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皇紀 第四百六十七章 陸九淵
眾多道門長老，開始的時候都很期盼雲九天和高正陽的交手。
可在旁邊見識了高正陽兇殘，眾人心裏也開始打鼓。
雲九天要是被高正陽打死可怎麼辦？
雲九天一直被宗門雪藏，是宗門最強大的隱藏力量之一，有極大的希望問鼎聖階。他要是戰死了，那損失就太大了。
而且，他身上還有太極劍印。這件神器更是宗門重寶，不容有失。
權衡得失，絕大多數人都覺得不值。很快的眾人就達成了共識。
一個長老訓斥張鶴齡道：「你心思周密，主持宗門日常事務不會有疏漏。可這種大事，能是你一個人決定的麼！你眼裏還有宗門長老么！」
張鶴齡也是異常的委屈，「我也是為宗門，殺死高正陽我能有什麼好處！」
「哼，還不是你亂出的主意。才變成這樣！」
「要是出了什麼事情，看你能承擔的起麼！」
眾多長老你一言，他一語，把張鶴齡訓的抬不起頭。
旁邊的陳鶴玄也不敢出聲了，老實藏在一邊。
「快把雲師兄請回來。」
「對，不爭一時之氣。」
「高正陽再猖狂，等宗主出關，自然能收拾他。」
眾位長老正說的熱鬧，巨大的光屏上，傳出了天平王宏大的聲音：「六級稱號者雲九天，五級稱號者修羅王……」
所有人一起失聲。
光屏也同時顯現出了高正陽和雲九天的身影。
四方的木質擂台，四周是無垠大海。
這種擂台都可以破壞，只要不離開神武擂台的範圍，就不算輸。
眼看局面無法挽回，眾人只能希望雲九天大獲全勝，斬殺高正陽。
有人還分析道：「高正陽的長戟沉重凶厲。這種擂台戰鬥，雲師兄是細膩劍法變化更佔優勢……」
「高正陽只所以可怕，就是在於金剛體強橫。外法難傷。不過，雲師兄有太極劍印。一定能破開他的金剛體。」
「是啊，當初太極劍印連魔神都斬殺過，何況是區區九階金剛體。」
眾多長老都忍不住了，在那點評起來。聽他們的話，就像是雲九天必勝一樣。
神武擂台上的兩個人，都聽不到外面的呱噪。他們不會分心去想無用的事情。
從見面開始，兩個人就都知道，對方是勁敵。
雲九天是早有準備。甚至在旁邊旁觀了幾場高正陽的戰鬥。但親眼看到本人，還是很驚訝。
高正陽戰鬥時那種狂烈霸氣，是無法通過水鏡體會的。只有親自站在高正陽面前，被他手中長戟一指，才能深刻的感應到那種撲面而來的強大氣息。
就像的火山噴發，卻又比火山噴發更兇猛熾烈。就像是烈日橫空，卻比烈日更輝煌宏大。
這樣一個強者，站在你面前的時候，還沒動手，那從骨子裏散發出的強勢。就能壓得你喘不過氣。
高正陽，就像是為戰鬥而生的強者。無懼無畏，強硬的沒有任何憐憫軟弱。在戰場上遇到這樣的敵人。就只有一決生死。
此外，再無他法。
雲九天觀看了高正陽幾場戰鬥，對高正陽的戰鬥風格和武技都有了一定了解，自忖動手交戰他能有七八成勝算。
真正面對高正陽，他才發現自己太小看對方了。
「我是道門雲九天。」
出於驕傲，雲九天不屑的掩飾自己身份。當然，這也是因為高正陽太強了，他也要給對方足夠的尊重。
「雲九天？」
高正陽懂一些道門的規矩，這個名字中間帶個九字。按照輩分來計算，是和陸九淵一輩的。
「不知陸九淵是你什麼人？」
雲九天其實很厭惡這個問題。冷然道：「你要面對的敵人是我，和陸九淵有什麼關係！」
高正陽哈哈一笑。「還是有關係的。你要和陸九淵關係好，我就得做好他來尋仇的準備。」
「你的話太多了。接劍吧！」
雲九天一心煉劍數百年，不善口舌之爭，心思卻如劍般鋒利敏銳。他聽出了高正陽的調侃，卻直接拔劍以對。
四尺長的修長劍鋒，湛然如秋水，散發出明淨青冽劍光，如水般蕩漾而出，把方圓數十丈渡上了一層幽幽青光。
青衣持劍的雲九天，也被映的眉發皆碧。
雲九天並沒有刻意催發，湛然青光只是劍器本身散發出來的劍氣，在元氣轉化就成青冽劍光。
「好劍。」高正陽也不由稱讚道。
青色劍光中，高正陽金甲堂皇，暗金長戟深沉凝重，披風妖艷血紅。渾身上下，竟然不沾染一點青光。
「青冥劍，蘊養多年，劍意太盛，見笑。」
雲九天說話的時候，青色劍光一斂，匯聚在劍鋒上，化作瀲灩青光流轉不定。
催發劍光容易，把劍光收斂起來就難了。尤其是剛才綻放的劍光，平靜中蘊藏着蕭瑟無情的殺意，一如冰冷枯寂的深秋，足以改天換地抹掉一切生機。
雲九天能不動聲色收斂劍光，證明他對劍精深入微的掌控。
從劍法的層次而論，雲九天的劍法正如他的名次，高逸超卓，泠泠然若御風仙人。劍已經入了道。
青冥劍雖強，人卻更強！
天下三大劍客，燕十三，風韻，月紫影。
高正陽和燕十三和風韻都交過手。其中風韻劍勢堂堂正正，大氣凜然，可謂絕世劍客。可惜，修為上稍微遜色幾分，這也讓她止步於絕世強者行列之外。
燕十三劍技多變，卻止於劍技的層次，未能入道。層次更低。
眼前的雲九天，以劍入仙道，層次遠勝燕十三和風韻。
修為上可能不及羅睺淳厚，劍道上卻更勝一籌。
加之手上劍器似乎別有神妙。卻比羅睺還要危險幾分。
意識到這一點，高正陽不驚反喜。
殺羅睺算是偷襲，又有眾多修羅強者幫忙。還藉助了小紅之力，說起來也算是勝之不武。
但羅睺把他帶入修羅道。本就沒懷着好意。高正陽也不會客氣，更不會拘泥於手段。當然，高正陽也不是怕了羅睺。
只是在修羅道中，周圍不知潛藏着多少危險，也不能真的不顧一切放手一搏。
神武擂台上，有天平王的見證，大家公平一戰。
高正陽也可以藉機檢驗一下，他現在的真實戰力有多強。
昂揚自信的強大戰意。也讓高正陽氣勢大漲。
在雲九天眼中，高正陽的黃金戰甲燃燒起了一層金色火焰。
跳躍張揚的火焰，是元氣也是強大鬥志神意在燃燒。
虛空中的元氣海，如天河傾瀉一般，向高正陽身上匯聚着無窮無盡的元氣。
這些元氣在熾烈燃燒中被純化，也變得更加強大。
哪怕是元氣海中的精純元氣，也都摻雜着異樣的元氣。這些異樣的元氣極其細微，運轉時並不會影響法術或者武功。
但修為達到九階巔峰，對元氣的品質也就有了更高的要求。
聖階為什麼強大，其根本原因就是他們有着強大的聖核。提純元氣轉化成更強的力量。本就是聖核的基本能力。
同樣的元氣，由聖核轉化後，所蘊藏的力量能提升十倍。
高正陽當然還不是聖階。但他能通過強大武魂和神意，燃燒元氣。通過這種近乎瘋狂的手段，提升元氣威力。
也是他有強大金剛體，能承載瘋狂燃燒的熾烈元氣。換做其他九階強者，這樣燃燒元氣不異於自殺。
高正陽的元氣層次不過是九階下品，可憑着燃燒元氣的瘋狂變化，讓他元氣層次有了本質的提升。比起雲九天也不遑多讓。
算上他強大的金剛體，更給了雲九天巨大的壓迫感。
通過水鏡觀戰的道門眾多天師，都瞪大了眼睛。不少人都忍不住驚呼起來。
「這小子瘋了！」
「他的元氣修為也有九階，壞了壞了！」
「能燃燒元氣。加上金剛不破體，完了。雲師兄危矣！」
張鶴齡也是臉色慘白，這會他都沒精神說話了。
早知道高正陽肯定隱藏了許多力量，沒想到他的元氣等階也到了九階。
金剛不破體加上九階元氣，這可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
強大的身體力量，配合變幻無窮的元氣，不知會生出多少變化。
哪怕雲九天手裏有太極劍印，張鶴齡也不覺得他能戰勝高正陽。
想到雲九天被殺、太極劍印被奪的嚴重後果，張鶴齡就承受不住了。
「閉嘴，你們到底是哪邊的！」
陳鶴玄厲喝道：「還沒怎麼樣呢，你們就哭喪着臉。」
一個長老被訓斥的掛不住臉，也怒喝道：「這件事都是你們兩個的責任，若有意外，你們誰都跑不了。」
其他長老也紛紛痛斥，「陳鶴玄，這次都是你的錯！」
「太極劍印若有閃失，你們兩個萬死難贖其罪。」
「我們還是快把雲師兄叫回來吧……」
也有長老在旁邊出主意，眾人各說各的，亂成一團。
陳鶴玄也被說的頭昏腦脹，他無奈的看了眼張鶴齡，這人太不可靠，關鍵時刻就沒擔當。和他做隊友真是被坑死了！
「都安靜，看比武吧。」
一個溫和的聲音，突然壓住了嘈雜的吵鬧聲。
眾多長老都是一愣，然後都是大喜。這個聲音他們太熟悉了。
眾人回頭看過去，就看到一個白衣道人，手裏拿着白玉柄的拂塵，不知何時來到了眾人身後。
這道人身材修長，五官清奇，雪白的白髮挽着道髻，外束銀色蓮花寶冠。他周身上下，不帶一絲塵世污濁之氣。明明站在眾人身前，卻恍然如高踞九天之上，飄渺仙逸難以捉摸。
如此樣貌氣度，正是天榜第一陸九淵。
眾人都急忙稽首施禮。齊聲道：「見過宗主。」
陸九淵一擺拂塵，「不必多禮，還是一起觀戰吧。」
他聲音柔和溫厚。卻有着讓人難以違背的奇異魅力。
眾多長老都多年沒見陸九淵，各自都有許多問題想問。更好奇陸九淵是否成就了聖階。
可陸九淵一句話。眾人就不敢再有任何異議。那樣子就像私塾里的小孩子，遇到了嚴厲的夫子，連眼睛都不敢亂轉。
張鶴齡本還想解釋一下，也被陸九淵威儀所懾，大氣都不敢喘了。
陳鶴玄到是有勇氣說話，可被陸九淵瑩然晶亮的眼眸一掃，到了嘴邊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巨大水鏡上，高正陽已經大喝一聲。當先出手。
龍皇戟筆直的直刺，那股一往直前之勢，似乎不論前面有什麼阻礙，都能刺穿。
隔着水鏡，眾人也能感受到其中的強大氣勢。
不少人對武魂、陽神，都感應到了那股被刺穿毀滅的恐怖。眼中都露出駭然之色。
他們要是站在擂台上，也不知該如何抵擋這一刺。
陸九淵修長的白眉微微一揚，眼中也露出幾分意外之色。
他雖然閉關多年，卻也知道外面發生的種種的大事。自然也聽說了高正陽的消息。
但聽來的各種傳聞，終歸不如親眼所見。
只是這一擊。高正陽就展現出了絕世強者的風姿。
「佛門還真是有氣運！」
陸九淵也有些羨慕了，高正陽這樣的千年都不出一個。也只有紀元輪迴，天地異變。才會生出這樣不可思議的天才。
像這樣的絕世天才，不能用任何道理或者已有的規則去衡量。想要得到這樣的天才，主要依靠運氣。
既然高正陽進入了佛門，並修煉了一身佛門秘法，躋身絕世強者的行列。再想做什麼，就已經晚了。
陸九淵堂堂的天榜第一，號稱天下第一智者，所思所想，自然不會像陳鶴玄、張鶴齡之輩。
一道青色劍光募然綻放出來。環形的青色劍光就像一朵奇異的花，顯得異常優美。又有種難以言說的孤傲。
剎那間，青色劍光的芳華。佔據了巨大水鏡。把氣吞天下的凶厲長戟，完全掩蓋住。
以劍化形，以形入神，以神合道。
眾多長老中都露出欣賞之色，這是絕世劍道凝聚的優雅和美，簡直讓人迷醉。
張鶴齡和陳鶴玄，都是一臉驚喜。
雲九天劍出無極，這分明臻於劍道絕頂。高正陽雖然兇猛絕倫，相比之下卻如同一個蠻夫。
其中粗細高下，不可同日而語。
歡喜讚嘆的眾人，都沒注意到陸九淵的神色。
以他們的修為眼力，就是注意了也看不透陸九淵的心思。
陸九淵心裏其他在嘆氣。雲九天的劍道雖妙，卻還沒能超過高正陽。
實際上，高正陽的長戟兇猛凌厲，根本無需用任何花招。只管直接捅過去，就足夠了。
面對簡單直接的攻擊，雲九天找不到任何的空隙，被迫的必須用最神妙劍道應對。
一個隨意出招，一個卻全力以赴用盡技巧。雲九天贏了場面，卻在起手時就落在了下風。
若不能儘快以劍克敵，必敗無疑。
以陸九淵的眼光來看，高正陽武技不算太精巧，卻是千錘百鍊，變化之間，沒有任何疏漏。
可見武技臻於化境，戰鬥中絕不會出錯。
面對這樣的敵人，只能強攻壓迫他，強行找到他的破綻。
雲九天有太極劍印，也不是沒有機會。
外面觀戰的人，還有閒暇去品評得失。但對於交戰的雙方來說，誰也沒時間去分心。
一圈圈青色劍光，似圓非圓，似方非方，內里劍氣變化更是繁複之極，陰陽轉換不定，五行元氣層層疊疊。
龍皇戟被青色劍光一轉，就總是要被劍光引偏。
高正陽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對手，能用一柄寶劍和龍皇戟正面對戰，還不落下風。
不過，高正陽一身蠻力何等恐怖。配合着燃燒的九階元氣，只是力量上就足以蓋過雲九天。
四萬多斤的龍皇戟，更是沉重之極。
雲九天表面一派灑脫從容，心裏也在暗暗叫苦。
每接龍皇戟一招，他都像是抬了一座山般，從內到外都在發力。被高正陽狂斬疾刺了數十擊，他半邊身體的酥軟發麻。
吐納元氣的穴竅，都像要炸開了一般。
偏偏高正陽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氣息深沉不見底。
雲九天本來還有些不服氣，想以入道劍技壓制高正陽。可高正陽武技看似簡單，卻沒有破綻。任憑他青冥劍耍出花來，也不見任何效果。
心高氣傲的雲九天，本不想借用太極劍印的力量，這會也不得不放下驕傲。
武者的世界，只論輸贏。
雲九天放下心裏矜持，心意一動，以無極劍訣引發了藏在劍中的太極劍印。
無極而生太極。
要論無極劍訣，可比太極劍印要高明。可太極劍印經過萬年不斷磨鍊積累，已經成了道門無上神器。殺伐第一，又不是雲九天區區修為能夠相比的。
青冥劍上太極青光一轉，太極劍印就被激發出來。
虛空之中，陰陽和合的兩儀元氣，也加持在在青冥劍上。
雲九天青冥劍一印，就到了龍皇戟上。
要論無極劍訣，可比太極劍印要高明。可太極劍印經過萬年不斷磨鍊積累，已經成了道門無上神器。殺伐第一，又不是雲九天區區修為能夠相比的。
青冥劍上太極青光一轉，太極劍印就被激發出來。
虛空之中，陰陽和合的兩儀元氣，也加持在在青冥劍上。
雲九天青冥劍一印，就到了龍皇戟上。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