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秦思遷醒了?」
「這怎麼可能?」
手術室的燈忽然滅掉,讓外面這些人都很奇怪,不會吧,這麼快手術就節結束了?
接着門被打開,醫生護士門像見鬼似的跑出來,明秋毫和武老爺子等人立刻圍上去詢問情況。
結果一聽醫生這麼說,大家齊齊傻了眼。
武家大少武英傑,正等着秦思遷的心臟來救命,本來萬無一失了,可秦思遷居然醒了!
這他媽什麼情況?
若非明秋毫他們親眼目睹醫院檢查,他們在聽到這消息後,絕對會認為是醫院方在耍他們!
「醒了……」
「這下可如何是好?」
武家人全都心急如焚。
他們忍不住頻頻看向明秋毫,那如貪狼一般的眼神,已然將他們心中的瘋狂想法暴露出來!
既然已經簽了字,秦思遷又剛醒,也沒反抗能力,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繼續手術!
他們也十分後悔,沒有早點調查到秦思遷的稀有血型。
要早知道的話,他們也能暗中採取行動,讓秦思遷提前死掉,何必拖到現在?
明秋毫也覺得匪夷所思,已經腦死亡的人,還能再活過來?
從沒聽說過啊!
「明先生……」武老爺子目光熱切地盯着明秋毫,各種暗示,一副你懂的樣子。
明秋毫皺起眉頭,念頭急轉。
時間,好像在這一刻凝固。
忽然,明秋毫臉閃幾分狠辣之色,正要說話,卻又一怔。
他瞥見一個容顏憔悴的少女從電梯那邊朝這邊飛奔而來!
「呃……」明秋毫立刻改口,「抱歉,既然他沒有死,那麼無論如何,我都沒有權利再同意這件事。」
武老爺子眼睛狠狠一眯,看明秋毫的目光已然十分陰沉。
其他人也都往前邁出一步,眼神帶着威脅。
明秋毫渾然不懼,大步向前,從他們中間擠過去,對跑到身前的少女露出親切喜悅的笑容:「西西,好消息好消息,思遷他活過來了!」
「活過來了?」正要大哭一場的少女登時呆在原地,「爸……你,你不是騙我吧?」
「是真的活了!而且還醒了,不會再成植物人。」明秋毫認真地說道。
「天啦,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少女登時喜極而泣,緊緊攥着明秋毫的袖子。
武英傑尚且命在旦夕,她如此雀躍的樣子,使武家人大受刺激,一個個臉色更加難看。
眼見事情無法扭轉,武家家主武明空猛地抓住醫生衣領提起來,惡狠狠地嘶吼:「我命令你一定要把我兒子搶救回來,好給我們時間,尋找新的合適器官來源,不然,有你好看!」
「是是是,我一定盡力!」醫生嚇得冷汗涔涔,慌不迭地再次衝進急救室。
很快,秦思遷就被推了出來,名叫西西的少女和明秋毫快步迎上去。
武家一部分人也上前確認,看秦思遷是不是真的活了。
當他們看到秦思遷確實活了時,一個個好像飢餓的野獸,恨不得衝上去將他撕碎——
他嗎的,你都死了,還活過來幹嘛?
秦思遷完全無視他們的眼神,自顧自貪婪地觀察這個真實的世界。
他眼睛清澈如初生的嬰兒,已無半點殺氣。
他的目光最後落在了少女又哭又笑的美麗臉頰上,再也無法轉開。
兩人視線交匯在一起……
「西也,我終於成功活了過來!」
秦思遷內心的喜悅和幸福,再也無法遏制地釋放出來,甚至眼角都滑出一滴淚水。
除了他自己,還有御守希真,沒有人知道他這半年來怎麼熬過來的。
期間多少生死磨難,在這一刻,總算煙消雨散。
所有的掙扎,終於得到了回報。
死神也不能將他阻擋!
望着秦思遷流淚,就算不知道他的苦,少女也還是忍不住再次哭泣,撲過去握住他手,輕輕翻過來,使他的手背貼在自己臉頰上,輕輕摩擦——
「你終於醒了!」
……
一間門戶緊閉的書房裏。
武老爺子和他兒子武明空相對而坐,檀香裊裊間,映襯出他們陰沉之極的臉。
「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啊!」武明空痛心疾首地說道,然後劇烈咳嗽,捶足頓胸。
「是啊,那小子怎麼會醒過來,這簡直不可思議!」武明空咬牙切齒。
「明空,你一定要想辦法,保住英傑的命,我就這麼一個孫子,絕對不能看着他死!」武老爺子死死盯着他。
「是,我知道該怎麼做。」武明空猙獰地說道,「今天晚上我就親自去一趟!這叫秦思遷的小子,今天能活過來,是醫學上的奇蹟,無法用科學解釋。那麼,明天死了,也同樣沒什麼好奇怪的。」
「嗯,話雖如此,但良心難安啊。」武老爺子嘆了口氣,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若非近年來新H型血型太過稀少,英傑的病又再也拖不下去,我也不忍心連累這條無辜的性命。此事一了,你找個機會,多補償一下那個小孩的母親吧。」
「是!」武明空嘴角一抽,低頭答應。
「不過今晚你不能親自去,以防萬一被人抓到把柄。嗯,讓我身邊阿福去吧。他雖然身子骨不如以前靈活了,但勝在絕對忠誠。就算有什麼萬一,也還有餘地。」武老爺子用一隻手緩緩撫摸着另一隻手手背,語氣低沉。
「那就辛苦福伯了。」武明空說。
當晚半夜,武明空口中的「福伯」就趁着夜色,潛入聖保羅醫院。
他不知從哪兒搞到一身白大褂,又戴着口罩和帽子。
從外表看,他就好像這醫院的醫生。
一路避開監控,福伯信步走到秦思遷所在房間,不緊不慢地將手套戴上,然後緩緩扭開了把手。
「嗯?」一進去,他就發現坐在病床旁邊的少女林靈西,不由眉頭一皺。
此刻,名叫林靈西的少女雙手交疊,正趴在病床邊緣呼呼大睡。
大悲大喜,又興奮了好幾個小時,林靈西此刻睡得尤為香甜。
秦思遷也一動不動地平躺在她旁邊,呼吸均勻。
福伯在原地觀察片刻,確定林靈西不會醒來,方才小心翼翼靠過去。
「為了以防萬一,得將她徹底弄暈才行!幸虧早有準備。」福伯取出一個看起來很土的小瓶,打開瓶塞,湊到林靈西鼻前,手掌扇了扇。
很快,林靈西就徹底暈了過去。
福伯看了一眼病房門口,稍稍放輕鬆幾分,走到病床另一邊,居高臨下盯着秦思遷的臉。
「小子,別怪我,要怪就怪你命不好。」福伯低不可聞地嘀咕一句,取出一支金屬注射器。
裏面的藥劑,乃是國外隸屬黑水集團的地下研究所研究的腦細胞毒液,絕對的禁藥。
就這一隻,在黑市上都能買出上千萬的超高價格。
它的特點,就是徹底殺死腦細胞,並又迅速消融,不留絲毫痕跡。
十秒鐘,就能讓人致命。
且不會有什麼醫療手段能查出真正死因。
相信醫生過來檢查,也只會說一切都是意外。
至於一個小小針眼,更是不會有人去注意的。
「能死在這麼高級的毒藥下,你也算值得了。」福伯伸出手,將秦思遷脖子偏了偏,然後就要將注射器紮下去。
秦思遷便在這一刻動了!
他的身體大半年沒運動,肌肉萎縮,身體各方面機能已然退化。
正常情況下,他必須得調養一段時間,才能恢復正常人的行動能力。
這一刻,他就應該是個癱瘓,只能任人宰割才對。
他的身體如此的孱弱,但是,他的腦域,卻早已蛻變得比常人發達得多!
強橫的腦神經,硬是逼迫他在這一瞬間,強行控制身體動了!
以至於他整個人竟如此靈活地蹦彈起來。
完全使對方觸不及防的進攻!
福伯雖然武功不錯,但他壓根沒想過秦思遷還能反抗。
一個剛醒來的植物人,有什麼威脅度?
已經暈掉的林靈西更沒啥威脅。
這樣的情況下,他的警惕心,基本都放在門口,謹防有人忽然闖入。
哪想秦思遷會忽然暴起發難?
完全完全沒有一點徵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