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欣然接受了這個事實,在場的人內心都鬆了口氣。
剛開始還怕,歐梓謙剛恢復記憶,不管他們怎麼說,他都會無法接受自己憑空冒出來一個未婚妻,畢竟現在他是幾年前的歐梓謙。
許紫煙滿心歡喜,擦乾了眼淚,緊緊地握住歐梓謙的手,「我很擔心你,怕你不要我了,怕你丟下我一個人……」
歐父臉色鐵青,聽許紫煙的話,怎麼聽怎麼不順耳,但是還是沒表現出來,畢竟許紫煙是他選出來的人。
歐梓謙反手握住她的手,另一隻手在她背後拍了拍,語氣雖然平淡,但還是讓人覺得很不容易,「別哭了。」
許父許母見狀,終於是放下了心。
許紫煙內心也重重地吁了口氣,她仿佛看見了一個新的未來,沒有許絨曉的插足,只有她和歐梓謙倆人的甜蜜相處。
許父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先走了,梓謙,你好好休息。」
歐梓謙點頭,雖然面無表情,但語氣還是很客氣,「叔叔阿姨慢走。」
許母又對許紫煙叮囑道:「你就在這裏待着,好好照顧梓謙!」
許紫煙重重地點頭,許母唇角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終於是順利地擺脫了許絨曉這個麻煩,從今以後,歐梓謙的身邊只有許紫煙了,那她也可以放心,而許紫煙,離順利嫁進歐家的日子也不遠了。
歐父叮囑了幾句,也轉身離開了病房。
病房裏瞬間只剩下歐梓謙和許紫煙,他神色淡淡,慢慢鬆開許紫煙的手。
許紫煙坐到床上,心情緊張又非常激動,歐梓謙卻開口說道:「天也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許紫煙剛想靠近他,就聽到他這樣的話,小嘴立刻就癟,「不嘛,我要在這裏照顧你,我媽剛剛才吩咐我的!」
歐梓謙看着她的眼睛,不管怎樣,都好像找不到一點熟悉的感覺。
「我幫你打水擦臉!」許紫煙覺得精神勁十足,她好不容易得到了這個機會,當然不會輕易放過。
說完轉身走到洗手間,不一會兒,裏面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
歐梓謙背靠着牆壁,深深地閉上眼,只要閉上眼,就會覺得腦袋裏有一片空白,他努力地想把許紫煙的臉補進去,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把她放進去,就會顯得格格不入。
好像哪裏都恨不匹配似的,然後腦袋裏出現兩個英文單詞,notmatch。
「哎,又睡着了?」許紫煙拿着毛巾,走到歐梓謙身邊,輕輕覆蓋上他的臉。
毛巾很溫熱,許紫煙的手很柔軟,歐梓謙卻生疏客氣,「謝謝。」
許紫煙低頭看着歐梓謙,心裏很激動又很興奮。
她準備好好把握這個機會,逐漸走進歐梓謙的內心,一步步攻陷他的心,讓他徹底地愛上自己。
看着歐梓謙略微蒼白的臉,她咬咬牙,把心一橫,親了他一口。
歐梓謙擰眉,但也沒閃躲。
「梓謙,你別跟我這麼客氣,你只要永遠記得,我是你的未婚妻,別再把我忘了就行了。」她低聲說道,語氣溫柔低迷。
許紫煙兩條手臂搭在歐梓謙的肩膀上,知道他有傷,所以沒有用力搭上去,只是輕輕地假裝搭在上面。
歐梓謙背脊僵硬,但看着許紫煙的臉,也沒拒絕。
許紫煙呼吸加速,壯着膽子,正要親吻上去的時候,門忽然開了。
「聽說我這個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兄弟出車禍了,現在怎麼樣了?」宋景奕一腳把門踹開,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許紫煙猝不及防,還來不及有任何反應,宋景奕就已經出現在眼前了。
宋景奕一走進來,就撞上這樣的一幕,許紫煙就差坐到歐梓謙身上去了,一臉的含羞帶嗔,紅唇都要親到歐梓謙臉上去了。
「沒想到剛一進來就碰上這麼香艷的一幕,我來的真不是時候,先出去了,你倆繼續!」宋景奕無奈地說道。
轉身正要走,歐梓謙冷聲道:「少這麼陰陽怪調地說話,回來!」
說着對許紫煙使眼色,許紫煙心領神會地下了床,離開了他。
宋景奕一看許紫煙,粉面桃花,羞澀不已,很不好意思的樣子,反觀歐梓謙,一臉鎮定自若,被人撞到也好像再正常不過一樣。
「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歐梓謙看到宋景奕的樣子,擰眉,吃驚地問道。
宋景奕把頭大剃成了板寸,要知道他以前可是很臭美的,出門一定要打理髮型,每次都能弄個半個小時。
人也黑了不少,黑黢黢的像快煤炭,咧嘴一笑,滿口潔白的牙齒和黑色的臉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還瘦了,但是緊實的肌肉看上去強健有力,明顯是練出了一身肌肉了。
「嘿嘿,之前被我爸來了一頓皮帶炒肉,整個人身上都沒一塊好肉了。」宋景奕找了個椅子,大刺刺地坐下。
歐梓謙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然後呢?把你拉到特種兵部隊裏訓練去了嗎?」
現在的宋景奕,跟以前看起來,還真有些不一樣了。
變得越來越成熟,但是又越來越隨性灑脫了,「拉去軍營苦訓了,這個老頭子也真是,招呼都不打,趁我睡着直接把我綁過去了!」
說完還滿臉不樂意,恨不得跟老頭子大幹一場的架勢。
那時候宋景奕為了許絨曉的事情,已經很傷心很憔悴了,後來又出了新聞,事情鬧大了,當然瞞不過他神通廣大的老子了,分分鐘把他捆了起來,暴打一頓。
打完之後還不解氣,一定要戒掉他這種狗改不了吃屎的個性,直接把人送軍營里去了。
「我看你爸應該再把你放進去磨練個七八年,看你還敢不敢這麼囂張!」歐梓謙冷言冷語道。
歐梓謙一直都是這樣的個性,站着說話不腰痛,跟他說話,永遠別想討到什麼便宜,不被氣死就已經很不錯了。
之前關於許絨曉的事情,他就已經在歐梓謙這裏吃到苦頭了。
見他們兩個男人好像還有挺多話要說似的,許紫煙覺得自己一個女人在這裏帶着無聊而且尷尬,只好微笑着打岔道:「你們先聊着,我出去買點東西。」
歐梓謙微微點頭,「好。」
許紫煙一出去,宋景奕就展開了豪放的坐姿,擰眉看着歐梓謙,「你這都已經變成這樣了,還不忘調戲女人,真不愧是風流的歐少啊!」
剛剛那一幕,宋景奕可是兩隻眼睛看得非常清楚。
歐梓謙聽這話非常不順耳,語氣淡淡,「我沒你風流。」
「行了,多情就多情,男人風流一點都很正常。」宋景奕說完站了起來,走到床邊,把歐梓謙渾身上下打量了一遍。
歐梓謙頭上頂着厚厚的紗布,腳上也打了石膏,臉上,手上,全都是擦傷,嚴重的地方都灌濃了,看起來很慘。
「嘖嘖嘖,我就走了幾個月,你就混成這樣了。」宋景奕嘖嘖嘆息,表示很惋惜。
歐梓謙低頭,看着自己身上的傷,有點怔神,但沒說話。
宋景奕低頭看着他,「怎麼傷的?就是簡單地出了個車禍?」
歐梓謙點頭,「開會的路上,不小心出了車禍。」
腦袋裏一片空白,別人怎麼說,他都信了。
現在也沒有記憶,除了聽別人說的,他還能從哪裏獲得自己的信息呢?就連宋景奕這個好朋友,也在這個時候離開了。
「真是遺憾,我沒能在你受傷後第一時間趕到。」宋景奕說道。
他這語氣聽起來,總讓人覺得不爽。
宋景奕又說道:「你這不會半身不遂,或者是殘疾什麼的吧?」
歐梓謙搖頭,抿唇沒說話,宋景奕以為他很傷心,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你身殘志堅,一樣很值得人敬佩的。」
歐梓謙擰眉,話鋒一轉,「你爸知道你又跑出來了嗎?」
「都這時候了,他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還把我送到軍營里去了,還想怎麼樣?」
「就幾個月而已,太少了,不能把你的心志磨練的堅定一點,都對不起身堅智殘這個稱呼,」說完狀似要把手機給拿出來,「再來個七八年吧!」
宋景奕一把搶過他的手機,不耐煩地嘀咕道:「說什麼呢?是不是朋友?」
歐梓謙笑了笑,跟宋景奕說幾句話,感覺心情沒那麼沉重了。
之前面對許紫煙,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雖然每次看到許紫煙的眼睛,都有種莫名其妙願意去相信她的衝動,可是有那麼一瞬間,又想推翻她所說的所有的話。
算了,有些事情急不得,總會有恢復記憶的那天。
「我可不能去個七八年,我要是真進去七八年了,許絨曉說不定孩子都生了五六個了。」宋景奕慢悠悠地在床前踱步。
「許絨曉?」歐梓謙聽到這個名字,莫名地重複一遍。
宋景奕點頭,連忙湊過來,「看你這沉重的表情,別告訴我許絨曉已經名花有主,心有所屬了!」
這個名字像是給了歐梓謙重重地一擊,他情不自禁地就會再腦海里重複提很多遍,許絨曉,許絨曉……
熟悉又帶着陌生感,好像聽一遍,就永遠也忘不了的名字。
「看你這表情,她不會真的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了吧……」宋景奕吃驚,有些傷心地看着歐梓謙。
「我不認識這個人,她是誰?」在他期待的目光之中,歐梓謙終於開了口。
宋景奕被他問得一臉震驚,看到他的樣子,他比他更不解,「就是許絨曉啊?很漂亮的那個!」
心臟忽然有點疼,像是有什麼東西從心底里慢慢地一點一點地鑽上來,在心臟中間留下一個小孔,裏面鮮血噴涌。
歐梓謙忽然捂住心臟,宋景奕還在一旁喋喋不休,他卻疼得無法自拔,「她跟許紫煙是什麼關係?」
這兩個人都姓許,也許有點關係。
宋景奕看歐梓謙那痛苦的樣子,吃驚不已,「你不是裝的?真的不認識許絨曉?」
這時,門忽然被人推開,許紫煙拎着一袋子吃的從外面走進來,面帶微笑,氣色看上去很好。
歐梓謙額上都要冒冷汗了,他搖頭,語氣沉重沙啞,「我不認識許絨曉。」
aa27052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