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玉已經不是第一次破碎金丹,若是尋常修士,要運使法力將與自己性命相關的金丹破碎,恐怕很難下定這個決心。哪怕這修士知道,只要金丹破碎,元嬰出來,就能跨越這一層次,依舊會如此,要反覆幾次之後,才能破碎。
荀玉身前,那混混沌沌的金丹之中,小小的元嬰鼓動法力,就見金丹之上逐漸出現一道裂紋。
轟然之間,那金丹碎成無數小半,卻沒有立刻散開,層層疊疊將那元嬰包裹住。這金丹碎片也是修士靈蘊凝結成的一部分,也是修士法力的基礎。
就見那元嬰豁然張開眼目,其中透出光彩,這元嬰是荀玉法力匯集,也是她神魂之所在,是以一身根基靈蘊都在其中,睜眼的剎那有這異象,乃是她剛剛晉升元嬰,法力遠勝金丹之時,所以不能控制,不由自主宣洩出來。
但元嬰便是荀玉,荀玉便是元嬰,不過片刻,這元嬰之中的光彩逐漸內斂了。
而那些碎片也收入元嬰之中,化成她法力的一部分。
到這個時候,荀玉才用法力將地上的五株靈藥捲起,其實到現在,荀玉已經錯過服用這靈藥的最佳時機了。
但她沒想到方才元嬰蘊養出來之時,其中法力浩蕩,已經不遜於荀玉當初修煉出來的元神,那時她若是服用那靈藥,只會讓自己完全控制這元嬰之中法力的時間無限延長。
最快也要十年左右,不過她現在哪裏還有十年?於是第一時間收束自家的法力,等到現在才將那靈藥服用。
先將元嬰歸入丹田,五株靈藥下去,荀玉便發現自己元嬰之中的法力沸騰起來,只差一點便會突破自家的控制,這讓她十分慶幸。
等荀玉將沸騰的法力完全控制的時候,她不用施展什麼神通,只是舉手之間,便有浩大力量在空中傳動。
若是這股法力不加以收束,即便是一般元嬰金丹修士,都不可能站在荀玉周邊,只會被她的法力波及,推送出去。
「這便是元嬰修士,法力的巔峰!」荀玉暗暗想到。
就如同金丹修士,達到金丹頂峰之後,法力都是一樣的,乃是全身靈蘊的集合,不可能比其他人多一分,也不可能比其他人少一毫。
元嬰修士的法力,也有頂點,那便是神魂能夠承載的界限。
元嬰畢竟是神魂所化,但只要神魂的本質不變,其所能控制容納的法力,便是有其極限的。
就如同荀玉,她方才服用了五株靈藥之後,其實並沒有完全發揮那五株靈藥的效用,大約只得到了十之二三的好處。而剩下的被靈藥催長出來的法力,都因為超過了元嬰所能容納的極限,而消失了。
對於荀玉現在的狀態,她曾經在荀家書庫之中見過相關的記載。
曾經有一位大乘修士奪舍從修,從練氣開始便一步一步打磨法力,到元神之後發現他當時那法力,已經超過上一世反虛頂峰了,已經是神魂所能容納的頂點,再也不可能多出一絲一毫來。
後來實驗之下發現,他只用自己的法力,不用其他神通,就可以拔山分海,於是為這法力的頂點,命名為真氣。
而那一位修士,也是荀家記載之中,最後一位成功跨過渡劫期,飛升仙界的靈界修士。
當然,這一位修士的年代也是不太清晰,後人仿照他的做法,也沒有哪一位修士達到真氣的境界,更無人能藉此飛升。久而久之,這真氣之境已經被人以為是以訛傳訛,未曾想她現在能夠達到。
不過仔細想一想,她的虛丹之中本來就有無數劍氣,還有那靈氣長河,現在都歸入這元嬰之中。若是她都達不到,想來也無人能夠做到了。
又過了數日,荀玉才從那靜室之中出來。
在渡真殿三層,後弦道人正在與蕭河說法,忽然轉身看向上面一層,對蕭河道:「這氣轉之法你自己先修煉着,若是有不明,等我回來在說。」說罷轉身向上面一層而去。
蕭河當初與荀玉來到渡真殿之後,便跟着後弦道人修習滄溟派的功法,只是現在有一點不明,這才出關來詢問。見此,他對後弦道人行了一禮,道:「是。」
後弦道人走到渡真殿中間一層,剛好見到荀玉正面朝殿外,吞吐靈氣。
荀玉現在的法力極其強橫,不用上善若水的法門,那靈氣就如同一條蜿蜒的河流,不斷匯集,送入她的口鼻之中,過了好一會才停止下來。
後弦道人見此,吃了一驚,他雖然不知這是為何,但澎湃在荀玉周身的法力還是看得清的。
不用什麼法訣神通,只要將這法力壓下來,就能讓他落荒而逃。
荀玉這時補充好空餘的靈氣,才轉身對後弦道人行了一禮,笑道:「後弦師兄怎麼有空來?」
她說話之間,並沒有刻意用法力將聲音推送出去,但這大殿之中依然震若雷霆。
見此,荀玉也吃了一驚,她原本還以為經過這幾日,她能任意調用周身的靈氣,已經可以控制自如了,沒想到現在這法力不經意間顯露出來,才發覺還做得不夠。
那後弦道人立刻用法力包住自己的耳朵,才苦笑道:「玉嫦師妹,你這法力太過浩大,若是一個凡人站在你身前,方才就已經聾了。」
荀玉沒有立刻回應,而是等待了一會,才開口說話:「我還以為那法力已經控制自如了,這才出關,沒想到還是要時時警覺才行。」
她這時說話,聲音已經恢復如常。
對於現在的法力,她必須要時時刻刻注意才行,不然稍稍泄露一點,對常人都會照成極大的傷害。
聽到荀玉的話,後弦道人才滿意點點頭,他費心尋來的五株靈藥,看上去並沒有白費。
這也是荀玉已經練成洞天種子,洞天開闢在即,才有這待遇,不然後弦道人也不會為此而勞心勞力。
想到這裏,後弦道人又道:「師妹閉關這樣久,不知那洞天開闢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