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暮河看到那人,問道:「你是金安國此紀的護國聖者?祝養神是你什麼人?」、
那人聞言很快收起頭上的圓輪,露出一個中年人的面孔,微微躬身道:「原來前輩識得晚輩的太叔公。晚輩祝太守,正是如今金安國的護國聖者。」
微微一頓,這個叫做「祝太守」的中年男人又說道:「我們祝家和大禹帝國曾有約定,但凡入神者無由不得入境,不知前輩今日降臨我金安國所為何事,還請示下。」
祝太守說話時用的完全是晚輩的語氣,態度恭敬有加,古暮河聽了他的話後卻冷哼一聲,強勢無比道:「本尊來此自有緣由,不過與你金安國無關,你無需多問。」
祝太守不依不饒,又道:「如此,便請前輩告知名諱。」
古暮河眉頭微皺,說道:「你已見過本尊的容貌,回去問一問祝養神自然知道本尊是誰,何必囉嗦?退下吧!」
祝太守臉色一沉,說道:「前輩,你連名諱也不願告知,莫非真覺得我金安國好欺負麼?」
「欺負?」
古暮河突然笑了起來,不屑道:「如此便是欺負了?好,那今日我便欺負你們了,你又能如何?」
「你……」
祝太守臉上怒色一現,頭上的圓輪一瞬之間又再顯現。
同時的,強大的源能波動從他的身上極快躥升起來,推動得周圍的氣息都向四面八方狂湧出去,如同狂風呼嘯,聲勢驚人。
剛跑出來的好幾名訓練營的人,都被這股風氣吹得連站都站不穩,當場踉踉蹌蹌的摔倒地上,打了好幾個滾。
古暮河只微微抬了抬手,便將祝太守的氣息隔絕在外,如同罩了一個罩子,連帶郭小石都護在其中。
祝太守正要有所動作,突然——
天空之上,那雲層之中又傳來呼嘯之聲。
那分明是飛船降落時,船身和空氣摩擦震盪發出的聲音,和之前巨鯨飛船出現時一模一樣。
郭小石猛地抬頭看去,只見在原本那一艘巨鯨飛船的旁邊,居然又出現了一艘飛船。
那一艘飛船被巨鯨飛船要小得多,呈長條形。
船身之上隨處可見一叢又一叢的炮塔,大大小小、長短不一的炮管不下數百管,看起來它的個頭雖然比巨鯨飛船要小,可是外表上卻更顯崢嶸。
郭小石當初在新兵訓練營時,專門學習過並要求記住大部分大禹帝國制式裝備的圖譜,因此看到這艘飛船,他一眼就認出來是「元武」級的戰艦,算是大禹帝國中現役最多的戰列飛船。
面對那一艘新出現的戰艦,古暮河和祝太守也都抬頭看了一眼。
古暮河眼神微眯,似是想到了什麼。
而祝太守的臉色則一下子變得鐵青下來,對古暮河道:「這裏乃是我金安國的國土,你們大禹帝國的戰艦不經知會,如此明目張胆進入我金安國境,實在欺人太甚。」
巨鯨飛船從表面上看還不算戰艦,而這一艘新來的飛船則是戰艦無疑,祝太守顯然以為這艘戰艦是和古暮河一起來的。
古暮河淡淡的看了祝太守一眼,沒有說話,但是那股子不屑之意已經在這一眼中盡顯無遺。
祝太守受此撩撥,雙拳頓時緊緊一握,身形倏忽間極快閃動,原本站立的地方身影還沒消失,本人已經暴掠而至,出現在古暮河的面前,擊出一拳。
「咻!」
拳頭之上,一道青灰煙氣隨之迸射出來,轟向古暮河。
古暮河仿佛不在意抬起手來,做出一個虛空輕按的動作,隨之所有青灰煙氣便已砰然消散,連帶那祝太守都被打得退回了原地,而他在古暮河面前的身影也再次留下殘影。
一攻一守,轉瞬而已,兩人已經交換了一招。
他們的動作極快,郭小石完全看不清楚,眼底只能看見兩道殘影而已,惟有感知中才能感應到那兩股恐怖的源能波動發生了一下碰撞,而且也是一起即落。
祝太守站在原地,緊盯古暮河,剛才出拳的手這時有些微微顫抖,他深吸一口氣,正要繼續出手,卻聽見天空之上有人叫道:「兩位冕下請罷手。」
話音響起之際,一道身影極快從那艘元武級戰艦中躍下,身如炮彈一般直落地面,只在落地前才猛地一頓,仿佛一下子卸去了所有的重力束縛,終於安然落地。
郭小石見狀眉頭一跳,只看這樣的動靜,這人的修為起碼在超凡以上……換句話說,又有超凡強者出現了。
今天晚上,超凡強者一個接一個的出現,真比市場上的大白菜都要多。
那人穿着一身筆挺的大禹帝國軍服,看軍銜標識應該是一名萬人大司蠻。
他的樣子極年輕,落地之後立即對着古暮河和祝太守道:「兩位冕下,我是大禹帝國軍部總參作戰局的都督大司蠻曲戰鋒,身負軍令前來接回巨鐮軍團流落此地的少司蠻龍火兒。」
說時,他將一張紙拋向祝太守,道:「冕下,這是我的軍令,以及金安國的通行許可,請驗看。」
那張紙明明單薄無比,可是他拋出來後卻顯得極具重量,穩穩的拋到了祝太守的面前,讓祝太守輕易接過。
祝太守朝那紙張看了一眼,臉色稍霽,說道:「你們要找的人在哪裏?」
曲戰鋒看了一眼古暮河身後的郭小石,道:「是他。」
祝太守怔了一怔,剛才他已留意到郭小石,因為古暮河一直將郭小石護在身後。略一沉吟後,他將那張紙拋回給曲戰鋒,微微退了一步,算是表明態度,不多干涉。
曲戰鋒收回紙張,轉眼面向郭小石這邊,用命令的語氣道:「少司蠻龍火兒,請跟我走吧!」
郭小石沒想到大禹帝國軍部的人居然找到這裏來,心中還未能理清思路,便聽古暮河說道了:「他不能跟你走。」
曲戰鋒不卑不亢的說道:「冕下,這是軍務,還請您別干涉。」
「軍務?」
古暮河冷笑一聲,道:「你既能找到這裏,自然知道這孩子的身世,今日我又怎麼可能讓你帶他走?」
曲戰鋒略一思索,拱手道:「冕下,他的身世如何還未有說法,這些可以遲點再說。眼下他身為巨鐮軍團少司蠻,執行軍務期間流落金安國,必須先跟我回軍部接受質詢。」
古暮河聞言,臉上已經掛上一絲慍怒之意,看着曲戰鋒道:「質詢?真是笑話,我信寧侯府的少主,什麼時候需要受你們軍部質詢?」
「信寧侯少主?」
一旁的祝太守眼眸微凝,終於知道古暮河為什麼剛才表現得如此強勢。
但凡對大禹帝國的朝政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封號中有「信」字的貴族,都出自信雲姬家。
當年第一代禹皇開創國祚前,便出身信雲,姓氏為姬。立國之後,他才改稱「帝」氏,從此皇族以「帝」為姓。
第一代禹皇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一直追隨兄長轉戰諸天,九死一生,終於受封信王,世襲罔替,是大禹帝國中唯一的一位異姓王。
因為禹皇改姓,這位信王很順其自然的繼承了信雲姬氏的宗祠,成為姬氏一族的家主。
姬家之人和皇族血脈相近,向來被視為帝族一支,因此得到了歷代禹皇的優待,但凡封號中有「信」字的貴族,都是信雲姬家的嫡脈,別無分號。
姬家如今是帝國九閥之一,權勢滔天,姬家嫡系子弟流落金安國,古暮河之前的強硬作派也就說得通了。
一瞬之間,祝太守的目光落到了郭小石身上,極快將這年輕人的面容記了下來。
曲戰鋒看了郭小石一眼,說道:「冕下,他雖是信寧侯的子嗣,可畢竟還未在宗室裁決庭錄牒,不能算是信寧侯府的少主。」
「他是不是信寧侯府的少主你說了不算,我信寧侯府說他是他就是,有沒有在宗室裁決庭錄牒都一樣。」
古暮河冷哼一聲後,右手微抬,手掌向上張開,頓時一道火焰從中極快竄起,高達十數米,在黑夜中如同銀花火樹,璀璨無比。
「嗚……」
仿佛受到火焰的召喚,天空上的巨鯨飛船立即有所反應,一道門戶從飛船一側打開,然後飛出一隻小型飛行器,如同小魚一般,游弋着降落下來。
曲戰鋒見狀有些着急,說道:「冕下,還請三思,你如果強行將人帶走,我會如實向上方稟報,到時候對信寧侯府可不是好事兒。」
古暮河冷冷的看了曲戰鋒一眼,道:「看來你們軍部這些年權勢過大,行事愈發不知進退了。」
曲戰鋒身子一抖,只覺得剛才古暮河看他的這一眼,就如同最鋒銳的刀子在他背脊處從上到下颳了一遍,讓他心頭髮寒,原本還想多「勸」幾句的話兒頓時也說不出來了。
巨鯨飛船上飛下來的飛行器很快落地,它在空中看起來很小,可是降落下來後,卻佔據了大半個訓練營的空地,一點也不小。
古暮河朝郭小石看一眼,和聲道:「走吧,孩子,我們回家。」
郭小石聞言一怔,沒有立即回應。
今晚的事情發生得太快太多,其中的信息量大得驚人,讓他的腦子有些混亂。
不過,有三點信息他還是聽明白了:第一,他的那個便宜父親應該是個有着信寧侯頭銜的大人物;第二,軍部發現他了,正要捉他回去接受什麼質詢;第三,這個自稱父親朋友的古暮河,正在阻止軍部的人捉他。
略一思索,結合聽明白的三點信息,郭小石覺得跟古暮河走應該是最好的選擇,否則落入軍部的手中,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畢竟遇到南應曳尾的事情可不是那麼容易能解釋過去的。
打定主意,郭小石說道:「古……那個古前輩,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一下,然後才能隨你走。」
「你不用叫我的前輩,叫我古伯伯。」
古暮河略一沉吟後,道:「我知道你是這個傭兵團的團長,你可以先找個人交代幾句,其他的事情府上會派人為你料理,我們要儘快離開這裏。」微微一頓,他又說道:「從今天開始,你的身份便是信寧侯府的少主了,也是將來信寧侯的繼承人,就憑着信寧侯的招牌,你的傭兵團就不會有事……嗯,至少在目前來說,沒人敢打主意,你盡可放心。」
儘管不知道「信寧侯府」是個怎麼樣的門第,可是聽見古暮河說得如此篤定,郭小石也不明覺厲,點頭應道:「我知道了,古……古伯伯。」
「去吧,儘快!」
古暮河點點頭,示意郭小石儘管去辦事,然後便站立當地,雲淡風輕的抬頭看天,旁若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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