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早飯。錢光把高瑩叫到一邊,說了要調教訓練山寨嘍囉們的事情,請高瑩幫助訓練。
高瑩眉頭皺了起來,小小嘴巴噘着:「我們還是趕緊的找到義軍吧。別在這裏呆了。」
錢光搖搖頭:「義軍現在不知道到了哪裏?這大雪封山的咱們怎麼出去啊。我打聽了,這裏離咱們遭到官軍襲擊的地方還有一百多里山路呢。這麼大的雪,山路根本沒法走,只能在山谷里繞來繞去。這本來咱們已經出來好些天了,等到咱們繞到了那淅川縣,義軍早走了。」
高瑩怒道:「還都是因為你,非要讓在那個地方養傷,結果遇到了大雪。」
錢光撓了撓頭:「可是我也是為你好啊。」
「可是我真的想回到義軍去,錢光,你答應我,別在這裏了吧。我好想我爹啊."
「不是我不答應你,這樣實在是太危險了。咱們倆個翻越雪山,要是遇到官兵怎麼辦?至少也應該等到雪化了再走吧。」
當下高瑩嚷嚷着非要走,錢光則不願意,二人爭吵了起來。
「看,大哥和他媳婦吵架了。」
「瞎說,大哥說了,那不是他媳婦來着。」
「不是媳婦幹麼跟着他,他們不會是私奔吧。」
嘍囉們的議論聲越來越大,高瑩羞紅了臉,氣的使勁瞪了錢光一樣,轉身跑回了屋裏,啪的一聲關上了屋門。
「開門,開門,高瑩。」錢光拍着門,大聲喊道。
「嚷什麼,你沒聽見他們怎麼說嗎,我,我的名聲都讓你毀了。」高瑩倚在門上泣道。
「啊。我去不讓他們亂說,這群混蛋看我怎麼教訓他們。」錢光轉身就要走。
「別去了。越描越黑。」高瑩打開了門。高瑩低垂着頭站在錢光面前,長發溜在胸前,露出一截娟秀細長的頸子。
錢光一下子看呆了,低聲道「你的脖子真白。」
高瑩的臉蛋一下子變得通紅,耳朵根都紅了,飛快地跑進屋子,就要關門。
錢光一腳跨進了屋子,阻止了高瑩關門。
「你,你下流。」高瑩罵道。
「這怎麼叫下流呢,這是欣賞懂不,我誇你呢你反而罵我,我真冤死了,比竇娥還冤呢。」
「你再胡說。」高瑩都快氣哭了,淚珠在眼眶裏轉來轉去。
「好了,好了,我不胡說了。」錢光真怕高瑩哭出聲來。
「可是咱們就這麼回去的話,即使找到義軍有什麼意思呢?」
「你說的什麼意思?」高瑩停住了輕泣,疑惑地睜大了眼睛。
「我是說,即使我們能安全回去,義軍里不過是多了兩個人而已。可是我們要是能把這裏幾十號兄弟好好訓練一番,然後帶着他們劫富濟貧,攻下些富裕的村子。取了糧食財富把隊伍發展壯大。你想想,要是我們能帶着幾萬大軍回到義軍,該是何等的榮耀。」錢光鼓動着如簧之舌忽悠着高瑩。
高瑩一下子被錢光描述的前景迷住了,她本就是個聰慧的女子,自然分辨的出哪一種對義軍更有幫助。如果我能帶領幾萬大軍回去,那父親在義軍的地位更加穩固了吧,其他幾個首領也不敢再暗裏和父親對着幹了。可是這些談何容易。
「你不用擔心咱們招不到人馬。你還不知道嗎,義軍大軍過後,所有的糧食都會一掃而空,到時會有許許多多的百姓沒有糧食,無法生存。只要咱們能搞到糧食,多少人馬招不到啊。」
「那咱們到哪裏去弄糧食呢?」
「當然是義軍沒有經過的地方啦。義軍是從咱們南邊過去的,咱們就到北邊去搞糧食。」
高瑩被錢光說服了。
「好,我負責訓練這些弟兄。」高瑩自告奮勇。
「你!」
「怎麼,看不起我,我可是經常看義軍將士訓練的,倒是你,才參加義軍幾天,你會訓練嗎?你懂打仗嗎?」高瑩翻着白眼質問道。
「我,我。」錢光還真的無言可答,好吧,就讓她訓練訓練,看看怎麼樣,不行自己再上。
自從決定了下一步的舉止後,高瑩開始滿懷熱情的投入訓練之中。下午吃過午飯就急吼吼的召集起眾兄弟訓練武藝。
四十來個人花了足有一刻鐘的時間才七扭八歪地排成了隊伍。看的錢光直翻白眼。
然後高瑩就開始教導他們練習武藝。先是練習一套拳法。於是高瑩在前面一招一式地打拳,幾十個地痞色迷迷地看着高瑩的靚影跟着比劃。整個訓練沒有一點的氣勢,這樣的訓練能練出效果那才見了鬼了。
其實義軍的戰鬥力非常的差,很多將領都是農民出身,可能本身學習過一些武藝,可是絕對不懂的打仗。他們之所以能屢屢戰勝官軍,不是他們的戰鬥力強,而是官軍太弱了。兩百多年下來,此時的明軍不再是太祖高祖時那縱橫捭闔、所向披靡的雄軍了,衛所制度為朝廷養了百萬大軍,可是百萬從不訓練的大軍戰鬥力比農民強不了多少。所以農民起義軍所到之處,官軍紛紛望風而逃,逼得朝廷不得不從三邊調集大軍圍剿。
高瑩的訓練模式模仿的義軍將領的訓練,也就是教士卒們一些拳法兵器。在錢光看來,一支軍隊的戰鬥力強弱,個人武技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紀律與士卒間的配合。不過看高瑩熱情這麼高,先讓她帶着訓練下吧。
高瑩負責訓練了,錢光幹麼呢。當然有事干,就是給那幫痞子們做思想工作。想到後世那支最強大的起義軍的思想綱領,錢光就佩服不已。一支農民軍煥發出那麼強大的戰鬥力,把逼自己強大了數十倍的敵人打得落花流水,最後被逼的竟然逃到一個小島上苟延殘喘,這思想工作的威力真是無窮啊。
晚上,山寨弟兄們聚集一堂,聽他們的大當家錢光講故事。
「兄弟們,我先給你們講一個白毛女的故事。」錢光噼里啪啦把喜兒的悲慘遭遇講的生動迷人。
「哈哈。這個故事不好聽。」
「是啊,那個啥楊白勞真窩囊,要是老子的話,給那地主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看他還敢不敢逼債。」
「不過話說,喜兒去做地主老婆也不錯的,比跟着他爹天天挨餓強多了。要是我女兒的話,我肯定把她送給地主做小妾,自己也能跟着沾光不是。」
聽了這幫地痞無賴山賊們的議論,錢光有種吐血的衝動。
「兄弟們,要是你們被人欺壓怎麼辦,要是有人強搶你們的女兒老婆怎麼辦。難道你們真的把妻子女兒送給別人。」錢光做着最後的努力。
「大哥,誰敢搶咱的老婆女兒啊。都是咱搶別人的。」
「是啊,大哥。咱們大多人還沒老婆,不怕。」
「大哥,你是不是看上誰家女兒,給弟兄們說聲,咱們幫你搶。保證不讓高姑娘知道。」
「噗!」一口鮮血從錢光嘴裏仰天噴出,思想工作宣告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