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手中的信封,谷露的表情呆呆的,再度沒有任何提醒的被投入其他世界也不是第一次了,她倒也沒有太大牴觸,這次系統居然大發慈悲的告訴她,沒有固定的任務對象,只需要她在一定時間內彌補幾個人的遺憾就可以了,至於數量多少則取決於谷露本人。
原本算是挺好的一件事,見過了歐陽澈那個世界的混亂,谷露以為應該不會有更加糟糕的世界了才對。
事實證明她真的太天真了,尤其是她這次出場的方式是從空中墜下,使得原本就十分混亂的局面越發的讓人摸不着頭腦。
看着各種力量重疊交錯的周圍,谷露只想問一句——這裏到底是什麼世界?不僅混亂,就連地面的植物都失去了生機。
通過尋找,谷露在周圍人的火拼中,調出了在這個世界的同學的資料。她運氣不錯,就算在這個讓人特別看不懂的世界中,至少還是有那麼幾個認識甚至關係好的同班同學可以為她引路。
按照特殊的聯絡方式,在幾個人的指示下,谷露縮到了指定的坐標,前來和她匯合的人很快就到了。
也許是太久時間沒見,又或者忙於其他事情,谷露和那人一時之間都沒有認出對方。直到谷露盯着眼前幾個人好一會兒,緩緩的道出了他們的名字,他們才確認要找的對象就是眼前這位。
為首穿着黑色風衣的女性苦笑了一下:「我差點忘記了,外面的時間和那邊的時間相差十分之大,我們離開的這些年在你那裏根本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谷露眨了眨眼,不解道:「就算時間差太大,你們自身的時間應該是不會改變的才對,可是現在看來……」說到這裏,她的神情略帶凝重,「原本應該在其他世界停止的時間,在你們的身上有所流動。」
谷露沒有說的是,不僅流動了,根本就和外界的世界徹底融為了一體。許久不見,她對於眼前這幾個人到底在說什麼稍微有些在意。
學校在補考這件事上的態度是極為重視的,對於學生本身也沒有絲毫的輕視或者放棄,因此這些被派出去的學生身上的時間不會跟着所去的世界的一致。
然而,眼前幾個人卻並非如此。
或許是為了維護穿風衣的女人的關係,旁邊一個少年大大咧咧道:「問題什麼的之後再說,先解決了眼前的危機再說。」
危機?谷露抬眸瞥向遠處,看着充滿了五光十色的戰場,臉上略帶意外之色:「這裏的力量似乎是分系別的啊。」
一開始說話的女人愣了一下,看了眼谷露,難掩驚訝道:「這你都能看出來?」
「沒有難度。」說着,她轉頭看向那個女人,思考了一下,終於在腦海中翻出了這人的名字,便開口道,「煙琉,你們剛剛說的危機指的什麼?」
「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初,我們的力量近乎被吞噬殆盡,直到我們覺醒了這個世界那些人帶着系別的力量後,才堪堪保住了原本的力量。」
可以的話,煙琉原本打算不將此事告訴任何人,無奈他們現在需要幫助。困難歸困難,他們卻不打算坑谷露,商量下便將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她。
聽完友人們的話,谷露心中的不解越發的多了起來,力量被吞噬?她感知了下因為完成了不少任務逐漸恢復甚至更強大的力量,搖了搖頭:「我試了下,我的力量如常,並沒有你們所說的被吞噬的狀況發生。」
她的話像是給人一種安心感,她看到幾個人不約而同的露出了鬆了口氣的樣子,不由得皺眉:「是隨着你們深入這個世界從而失去力量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所謂的限制時間應該就是指她受庇護守住力量的期限了。
而煙琉他們應該是太過任性,沒有聽從系統的話,從而導致了這樣的悲劇發生,怨不得任何人。
想到這裏,谷露詢問道時間限制的事情,結果發現所有人都是一頭茫然的望着她,表明並沒有這種說法。
按照煙琉所說,他們在這個世界已經過去了幾十年,由於這裏的人類普遍長壽的關係,幾十歲不過只能算剛剛長大而已,倒也沒有在外表上顯得太過蒼老。至於說沒有時間限制的事情,谷露只當他們是度過了時間太久,從而忘記了有這麼一回事,並沒有多想。
「你們希望我幫的忙是什麼?」見其他幾個人眼神躲閃,谷露抓住剛剛說話的那個少年,沉聲道,「空宇,你來回答。」
「谷露姐……」被點名的少年苦着一張臉,撓了撓臉,「我們的力量有限,現在戰事吃緊,我們需要你的協助。」
不是不明白此刻的情況,谷露卻還是拒絕了。
「那你們也該明白,我的力量並不適用於這樣的大型場合。」單一的針對特定人的「回憶製造」力量,以及時間倒退或者暫停的力量……在戰場上等同於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屬於典型的可有可無人群。
聽到谷露這麼說,煙琉嘆了口氣:「谷露,別人不知道你,不代表我不知道。你的話,應該還擁有另外一種力量才對。」
被人揭穿了,迎上其他人詫異無比的眼神,谷露表情不變,依舊是那副無可無不可的模樣。
「就算是有那樣的力量,那又怎樣?」她將目光挪至說話的煙琉身上,黑色的眼眸深邃如同深海,「這裏是你們的戰場,又不是我的。」
不等煙琉出言反駁,谷露繼續道:「我來到這個世界是因為我有需要完成的任務,不僅如此,我還有時間限制,舉手之勞的事情也不是一直能夠做得。」
幾個人神情微變,讓谷露意識到這話說得有些過了,便垂下了眼瞼:「抱歉,我的話有些過激了。」
「你們現在的模樣並不是我所熟知的那個樣子,我很難將你們與過去的你們給聯繫在一起,就將剛剛那種不負責任的話脫口而出了。」
對於谷露的這番說辭,空宇看了眼另外一個男人,後者苦笑不已道:「我們能夠理解,之前來到這個世界的人一開始也是這樣的態度。」
谷露抿唇,真不是她故意找理由不幫忙,忙是肯定要幫的,問題是……她還是要先搞清楚這個世界怎麼回事才行,不然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陌生的容貌,讓谷露不敢輕易相信曾經的朋友。
友誼這種東西說起來很好聽,但是隨着時間的流逝,加上在這個世界生存的壓力,雙重刺激下,人不可能一成不變。
思考片刻,那個男人咬了咬牙,對煙琉和空宇說道:「我們都很清楚谷露,在沒有明白目前局勢前是不可能動手的。你們先支撐下,我單獨給她說下這個世界的情況。」
煙琉看了眼少年,微微點頭。
男人從口袋中摸出一包煙,取出一支點燃,深吸了一口,對谷露道:「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會告訴你,在那之後你再選擇是否幫我們好了。」
谷露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這麼多的朋友,惟獨眼前這個她到此刻都沒有認出來到底是誰。
男人帶着谷露從地下通道走去了暫時的總部,邊走邊道:「這裏是我們在這個世界生活的地方,雖說是總部,卻簡陋得很。」
見谷露還是一臉疑惑的目光望着他,他笑了笑:「我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安。」
谷露皺眉,安這個人她確實熟悉得很,可是眼前這個人的臉上沒有絲毫往日的痕跡,如果不是他主動開口,她恐怕永遠都認不出他。
「我知道,我現在的樣子你們基本上已經認不出了。」吸了口手中的煙,安嘆了口氣,「內里還是安,殼子卻不是,你們能夠認得出倒是奇了。」
就安的話,谷露大膽的猜測道:「靈魂互換能力?」
聞言,安連連搖頭:「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我早就可以回去了。」
聽聞此話,谷露急忙問道:「到底怎麼回事,時間流逝不同及時和學校聯繫的話應該也能夠回去才對,可是你們現在看起來根本完全不想回去。」看着沉默的同伴,她挑眉道,「你們該不會是徹底放棄了回去這種事吧?」
「是啊,放棄了。」安一拳砸在了牆上,難掩言語間的悲憤,「力量被吞噬,覺醒了這個世界的力量,等於被綁在了這個世界,我們……連聯絡都做不到,何談回去?」
谷露愕然,過去的友人們的遭遇顯然極為古怪。
被困在了這個世界,完全出不去?
安磨了磨牙齒,面容扭曲:「我們也試圖讓別人告知學校我們的情況,可是那些人離開後就再無音訊。」
谷露試探道:「你懷疑他們沒有將你們的事情告訴上面?」
「這倒不會,雖說有競爭,始終都是同學一場,我還不至於將他們想得這麼黑暗。我只是隱約察覺到……他們可能在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記憶被人動了手腳。」
谷露點頭:「確實有這種可能,不過誰會做這種事情呢?」
「對了,我和你說下這個世界的事情吧。」丟掉了手中的煙,用腳熄滅了火焰,安開口道,「這裏並不像你所看到的那樣簡單。」
谷露眉頭微蹙:「什麼意思?」
「這個世界高智慧種族並不是只有人類而已,還有魔族和精靈一族。」說到這,安頓了頓道,「不過他們基本上都是隱藏於人類之中,你很難看到他們就是了。」
「安,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因為他們的關係,你們被困在了這裏?」
安失神了下,搖頭道:「我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動的手腳,也沒有放棄了深究緣由的想法。」
同伴的絕望,就像一根毒刺一樣,在谷露的心中紮下了根。
過了好一會兒,安才平復了情緒,給谷露講解着這個世界的背景。
這裏是未來的世界,卻是地球毀滅後人類挑選的居住地,在自然環境的影響下,這裏的人擁有的了遠超常人的力量,世人稱之為異能,而擁有這些力量的人稱之為異能者。
谷露插嘴道:「這裏怎麼可能是未來世界?未來世界我之前去過,根本不是這個世界這種貧瘠的樣子。」
安嘆了口氣,解釋道:「因為這裏曾經毀滅過一次,文明、語言、異能者都在一夜之間近乎全滅。」
谷露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一夜之間……這怎麼可能?」就算再逆天的能力,就算人數再多,始終還只是人類,始終會累會有極限。
「毀滅這個世界的便是魔王,不,應該說在他徹底毀滅前被人給阻止了,以精靈王為首的其他異能者,在另外一個王者的指點下,耗盡了力量成功封印了魔王。」
「大戰過後的世界,只剩下荒蕪,曾經的文明和科技徹底化為了灰燼。為防止魔王突破封印,異能者和普通人分開居住,說得好聽是為了看守封印,就算魔王再度甦醒也能夠有足夠的時間讓普通人逃脫。」
谷露冷笑道:「事實上是怕普通人造反,不是嗎?」
安震驚萬分:「你怎麼知道?」
「說起來,安你知道嗎,我們所在的學校之所以處在全然不同的時空的理由?」
「我不知道。」安有些奇怪,谷露怎麼突然間想起這事了。
谷露看起來漫不經心道:「其實呢,我們也是被隔絕的一群人。」迎上安不可置信的目光,她聳肩道,「沒有必要這麼驚訝,人們畏懼未知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加上你所說的那群人曾經引發了毀滅的戰爭,那他肯定也是曾經偽裝成了異能者不是嗎?」
「異能者擁有力量,卻是為了毀滅世界而存在。這樣的行為,太容易讓普通人產生錯覺了啊……手握力量明明應該是保護者的強大存在,卻為了一己之私害了那麼多人。這種情況下,你要那些普通人如何對異能者有好感,當時的王者應該是感知到了這些人的憤怒和怨恨,才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安怔然,他當年怎麼都沒想通的事情,被谷露這麼一說,像是一下子豁然開朗。
「我們所在的學校也是同樣一個道理,只不過——」谷露想了想,才慢慢開口道,「學校里發生過學員與普通人動手失手殺了人的事情,讓校長一下子改變了方法。」
學校的校長,原本是希望學員能夠與普通人一起和平相處,才會在最初將學校設立在普通人所在的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