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不能答應什麼都會做,但既然欠下這個人情,便會想辦法去還。」
「這件事本王很為難。」
君皓玉並沒有打算答應。
凌卿城準備再說點什麼的時候,忽然聽到他冷冷的開口:「公主救他,是不是因為洛奕陽?」
最後三個字讓凌卿城的心漏了幾拍。
洛奕陽……
再次聽到他的名字,心還是會疼,過了這麼多年,她始終沒能忘卻。
君皓玉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果然,那個人還在她的心中。
「和他無關,本宮和景木然從小一起長大,他就像兄長一樣照顧本宮,如今他身陷囹圄,本宮不得不管。」凌卿城環視了一下四周,繼續道,「今天並未看見王爺的近身護衛,慕容夏陽。」
「她去翡翠山莊有些事情。」
君皓玉沒打算隱瞞慕容夏陽的行蹤,但也沒有說出她去的原因。
「翡翠山莊四季風景宜人,氣候溫和,最適宜休養,被人稱為人間仙境,這麼好的地方,本宮也只是有幸去過一次,王爺的休養聖地,一個近身護衛可以進出,您待下人這般親厚,本宮為何不能?」
君皓玉看着她,沉默片刻後開口:「本王願意賣公主這份人情,不過,空口無憑,公主以何為信物?」
凌卿城將腰間的玉牌放於他的手上。
君皓玉眼神微動,眉心不禁蹙在一起,凌卿城為了景木然竟然願意用自己的生辰玉當信物!
這枚玉是先帝當初為太子和公主打造了,凌卿城的玉佩,正面雕刻着鳳凰,北面是一個卿字。
「公主還真是重情義。」君皓玉一字一句的說道。
是的,他嫉妒,他做的不比任何人少,而在凌卿城的心裏,竟然遠不如一個兒時的玩伴。
他會致景木然於死地,不僅僅因為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的底線,違抗他的意思,還因為,他的存在,便會讓凌卿城永遠都無法忘記洛奕陽!
「王爺誤會了,陌上人如玉世無雙公子,您是無雙公子,人情金貴,本宮自然要用自己覺得重要的東西,來允諾這份人情。」
生辰玉很重要,這是先帝送她的,但玉沒有了,還可以再尋,人死了,便不能復生了。
君皓玉收下玉佩,凌卿城淡淡而笑:「王爺眼中,人命有時候比東西還賤,但在本宮的眼中,人命是最重要的存在,沒了命,便什麼都沒了。」
君皓玉上前一步,牽起凌卿城的一縷髮絲,黑色的髮絲在他白皙的手指間纏繞,最後放在他的唇下輕輕一吻。
君皓玉附身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人命本就有貴賤之分,比如公主的命,就是極其尊貴的,本王不想在聽到這種奇怪的話,公主年紀尚小,可不要和奇怪的人學壞了,否則本王會親自教導的。」
凌卿城抬手拍來他玩弄髮絲的手:「本宮已經十七了,不需王爺教導!」
「呵~」君皓玉不再多言。
凌卿城看他的樣子,心裏有些打鼓,君皓玉這種笑容明顯是生氣了,而且他肯定會做些什麼。
她當皇帝的時候,君皓玉這三年從衣服到飲食,全部都要過目,有時候她覺得,君皓玉是不是父愛泛濫,把她當自己孩子在養。
琴棋書畫騎馬射箭,他統統都要過問,甚至會親自教導,這種感覺隨着她的成長,越來越反感。
「王爺是攝政王,需要教導的是皇兄,而非本宮。」
凌卿城說完便起身開門,玲瓏錦繡跟上,君皓玉在後面不遠不近的跟着。
王府的下人看到他的臉色,都怯怯的退到後面,隔了遠遠一大截。
凌卿城回宮後不久衛勉就來匯報,說是景木然和二部其他活着的人都被安置在京兆尹,沒有定罪。
君皓玉答應的事情不會變卦,這是凌卿城很欣賞他的一點。
如今要放了他們,就需要尉遲琳嘉了。
看了看天色,申時已過,整個大理寺在尉遲琳嘉的帶領下是下班最按時的地方,讓他們加班做點什麼事,幾乎是不可能的。
一來,大理寺人才濟濟,沒什麼事不是上班時間無法解決的。二來,真有什麼棘手的事情,尉遲琳嘉也會讓樂雲帆去處理。
樂雲帆是大理寺最勞累的人,任勞任怨的態度,讓凌卿城都有些感動。
不過,也就尉遲琳嘉能叫的動他。
她現在出宮,根本見不到尉遲琳嘉,而這件事,樂雲帆沒時間管,上官雲頓不會去管。
考慮到上次夜闖尉遲府的辣眼睛事件,她決定明天白天再去找尉遲琳嘉。
明公公今天陪凌耀上朝,晚膳過後把今天朝堂上的事情和她說了一遍。
臨近冬季,北方有許多地方因為雪災而鬧饑荒,這件事被許多大臣提了出來,凌耀將孟家的兵力給了君皓玉一大半,剩下一部分留在禁衛營,負責保護京城安全。
凌卿城點頭,皇兄還是如往常一樣睿智,她其實也是這樣打算的,兵力給了君皓玉,也避免他再折騰,也避免莊然的挑唆。
如今她保下了二部的人,已經算是萬幸了,其他的便不再奢求。
北方饑荒的事情,需要調動軍隊押運賑災銀兩和糧草,還要安撫當地的饑民,以免發生暴|動。
原來這些事都是孟明顯搶着做,所以他才會貪那麼多銀子。
若是莊然去,銀兩和糧草不知道會被他挪用多少,而且他離京還指不定會做什麼。
這麼算來,只能是讓君皓玉去了。
君皓玉離京,就意味着君睿澤會來京城。
君家在自己的封地,而君皓玉離京,京城需要君家的家主過來,算是質子,這是自古帝王常用的手法。
君睿澤是君皓玉的堂弟,他二叔的嫡子,在家排行第五,人稱睿五爺,和凌卿城同年,只是小了半歲。
凌卿城不知道為什麼,君家會選他成為將來的家主,但君皓玉挺喜歡這個堂弟。
事實證明,有些人,即便是過了幾年,你見到他依然還想上去給他兩巴掌。
這個人就是君睿澤。
王府內,小石頭端着茶不知道該不該說話,最後咽了下口水,鼓起勇氣說了句:「殿下,茶要涼了。」
君皓玉沒有說話,而是一直看着手中的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