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霖已經做好了放下以前的愛好的準備。小說.しwxs. com
學習商務還有處理其他事情對薛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之前志不在此,也多少學了一些。大家子弟的好處就是一出生就處於某種環境的薰陶中。甚至薛霖本身優秀的交際能力能夠幫他很大忙。做好了決定,薛霖就在策劃變強的方案了,卻聽到「啪」的一聲。
薛霖順着聲音的來源看去,只見辦公桌上多了一份文件。
「拿回去研究一下。」沒再多說,噼里啪啦的敲擊聲響起,陳然又在工作了,好像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
薛霖斂眉,拿起文件悄無聲息地走了出去。
文件袋裏是京都一個不大不小的家族陸家的資料,其中重點介紹了陸老爺子——陸家現任掌權人。這個掌權人大概是因為早年與兄弟姐妹廝殺太過,極為重權,至今不曾放權,但身體已經漸漸不行了。近日,這位老爺子便大病了一場。
幾乎是立刻地,薛霖明白了陳然的意思……
陸家,果然是一個適合拉攏的對象,不是麼?
一個月後,薛神醫之名傳遍京都。於此同時,無數人追殺這位神醫,可這位神醫不知是背後有什麼勢力,始終安然無恙。
城郊的院落里,已經完全康復的陸老爺子一路把神秘的薛神醫送到了門口,臉上洋溢着笑容,絲毫沒有平時的冷漠和居高臨下:「薛神醫,這次真是辛苦您了。」
年紀輕輕的薛霖反而只是不卑不亢地頷首,輕笑出聲:「老爺子客氣了。醫者父母心,任誰重病我也會不忍的,何況對您這樣一位強者?」
四目相對間,默契不自言。
薛霖的治療不過是一個契機,陸陳兩家的合作,是雙贏。陸老爺子本身,就算病治好了,也沒那麼大精力掌控陸家了。為陸家留下善緣,同樣是難得的機會。
但是完成了任務的薛霖一點兒愉悅感都沒有,只有陣陣煩躁揮之不去。
這一切都是在陳然的操控下進行的。那麼算計了一切的陳然,又會是什麼心態呢?
沒人能看出陳然是什麼心態。或許是,真的只是那麼平和。一切盡在他的掌控當中不是嗎?即使薛霖神醫的名頭已經傳遍京都了,他還是有條不紊地在和傅濛喝咖啡。
「原來之前我和家父還低估了薛先生的本事,連陸家家主那樣纏綿病榻的身體都能康復,然然現在應該已經大好了吧?」就算面對自己的心上人再怎麼緊張,世家從小培養出來的氣度還是讓傅濛保持着優雅的動作,壓制住悸動發問。
陳然垂着的睫毛眨動了一下,左手扶着杯身,右手依然不緊不慢地用勺子攪動着咖啡:「還好。我底子太差,現在也不過恢復成了正常人的水平,只是依然不如一般人禁折騰。」
傅濛想到父親說的話,在心裏微微鬆了口氣,語氣也克制不住帶上了一絲絲雀躍:「那就好。」
相敬如賓,大概可以形容他們的狀態。陳然這些年氣質越來越泠然,是對誰都高冷的,肯說話已經是親近。傅濛呢,大概更多的既然是對待女神不可冒犯的心態。只是沒有多少話,居然也不顯得尷尬,大概也是另類的合拍吧。
午休時間的咖啡後,陳然還有着其他應酬。陳然的特殊身份只有老牌勢力知道一些,像和工作室合作的新秀就不知道陳然是京都陳家的,也常有人來約陳然。
年少英才,又姿容無雙,難怪會吸引無數人。
陳然並不常接見別人,除了談工作的事,因此也常有人借着工作接近陳然。在這種情況下,陳然也一般不會拒絕。既然是合作對象,那麼談完合作偶爾小小的共餐也是很好理解的事情。在那些人藉機接近陳然的時候,陳然自然也會利用自己的優勢取得更大的利益。又因為他常年帶着保鏢,身體差不飲酒的名聲也傳得很遠,這樣應酬也沒出過什麼問題。相反,這種自矜的態度吸引了更多人。
薛霖的辦公室就在陳然隔壁,從陸老爺子的私宅回來,薛霖和要出門應酬的陳然擦肩而過。
鬼使神差地,薛霖拽住了陳然的胳膊。
自然而然地,陳然抬頭看向薛霖,可那雙眼中,除了平靜,還是平靜。
毫無波瀾。
薛霖突然有些說不出話來。平時的舌燦蓮花,都不知道跑到了哪裏去。手依然是下意識地緊拽。
也許是有些疼,又可能是有些不耐煩了,陳然的眉微微蹙起:「有事嗎?」
大概好看的人做什麼動作都是好看的,看着陳然,薛霖無端想到西子捧心。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應酬,薛霖總覺得最近陳然的打扮稍稍用心了一些。
即使不說話,也無端惑人。
薛霖抿了下薄唇,扯出一個和之前勾搭妹子時一樣隨意的笑容:「我還沒有跟你報告任務呢,跑這麼快幹嘛。」
這回陳然笑了一下,好像春風拂過水麵,吹動了薛霖的心湖,也安撫了薛霖躁動的心——
「我信你。」
緊拽的手下意識鬆開。
薛霖都無語自己居然這麼輕易就被像安撫小狗狗一樣成功地安下心了,可是下一刻他虛幻的、一直搖動的狗尾巴就耷拉下來了——
說完這句話的陳然,自然而然地繼續前行,離開,薛霖只能目送着他前往要去應酬的地方。
今天的人大概陳然還比較看重,他甚至穿上了裙子。薛霖的目光落在陳然輕盈地跳躍着的裙擺上,心跟着裙擺搖晃的頻率,一動,一動。
薛霖從未有一刻像現在一樣清晰地認識到,陳然這種性別識別障礙是多麼的不正常。或者說,是讓他難以接受。
然而這種心理疾病,甚至說是精神疾病,並不是那麼好治癒的,哪怕對於薛霖這樣的神醫。甚至於對他來說更難。不是沒有穩定人情緒的藥物,他知道很多藥方,可一般狀態下的陳然情緒都是很穩定的,而且這種藥物用過頭了會讓人變得思維遲鈍。精神領域,是薛霖並不十分熟悉的領域。
撫了撫眉心,薛霖放下又一本典籍,嘆了口氣。如果陳然並非天生如此,那麼施以同樣的刺激是有可能恢復的,但知道這一點的醫生何其多,如果可以陳家早就這樣做了。別說陳家,還有他,舍不捨得用這種方法。就是使用了,陳然自己的身體未必能夠撐住。現在陳然的身體平時沒什麼問題,但是能否承受那種刺激真的只是個未知數,他們不敢賭。
遍尋醫書,薛霖都沒能找到更好的方法。
看着再次往出走的陳然,薛霖突然覺得無力。
衝動大概只在一瞬間的某蟲上腦,轉眼薛霖就發現自己又出了門,還再次拽住了陳然的胳膊。
薛霖眼前都是上次拽住陳然時陳然毫無波動的眼神,突然想看到那雙鳳眼流露出不同的神采來。不同於正常狀態下的冷淡,或者是應酬時的虛與委蛇,源自內心的不同的情感來。
其實難免有點兒生氣。他和陳然接觸的時間不能跟陳賀還有老管家比,難道不比傅濛之流多多了嗎?怎麼連個笑臉都沒有?不是不知道自己這種想法有點兒幼稚,但從心動託付之後難道他還有理智剩下嗎?別逗了!
他撩過那麼多冰山,難道就撩不到這個?薛霖有點兒不信這個邪。輕佻地一笑,薛霖硬是仗着自己力氣大,把陳然逼得後退了幾步,剛出辦公室門的陳然不得不靠到了牆上。
陳然大概還沒有這樣的經歷,神色間頗有些不明所以,倒是少了幾分平時的鎮定:「什麼事?」
薛霖自顧自又笑了一下,拽着陳然的胳膊的手下滑,摸上那隻白皙修長的手往牆上一按,湊近陳然的臉,一雙桃花眼帶着笑意:「老闆,你真好看。」
……
陳然靜默了三秒,沒看薛霖的臉,而是膝蓋直接上頂,正中關鍵部位。
薛小狼瞬間跳起嗷嗷叫。
陳然:「以後沒事兒少亂發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