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梓謙哼了一聲,「你有什麼資格對我提出要求?你算什麼東西?」
從來還沒有敢這麼和歐梓謙說話,他絕不會助長沐晴晴的囂張。
沐晴晴露出詭異的笑容,她的模樣再也不像歐梓謙以前認識的沐晴晴,現在她滿腹心機,想的全都是該怎麼整垮她曾經的好朋友。
「我要你跟許絨曉離婚!」沐晴晴不在乎歐梓謙說的話,自顧自地把自己的要求說出來。
聽到她的話,歐梓謙先是一愣,旋即露出嗤笑一聲,手搭在床尾的欄杆上,「你不覺得自己是在痴人說夢嗎?我跟她離婚或者不離婚,跟你有半毛錢關係。」
沐晴晴冷眸睇着他,「不要以為我在開玩笑,我說的是真的,如果你不離婚的話,我一定會把許絨曉所有的醜聞說出去。」
歐梓謙臉上的譏諷的笑容漸漸收斂,沐晴晴惡毒得像一條劇毒無比的蛇,她一張一合的唇就像沾滿毒液的蛇信,「我手裏有她出軌的證據,還有這一次她推了我,害得我沒了孩子的事情。」
沐晴晴說着說着,露出詭譎的笑容,「真想知道會弄出怎樣的結果,現在許絨曉已經是一個孤家寡人了,在被曝出這樣的消息,嘖嘖嘖,歐家和許家都會容不下她,就連她所在的公司,我想就算顧江程固執地要把她留下來,盛澤集團的董事們也會不同意的吧!」
歐梓謙冷冷地盯着沐晴晴,沒有表現出她想像中的驚慌的模樣。
沐晴晴頓了頓,抿唇微笑道:「你不要想用自己的勢力來逼我閉嘴,我不蠢,有一百種方法讓許絨曉身敗名裂,我勸你不要讓我使用最惡劣的方法。」
「你們不是好朋友嗎?」歐梓謙打斷她的話,用冷淡的語氣問道。
沐晴晴扭頭,用無辜的眼神看着他,「好朋友?是啊,我們曾經是好朋友。」
歐梓謙剛被許絨曉刺激,心情很糟糕,又在沐晴晴這裏得到這樣一個消息,完全處在崩潰爆發的邊緣。
可是他不能對沐晴晴發飆,否則許絨曉會恨死他。
就算許絨曉已經親口承認了,不愛他,他還是把她當做自己的唯一,要用心呵護着。
沐晴晴見歐梓謙神情複雜,就像當時自己知道許絨曉勾引宋景奕一樣,心裏特別痛快。
「許絨曉讓我知道了,好朋友就是拿來背叛的,閨蜜就是用來欺負的。」沐晴晴收回臉上的笑容,用挑釁的眼光看着歐梓謙。
「所以,我要讓她嘗嘗,失去一切的滋味,真是太快人心啊!」
歐梓謙簡直無法想像,許絨曉一直把她當做好姐妹的人,會是這樣的人。
女人之間的勾心鬥角,雲波詭譎,有的時候真是讓人覺得可笑。
「如果我離婚了,你會怎麼做?」歐梓謙看她自己意淫的模樣,覺得可笑,他仿佛不經意間問道。
沐晴晴很自然地說道:「很簡單啊!我就會跟媒體說,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歐梓謙的眼睛眯起,他恨不得伸手過去掐死這個歹毒的女人。
沐晴晴嘴角揚起,把歐梓謙的眼神全都盡收眼底,歡快地看着他。
她心裏很明白,許絨曉對歐梓謙的感情,已經深入骨髓了,就算許絨曉表面上怎麼拒絕歐梓謙,還是無法否認她深愛他的事實。
那麼他們離婚,無非就是對許絨曉感情上最大的打擊了,這可真是一石二鳥的好事。
「你把一切都想像的很美好,你的計劃看起來天衣無縫。」歐梓謙冷漠地對她說道。
沐晴晴點點頭,雙手一攤,聳肩說道:「好像是這樣,所以我說過了,你沒必要用什麼手段想讓我閉嘴,就算我不說,還是有人會把許絨曉的醜聞散播出去的。」
歐梓謙臉上的神情越變越陰冷,他眉心抖動着,手背上青筋暴起,看起來很快就要抓狂了。
「我知道了。」歐梓謙冷冷地說道。
沐晴晴吁了口氣,她看到歐梓謙垂在腿側的拳頭似乎已經鬆開了,心裏確定歐梓謙不會亂來。
「嗯,那你好好考慮一下,我要休息了。」沐晴晴咬咬唇,說道。
歐梓謙心裏複雜,現在感覺五味雜陳,他轉身離開了病房。
歐梓謙一離開病房,剛剛還充滿硝煙戰火的病房一下子就變得冷冷清清,沐晴晴還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
要整垮一個人,手段有很多種,她只是選擇了最簡單最直接最便利的,要讓許絨曉明白每天每夜行走在崩潰邊緣的痛苦。
沐晴晴調整了一下姿勢,她平躺在床上,手放在腹部,那裏空落落的,她的孩子沒了。
然後陰着眼睛,露出危險的光芒,許絨曉,我一定會讓你失去一切的!
歐梓謙走在病房的走廊中,腦海中迴蕩着沐晴晴的話。
如果不離婚的話,她要說出關於許絨曉的所有的事情。
歐梓謙深深地閉上眼,許絨曉自殺兩次,和顧江程宋景奕之間的醜聞,說不定到時候連夏爵熙也會被挖出來……
他長長地吸了口氣,覺得口裏有點苦。
「你好,是歐梓謙先生是嗎?」一個護士忽然走到他身邊,問道。
歐梓謙神情有些疲憊,聽到她的話,低頭看着她。
護士露出甜美的笑容,歐梓謙看到她,也沒有那麼煩悶了,點點頭,低沉沙啞的聲音傳來,「是我。」
「您太太剛剛暈倒了,我們醫生正在給她做全身檢查,你跟我來。」護士說完,轉身就走。
歐梓謙一怔,剛剛的疲憊瞬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滿心的擔憂。
他連忙跟上那個護士,「我太太怎麼了?她怎麼會突然暈倒?」
護士側頭微笑地看着他,「醫生正在檢查,具體情況還不知道,但是請您放心,問題不大的。」
什麼叫問題不大,還總是面帶微笑,難道這些做護士的就不能理解一下他內心的焦灼嗎?
剛剛沐晴晴的話已經讓歐梓謙千頭萬緒了,這會兒許絨曉又莫名其妙地暈倒,歐梓謙不擔心才怪。
可是護士看到他,就覺得心情很好,很想微笑,歐梓謙也不能強迫別人不准笑。
好不容易到了病房門口,歐梓謙覺得好像已經走了半個小時一樣,其實也才過去幾分鐘而已。
他剛一進病房,就看見醫生已經檢查完畢,正在收拾儀器,而許絨曉坐在病床上,臉色有些白。
歐梓謙緊張地走上前,把許絨曉全身上下諦視了一遍,確定沒什麼傷,然後坐在床邊,一把握住許絨曉的手,「怎麼突然暈倒了?」
許絨曉搖頭,默默地把手收回來,動了動乾澀的唇,「我也不知道,只是有點暈眩,忽然就暈倒了。」
醫生聽到護士的話,扭頭看着歐梓謙,「你就是她的先生是吧,恭喜你,你太太懷孕了。」
歐梓謙一怔,原本內心還是擔憂和緊張交織的,聽到醫生的話,有些反應不過來。
醫生見他呆怔的模樣,再次說道:「已經懷孕一個月了。」
醫生臉上堆滿了笑容,許絨曉聽到他的話,也情不自禁地張開了嘴,驚訝地看着醫生。
歐梓謙的內心,忽然被一股巨大的歡喜充斥,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着,喜悅着,他慢慢露出歡愉的笑容。
「懷孕了?」歐梓謙忍不住再重複一遍。
醫生微笑地點頭,「對,所以飲食方面要注意,還有,你太太的情緒波動有些大,你要記得照顧她的情緒。」
醫生說完,帶着護士一起離開了病房。
房間裏只剩下歐梓謙和許絨曉,歐梓謙把醫生送到門口,在門口站了幾秒。
坐在床上的許絨曉又緊張又激動,她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感覺,為什麼會突然地懷孕?
這些天她一直抗拒歐梓謙的接近,而且她的情緒和身體,其實是並不適合懷孕的,怎麼突然就懷上了呢?
許絨曉感覺一顆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她聽到一陣緩慢的腳步聲,抬頭看去。
歐梓謙從門口走進來,目光陰晴不定地看着她。
被這目光震驚到,許絨曉的心忽然就沉了下來,「你幹嘛這麼看着我?」
難道有了孩子,他不高興嗎?
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拒絕她為他生下孩子嗎?
歐梓謙搖頭,用平靜的目光看着她,「顧江程呢?走了吧!」
明明知道他已經走了,還是要問一句。
不過就這麼一句話,許絨曉已經知道他想說什麼了,心裏的緊張和激動被苦澀取而代之,她心裏苦笑,「你想說什麼,不用拐彎抹角,直說就是了。」
歐梓謙輕微地點頭,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好,我問你,孩子是不是我的?」
雖然知道他想說什麼,可是真正聽到的時候,許絨曉才明白什麼叫做心如刀割。
她在心裏幾乎要捶胸頓足了,到了現在他還不相信她,還堅信她在和別的男人有牽扯,什麼時候開始,她在他心裏變得這麼污了?
許絨曉臉上忽然露出淡淡的笑容,淒婉絕美,看的歐梓謙心一陣顫抖。
許絨曉嗤笑的模樣深深地刺痛了歐梓謙,他上前一步,走到病床上,「不要笑,說話,孩子是我的嗎?」
許絨曉覺得眼睛好干,喉嚨好痛,她想發泄,又不知道該怎麼發泄。
有些話說出來,只會顯得欲蓋彌彰,歐梓謙明明已經在心裏確定了不相信她,卻還要固執地追問一個他根本不想聽到的結果。
她就像行走在懸崖邊緣的人,歐梓謙的一句話就能把她推入萬丈深淵,從此萬劫不復。
許絨曉扭頭,還是帶着顫抖的微笑,她用無所謂的眼光看着歐梓謙,淡定地搖頭,一字一句,一句一傷,「不,孩子不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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