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兒開在春風裡 第121章

    陰沉的天空，透着一絲的沉悶，已經開始有霧氣瀰漫出來，能見度開始降低。四個人把雜物放進後備箱裏，一前一後的坐進了車廂。

    葉嬛開車，時嵐坐在副駕駛的位置。朱牡丹和唐馨蕊坐在後排。

    酒精加上勞累，朱牡丹上車一會會就昏昏欲睡，和葉嬛調侃了兩句終究是抵擋不住睡意靠在唐馨蕊的身上睡着了。

    天空開始降下星星點點的雨，落在擋風玻璃上。

    「明天要冷了，多穿件衣服才能出門了」時嵐和葉嬛說着話，眼睛瞟到後座，發現唐馨蕊也依着朱牡丹睡着了。

    「這兩個人鬧了一天都累了……」葉嬛伸出右手扣住時嵐的左手，「會不會覺得遺憾？」

    「遺憾什麼？遺憾沒有儀式？」時嵐笑了，其實她明白葉嬛的想法，葉嬛以為自己不想辦儀式是為了遷就她，其實儀式這種東西最煩，勞神勞力還費錢。若是相愛，又何必在乎那些虛的東西呢？

    「嵐嵐你說實話，不要因為我而委屈自己。」

    時嵐伸手拉了拉葉嬛的耳朵，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撫着小巧的耳垂，撫的葉嬛都有些心猿意馬，「開車呢，夫人這是要幹什麼？」

    「嗯？」時嵐眯着眼睛笑了起來，「這車子裏還能幹什麼？何況後面還有人。」

    「能幹的事情多了」葉嬛這話一說，天空突然打下一個雷，讓兩個人都嚇了一跳，「怎麼就打雷了？」

    時嵐的眼皮沒來由的亂跳了幾下，佯裝鎮定的說道：「下雨打雷不是很正常」。話音一落，豆大的雨點打在玻璃窗上，毫無預兆。

    「天氣預報只是說傍晚有小雨，這雨大的，下上半個小時市區都要積水了。」葉嬛開大了雨刮器的速度，可是雨太大，雨刮器一下還沒有回來，下下來的雨又已經模糊了視線。

    「你開慢一點，寧可晚點到家」時嵐的意思再明顯不過，葉嬛點了幾下剎車，汽車的速度慢下來了不少。只是這雨實在是太大了，大到就算是速度降下來很多也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葉嬛不敢怠慢，雙眼盯着前方，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畢竟車上有四個人在，大意不得。

    「要不你把車停在路邊等雨小一點再走吧！」時嵐十分擔心，雖然葉嬛開得很穩當，可是時嵐覺得這雨也太大了，長到三十歲的她還頭一次看到這麼大的雨。

    「不要緊的，我慢一點，你把廣播打開來聽聽，看看電台里說什麼。」葉嬛安慰着時嵐，雖然自己心裏也什麼底，可是不見得等一會雨就會停下來，萬一越來越大的話會更加的棘手。

    電台「沙沙」的噪音夾雜在主持人急速的語速中，「今天這場雨是本市有史料記載以來最大的一次雨量，半個小時的降雨已經達到……」

    「看來這雨一時半會停不了，說好的小雨怎麼變成了有史以來最大的降雨了？」時嵐語氣裏帶着些許的不滿，大概是受到了雨水的影響。

    葉嬛能夠理解時嵐的心情，騰出一隻手反握住時嵐的手，「很快就到家了，你要是累了就和她們一樣，先睡一會」葉嬛壓低了聲音，在這密閉的空間裏聽着更加的壓抑。

    「你快握好方向盤，這個時候還有花花心思。我不怎麼累，陪着你一塊也好說說話，怕大家都睡着了你開車也犯困。」時嵐說的是實在話，雖然今天葉嬛不是主角，可是這一天下來也累的夠嗆。早晨天還沒亮的時候葉嬛就開車去了朱牡丹的酒吧，裝了一後備箱的酒。隨後又開車去接了唐馨蕊的父母到租下的木屋。還幫着朱牡丹檢查了儀式的流程、細節等各個方面。

    「給我吃顆糖，到是真的有點犯困了。」

    「要不我換你開一會？」

    葉嬛擺了擺手，「這裏的路你不熟悉還是我來吧！」

    這個地方小時候時嵐曾經也來過，只是二十多年未來，這裏早已經變得面目全非，若非是有人帶着過來，大概時嵐在這裏轉半天也不一定能夠轉出去。

    「那你自己注意，來張嘴……」

    勁涼的薄荷糖入口，一股涼氣直衝腦門，倒是解乏了不少。

    雨還在下，絲毫沒有減弱的意思。時嵐拿着手機，不時的在本地的論壇上刷着消息。一個樓已經蓋了快上千層了，上面都是過路的群眾發在上面全市各處的積水情況、實時路況、天氣狀況等等。

    「不少地方已經積，好些車子都被淹了……」

    「哎，現在的市政管網也不知道怎麼了，負載能力這麼差，別說是五十年一見的雨了，就是平時的雨持續的時間稍微長一點也到處都是積水。」

    就像醫院的門口，平常的日子堵車，下雨的日子堵車又堵水。常常車子過去飛濺起來的水能夠淋濕路邊的行人，為此醫院收到過好幾次投訴。可是畢竟沒有人天天去醫院，難免對那裏的路況不熟悉，所以濺濕路人的事情時有發生。醫院為此還在門口做了一個牌子，讓駕駛員在雨天進醫院門的時候減速慢行，注意飛濺。

    「內環全堵了，高架也都已經封了，下面堵成了一片。」時嵐刷新了一次，出來了十來張剛剛上傳上去的照片，照片不是很清晰，但是可以從黑壓壓模糊的身影上看出來堵了不少的車子。

    「咱們這裏還好」葉嬛有些慶幸她們現在是在郊區，不用忍受市裏的擁堵。

    「滴……」一聲喇叭響過，一輛車子叫囂着和葉嬛的車子擦身而過。葉嬛緊緊的握住方向盤，生怕收到對方的干擾而偏了方向。

    「這個天還有誰往上面去？我們走的時候都沒有看到開燈的木屋。」時嵐咕囔着，葉嬛並沒有太在意，那裏並非只有木屋，還有一些星散的人家居住在那裏。

    「這麼大的雨上去肯定是有要緊的事，不然人家也不會冒這麼大的雨過來了。」葉嬛下意識的說着，雙眼緊盯着前方一眨不眨，鬆開了腳下的油門搭在了剎車上，這是一段下坡路，葉嬛並不敢再加油門，雨天路滑，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就在葉嬛減速的同時，從後面有道光射過來，葉嬛沒有作她想，這條路窄也不窄，那車若是要超過也是可以的，這本就是一條雙向的車道，要超車的話只需要借旁邊的道就可以。

    葉嬛並沒有理會對方不時閃爍的遠光燈，只是一門心思的開着自己的車。那車一連閃了十幾下，突然加速，和葉嬛的車子並排而行。如此這般，葉嬛不得不快速的轉頭看了一下，只是這麼大的雨，葉嬛連對方車身的顏色都不能確定，更加不用說看清楚車裏面的駕駛員了。

    突然那車朝葉嬛這側靠過來，葉嬛剛想往自己的外道打點方向，那車居然毫無預兆的撞了過來。

    「嘭」的一下，力道之大讓拿着手機的時嵐手中的手機都被震的掉在了地上。

    「怎麼了？」時嵐第一時間並沒有去注意掉在腳下的手機，而是看向葉嬛。

    「不知道，應該是被旁邊的車子撞……」葉嬛的話還沒有說完，踩着剎車的車子已經快停下的時候旁邊的那車又猛的一把方向，朝葉嬛的車子撞來。

    熟睡中的唐馨蕊和朱牡丹被震醒，揉着眼睛問着「發生了什麼事情？」

    葉嬛已經有所猜測，從後視鏡里朝朱牡丹看了一眼，正好對上朱牡丹看過來的眼神，朱牡丹當下便明白了。

    「嗞……」金屬的摩擦聲，伴隨着閃出的火花，那輛車幾乎是在頂着葉嬛的車子而行。

    這個時候若是時嵐再不清楚便真的是傻子了，「是不是那個要謀殺我的人？」

    葉嬛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只是說道：「你們幾個只管坐好咯，看看安全帶都帶好了沒有。」

    葉嬛的開車水平說不上好到什麼地方，早些年在大學的時候滿了十八周歲就學會了開車。那時候車子還沒現在這麼多，葉嬛偶爾會和當時一起學車的朋友一起出去在空曠的地方比比速度。後來車子多了，他們就改去玩卡丁車。倒是後來工作了兩年後自己買了車，葉嬛反倒是安穩了不少，開車規規矩矩，這麼多年來連個違章都不曾有過。

    「咚」又是一下，坐在後排的唐馨蕊和朱牡丹被這麼一撞人都從位置上彈了起來。

    「葉嬛，你看看能不能加速擺脫掉。」朱牡丹看着緊貼着自己車輛的汽車，想用加速的辦法來擺脫對方，顯然對方也在時刻注意着這邊車子的動靜。葉嬛的油門才剛踩下，對方的速度也提高了。

    「嘰……」葉嬛重重的一腳剎車，對方顯然沒有想到在加速之後葉嬛會在這麼大的雨、這麼滑的路面上緊急剎車。

    在車尾和葉嬛的車頭一記碰擦之後，那車子順着下坡而去。

    葉嬛在擺脫對方車輛的同時，車子也因為慣性而打滑，在原地轉了好幾圈之後，衝破路基，車子一頭栽向山腳下。

    一聲巨響之後，葉嬛的車子撞上一塊巨石，直接飛了出去，隨着山勢一連翻滾了數十下，才在一塊平緩處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