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武縱橫 第三十章、目的原因

    第三十章、目的原因

    楚風沒有見任何人。

    什麼人都沒有見，即便是上官小仙也沒有見。

    上官小仙並不奇怪，他知道楚風在決鬥之前一定會讓自己保持冷靜，劍客的心若不能冷靜，那劍就會出錯，出錯等於敗，敗就等同於死。

    心靜並不一定勝，可心不靜則一定會死。

    必死無疑。

    因此楚風必須讓自己的心靜下來。

    上官小仙明白這一點因此並沒有怪罪楚風不去見他，甚至無論任何人想要見楚風都要問過她，迄今為止還沒有任何人見過楚風。

    可上官小仙也明白一件事，一名劍客心不僅僅需要靜就可以。

    劍客的心不但需要靜，而且還需要知道出劍。

    出劍不是一門學問，而是劍客需要知道的事。

    為什麼出劍這本就是劍客需要知道的事。

    如今楚風為什麼出劍呢？上官小仙不知道，楚風也不知道。可上官小仙相信楚風一定會想明白這件事。

    因此楚風就是楚風。

    這或許並不算是什麼答案，可對於上官小仙來說，這個答案已經令他非常非常滿意了，因為楚風畢竟就是楚風。

    上官小仙也沒有見什麼人。

    不過她已經知道至少有三個人盯上她了。

    這三個人只是盯着她並沒有有任何逾越規矩的動作。

    她並不害怕，也一丁點都不慌張。

    今天有人將這三個人消息全部送到她的手上了。

    這三個人雖然在盯着她的一舉一動，可她並未瞧見過這三個人，直到收到消息的一瞬間，才得到了三個人的基本消息。

    這三個人的消息已經在腦海中過了一面。

    她並不驚訝，這三個人的出現她一點也不驚訝，甚至應當說還在她的預料之中，他甚至早就已經算計到這三個人的出現了，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葉開，李尋~歡的弟子，小李飛刀唯一的傳人，此人在江湖上出手次數極少，以至於江湖上下知道他的人並不多。（註：小李飛刀，例無虛。）

    傅紅雪，左腳微跛，刀法自成一格，出刀極快，迄今為止幾乎沒有人可以從他的刀下求生。

    無論是葉開，還是傅紅雪都在上官小仙的意料之中。

    上官小仙早已經見過葉開，至於傅紅雪。

    她已經知道傅紅雪和葉開的關係，或許他知道葉開和傅紅雪的關係，比葉開和傅紅雪自己還要詳細得多。

    不過令上官小仙最驚訝得還是第三個人。

    在抵達這個平凡的小鎮之前，上官小仙就已經知道可能會遇上那第三個人，可從心裏上來說，他並不願意遇上那第三個人，不過這第三個人還是出現了。

    第三個人是昨天晚上出現的。

    他出現的很快，可出現的時候，她感覺四周的氣氛都已經變了，雖然已經是極短極短的時間。

    短暫錯愕，上官小仙就已經沒有任何情緒了。

    她一向都是個謀定而後動的，在抵達小鎮之前，她就已經算計到可能遇上的所有人，那第三個人自然也在意料之中——飛劍客。

    這三個字在腦海中閃過，隨即腦海出現了四個字：阿飛叔叔。

    飛劍客阿飛。

    阿飛叫什麼，沒有人知道。

    即便是阿飛的結義兄弟李尋~歡也不知道阿飛姓什麼。

    對於這種事情阿飛也從未提過。

    他以劍出道江湖，一手劍法極快，昔年更被譽為天下第一快劍，若論名氣比起如今的中原一點紅也只強不弱，看也只是曾經而已。

    如今阿飛的劍法更加深不可測了，可人已經無名。

    江湖上幾乎沒有幾個人提起阿飛這個名字，也沒有幾個知道飛劍客這個名號了。

    一個江湖人倘若銷聲匿跡江湖四五年，江湖人就可能將你以往，何況銷聲匿跡十幾年呢？因此遺忘也已經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不過上官小仙還是知道阿飛的，知道飛劍客的。

    她知道阿飛這個名字僅次於林仙兒這個名字，阿飛算得上自她懂事以來見到的第二個人，也是第二個她非常親切的人。

    可阿飛最終還是離開了，因為他的父親上官金虹來了。

    這其中有着一段恩怨情仇。

    一段無論是上官金虹還是林仙兒都不願意提起的恩怨情仇。

    不過不管如何上官小仙的記憶之中還是出現了阿飛叔叔這個稱呼以及飛劍客這個稱號。

    她和楚風相見的第三天，她和飛劍客見面了。

    冷、傲、淡漠。

    這是上官小仙瞧見飛劍客的第一印象，她甚至可以從飛劍客的眉宇間瞧見了一抹倔強與對世俗的譏諷。

    飛劍客不是來見上官小仙的，可他知道若要見楚風就不能不見上官小仙。

    雖然他見到上官小仙的時間不過一個時辰，可已經對上官小仙有些了解了，因此他光明正大堂堂正正走到上官小仙的面前。

    上官小仙望着向着自己走來的飛劍客，她也沒有退避閃躲，也是大大方方的朝着飛劍客阿飛走了過去。

    阿飛走到上官小仙面前停下腳步，張口，可沒有聲音。

    張口並不意味着開口。

    阿飛已經開口，可上官小仙已經甜甜開口。

    上官小仙的聲音非常動聽而悅耳，可她的聲音始終比不上林仙兒那麼甜蜜勾魂，對於阿飛來說世上最甜蜜勾魂的聲音就是林仙兒的聲音。

    因此阿飛是沒有被上官小仙的聲音迷惑的，可上官小仙說出的話令他愣住了：阿飛叔叔。

    阿飛叔叔。

    一個稱呼四個字，恍如隔世。

    他獨行天涯，一向孤單一人，即便有了葉開這名師侄以後，也極少有人稱呼他阿飛叔叔這個稱呼。

    可這個稱呼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以後，腦海中立刻出現了一個稚嫩小丫頭的影子。

    他明白眼前這個貌若天仙的女人就是昔年的那個稚氣的小丫頭。

    阿飛眼中閃過了一抹迷濛之色，道：「小仙。」

    他的聲音說不出的聲音，可言語之中沒有一貫的冷酷淡漠，而是帶着一種高興又不知道如何高興的情緒。

    上官小仙嫣然一笑，走到和過去幾乎一模一樣裝扮的阿飛面前，他盯着阿飛腰間上那把如同玩具般的竹劍瞧了一眼，道：「阿飛叔叔，你還記得我。」

    阿飛點了點頭，道：「我的記憶力一向很好，你呢，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聰明。」

    上官小仙偏着頭望着比起過去明顯滄桑了不少的阿飛，嘟囔着嘴，道：「我似乎已經變笨了。」

    阿飛淡淡道：「可你終究還是沒有變笨，你以後還是非常聰明，因此你應當知道我這次不是來找你的，而是來見楚風的。」

    上官小仙嘆了口氣。

    她望着面前的長輩道：「你其實並不用見楚風，你想問他的事情我都知道。」她的語氣雖然依舊尊敬這位長輩，可言語之中已經並沒有多少客氣了。

    阿飛自然聽得出上官小仙言語語氣的變化。

    他也並不介意，事實上在他看來這本就是他和上官小仙交流的最好方式。

    阿飛道：「第一，楚風要和我大哥交手？」

    上官小仙道：「是，其他的事情我不能肯定，可這件事我可以肯定，楚風一定要瞧一瞧小李飛刀，因為我要瞧小李飛刀，因此他就一定會和李尋~歡交手。」

    阿飛望着上官小仙：「你為什麼要瞧小李飛刀？」

    上官小仙道：「因為我想見識一下小李飛刀的威力，為我的母親以及父親見識一下。」

    母親、父親。

    這兩個詞彙出現在阿飛的腦海中。

    他腦海浮現出了上官金虹、林仙兒這兩個名字。

    一股淡淡的痛意出現在了阿飛的腦海，但轉瞬即逝。

    他問：「你的理由很合適也很正當，可你知不知道小李飛刀不是用來給人瞧的。」

    上官小仙道：「我知道，因此我阻止過楚風，但我已經沒有法子阻止楚風了，因為我要瞧小李飛刀。」

    她的言外之意再明顯不過了——我並沒有改變瞧小李飛刀的想法，因此楚風一定會和李尋~歡交手。

    阿飛雖然沉默寡言，可腦子極其聰明，這言外之意他自然明白。

    阿飛不動聲色，無喜無悲，繼續問：「因此楚風是為了你和我大哥交手？」

    上官小仙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她沉吟了一下道：「他和李尋歡交手的目的應當是為了我，可到時候他和李尋歡交手的原因是不是為了我，我就不知道了。」

    阿飛皺起眉頭，道：「目的？原因？這並不一樣？」

    上官小仙道：「自然不一樣，倘若楚風和李尋~歡交手的原因是因為我，那他就一定會敗在小李飛刀的刀下，因為他根本沒有法子揮出全部的實力！而至於目的，他和李尋~歡交手的目的是因為我，這一點並不為過。」

    這是句自相矛盾的話，可阿飛聽明白了。

    阿飛望着上官小仙道：「也便是說他決定和我大哥交手是因為你，可在他和我大哥交手之前一定會尋到出劍的原因？」

    上官小仙笑道：「阿飛叔叔，你真聰明。」

    言語還沒有落地，上官小仙的笑容就僵硬住了。

    「你錯了，不是你的阿飛叔叔聰明，你也不聰明，因為我這次和李尋歡交手的原因就是因為你。」

    言語落地，一道聲音已經出現在上官小仙，阿飛的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