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蕭雨置辦嫁妝的事慕容安意全權交給了老管家,自己則定期查看詢問,日子過的倒也悠閒。
直到南陽侯府那邊傳來消息,兩日後,成柔要嫁給牛侍郎的公子牛石。
這個牛石就是當初在路上撞了丘嬤嬤還惡人先告狀因而被慕容安意戲稱牛逼哄哄的那個人。
想當初慕容安意剛剛成為翟永的義女不久,有一日在路上遇到了牛石撞了丘嬤嬤還盛氣凌人,便出言相助,說起來這也是一段善緣,這個丘嬤嬤正是當年慕容婉兒的陪嫁嬤嬤。
慕容安意憐她年老,拒絕了她想要再跟在自己身邊伺候的提議,派人送了她去鄉下養老。
丘嬤嬤如今住的地方正是當初慕容安意剛來到古代時住的白河村。那裏雖然交通閉塞,但也算有山有水,又有王大娘那樣熱心的鄰居。
當初慕容安意將房子給了王大娘,王大娘雖然時常幫慕容安意打理,但卻沒有搬進去住,如今丘嬤嬤去了正好可以住在那裏。
慕容安意擔心丘嬤嬤沒人照顧,特地給她收養了一個無家可歸的小孩作伴。在慕容安意看來,丘嬤嬤年紀大了,京城這些世家大族看着風光無限,內里的彎彎繞繞多着。
如果丘嬤嬤在,她不僅不會讓她伺候自己,反而要擔心她的生活。
慕容安意想起丘嬤嬤,心裏很是溫暖,雖然相見不過幾次,但丘嬤嬤對她的關心卻是真心實意的。
她合上帖子,努力將思緒拉回到現在。成柔要成親了,這個消息到底要不要告訴父親呢。
慕容安意思來想去,還是派人將這個消息告訴給翟永。
慕容安意很清楚,翟永一定會送禮物給成柔,不過這輩子也就這麼一次了,她又想辦法將該要的東西都要回來了,倒也不算太虧。
翟永果然如慕容安意所料,讓劉管家準備了一份厚禮。雖然成柔和佟氏的做法讓他十分厭惡。但到底是故人遺孀,成親是一輩子的大事,也就這麼一次,翟永還是決定放下以往的不愉快,派人送上厚禮。
不過翟永沒有出席,現在的成夫人已經不是成夫人,她已經是南陽侯的妾室。翟永十分不滿成夫人母女的做法,成參將屍骨未寒,翟永實在不願見這對忘恩負義的母女,便只讓人送去厚禮,沒有到場。
慕容安意同樣也沒有去,她和成柔說起來並沒有什麼不死不休的恩怨,她已經教訓過她,將她的錢財謀算盡了,就沒有必要再去落井下石。
成柔成親的前一天,陳津派人將成柔請到書房。成柔走到書房門前時,陳津的貼身小廝眼帶鄙夷的目送着她,仿佛在鄙視她是個爬大哥床的下賤女人。
「大哥,你找我?」成柔笑的嬌媚,勢比人強,她鬥不過陳津,便只好低下自己的頭。
「我可愛的妹妹,過來。」陳津邪魅的勾勾手指,仿佛在叫一個小貓小狗。
成柔低着頭走到陳津面前,微微抬頭注視着他,墨黑的瞳孔散着仰慕。
陳津知道成柔心裏其實恨不得他死,卻也不拆穿,雙臂平伸,「大哥的好妹妹明日就要成親了,今晚大哥提前給你一個洞房花燭夜。」
……
成柔回到自己的房間後,命人沏了濃茶,拼命的漱口,直到嘴裏全是苦澀的滋味才罷休。她眼神陰鷙的看着陳津書房的方向,緩緩握緊拳頭。
第二日,成柔早早起身,任由喜娘替她穿衣打扮。她眼神空洞,似乎已經認清現實,不再算計什麼。
事實上,成柔也確實不想再逃了,比起難纏的南陽侯夫人和變態的陳津,她現在更想到牛家去,牛石不過是個紈絝,想必不會比陳津難對付。
成柔上轎的時候按例是應該由陳津背的,南陽侯夫人本來不同意,在她看來成柔不過是個下賤胚子,哪裏配讓她的兒子背着出閣。
然而陳津卻很有風度的勸服了南陽侯夫人,這一舉動落在大家眼裏更加顯得陳津風度翩翩有涵養。
聽着眾人對陳津讚譽有加,成柔十分想掀起蓋頭告訴被蒙蔽的世人陳津到底是個怎樣的惡魔。不過僅存的一點理智提醒她這麼做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陳津感覺到明顯走神的成柔,伸出小指在她手心撓了撓,成柔沒想到陳津如此大膽,驚出一身冷汗。
陳津走到成柔面前俯下身,對她溫柔的笑,儘管成柔看不到。
「柔兒,上來吧。」
一聲柔兒讓陳津叫的溫柔和暖,然而成柔卻只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她有些遲疑的看着面前的寶藍色下擺,沒有伸手搭上陳津的肩。
眾人狐疑的看着這邊,似乎在猜測新娘子到底在做什麼。
陳津對眾人抱歉的笑笑,俯首在成柔耳邊低語,在眾人看來,陳津這是在提醒成柔,然而只有成柔自己知道,這個惡魔是在用言語折磨自己。
「我可愛的妹妹,你在想什麼,莫不是還在回味昨晚的洞房花燭?你放心,就算你成了親,大哥想見你還是會有辦法。說起來,若是讓未來的妹夫發現了我可愛的妹妹不是處子之身可怎麼辦?所以,好妹妹,你可要聽話些,別耍什麼花樣,惹惱了我會有什麼後果相信你不會想知道的。」
「不過你放心,我還沒有享用夠我可愛妹妹的滋味,像我可愛的妹妹這樣夠風騷又不要銀子還更乾淨的女人簡直是太少了。所以大哥已經為你準備好了,這是迷幻藥,其餘的相信你自己可以辦妥。」
「多謝大哥。」成柔強壓下被侮辱的羞惱,平靜的將手臂搭上陳津的肩膀,由陳津背着出了南陽侯府的大門。
當天夜裏,賓客散場之後,成柔看着醉醺醺的牛石,眼底閃過一絲厭惡。
「娘子,不早了,我們先睡吧。」牛石踉踉蹌蹌的走過來想要抱住成柔,成柔閃身躲過,握住陳津給她的藥包,想了想,將藥包放回袖口,讓人給牛石準備了醒酒湯。
紅燭燃盡,成柔看着牛石如死豬一般的睡相,露出一個陰冷的笑。
陳津,我就不相信你當真能一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