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一陣的沉寂。
仿佛擺在千彥一家面前的,只剩一條路,那便是服從宗門,指證羅峰。否則的話,當作背叛宗門而處置。這個處置的後果,更是所有的武者都無法承受得起的。
廢掉了武功,成為廢人。一個武者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為什麼!」千依嵐終於是忍不住開口大喊了起來,「羅峰明明沒有要挾我,更加沒有辱我清白,為什麼要我在英雄會上污衊羅峰?明明就是一開始,就是你們錯了。」
「千侄女,你經歷的還是太少了。」平亮正的神色淡漠,「這個世間,沒有對錯,只有實力的強弱。唯有強者,才能夠決定一切。羅峰,他錯在了得罪形意門,形意門乃九門之一,豈能讓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辱我門派聲譽?」
「簡直是強詞奪理。」此時此刻,千依嵐已經顧不上千彥對她的使眼色了,咆哮了一聲,「羅峰得罪的不是形意門,是你!你公報私仇。」
「隨便你怎麼說。」平亮正一甩手,冷冷地說道,「總而言之,明天羅峰註定要成為廢人。你們聰明的話,自然是會選擇,否則……別怪我不念同門之情啊。」平亮正直接轉身就離開了房間。
房間內的溫度仿佛降低了許多。
千彥一家的內心,都是冰涼的。這一刻,他們心中那早已經崩塌了的信仰,更是遭到了粉碎式的衝擊。
「強者為王,是這樣麼?」千依嵐喃喃地開口,眼眸突然間爆湧出一陣精光,「可是,他們憑什麼認為自己一定必勝羅峰?」
聞言,千彥夫婦相視了一眼。
千彥當即苦笑,「嵐兒,你不知道現在白雲山上,有多少強者匯集嗎?除了鄧步元一名暗勁強者外,紅拳門與天鷹門,都各派了一名暗勁長老前來,三大暗勁坐鎮,對付一個名不經傳的羅峰,已經是頗大的陣仗。更何況,現在除此之外,還有傅驚珩長老,傅驚珩的實力,更家遠遠凌駕於鄧步元等人之上。」
「縱使沒有這四位暗勁的強者,其餘的群雄聚集,明勁九品的,也不缺乏,羅峰,終究只是個小伙子。」萬瑜也是一嘆,「若他明智一點,明天,理應避其鋒芒,不該上白雲山。」
千依嵐緊緊地咬着紅唇,腦海中浮現過這一道修長英俊的身軀,臉龐總掛着淡定的自信笑容。
「他,會贏。」
千依嵐堅信着。
此時此刻,千依嵐的手中還拿着一張紙,紙上畫着一個女孩,惟妙惟肖,頗有幾分千依嵐的神韻,可圖畫的上方,卻有幾個小圈圈,然後出現的一個說話框,上面的幾個字,直接破壞掉了整體的美感……這正是羅峰曾給千依嵐所作的肖像畫。
她一直保存着,偶爾翻開來看一眼,既是欣喜,又恨不得狠狠地掐死那書呆子。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萬瑜望着千彥,「總不能就這麼耗着,一點辦法也沒有。」
千彥望着千依嵐,許久,仿佛是丟掉了什麼東西似的,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旋即沉聲地開口說道,「我剛才說過,不論如何,做人都不能將自己的本心丟掉,更不能丟掉良心。指證羅峰,是絕對要不得。」
「那我們逃走吧!」千依嵐急忙開口,「離開這裏,離開形意門。我還有軒轅閣成員這一層身份,到時候可以推薦你們也進入軒轅閣,形意門雖然與軒轅閣有關係,可也絕對沒法干涉到軒轅閣的決策。我們可以請求軒轅閣的庇護。」
聞言,千彥萬瑜的心頭皆是一動。
「這不失為一個辦法。」千彥話語剛落,突然間想到了什麼,當即苦笑了起來,「可是,我們要怎麼逃?要知道,走廊外面,都是形意門的弟子把守着,我們一旦出去,隨時都有可能會驚動其餘的強者。據說,連逍遙派的傅驚珩長老,現在也已經住進了這個酒店了。」
房間內,一陣的沉默。
「難道我們一家,就只能……接受這種命運?」萬瑜心有不甘。
蓬蓬。
這時候,敲門的聲音突然間響起來。
三人都下意識地驚了一下,隨即不由得相視起來,神色流露出疑惑之色。他們早已經習慣了平亮正或者其餘的長老過來試圖說服自己一家,誣陷羅峰,讓他們在英雄會上,能夠站在更高的道德制高點。可這些人,一般是直接推門而進,卻絕對沒有敲門的。
「是誰?」千彥神色警惕地走了上去。
打開了門,一襲挺拔的黑衣身影,面容冷峻,站在門口。
正是判官。
千依嵐抬眼望了過去,不由得吃了一驚,她認得判官,是曼陀羅安保公司的高層,同時更是羅峰的兄弟。
「怎麼是你?」千依嵐脫口而出地走了過去。
「嵐兒,這位是……」萬瑜疑惑。
「他是羅峰的兄弟。」千依嵐言簡意賅地回答。
「老大派我來的。」此時,判官冷峻的臉龐流露出一絲的笑容,走進了房間,「千依嵐小姐,還有伯父伯母,老大吩咐我,將你們救出去。請跟我走吧。」
「什麼!」
三人都愣住了。
一家人才剛剛在商量着逃跑出去,這個羅峰的兄弟立即就是從天而降般出現。
羅峰,當真是自己一家人的福星麼?
「想走,哪有這麼簡單。」千彥苦笑,「外面那麼多弟子把守着……咦?」千彥突然間睜大了眼眸,望着判官,眼神帶着震驚,「你……你是怎麼進來的?」
千依嵐眸子也是緊盯着判官。
判官洒然的一笑,「這個酒店的防禦佈置,簡直是漏洞百出,別說是進來一回,就算是七進七出,對我來講,都是輕而易舉。」
千彥下意識地閃身走了出去,不由得驚住。
走廊上形意門弟子,不知何時早已經悄然無息地躺在了地上,全無知覺了。
「機會稍縱即逝,趁還沒有人上來,我們走吧。」判官微微一笑,全然沒有半點處身於龍潭虎穴中的危機感。
事實上,這對判官而言,只是小兒科罷了。他經歷過的危險,處過的險境,遠比這個酒店,要強上十倍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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