,我以後就等着看他的笑話兒了!」
話兒這麼一說,夜草也放心了,目光看着影像中的那個身體還沒徹底長大的小子,心裏不禁又驚訝起來。
信號燈的心情似乎變得好得不得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邊晃悠悠的往外走,一邊說:「你在這兒盯着,我要去總部看看,聽說今天鐵血鐮鐐的人會來,我要去見一見老熟人。」
聽到「鐵血鐮鐐」四個字,夜草不禁微微一震,隨即轉過目光,看向信號燈。他腦子裏一瞬間閃過很多從前聽到的關於鐵血鐮鐐的傳說:鐵血鐮鐐,巨鐮軍團內唯一一支特殊任務部隊,人數不詳,只知道所有成員都是從軍團內各支隊伍中抽調過去的精英,他們所執行的任務全都是最難最危險的s級任務,因此軍中傳說,巨鐮的威名,有一大半要繫於鐵血鐮鐐之上。
夜草還聽說,這位叫做信號燈的長官從前也曾是那支特殊隊伍中的一員,只是未經證實而已……如今看來,這恐怕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