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心妍在一旁看着,插不上話。樂+文+小說 .しwxs.com
會診下來,確定治療方案之後……蘇念是傷不了手術台了。
早上的手術……讓蘇念現在胳膊都是酸痛的,手會無意識的抖動,不安全,關教授讓陸心妍跟着上手術台。
聯合手術,實習醫生在沒有值班和病人的情況下,是可以去觀摩的償。
蘇念早早就去了觀摩室,把手機調成震東,坐在那裏等待手術開始……
關教授和幾個輔助都已經到位,麻醉狀態確認之後,關教授伸手:「十號手術刀……」
蘇念正認真的看着,白大褂里的手機震動了起來,蘇念拿出手機看了眼……是顧秉齡的來電。
她猶豫片刻,拿着手機起身,對身旁的人道歉,一路彎腰走出觀摩室,到偏僻處接了電話。
「餵……」蘇念把電話舉至耳邊,單手插在白大褂里,轉身靠在窗台上,低垂着眉眼,纖長細密的睫毛遮擋去她清澈乾淨的瞳仁,神色未明……
「念念……奶奶的心肝寶啊!念念……」
電話那頭,傳來顧老太太帶着哭腔的聲音,蘇念一下子就怔住了,仿佛手中的電話也沉甸甸的。
蔽日的浮雲被風吹散,陽光窗外照射進來,把蘇念的影子拉的很長……
她用皮筋束在腦後的辮子鬆了些,幾縷髮絲垂落臉頰兩側的,遮擋住蘇念長長眉眼的末端,帶着幾分落寞。
蘇念垂落的髮絲飄動着,她抬手把髮絲攏在耳後,開口……平時清亮的聲音裏帶着幾分沙啞和克制:「奶奶……」
到底蘇念是顧秉齡一手養大的,他太了解蘇念的脾性……
如果今天,是顧秉齡打電話要蘇念去吃飯,蘇念可能會拒絕,可要是蘇念的奶奶,那蘇念就無法拒絕。
到底……那天蘇念給顧秉齡說的,是一句模稜兩可的話,顧秉齡怕今天打電話蘇念會拒絕。
掛了電話,蘇念到底是答應了顧老太太,周末出來吃飯的事情。
倚在窗邊的蘇念,看着已經黑下去的手機屏幕失神……
她對奶奶最後的記憶,是她拽着蘇念的衣領質問蘇念,為什麼要害死她的乖乖孫。
蘇念本就不擅長解釋,更不擅長對着崩潰的奶奶解釋,只能站在那裏默默流淚,聽到奶奶讓她滾,她便轉身離開……和以往一樣聽話乖巧。
回想起過往,蘇念鼻頭髮酸,眸子微紅,心中百味陳雜。
心頭陰暗的灰塵被撣落,露出蘇念本想要忘記的猙獰疤痕來,隱隱作痛。
她長長呼出一口氣,伸手重新整理了頭髮,把馬尾束好,抬腳離開陽光明媚的窗口。
蘇念再次回到觀摩室,手術已經開始。
她就站在最角落的位置,已無心繼續觀察手術。
手術結束,蘇念抽出插在口袋中的雙手,轉身回辦公室,給陸心妍接了杯水……然後就接到了陸雲航的來電。
剛開始的陌生號碼,蘇念看到並沒有接……
見這個號碼契而不舍的一直在打,蘇念便接了,沒想到那邊傳來陸雲航的聲音。
「蘇念嫂子,我是陸雲航……」電話一通,陸雲航先十分爽快的自報家門,「我是向唐西哥要的你的電話,這會兒打過來沒有打擾你吧?!」
「有什麼事嗎?!」蘇念聲音溫和地問。
「是這樣的蘇念嫂子,昨天吃飯的時候我們不知道你的酒量……真的特別不好意思,讓你給喝多了,也沒有好好吃東西,正好今天我還會在金城留一天,所以……我和翔子琢磨着,請蘇念嫂子你出來吃個飯……當做我們向蘇念嫂子你賠禮道歉!」
「沒事兒……」蘇念一想到昨天心裏就忐忑,也不知道當着他們的面兒,自己有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你太客氣了……」
「應該的,蘇念嫂子……你要是不答應的話,我們該傷心了!」陸雲航說完,又補充了一句,說的可憐兮兮,「而且……我明天就回威市了。」
其實,對陸雲航來說……來金城回威市,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蘇念不好拒絕,又拿不了主意,道:「那……我和……靖秋商量一下。」
蘇念叫出謝靖秋的名字,可齒間卻帶着明顯的滯頓,仿佛這個名字對她來說很生澀一般。
「好……嫂子,那我等你好消息!」
蘇念心情的低沉竟因為陸雲航一個電話,岔了過去。
掛了電話,蘇念握着手機,正猶豫着是給謝靖秋發短訊還是打電話詢問,陸心妍就進來了……
陸心妍在其他實習生的簇擁中,一臉興奮的說着手術中的事情,她一看到蘇念立刻跑了過來,詢問:「蘇念……你看到了嗎?!我這一次上手術了!」
蘇念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點頭對陸心妍說着恭喜。
陸心妍開心,拉着蘇念坐在她辦公桌前細說手術細節,蘇念貼心的拿過剛才給陸心妍接的水,陸心妍喝了口潤了潤嗓子繼續敘述。
陸心妍這邊兒和蘇念剛說完,就有人在辦公室門口叫陸心妍,詢問她剛才那個被鋼管穿胸的病人狀況。
蘇念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編輯了一條短訊……
陸雲航打電話,下午讓一起吃飯,去嗎?!
蘇念低頭看着手機屏幕等待謝靖秋的回信,可能謝靖秋在忙……一直都沒有回。
說句心裏話,蘇念和謝靖秋單獨相處,心裏的確難免尷尬。
和一群人在一起,他們這一對兒又有些顯得格格不入的樣子。
所以蘇念也陷入了兩難……
信息發出之後,謝靖秋沒回,蘇念心裏是忐忑的。
她在想,自己這麼發短訊過去問,是不是會給謝靖秋一種……她不想和謝靖秋單獨相處的錯覺?!
然這種事情,謝靖秋不問,蘇念不能解釋……解釋了,就會有種不打自招的感覺。
蘇念轉着自己手中的筆,心情隨着時間一點一點推移,越發焦躁。
正在蘇念愣神間,有人給蘇念傳話……關教授要蘇念整理騰騰的病歷,準備騰騰的手術,她把手中的筆放下,手機放在桌角。
翻開病歷時,蘇念總算是找回了自己情緒的穩定。
蘇念察覺到,自己對處理謝靖秋事情上,過分的在意……
蘇念不知道是否每一個步入戀愛期的姑娘,都會經歷這麼一段兒,她之前確實不曾經歷過。
半個小時後謝靖秋給蘇念回了電話,手機鈴聲在辦公室里格外響。
蘇念看到來電顯示,調了振動,拿着電話,出辦公室,在偏僻處接通:「餵……」
「剛才在開會,剛看到你信息……」謝靖秋醇厚的聲音溫柔,一開口便對蘇念解釋,蘇念心頭有暖意。
「恩,沒關係……」
像謝靖秋這樣的男人,忙是必然的,蘇念不是不懂事兒的……
「晚上,我們倆單獨吃個飯,我送你回家之後就得出發去趟英國,三天之後回來……」謝靖秋心裏想要和蘇念獨處,話卻是這麼說的,「如果和陸雲航他們吃飯,時間會拖的比較久。」
蘇念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我看等我回來……差不多就是小長假了,如果你比較喜歡和陸雲航他們一起說說話,正好海寧島的金沙度假村竣工正在試營業階段,我們一起過去玩幾天,當渡假……也當過去考察。」謝靖秋順勢對蘇念發出邀約。
或許是因為擔心蘇念會膽怯,害怕自己借着邀請她渡假,對她做什麼,謝靖秋末了補充了一句:「你幫我問一下你妹妹,看看願不願意和我們一起去……如果她願意的話,陸雲航也可以帶上她妹妹,年紀和你妹妹一樣大,是出了名的乖學生,兩個孩子也好有個伴兒。」
謝靖秋電話那頭很安靜,蘇念能聽到謝靖秋簽字筆和紙張流利滑動的聲音。
那是謝靖秋簽字的聲音,順暢有力。
謝靖秋的話,似乎讓蘇念沒有拒絕的餘地,不去……那不是明擺着告訴謝靖秋,她不喜歡和謝靖秋的朋友們接觸。
---題外話---要出去渡假了……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