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無端端的流言,自然不是憑空興起的,有幾個眼中泛着不顯眼紅光的,有富商有平民還有兵丁。
謠言正是從此處散發。
還是那片花海之中,木夫人與百花仙子眼前的圓光鏡,展現的就是常德郡府,西城門的景象。
「有這些留言,慢慢發酵,傳播常德郡府,自然民心向背。等黑氣降下,再用花好夢牽引,事情自然成了。」百花仙子看着這一切,事情都想着她想要的方向發展,心中一片歡喜。
一旁的木夫人點頭,百花仙子這計謀,其實最怕的還是荀玉不管不顧,直接帶着符詔遠遠離開,要不然她也不會冒這些風險得罪監道院,好讓龐繪替她們看守荀玉。
「不過有這些準備,還不算一切就緒。」百花仙子眼前的畫面一轉,出現一座廟宇,頂上寫着常德府城隍。
望氣觀察,她道:「這廟中不止一位正神。」
有兩道三丈土德黃氣,都在此處。
一旁的木夫人道:「傳言這城隍正神與那孟河水神乃是熟識,在城隍詩會上還見着個相似的。」
「不錯,不過這兩人都見着那小賤人了,卻不識得真假,可悲。」百花仙子走到近處道:「哼,還要防止這兩神來壞我的好事,我再親自走一遭。」
她法力一動,就要離去,臨走之前向木夫人道:「你那妹妹,你也親自去,帶這個。」
她將頭上的髮簪拔下來,扔給了木夫人,轉身離去。
木夫人接過那髮簪,自然知道了用法:「這是不留餘地啊,不過還是不留餘地好,若是當初我們也是這般不留餘地,也不必受這輪迴之苦。」
她帶着髮簪,慢慢悠悠走出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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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德府城隍廟,此時孟河君與城隍同在這陰世之中。
「怎麼樣?」孟河君問道。
「一點馬腳都尋不到。」城隍搖搖頭。
他們是在找,給那天官下絆子的人,畢竟此處是城隍法域。況且那污穢之氣凝結的鎖鏈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自然不可能不管不顧。
只是依照城隍的法力,又在這法域中施法,確找不到一點痕跡,他們也着實奇怪。
「找不到就不找了唄,反正左右都是那天官的對頭,咱們操那心做什麼?」城隍又找了一遍,還是沒有一點發現。
一旁的孟河搖搖頭,這穢氣鎖鏈可不是一般的東西。他看上面污穢之氣凝聚,還隱隱帶着一些血光,就知道這東西想要發作一次,必定是需要人命來增添威力的。
既然涉及人命,無論怎樣,他們還是要巡查一遍。
但孟河也不會平白為那天官擋刀,沒見那天官三丈青氣,山巒險峻都被那鎖鏈製得死死的?
他只要查上幾遍,有個記錄就夠了。當然,若是那穢氣的來源,是引起了大規模殺戮才起的,他自然要不嫌麻煩,溝通天庭,將這件事情報上去才可。
這些彎彎道道,孟河沒有給城隍細說,只道:「既然如此,就沒必要巡查了,能輕易瞞過你我耳目的,怎麼都不是易與之輩。」
城隍點點頭,這時一道穢色光華就降落在城隍廟門外。來人沒有一點掩飾,孟河兩人輕易就能發現。
兩人皺起眉頭,他們沒去找事,事情卻找上門來。
這時光華散開,露出其中的人來,孟河兩人看清她的摸樣,眉頭更是皺的老高。
「這是什麼意思?」城隍問道。
來人正是百花仙子,但她現在的樣貌與荀玉一般無二,只是一群顏色全是灰黑,眉宇之間多了一些倨傲。
孟河也不能明白,從樣貌上看,城隍廟門之外的人,與那天官一般無二,只是法力大相徑庭。
就門外這人,一身污穢之氣,同時還有血光籠罩。白日那鎖鏈一看就是眼前這人的手筆,還有那血光就是血祭得來,並且熠熠生輝,正是才血祭沒有多久。
城隍見孟河沒有說話,又問道:「難道那天官是有什麼癖好不成,習慣自個捆綁,不然白日那天官氣運被鎖了,一點慌亂也沒有?」
孟河聽城隍越說越離譜,道:「這兩人明顯不是一個,我看之間還有仇恨。但無論如何,既然上門了,斷然沒有拒之門外的理由,況且……」
況且這裏是城隍法域,無論門外這人什麼緣由,但身上血光卻是做不得假的,送上門來怎麼能放跑?
城隍心領神會,放在陰世之門,就見那陽世城隍廟外,肉眼看不清的下土通道打開了。
那百花仙子本來等在城隍廟外,無人迎接,心中就有幾分不快,又等了這麼長時間。
那下土通道剛剛打開,就一步跨了進去。
下土與陽世互相對應,進去是城隍廟門,出來也是城隍廟門。
只是這陰世與陽世不同,陰世的城隍廟更顯得幾分威儀。
一個小鬼從廟門只中出來:「城隍老爺有請。」
百花仙子見着城隍神竟然不親自出來迎接,心中更是不快到極點,但現在她沒有符詔赦印。
所謂勢比人強,這小鬼雖然可隨意打殺了,但她現在有事相求,心裏打定主意,等見到城隍神與孟河君在說。
一路跟着小鬼來到會客之處,但百花仙子法眼明鏡,看清此處雖然是會客廳,但周圍已經佈下了層層法網。
這是什麼意思,見她這天官,要這些佈置?
百花仙子心中氣惱,但面上一點也不表露。
那小鬼又道:「客人在此處休恬片刻,城隍老爺隨後就到。」
那小鬼說完,又直直離去,半點也不得多呆。
百花仙子隨意看了一圈,沒有一張桌子上放了招待客人的茶點。
這城隍廟是窮瘋了麼?
在天宮時候,隨意去那家仙府,自然有靈茶仙果招待,別人來她府上,也有百花靈蜜。
怎麼現在來這城隍廟,一點靈米都沒有。
百花仙子到不是稀罕城隍這點靈米,而是覺得城隍神沒有禮數,更對她這天官太不尊重。
於是這城隍與孟河君出來的時候,她說話沒沒有這麼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