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武縱橫第二章、啟程

第二章、啟程

武林那個時代江湖都不乏名人，也不乏奇人異事，甚至可以說每年江湖上都會出現不少奇異門派以及不少奇人怪事。Δ

最近幾年甚至有不少人認為江湖是屬於女子的時代。

武林一向是男兒們的天下，怎麼可能成了女子的時代呢？這句話聽上去不可理喻，但實際上聽人說起，卻也不能不有幾分服氣。

武林一向是男兒的世界，不過在這扎堆的男兒世界之中總有一群卓非凡的女子橫空出世，譬如以美貌心機手腕名震江湖的石觀音，又譬如以武學造詣冠壓群雄的水母陰姬還有屠龍仙子、梅吟雪、上官小仙、風四娘、公孫蘭、歐陽情等等女子，這些人都可以算得上驚才絕艷，是江湖中拔劍的存在。

因而現今若說起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英雄豪傑，記得的人或許並不會太多，倘若要說起那些有名的女子，那即便是初出茅廬的江湖小子心中也都會時不時冒出一些個雖然沒有見過，但她們的實際卻令他們無匹深刻的女人佳人。

近兩年來，江湖上提及得最多的女子，自然是曾和傳奇大盜蕭十一郎合夥做下幾擔子大買賣的風四娘以及接掌金錢幫威震江湖的上官小仙、大漠上的石觀音、神水宮的水母陰姬還有香帥楚留香身側的蘇蓉蓉、李紅袖、宋甜兒這些女子，知道憐星這個姓名的人絕對沒有幾位，但知道這個人的人無論喜歡也罷，敬畏也罷，也不能不承認這人的確是近兩年來江湖上崛起得極其厲害的角色。

知道憐星這個名字的人不多，見過這個女人的人也沒有幾個，而原因豈非只是因為但凡見過憐星的人基本上都已經死了，即便僥倖沒有死的人，也絕對不敢在江湖上提起憐星這個名字。

在許多曾見過憐星的人眼中看來，這位看上去如水如星光一般柔和的女人簡直就如同死神一般，但凡這個女人走過的地方，但凡見過這個女人的人基本上只有死這一條路，這個女人從來不會給人第二條路選擇。

因此江湖上不但見過她的人不多，知道她的人也不多。

柳長街卻知道憐星這個名字，雖然他沒有見過這個人，他很難相信這樣一位舉手投足間就可以決定人生死的女人竟然要等着別人去救命，而且這人竟然是精通劍法的楚風？

他實在有些不可思議，只不過這句話是從三湘龍五口中說出來的，即便他不敢相信，也不能不相信。

江湖上知道憐星這個名字的人不多，但不知道三湘龍五這個名字的人卻沒有幾位，正如同用劍的劍客不知道西門吹雪、謝曉峰，用刀的刀客不知道昔年天下第一刀秦護花以及而今名震江湖的彭十三豆先生，丁寧、傅紅雪等人一樣。

三湘龍五很少在江湖上走動，但他在江湖上的名氣卻一點也不比現金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香帥楚留香，四條眉毛的6小鳳遜色半點，除開名氣以外，這個人的武學造詣也已經到了一種極其深不可測的地步，雖然柳長街也不太相信這位看上去仿佛風都可以吹倒的三湘龍五竟然會如此厲害，只不過這句話是楚風說得，而這句話的來源也是自天底下消息最靈通也可以算得上天底下第一聰明人大智大通口中傳出的，因此他即便懷疑，也只能相信。

柳長街沉默了，他這一次沉默得比任何一次都要長，甚至比上次楚風請他處理梅吟雪的事情沉思的時間還長，他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等他終於開口的時候就看見龍五那依舊平靜的笑容，他道：「你知不知道帝王谷在哪裏？」

龍五點頭：「我知道。」

柳長街又道：「你最近是不是缺錢？」

龍五搖頭：「我最近賺得錢雖然不夠我大把大把揮霍，但並不缺錢。」

柳長街又道：「那你是不是缺精明能幹的人手？」

龍五又笑了，他瞥了一眼身側那位木訥筆直如槍而立的中年人，他道：「你認為天下第一刀客秦護花算不上精明能幹的人手？」

柳長街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只是淡淡道：「既然你不缺錢，也不缺精明能幹的屬下，而且你既然已經答應憐星宮主找來楚風，那你為什麼要來找我呢？」

龍五笑了笑，他的笑容看上去和剛才沒有什麼兩樣，不過作為捕快的柳長街還是捕捉到龍五眼神有些不同了，至少他的笑容看上去淡了不少。

龍五淡淡道：「有一點你說錯了。」

「哦，哪一點？」

龍五淡淡道：「我並不是答應了憐星宮主，我只是答應了秋水夫人。」

「秋水夫人？」

龍五淡淡道：「江湖上人人都叫她相思夫人，但也有人叫她秋水夫人，而她叫秋橫波，是我的妻子，也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仇敵。」

柳長街皺了皺眉。

無論是秋水夫人還是相思夫人抑或者秋橫波，他都沒有聽過，不過他至少現在知道那位聽上去似乎很有名氣也很有魅力的女人是三湘龍五的妻子，而且是一種非常複雜關係的妻子。

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倘若複雜起來了，那兩個人互相幫忙要做的事情中是不是也存在着常人難以踹度的陰謀呢？

龍五淡淡一笑，她似乎看穿了柳長街的想法，她淡淡道：「我也不太清楚為什麼她會請我幫這個幫，我只知道一點憐星應當算得上他在這個世上除開我以外唯一的朋友，而且她也絕對不會對付楚風。」

「為什麼？」

龍五嘴角閃過一抹苦澀的笑意，他淡淡道：「因為他不但是我同床共枕多年的妻子，也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仇敵，他算得上是世上最了解他的人，他也算得上是世上最了解我的人，因此這一點我還是知道的，何況這件事既然牽扯到了憐星宮主，你似乎沒有把握不幫忙了？」

柳長街原本想開口說話的，可聽見龍五這句話就老老實實閉上了嘴巴。

他沒有見過憐星，但這件事他卻非幫不可，因為他欠過一份人情，而這份人情的主人叫邀月。

邀月和憐星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的關係，邀月只不過是憐星的姐姐而已，因此他已經沒有拒絕這件事情的理由了。

不過他並不打算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巴，他現在要考慮一件事，考慮關於尋找楚風的這件事情。

他開口問道：「楚風在帝王谷？楚風是什麼時候倒帝王谷去的？」

龍五搖頭，「我不知道。」

柳長街瞳孔微縮，望着龍五道：「你竟然不知道？」

龍五淡淡道：「每個人都有不知道的事情，倘若什麼事情都知道那也不叫人了，而被稱為神。」他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我只知道一件事，三個月前楚風最後一次出現的地方是崑崙山，至此以後江湖上下再沒有楚風的消息，至於楚風為什麼在帝王谷，我不知道，我只是最近才得到這個消息，楚風在帝王谷，正和帝王谷主人蕭王孫的女兒蕭飛雨在一起。」

柳長街大概明白龍五的意思，他淡淡道：「我需要一份帝王谷的詳細地圖，以及關於蕭王孫、蕭飛雨的詳細資料，當然還要一匹快馬堂的馬車以及金銀細軟。」

龍五淡淡一笑，無論是他還是秦護花一點也不感覺柳長街獅子大開口，而是非常愉快的點頭，他們是自內心贊同柳長街這個合理的請求的。

龍五抬了抬手，指着窗戶外那輛韁繩隨隨便便綁在一株柳樹前的馬車，他道：「這是我用十五顆東珠從一位王妃的手中換來的，這輛馬車最大的特點就是無論馬兒走得多麼快，坐在馬車內的人都會如同躺在床上一樣，絕對不可能有任何顛簸的感覺，車上有十三種各式各樣的美酒，一共有五十斤！除此之外還有乾果豬耳朵之類的小吃，當然車廂抽屜中的夾層內還放在兩張一千兩的打通銀票以及五十兩白銀。」

柳長街面色很平靜，他也一點都不驚訝，只是望着龍五淡淡道：「蕭王孫、蕭飛雨的資料、帝王谷的地圖呢？」

龍五瞥了一眼木訥的秦護花。

秦護花看上去木訥寡言，但此刻卻手腳靈便的已經將資料送到了柳長街的手中，龍五才淡淡道：「每五百里就會有快馬堂的驛站為你換馬，當然如果你需要車夫，他們也絕對會為你提供最好的車夫，現在你還有什麼要求？」

柳長街搖了搖頭，他道：「我已經沒有要求了，不過我想要問你一個問題。」

「柳先生請說？」

柳長街沒有立刻說，而是舉起龍五那壺還沒有喝完的苦酒，一口將壺中的酒飲盡，他道：「你希望我什麼時候動身？」

龍五笑了笑，他指着外面的馬車，淡淡道：「現在馬車就在外面。」

柳長街點了點頭，他忽然拿起空酒壺朝着龍五砸了過去，龍五竟然也不閃不避，任由這酒壺砸在臉上。

不過很奇怪，普通人若是被這樣的救護砸中，至少要流些血，可龍五的臉依舊是那種病態的蒼白，看上去就連皮膚也沒有刮破。

柳長街一點平靜，只是狠狠道了一句，他道：「再見，再也不見。」

龍五也笑，他望着柳長街已經走遠的身影，望着一側依舊一動不動的秦護花，嘆道：「這個人是不是很有趣？」

秦護花淡淡道：「是的，他很有趣，我似乎從來沒有看見你這樣狼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