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菲呆呆的站在宿舍的窗戶前,看着黨校院子裏來來往往的人,她的思緒不由的在三年前和現在之間來回跳躍,三年前她頂着如狂風巨浪般的流言蜚語嫁給王貴生,本以為會幸福的過上一輩子,卻沒想到僅僅三年的時間,自己最愛的人就有了外遇,她雖然一時難以接受這個現實,卻也無能為力,精神錯亂跟劉立志激 情了一晚,卻絲毫沒有報復的快感,冷戰了半個多月,依菲想通了,她覺得,與其活在沒有愛情的婚姻里,還不如各走各的陽關道,跟王貴生也應該有個了斷了,今天,就是了斷的時候。
離開宿舍,依菲回到了闊別了半個多月的家,家裏的一切是那麼的熟悉,一張巨大的婚紗照端正的掛在床頭,如今卻顯得尤為刺眼,她挨個屋裏走了一圈,把屬於自己的東西全部收拾好,眼淚已經傾瀉如注。
晚上九點,王貴生回來了,見依菲端坐在沙發上,他先是一愣,接着便笑臉迎上去,迎面而來的一股酒氣讓依菲覺得噁心。
「親愛的,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你等着,我去給你倒洗腳水!」倒洗腳水是王貴生每次犯錯誤後必做的功課,可今天,依菲看着他的樣子,心裏感覺他離自己是那麼的遙遠。
「不用了,我跟你說幾句話就走,你也坐吧!」依菲平靜的眼神里透露出一道寒光。
王貴生沒再獻殷勤,坐到了依菲身邊,依菲挪了挪屁股,離他遠了些,眼睛直視着牆上那台四十二寸的液晶電視,深呼一口氣,平靜的說:「我們離婚吧,明天就去辦手續,我的東西我已經收拾好了,一會我就走,房子是你的,車我開走,以後我們兩不相欠。」
這些話依菲已經憋了很久,說出來,她卻鼓了很大的勇氣,王貴生傻了,愣了一分鐘才結結巴巴的說:「你……你不會是認真的吧,我……我那天……不是你想的那樣。」
依菲冷笑一聲,說:「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也不想聽,我們好聚好散,趁着年輕,就不要互相耽誤了。」依菲感覺眼睛裏有股東西再往外涌,她停頓了一下,把眼淚憋了回去,繼續說:「明天上午九點我在民政局門口等你,如果你不去,那就等着法院的傳票吧。」
說完,依菲站起了身,費力的提起塞滿自己東西的旅行箱,徑直往門口走,王貴生突然跑到依菲身邊,一把把她抱在了懷裏,嘴裏哀求道:「親愛的,求求你原諒我這一次,下次我再也不敢了,行麼?」
依菲已經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她使勁推開王貴生,頭也不回的走到門口,她的手轉動門把手的那一刻,身後的王貴生沒有再哀求,而是一反常態的哼了一句:「依菲,我可提醒你,你現在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今天你要是走出這個門,你就會一無所有!」
依菲愣了,此時此刻,她才真正看清了王貴生的嘴臉,這個騙了自己三年的男人,一句話便露出了本性,她明白王貴生的意思,他確實給了自己現在的一切,富裕的生活,體面的工作,晉升的機會等等,但依菲不是那種吃軟怕硬的人,在回家之前,她就已經想好了後果,甚至於自己淨身出戶,回娘家待業,她沒有後路,委曲求全這種事,依菲做不到。
當依菲把身後的門關上的那一刻,她解脫了,一種無法言語的輕鬆感瞬間襲來,她沒有回頭,也沒必要再回頭,把東西塞進車裏,依菲徹底的離開了她生活了三年的家。
王貴生沒想到依菲如此絕情,這已經深深地傷到了他的自尊心,在公司,就連大老闆都高看他一眼,卻沒想以前對自己百依百順的女人,今天竟然讓他如此沒面子。
在家裏發泄了一番,他做出了一個決定,他要去找她,去黨校把她找回來。
雖然王貴生也知道依菲的性格,但這種沒尊嚴的離婚他受不了,至少他要贏回面子,不然在濱城還怎麼混?
王貴生跑到黨校,被門崗的老頭攔了下來,儘管他解釋了一番,老頭卻執意不讓他進去,這個時候了,王貴生也不想再打擾黨校的領導,便把門崗的老頭罵了一頓,才憤憤的離開,剛上了車,竟然看到前邊走過來一個人,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那天把他暴打了一頓的劉立志。
說來也巧,劉立志跟李文娜吃完了飯,並沒有直接回黨校,李文娜又拉着他去看了一場電影,快十點才把他送回來,劉立志同樣被門崗攔住了,因為出門時忘帶學生證,劉立志只好給依菲打了個電話,依菲說讓他等一會,他便站在門口等。
王貴生坐在車裏,肚子裏剛消了一半的氣又一次升騰了,本來他是想好好策劃一個計劃,教訓一下這小子,沒想到機會這麼快就來了,他知道劉立志有兩把刷子,所以不敢擅自行動,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後開車離開了黨校。
王貴生的人還是比依菲早到了十分鐘,可就是這十分鐘的時間,劉立志遭受了人生中的第一次重創,四個人打一個,他完全沒有了還手的餘地,一袋煙的功夫,劉立志已經被打的接近於昏迷,只感覺渾身上下沒有一個不疼的地方,特別是腦袋,天旋地轉,站起來都困難。
依菲到了的時候,劉立志正滿臉是血的躺在地上,身邊站着那位把他攔在門外的老頭,愣愣的看着劉立志,嚇得不知所措,依菲沒問別的,招呼了老頭,兩人把劉立志扶上車,趕忙送到了附近的醫院。
經過一番檢查,劉立志屬於輕微腦震盪,雖無大礙,但要留院觀察兩天,安排好病房,劉立志睡下了,門崗老頭才跟依菲匯報了當時的情況,但他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只是說幾個人把劉立志揍了一頓,其他的一概不知。
依菲讓老頭先回去,自己在醫院守着劉立志,這是屬於打架鬥毆,而且是自己的學生挨打,不管是私人恩怨也好,公報私仇也罷,在培訓期間,學員是一概不允許出事的,這一點在培訓前組織部就已經交代了依菲,可現在竟然發生了這種事,不管是什麼原因,她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她後悔沒有直接回黨校,酒吧里那杯威士忌不但沒有消愁,反而帶出這麼多事,依菲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劉立志,一股內疚感不禁湧上心頭。
劉立志這一覺睡的很踏實,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看到自己躺在病床上,而且依菲正趴在他床邊睡着,他的腦袋又是一陣刺痛,隱約的還記得是依菲把自己送到了醫院,但到底是什麼人打的自己,他根本就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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