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笛跟季堯兩個人搬到別墅之後,就一直忙忙碌碌。
很少有時間回天琴灣這邊的愛巢回味一下曾經的溫馨生活,這一次剛好借着這個機會,兩個人吃完了晚餐後,就一直窩在陽台的搖籃椅裏面。愜意的搖曳着,輕輕的訴說彼此這幾天的思念。
當然,他們的相處模式沒變,還是陶笛說的多,季堯聽着偶爾說一兩句。
在這套小房子裏面,曾經閃婚的那些點點滴滴蜂擁而至,佔據着兩個人的心靈。
擁有着彼此的現在,再回憶着彼此共同的過去,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晚上十點,直到醫院那邊的主治醫生打來電話,兩人才依依不捨的回去。
很奇怪的是,陶笛跟季堯之間就是有一種無形的默契。
季堯雖然眼睛看不見了,但是在陶笛輕聲的提醒後,步伐平穩,方向準確。
不知情的人,完全看不出他眼睛看不見。
而一直陪着他們的女傭,早已練就了常人不能及的特殊功能。
這種功能就叫做兩位小主需要的時候她隨時出現,兩位小主不需要的時候她隨時隱身。
陶笛將季堯送到p病房門口,柔聲道,「你先進去。」
她轉身的時候,季堯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剛毅的五官閃過一絲不滿,嗓音霸氣無比,「去哪?」
陶笛原本只是想着回自己的病房收拾一下,可看他這着急的樣子,忍不住淘氣道,「當然是各回各病房,各自休息。某些人之前就不准我踏進這病房一步的,我那麼乖,肯定要聽話啦。」
季堯額前閃過幾條黑線,這女人還挺記仇的。他之前說的說,她都還記得。不但是記得,還拿出來刺激他?
他逼近了兩步,身上那股霸道的王者氣場更加明顯,「不准!」
陶笛故意無辜的眨巴着眼眸,問,「怎麼了嘛?聽話也是一種錯嗎?老公,你怎麼可以這樣不講道理?是你不准我進你病房的,好了,已經很晚了。明天你還要配合醫生乖乖治療,今晚早點睡。我麼麼噠一個,晚安哦!!」
季堯不由分說的將她抵在牆上,然後強勢的吻裹着他的深情,猛然襲來。
陶笛被他這狂野的架勢給弄的有些懵懂,只有些懵懂的睜大眼睛盯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臉。
感受着男人唇瓣的那些深情和炙熱,她的心都快被熨帖的融化了。
季堯本是一個簡單的懲罰般的吻,可薄唇輕輕的碰觸到她柔軟的唇瓣時,那種溫柔的仿佛雲端漂浮的感覺讓他失控的剎不住車。
女傭在這種時候,自然是用最快的度開啟了自己的特異功能。該隱身的時候,堅決隱身。
陶笛被暈的臉頰通紅,理智都不存在了,身子軟綿綿的,兩隻藕臂本能的勾住他的脖子。
氣息早已慌亂不已,水眸也瑩然一片……
終於,季堯在兩個人胸腔內氧氣快要耗盡的時候,才終於捨得鬆開她。
陶笛粉嫩的唇瓣還沾着他疼惜愛憐的痕跡,微微嘟着紅唇,勾着他的脖子,就這麼如痴如醉的凝視着他。
眸底,一片棉花般的柔軟深情……
這一刻,她真的像要把這個倒影在眸底的男人,刻進自己的骨髓當中。
陶笛六個月的孕肚已經很明顯了,這個圓圓的肚子抵着季堯的腹部。也正是因為有這圓圓的,緊繃的觸感,他們的幸福才更圓滿了一點。
她肚子裏的小寶寶,似乎是感受到了媽媽的情緒,竟也調皮的在肚子裏歡騰的踢着。
這麼明顯的胎動,讓陶笛的眼眸晶瑩的眨了眨,甚至有些激動的叫了一聲,「寶寶又踢我,怎麼這麼調皮?」
季堯也感受到了寶寶的調皮,那麼明顯的胎動,深深的震撼着他的心臟深處。第一次,他清晰的體會到原來生命孕育的過程是這麼的神奇。
有一個屬於他和她的小生命,正在茁壯成長。
他的心跳有些加,呼吸也有些急。大掌順着小傢伙剛才調皮的那個地方輕輕的撫摸着,他的動作小心翼翼中滿是珍愛和呵護。
小傢伙像是有感應一般,又很給力的踢了他兩下。
一股奇異的悸動,從他的掌心一直蔓延到他的心口。
他竟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調皮……可愛……真的很可愛。」
陶笛笑了,笑着將小腦袋埋在男人的胸口,軟綿綿的道,「是啊,當然可能。因為他的媽媽很可愛,可愛是一種優點,會遺傳的。」
季堯抬眸,捧着她的小臉,高挺的鼻樑抵着她小巧的鼻翼,突然由衷的說了一句,「萌寶寶,謝謝你。」
陶笛又一瞬間的茫然,「幹嘛突然跟我說謝謝?」
季堯揚唇,一隻手禁錮着她的後腦勺,一隻手撫摸着她的肚皮,疼惜道,「謝謝你,一直的堅持。謝謝你,沒有放棄我。謝謝你,這麼辛苦的孕育我們的寶寶。」
正是因為他不習慣煽情,也不懂煽情,所以他此刻說出來的話全是自肺腑的真心話。
沒有一絲醞釀,沒有一絲的猶豫,就那樣情不自禁的說了出來。
陶笛的心底像是有一瓶白白的牛奶打翻了,甜甜的,白白的牛奶覆蓋着她的心房。心底暖暖的,眼眸也澀澀的。她感動的吸了吸鼻子,「老公,我愛你!」
「老婆,我也愛你!」季堯情不自禁的對着她堅定道。
陶笛笑的更開心了,之前不管承受了什麼,經歷了什麼,這一刻那些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是值得的。
風雨過後才能見彩虹,有所經歷和沉澱的感情,那是刻骨銘心的。
在纏綿過後,她戀戀不捨的從他的懷中起身,可是手臂卻被男人強勢的拉住,「不准走!」
陶笛看着自己的手臂,甜蜜的笑了。
季堯的嗓音霸道,又透着幾分憐惜,「陪我,睡覺。沒你不行!」
陶笛聽的不光是心都快融化了,就連人都快要融化了。是以,她也不忍心逗他了,在他的臉頰上面印上一吻之後,她哄他,「老公,你先放手,別鬧。我是回自己病房把東西收拾一下,馬上就回來陪你。」
季堯卻一點也不鬆懈,他智商高,一瞬間就已經想到了辦法,「讓女傭去收拾。」
陶笛有些汗噠噠,「還是我去幫着一起收拾吧。」
季堯不容置疑的將她抱起,放在病床上。經過這幾天的熟悉和適應,這小小的病房,他不用看的也能行動自如了。
陶笛無奈,只好妥協,「好吧,好吧,那我跟她交代一下。」
隨後,女傭樂滋滋的回去原先的病房幫着收拾東西了。
陶笛有些不好意思,在後面說了一句,「辛苦了。」
女傭見到自家主人和好如初,興奮都來不及,怎麼會覺得辛苦?她樂呵呵的搖頭,「不辛苦,不辛苦。我什麼都沒看見,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已經五十歲的女傭,說出這番話的樣子,還真有些可愛。
陶笛被逗了,看來可愛還真是可以傳染了。
她被男人抱上床之後,卻並沒有急着躺下來。
而是體貼的去洗手間打來溫水,幫男人洗臉,擦手。
她做這一系列動作的時候,動作很流暢,很嫻熟。
而季堯在這個過程中,也沒有一絲的彆扭和不適。
反而是很放鬆的享受着她的服務,她的照顧。
生活,仿佛又回到了曾經。
曾經的溫馨,曾經的默契,曾經的相得益彰。
陶笛挺着個大肚子,在他面前忙碌着,卻一點都不覺得累。
精緻的小臉上總是瀰漫着滿足的笑容……
之後,她又打來溫水。陪着他一起泡腳,他的腳背上青筋暴突,而她的腳背白皙細緻。
四隻腳放在一起,卻奇異的沒有半點違和感,她調皮的放在他的腳背上嬉鬧着。
季堯總是寵溺的任由着她嬉鬧……
鬧着鬧着,陶笛好像聽到病房門口有細微的聲音。
她蹙眉一想,立刻猜到門口是有人來了。
而來人肯定是筱雅無疑,所以她直接輕聲喚道,「小雅妹妹,這麼晚了你還沒休息嗎?」
站在病房門口,被氣的早已七竅流血的筱雅一驚。她以為自己被現了,所以只好硬着頭皮走進來。小臉上揚起一抹笑容,「睡不着,你跟堯哥哥也沒睡呢。泡腳呢?嫂子還真懂生活。」
陶笛輕輕點頭,「是啊,泡泡晚上睡眠好。怎麼還不睡是有心思嗎?小雅妹妹?」
雖然,她早已識破了筱雅的嘴臉。可筱雅白蓮花嘴臉只在她面前暴露過,其他人都還渾然不知。而她才剛剛跟季堯和好,在感情濃度這麼高的時候,她不想因為不值得一提的人再讓兩個人之間鬧出一點點的不愉快。
所以,她打算先陪着筱雅一起演戲。既然是白蓮花,就總有演不下去的時候。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在陪着她演戲的過程中,把她分分鐘秒殺,氣的她原形畢露。
筱雅臉色有些蒼白,卻還是努力讓自己笑容自然點,「是有點心思,晚上聽你說了跟堯哥哥的事情。我有點不放心,所以這會親自過來看看。看見你們真的和好如初了,那我也就可以放心了。」
陶笛的小腳還旁若無人的在季堯的腳背上嬉鬧着,一會用腳趾輕輕的撓他痒痒,一會又輕輕的在他的腳背上磨蹭啊磨蹭。玩的樂此不彼……
筱雅看着這最平常,卻最溫馨的畫面,心底的火山轟然倒塌。漫天的火光中,她的眼眸都被刺紅了,噼里啪啦的火花燒的她哪裏哪裏都疼。
她很嫉妒,嫉妒的連呼吸都裹着一層熱浪……
季堯被她歡騰的情緒感染着,竟也跟她嬉鬧了起來。會用自己的腳趾去捉她的小腳,捉住了,就撓痒痒。
逗的陶笛咯咯的笑着……
陶笛一邊嬉鬧,一邊還不忘客氣的道,「小雅妹妹,你坐會吧。」
這朵白蓮花既然喜歡來這裏,那就來吧。
她歡迎白蓮花來,歡迎她來自虐。
筱雅這會哪裏還能坐的下去?看着這樣的畫面,無疑是往自己的眼球裏面擦刀子。每一刀都足以致命了,她的手指早已一片冰涼,疼的她快窒息了。
可臉上還必須要掛着笑容,她轉眸又看着季堯,微笑如花,「堯哥哥,看上去你心情不好。這樣便好,這樣我就真的可以放心了。」
季堯這個人對陶笛以為的人,一向都話少,這會只有一個字,「嗯。」
筱雅又笑,這次笑着跟陶笛道歉,「嫂子,上午的事情還請你不要介意。我是幫堯哥哥忙,我了解他的性格,我只想他過的輕鬆點。所以,我……」
陶笛打斷她,「沒關係,你不用說了。老公都跟我說了,現在我們都說清楚了。你了解的是他過去的性格,但是人總是會或多或少有變化的,我了解的是他現在的性格。我不但沒有生氣,還很感動。」
筱雅原本是想挑撥兩句出出氣,即使是不能讓他們離婚,也要讓陶笛心裏不痛快幾分。哪知道,自己打出去的拳頭,像是砸在了棉花上面。不痛不癢,還反彈了回來。她跟陶笛來來回回過招了幾次之後,也越的感覺到這個賤人不是草包,這個賤人還是有點腦子的。
所以,這個賤人說她不但不生氣,還很感動的時候,她立刻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狐疑的看着陶笛,等着陶笛說話。
陶笛果然又輕柔的開口了,「是不是想不通為什麼我會感動啊?其實,是因為我了解你堯哥哥。我知道他不是個煽情的人,而且還沒什麼情商,所以即使是演戲他也演的不投入。他下午的時候跟我解釋,說是上午說的那句我愛你。其實還是對我說的,只是他在心底省略了陶笛這兩個字。你說,我要不要感動一下?」
「還有啊,你堯哥哥跟我說他這輩子只對我說一個人說過愛。並且,還保證以後只對我一個人說。」
筱雅的喉嚨口像是被卡了一個大大的魚刺,卡的她說不出來話。出不來,吞不下的這種感覺真的很痛苦。
陶笛的話,更像是在對她打臉。
無聲的巴掌,卻比直接扇在臉上的巴掌更加難堪。
陶笛說完了,又對着季堯撒嬌,「老公,你可不能反悔哦。你以後只能愛我一個人,即使我有時候不那麼可愛了,你也要盲目的愛我。嘻嘻……」
季堯寵溺的捉住她的小手,放在唇邊,旁若無人的親了下,「不反悔!」
筱雅的心臟像是被惡魔的爪子給抓住了,她再也待不下去了,「看見你們這麼幸福,我真的很欣慰。堯哥哥,嫂子,那你們早點休息。我約了凱澤,十一點跟他視頻電話的。我先回病房了。」
陶笛微笑,「拜拜,明天再過來陪我聊天哦。」
筱雅笑容已經有些僵硬了,「嗯,明天我盡力過來!」
陶笛跟季堯兩個人泡腳也泡的差不多了,她幫季堯擦乾腳上的水漬,季堯卻捉住她的手,「累不累?」
「累,很累。」她故意提高點聲音,「老公一會幫小妻子按摩按摩唄?你按摩一下就不累了。」
季堯頷,「好。」
筱雅幾乎是逃避一般的快步走出病房的,關上病房的門。她無力的喘息,剛才那一個過程,像是經歷了一場浩劫一般。
嫉妒,讓她差一點就死在病房內。
看着自己心愛的男人,跟別的女人在纏纏綿綿,卿卿我我。她恨不得拿刀去砍陶笛,可是她不能啊。
堯哥哥喜歡善良的女人,她必須要偽裝着善良啊。
她快被陶笛嘔心到要噴血了,可是她不能認輸。她辛苦了這麼久,煎熬了這麼久,怎麼能甘心放棄?
病房的不遠處,還站着一抹身影。
筱雅滿臉的潰不成軍,在看見這抹身影后,瞬間收斂了。她深吸了一口氣,在心底重整旗鼓。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心底又閃過一絲希望。
眼前的男人不是別人,是紀紹庭。
筱雅雖然從來沒有見過紀紹庭,可她一眼就能認出紀紹庭這個人了。
在她打算將堯哥哥搶回來的時候,她就已經做了各種功課,調查了很多很多。
所以,她一眼就認出這個男人是陶笛戀愛了四年,還差點訂婚結婚的前男友。
她還了解到,陶笛這個前男友,其實一直沒有忘記陶笛。一直對陶笛心存幻想的……
她站在紀紹庭面前,看着他,主動打招呼,「紀先生,你好。」
紀紹庭其實是跟陶笛一前一後從兩部電梯出來的,他出來的時候,就看見陶笛跟季堯十指緊扣的背影了。
兩人相得益彰的背影,讓他深受震撼。
他聽說季堯出了車禍之後,眼睛看不見了,季堯瞎了,他以為季堯瞎了,他的機會就來了。
可是,當他親眼看見陶笛小鳥依人又旁若無人的依偎在季堯身邊,對他不離不棄的模樣,他又覺得上天又跟他開了一個玩笑。
一次一次的給他希望,然後又讓他現這希望不過是幻影。
那顆因為希望而浮起的心,再次被狠狠的摔到谷底。
筱雅的招呼,讓他有些意外,也有些煩躁的蹙眉。
沉目一看,眼前這女孩跟陶笛倒是有幾分相似。尤其是眼睛以下的部位,因為這個原因,他俊臉上的煩躁之色消退了幾分。
筱雅四下看了看,確定這個角落沒有監控之後,才壓低聲音直白道,「紀先生,我叫筱雅。是季堯的前女友,而我知道你是陶笛的前男友。所以。你不覺得我們應該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