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邊的李蘭從李大夫人院子回去後,她母親看她得了荷包,打開看時,發現裏面有金銀錁一對,不由喜出望外,笑道:「難怪人家說承恩公夫人手闊,看人家這見面禮,一出手就是十幾兩銀子,哪像咱們府上,給人表禮送點尺頭香珠,太不成個體統了。」
李蘭看李二夫人見了那點錢就喜笑顏開,雖知道自己家除了那點月錢,啥都沒有,所以一次得了十幾兩的銀子,也難怪李二夫人高興,但一想到李欣手上那個貴重的赤金手鐲,李蘭便沒好氣地道:「有什麼好高興的,人家大姑娘不光得了這個,還得了個赤金手鐲呢,我看那手鐲重的很,起碼有四兩重,咱們這點東西算什麼。」
李二夫人雖也嫉妒大姑娘得了貴重首飾,但她知道自家在府里的地位,於是便不以為然地道:「那有什麼,人家是長房嫡女,得人看重也很正常,人家吃肉,咱們能跟在後面喝點湯,也不錯了。」
李蘭不愛聽這個,不耐煩地道:「都是爺爺的親孫女,憑什麼她能吃肉,咱們就只該喝湯?」
李二夫人聽了,也不覺有些訕訕的,女兒說的倒也沒錯,說是嫡庶有別,但都是李老太爺的孫女,憑什麼自家女兒就得低人一等,在這府里要地位沒地位,要人疼沒人疼呢?有時候想想,心裏也的確會覺得不平衡。
「那你過幾天去承恩公府好好表現就是了。」李二夫人道。
雖然承恩公夫人只邀請了李欣和李舒,但自己女兒跟着過去,她們也不可能反對的,畢竟承恩公夫人也沒說李蘭不能去。
就算承恩公府看不上自家女兒,但到時詩會會有不少年輕公子,指不定女兒就能被哪個條件不錯的公子看上,到時,自己在府里的日子也能好過點了——李二老爺是庶出,娶的李二夫人自然也是庶出,因李家落魄沒什麼錢了,所以娶的李二夫人也同樣沒錢,因着不像李三夫人出身商家那樣有錢,能給李二老爺錢用,李二老爺覺得自己娶虧了,當時也娶個商家女就好了,對她相當不好,所以李二夫人便這樣想着,要是女兒嫁的好,她有女兒撐腰,李二老爺也能對她好點了。
李蘭想到承恩公府的富貴,點了點頭,道:「會的。」
別人可能會笑承恩公夫人披金戴銀俗氣,但李蘭覺得自己很是能理解承恩公夫人的做法,要是自己哪天發達了,她也想滿身金銀,讓人知道自己有錢的很,畢竟有些人想炫耀還沒錢炫耀呢。
晚上眨眼到來,木槿和丁香在亥時(十點左右)接替了另外一組的人,開始值夜班。
一夜無事,仍舊是丁香在李大夫人臥室外榻上睡的呼呼的,木槿一直守着。
清晨跟人交接過後,木槿想着下一次值班是下午未時(兩點左右)左右,時間還早,所以木槿決定先吃點飯,飯後去一趟外面錢莊換錢,等從錢莊回來再補眠。
不是貴女,當丫環也有好處:那就是禮教大防不像小姐們那樣嚴,只要沒跟男人私下單獨相處,她們是可以到處走的,要不然如果連丫環都不能到處走,還怎麼幫小姐辦各種需要出二門的事呢。
出去的時候,木槿碰到了大姑娘身邊的大丫環,跟她一樣是二等丫環的茉莉。
「你這是幹什麼去?」茉莉問道。
「去街上逛逛呢,你呢。」木槿問道。
「這不是馬上要去承恩公府了嗎?我們小姐讓我去給她買點詩集呢。」茉莉笑道。
木槿點點頭,暗道她們做丫環的起早貪黑的不容易,這當小姐的也同樣不容易啊,這年頭,各家小姐競爭激烈啊,拼了命地學習各種才藝,就怕在各種宴會場合被人比下去了。
兩人在路口分手,木槿看左右無熟悉的人,便往錢莊去了。
她來這個錢莊輕車熟路的很,到了便將銅錢從空間移到包里,然後將包遞給了柜上的夥計,對方數好,便給她兌了銀子。
「一共六吊錢,給,這個銀錠是五兩重的。」夥計道。
木槿接過錢,謝過錢莊的夥計,這便出了門。
目前大周,約十二兩銀子兌一兩金子,一兩銀子,也不是一吊錢,而差不多是1200文錢才能兌一兩銀子,所以她們這些二等丫環是一吊錢,一等丫環是一兩銀子,要按常理1000文兌一兩,這是差不多的待遇,但由於現在銅錢貶值,1200文才能兌一兩銀子,所以兩者之間的待遇並不是一樣多。
因辦這種事不好帶人,所以木槿都是一個人,不過一個人的話,往往就容易被不法之徒盯上,不過木槿很謹慎,所以來的這個錢莊,是在車水馬龍的大路上,經過的地方都不需要走小巷,這光天化日的,大街上,自然沒人敢打劫她,所以很安全,木槿走的很放心。
不過雖然沒打劫的,但小偷有啊,估計是看她一個姑娘家在外走動,偷她的錢較容易,就有那些小偷打上了她的主意,見她拎着個荷包在路邊攤上邊走邊看,便有人一把搶過她的錢包跑遠了。
木槿無語地看着那搶走她荷包的小偷,其實真想跟對方說,你是白搶了,她謹慎慣了,從來不在荷包里放錢,每次買東西,看着是從裏面掏的錢,但其實是從空間掏的。
因覺得對方是白搶了,所以木槿也沒喊,就隨對方將荷包搶走了,反正不光裏面沒錢,便是那個荷包本身也不值錢——都不是買的,甚至不是自己花工夫做的,而是針線房上孝敬的。
不過荷包搶走了,再買東西沒了荷包做掩飾,就不方便拿錢了,所以木槿便拿着買的那些糕點、小物件等回去了。
正這樣想着呢,就聽前邊一陣喧囂,卻是個公子讓下人按住了那個小偷,將自己那荷包搶了回來,然後那公子讓下人將荷包交給了自己。
「木槿姑娘,好巧。」那公子跟自己打招呼道。
木槿一看,喲,還是個熟人——正是之前李大夫人提到的那個沒了爵位的勛貴之後,衛家的公子,木槿記得他叫衛宣,當年他父親沒過世前,因是男爵,還算勛貴,李衛兩家彼此還是來往過的,所以她認識。
不過自從三年前衛宣的父親過世,衛家不再是男爵,衛宣也從京城勛貴圈失去了蹤影,估計是勛貴圈的人不屑於跟他一個富家翁打交道,而他也不想頂着別人不想搭理的眼神再在那個圈子混,所以便離開了。
木槿一邊接過荷包一邊道謝道:「謝謝衛公子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