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的威脅解決,可一行人全都愣在那兒,定定地看着凌七小臂上的傷口不知所措。m..com 樂文移動網
從同行以來,雖然遇到過不少難對付的喪屍,受傷也是常事,但沒有人被喪屍抓咬過。那可是能讓人在一段時間內徹底化作喪屍的可怕事情。
該怎麼辦?
每個人的心裏都冒出這樣一個疑問,下意識地看向牧曉。
可牧曉現在看上去已經完全沒了理智。
將那隻喪屍片了之後,她三兩步奔到凌七身邊一把抓住她的手,紅着眼怒氣沖沖地吼了一句:「你怎麼可以被咬?!」凌七不是很厲害的嗎?怎麼就這樣被咬了?!
她目光從刺目的鮮紅落到被地上被凌七丟在一邊的肉塊,那是被捏爆的小喪屍——也許這隻喪屍生前是一名孕婦——恨恨地幾乎想再上去踩兩腳。
看牧曉這不冷靜的樣子,凌七卻連最後一點皺着的眉頭都鬆開了,還有心思露出一個笑容:「如你所見,總是會有意外發生,我卻是不夠小心。」
團隊的日子,過得比獨行安逸太多,她竟然一時忘了在這個世界上一定要謹慎再謹慎。
不過,喪屍的撕咬對她有用?凌七勾了勾嘴角,看了眼自己的傷口:「既然被咬,看來我——」
沒等凌七說完,牧曉一把拉着凌七的手朝夥伴們走去,她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凌七想說什麼,因為知道所以更加氣惱,乾脆也不管她手上的傷口直接拽着她打斷她想說的該死的話。
傷口拉扯的疼痛感讓凌七不得不閉上嘴,看向牧曉的眼中卻帶了不解。
她想幹什麼?
「陸威去看看鑰匙是否在車上,其他人也立刻上車!」牧曉直接對小夥伴們強勢下令,這對她來說並不常見。
陸威之前才剛察覺牧曉和凌七之間的微妙,這時候雖然有一大堆糾結和擔心,卻只能立刻照着牧曉說的做,一行人迅速到了運鈔車邊上。
「鑰匙在!」陸威飛快地看了眼駕駛座附近,大聲與牧曉說。
牧曉點了點頭,拉開後艙門看了一眼,上面有兩個帶鎖的金屬箱子,空間挺大,關鍵是能與駕駛座那邊互通,車艙兩側還有能看清外面、外面卻看不進來的封閉窗。
「上去。」牧曉始終不放凌七,只是站在門邊上板着臉對所有人說。
這氣氛很不一樣,所有人的動作都很快。
尤其是剛被救下來的那個何禮,本就對牧曉不算熟悉,這時候更是被嚇得連忙扶着力竭的康愷送他進去,再把小安琪也抱進去,這才自個兒跳上車。
安琪一直都乖乖的,可一上車,立馬轉過頭伸手向牧曉:「牧曉姐姐,凌七姐姐,快上來吧!」
牧曉確定人都上車了,板着的臉這才有了鬆動,露出一個笑容伸手揉揉安琪的腦袋:「我們還有點事暫時不能回去,你們先回。」
安琪的眼睛立刻睜得大大的,滿是不解。
這時候,牧曉姐姐能有什麼事非要單獨去做?
其他人卻聽明白了牧曉的意思。
康愷最是着急,連摸帶爬也到了門邊上,卻被牧曉一把推了進去。
「學姐!」康愷重重摔在裏面,疼得臉都扭成一團,卻顧不得這些連忙喊了一聲。
「叫什麼。」牧曉卻擺了擺手,露出一絲不以為然的神色,「凌七被咬了,我這邊傷口也沾了點喪屍的粘液,說不準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一句話,竟是將所有人的話都堵回了喉嚨口。
陸威不禁回過頭透過玻璃往牧曉那兒看了一眼,要說這句話,就算這些人信了,他也是一點都不信的。
可是,縱使再不信,再有證據,陸威也不知道能說什麼。
這是牧曉的選擇。
牧曉這個人,只會作出這樣的選擇。
「陸威,回去後第一時間找到胖子和易昇,然後回基地。記住,不許再到這兒來!」說到後面時,牧曉的語氣顯得越發嚴厲。
「可是,你們……」陸威遲疑了片刻,不管是從什麼角度來說,他們都不會甘心就這樣把牧曉和凌七兩人丟在這兒,連個結果都不知道。
「我們也會離開這裏。」牧曉看出陸威的想法,「這兒的老鼠很奇怪,後頭肯定還有什麼東西,太危險了。如果沒事,我們會去基地找你們。」
「不,或者我們約個方向。」陸威卻也在這幾句話的時間裏理清了思緒,神情變得堅定起來,「我可以答應你們不來這裏找,但我們現在就約定一個共同的方向。我們回去找到胖子和易昇,然後回基地休整。我們會加入到基地接下來去發電廠的隊伍當中,你們現在就去那兒。」
「……」牧曉皺了皺眉,她並不希望小夥伴再牽扯進青龍基地的任務里,僅僅是據說沒有多大危險的供電所之行就成了這個樣子,誰知道在偏僻的發電廠還藏了什麼東西。
事實證明,不是人越少的地方就越安全!
「我們只能退到這一步。」陸威逼迫性地又說了一遍。
不僅是陸威,就連康愷他們也總算反應過來,贊同地點頭,齊齊看向牧曉。
牧曉不禁有些感動,這就是她的夥伴們!
「好。」終於,她點頭答應了陸威的條件,「還是那句話,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你們也是。」陸威終於在心底鬆了口氣,不再看後面將要分開的兩人,轉頭坐好發動了車子。
隨着發動機的聲音響起,牧曉伸手關上了一邊門,在關另一邊時對上安琪的目光。
安琪在那之後就再買沒有說話,可大大的眼鏡分明都整個紅了。
牧曉心中一顫,又揉了揉她的頭髮:「安琪寶貝,姐姐們一定會努力回去找你的。」
安琪用力地點頭:「嗯!牧曉姐姐從來都沒有失敗過,這次也一定會好好地回來的!」
車廂門終於被徹底關上,透過車窗可以看到兩邊的景物不斷後移。
他們出發了,沿着回青龍基地的路。
康愷咬着牙重重錘了車廂低一下,發出一聲悶響。沒人阻止他,所有人都不好受。
看着車子終於離開,牧曉長長鬆了口氣。
凌七默默看了她一眼,卻恰好對上她轉過頭的視線,莫名地被她看得心虛,不自覺地挪開視線。
「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好!」看凌七難得示弱,牧曉話到嘴邊,終於轉了情緒,抱怨一句低頭去看她的傷口。
那傷口看上去駭人得很,血依然沒有完全止住,因為被咬住後凌七還撕扯了一把,傷口更顯得猙獰,裂開的程度也大了不少。
最讓人擔心的,是傷口內的紅肉分明有發黑的跡象。
縱使是牧曉,這時候也下意識倒抽了一口冷氣。
「應該把這些肉切了。」凌七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的軍刀上。它還插在那隻喪屍的腦袋上,反射着下午的陽光。
這話聽着都疼,牧曉看了眼凌七沒有顯露任何情緒的臉,從包里翻出一截繃帶給凌七傷口上方先紮緊了,這才轉身將軍刀抽了出來。
「你不疼嗎?」她一邊翻找出打火機一邊問,看了看四周,她的視線落到原本運鈔車停放的位置邊上呢兩三個帶鎖的金屬箱子那兒,提着陌刀走了過去。
凌七一路都在看牧曉的動作,這種感覺有點怪,這嘮家常的畫面感是怎麼回事?
她想回答不疼,卻在牧曉一刀劈開金屬箱的瞬間,舌頭一顫老實地說出了答案:「疼。」
話一出口,凌七覺得更古怪了。
「該疼!」牧曉忿忿地念了一句,粗魯地將劈成兩半的金屬箱掰開,露出裏面的一大堆紙幣。
「……」凌七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其實挺想說她是喪屍王不會再變一次喪屍了,可直覺告訴她不能說。
於是,她只能看着牧曉將那兩箱子紙幣全倒出來堆作一堆,用打火機直接點了。
火很快燒了起來,牧曉蹲下來用這火烤了好一會兒軍刀,直到火燒得差不多了,這才走回到凌七身邊。
這一次,牧曉仔細看了凌七的臉色,心中暗暗鬆了少許,卻依舊板着臉拉起凌七受傷的手,緊緊握住她的手腕將手臂拉直了,將軍刀鋒利的刀刃靠近傷口。
凌七的視線隨之而下,也落在軍刀和傷口上。
牧曉的動作也應該很熟練的,傷口有兩大塊,最多四刀應該能清理好,然後養一陣子就好,只不過這隻手的戰鬥力大概需要大半年才能完全恢復。
想了一圈,凌七才意識到應該早就到來的疼痛遲遲沒有出現,她疑惑地再度看向軍刀,卻在發現軍刀在顫抖後愣了神。
軍刀當然不會自己顫抖。
顫抖的是拿着軍刀的手,是牧曉。
凌七本能地抬眼看向她,牧曉依舊是板着臉,可眼睛卻紅得厲害。
這和之前打喪屍時不太一樣。
看得凌七心裏發悶。她確定自己不希望看到牧曉這樣的神情。
「我來吧。」凌七的語氣變得連她自己都難以想像的柔,抬起另一隻手從牧曉的手中拿過了軍刀。
牧曉只是短暫地用力,很快便鬆開了。
照着自己預想的路線用軍刀利落地削開傷口上的肉,凌七小心翼翼地儘量讓削下來的肉看上去更薄一些,沒那麼駭人一些,只為了讓牧曉少點那樣的表情。
兩個人沉默着將傷口處理完,看着凌七將軍刀放回刀鞘,牧曉終於開口打破了這片寂靜:「你真的不會變成喪屍吧?」
凌七好笑地抬頭看她:「你在想什麼?我不是早說過了,我可是喪屍王啊。」
作者有話要說: 更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