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戶嫡女奮鬥史 第一章初來乍到

    天色將明未明,淅淅瀝瀝的小雨給這秋日增添些許寒意。蘇州城東一座府邸里傳來稚子的嚎啕哭聲,聽得來趕早集的人們紛紛搖頭嘆息。

    一位黑臉膛的漢子,扛着山雞、野兔等野味正往相熟的酒樓去售賣,見此情景不知何故,便詢問路人。走街串巷的貨郎道:「可憐啊,好好的一家人。我還受過這東家的恩惠,眼下這情形我卻幫不上什麼忙。」

    眼看一位老大夫從巷尾走來,身邊跟着一個背藥箱的童子。貨郎連忙拉住老大夫,詢問道:「這位老人家請了,敢問徐家大夫人可是不好?」

    老大夫嘆息搖頭:「豈止是不好,已然去了。」

    貨郎怔住:「這可如何是好,只剩下一對姐弟……」

    黑臉膛漢子訝異:「這家的男人呢?」

    老大夫道:「你來城裏少,不知道。徐家大房前陣子出事了,當家的和大掌柜在京城入獄,還不知道該怎生轉圜呢。」

    黑臉膛漢子又追問:「徐家大房?可是錦繡記的東家?」

    貨郎道:「正是錦繡記,東家可是好人哪,怎會遇到這種事。」說罷搖頭走開了,留下那黑臉膛漢子兀自發呆,不知在思量些什麼。

    徐家後院,初秋的荷塘枯敗凋零,一如眼下府邸里惶惶不安的人心。荷塘不遠處有一座小樓,上面題字「映雲閣」,正是徐家大房嫡長女徐婉真的閨房所在。徐婉真躺在拔步床上,面色蒼白如紙,愣愣的出神。桑梓端着一碗熬好的粳米粥,輕聲喚道:「小姐,小姐,先用點粥吧。」而徐婉真沒有任何反應。自小姐在夫人床前暈倒後,醒來就一直這個狀態,不動也不說話,哪怕哭出來也是好的呀,桑梓暗暗垂淚。

    這時從屋外傳來跑動的腳步,只見一個頭戴虎頭風帽總角童子蹭蹭蹭地沖了進來,粉嫩的小臉上全是鼻涕淚痕,口中不住喚道:「阿姐,阿姐!」桑梓連忙放下粥碗,掏出絲帕給他擦臉,匆匆趕來的奶娘在忙門旁站住。

    奶娘吶吶道:「桑梓姑娘,小少爺非要來找小姐,我實在是攔不住啊。」

    桑梓心中嘆了一口氣,老爺和大少爺在京城入獄,夫人一急之下生病去世了,這么小的孩子心裏能不惶急嗎?心中想着事,手一松,小童已經手腳並用往徐婉真的床上爬去,口中仍不住的喚阿姐。

    一聲聲軟軟的童音,終於喚回徐婉真的神思,「阿姐?這是在叫我嗎?」

    那小童總算爬到床上,剛擦過的小臉又流下淚來,「阿姐,我是宇兒呀,你怎麼不理我啦?阿姐你看下我好不好,你也不要我了嗎?」說罷又抑制不住,小手徐婉真的臉上胡亂摸着,嗚嗚的哭起來。

    徐婉真聽着這稚嫩的哭聲,扯得心中一痛,伸手將小童抱到懷裏,眼淚情不自禁地流淌下來。

    桑梓看着姐弟倆相擁而泣,也跟着難受,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只聽徐婉真啞着聲音道:「幫我倒杯熱茶來。」

    桑梓帶着奶娘退出去,小聲的囑咐奶娘:「讓小少爺在小姐這裏待着吧,還心安些。你且候着,別主子有事找不到人。」奶娘應是。


    待桑梓沏了熱茶回來,見小少爺哭累了,伏在小姐身邊呼呼入睡,徐婉真正輕柔地為他清理小臉。見她進來,道:「把茶放下就出去吧,我累了,休息一下不要來打擾。」

    見桑梓出去關好房門,徐婉真起身,輕輕將小童緊緊抓住她胳膊的小手放好,蓋好被子,便走到桌旁慢慢喝茶。暖茶入口,一直以來繃着的情緒總算是好些,腦中的混沌逐漸散去,開始理清思路。

    自己不過是參加一場普普通通的酒會,這樣的聚會平均每個星期都會參加一次。什麼慈善義賣,什麼愛心拍賣會,什麼生日晚宴,什麼公益音樂會等等,無非是有錢有閒的人家,與有權有勢的人家找各種理由相聚,你得名我得利,瓜分利益罷了。作為一名根正苗紅的官二代,陪着父親出席各種交際圈的聚會已是家常便飯。

    見慣了各色阿諛奉承的人,各種灰色交易,連人生也被父母安排的妥妥帖帖,自己只需要按路走下去而已。徐婉真不止一次的問自己,這樣的人生有意義嗎?一路貴族學校畢業,再到聞名全球的音樂學院就讀,從海外歸來後馬上就有耀眼的光環等着自己。而自己,也將會給父母漂亮的履歷上增加更多光彩。

    不需要努力,不需要辛苦打拼,也,不被需要。

    精緻、優雅,身着全身高級定製的時裝,這樣完美的皮囊,也掩蓋不住內心的蒼白空虛。生活中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那個糯糯小小的弟弟,全心全意的愛着自己。對着弟弟,徐婉真可以毫無形象的笑,肆無忌憚的哭,而他總是粘在身後,不離不棄。

    想到弟弟,徐婉真一陣恍惚,自己就這樣來到這裏,弟弟找不到姐姐會不會哭?這么小的人兒,肯定是會傷心的,但父母都在,會安慰他的吧,慢慢長大了就會忘記自己這個姐姐的吧。我是怎樣來到這裏的呢?

    對了,酒會上拍賣的那個玉鐲,很少見的玉質,晶瑩剔透的玉中閃耀着絲絲光芒。自己情不自禁的被它吸引,魏家那個大公子便迫不及待買下來送給自己。怎麼也沒想到,手剛剛接觸到玉鐲,玉中的光芒便透出來,像陽光一樣和煦溫暖包裹住身體,而自己居然就這麼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就躺在這張精緻的拔步床上,各種信息紛至沓來,頭痛如裂。讓她不能分神去理會身邊的事物,直到這小童跑來喚阿姐。

    茶慢慢見底,思緒逐漸清晰。雖然在現代的自己活得漫不經心,近幾年大熱的各種穿越劇還是知道。現在這種情況,應該就是穿越了吧,那玉環不知道跟自己有什麼淵源,能帶自己來到這個年代這具身體。當電視劇的狗血情節發生在自己身上,不知為何,徐婉真並不覺得難以接受。也許從心底,已經對現代那種被安排好一切的人生軌跡,感到深深地厭倦了吧。

    是了,自己還是叫做徐婉真,一模一樣的名字,蘇州城錦繡記東家的嫡長女,今年13歲,尚未及笄。床上的小童是唯一的弟弟,名叫徐文宇。這個朝代叫高芒王朝?現代從未聽說過的一個名字,倒是蘇州城的名字跟歷史上一樣。環顧四周的佈置,顯然是古時候女兒家的閨房,窗邊的貴妃榻上放着繡了一半的紅色嫁衣。

    記憶中還有一個兄長徐文敏,原本跟父親徐昌宗到京城送一批重要的布料,結識人脈。沒料到竟然雙雙被抓進大理寺,如今尚不清楚入獄原因。而母親本是柔弱女子,與父親極為恩愛,生了幼弟徐文宇後一直身體孱弱。聽到這個消息無異于晴天霹靂,當下一病不起,祖母拿出了百年老參也沒能保住性命。這具身體,就是在母親去世時暈倒的,醒來後便換了自己。

    還好屬於這具身體的記憶還在,醒來後一直鬱郁哀痛的情緒,情不自禁的眼淚,都應該屬於以前的徐婉真。想來她生命雖逝,但仍放不下吧。徐婉真走到銅鏡前,鏡中的少女陌生而又熟悉。一張標緻的鵝蛋臉,憔悴面容也不能掩蓋她的美麗。養尊處優的長大,身體發育的極好,才十三歲的年紀胸前就有了優美的曲線。遺傳了祖母的北方血緣,身姿高挑,目測接近一米六,在江南女子中當屬異類。

    徐婉真看着銅鏡中的眼睛,手撫着心口,自言自語:「是因為你放心不下,我才來的嗎?我答應你,照顧好幼弟,讓阿娘入土為安,救出阿爹和阿哥。」說完感覺胸口的鬱氣消散了許多。

    小雨漸歇,天空中雲層散去,秋日的陽光通過窗口照射在徐婉真身上。銅鏡中有什麼在發着光,徐婉真看過去,原來左手上就戴着那隻令她穿越的玉鐲!震驚之餘,仔細端詳這個極其特別的玉鐲,水頭極好,冰種細膩通透,更特別的是,玉中偶有絲絲光芒閃耀。徐婉真在現代見過不少好玉,可以肯定絕沒見過這樣的品種。翻找記憶,這具身體從記事起的每件事都歷歷在目,竟然沒有一點關於玉鐲的回憶。

    徐婉真在現代事事被安排,只需聽從便好。可現在擺在眼前的一樁樁一件件,都需要她自己着手去解決,這實在是很新穎的體驗。但對於一個在歷史上沒有記載的高芒王朝,失去了預知歷史的優勢,學習二十多年的音樂看上去對目前的困境也沒有任何幫助,徐婉真臉上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床上傳來徐文宇的呢喃聲,依稀聽得是在喚阿姐。徐婉真望着小童猶帶着淚的睡顏,下定了決心,在現代的弟弟是無法顧及了,至少替原來的徐婉真守護好徐文宇和家人。無論如何,自己總比古人多幾千年的見識,從小生活在複雜的政治環境中耳濡目染,擁有超越常人的政治敏銳度,還有着二十五歲的靈魂,又不是當真只有十三歲。

    徐婉真思量的正入神,門外響起輕巧的腳步聲,原來是祖母身邊的貼身婢女玉露到了。玉露屈膝施禮,柔聲稟報:「老夫人打發奴婢來看看大小姐可醒了?孫家來人了,老夫人說,如果您有精神,請您過去看看。」

    桑梓揚聲道:「小姐這才剛醒一會兒,連粥都沒還用呢。」護主之心滿滿。

    徐婉真抬手制止桑梓繼續往下說,對玉露道:「不妨事,我這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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