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旭從來不是迷信的人,即便一個人待在這裏,也絲毫沒有半點懼意,隨意找了顆樹下坐着,看着眼前荒亂的亂葬崗,不由嘆道:「三龍寶卷,你到底都記載了些什麼!」
對於所有人都趨之若鷲的三龍寶卷,林旭只是因為修煉了天龍神功,為了找到修補功法弊端的方法,僅此而已。
如果是以前,還在七煞組的時候,林旭或許會對三龍寶卷有很強的佔有欲,可是現在,他只想安安穩穩的做一個普通的人,就像老爺子那樣,平淡一生,在明知雜卷的非同尋常,也毅然用一斗米把雜卷送出去。
只是,林旭從來沒有選擇的機會,當初老頭子把醫卷交給他,是為了讓他從醫卷里找到治療的辦法,而他卻無意中修煉了醫卷內記載的天龍神功,然後又陰錯陽差地把功法傳授給了白箐箐,現在秦紫嵐也在修習當中。
而當初,他受傷是因為顧行川嫉妒他的天賦,趁他虛弱的時候向他發起挑戰,導致他受了嚴重的內傷。
再到現在得到雜卷下落的消息,回想起來,林旭不禁打了個冷顫,這一切就好像有一隻幕後黑手,在暗中操控着一切一樣,誠如朱逢春說的那樣,凡是跟三龍寶卷有關係的人,貌似都能跟他扯上關係。
到底是機緣所致,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林旭也說不清楚,現在莫名其妙來到這裏,情不自禁就想起自從遇到老頭子之後發生的事,心中莫名變得煩躁起來。
而,距離天津上千公里的靖海這晚也顯得異常的寧靜。
老魏剛處理完集團的事務,坐在車子裡冷不丁地皺起了眉,總感覺心緒不寧,看着車窗外漆黑的天氣,心中莫名地感到一陣悸動,似乎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一樣。
寂靜地夜晚,只有點點星光閃耀着,說來也是奇怪,以前不管老魏多晚回家,在這條路上多少都能碰見幾輛車,可是今晚,一直開到家,老魏也沒有看見一輛車子經過,就連個人影也沒有。
啪!
老魏剛走進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開張的水果鋪里,燈光忽然自動打開,變得明亮的房間裏早已圍滿了人,昏黃的燈晃下,還有反射着森冷寒芒的刀具。
「阿龍,阿豹?」
老魏臉色變了變,很快恢復了正常,仿佛招待熟人一樣,坐在茶几邊泡着茶,拿起靠在茶几上的煙槍,熟練的往煙斗里填着煙葉,吧嗒抽了一大口,吐出來的煙霧,讓他整張臉都變得朦朧了起來。
「我下午才收到你倆可能已經叛變的消息,沒想到你們倆的動作這麼快。」
「四叔...我們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喊過你了吧?」
阿龍低頭把玩着手中的刀具,撇了眼老魏說道:「從小到大,你一直都是我們尊敬的四叔,這些年你也我和阿豹關照有加。可是四叔,我到現在還想不通。青龍幫是當初你和我爸他們親手創立的,為什麼你會把青龍幫交到別人的手裏去。論實力,三個光頭綁在一起也是我和阿豹的對手,你為什麼偏偏選中了他!為什麼...」
說到最後,阿龍憤恨地把手裏的刀狠狠地劈在了茶几上,整個刀身都深深陷入了寬厚的茶几里,阿龍兩眼通紅,似乎隨時能噴出兩道火來一樣。
「呵呵,你就因為這個背叛青龍幫的嗎?」老魏看也不看阿龍一眼,自顧自的抽着煙問道。
「哼!」阿龍重重哼了一聲,冷笑道:「背叛?真要用背叛來形容的話,那也只能用在你身上,是你背叛了當年對我父親的承諾,是你親手把青龍幫交給了外人。而我和阿豹,只是為了搶回原本就該屬於我們的東西。」
「搶?憑你們兩個目光短淺的混賬?」
老魏終於抬起了頭來,目光依舊沒有落在阿龍和阿豹兩人呢身上,而是看着兩人身後的那些壯漢,冷笑道:「沒有龍幫這些人,你們倆能改變得了什麼?呵呵...」
「哈哈,確實,只憑我們兩個能不能改變得了什麼還真說不準。」
阿龍大笑道:「不過,我知道,現在就四叔你一個人,肯定是什麼也改變不了了。」
「不好意思,四叔,在您離開集團的時候,魅影收到一條來自您的指令,已經集體出去執行任務了。」一直沒有說話的阿豹陰測測地說道:「換句話說,一直跟您形影不離的魅影成員,今晚不會再出現。」
老魏地臉色終於變了,魅影自成立以來,從來都是只聽命他一個人,就算是現在的林旭,沒有得到他的首肯,也斷然調動不了魅影的成員。而且魅影每次執行任務之前,都會來跟他確認,今晚老魏 並沒有收到任何的匯報。
「你們...」
「四叔,您用不着這麼驚訝吧?」阿龍擺了擺手,笑道:「我知道您已經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可是很遺憾,您明白得太晚了,而且也沒有機會再把這個消息傳達出去,因為您今晚...」
阿龍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說道:「不過,您老者一輩子為我們青龍幫操碎了心,至今連個伴也沒有,做侄子的是真的為您着急。所以在送您上路之前,我們特意給您準備了一份大禮。」
阿龍的話音剛落,門口出現兩名人高馬大的壯漢,兩人架着一個明顯已經昏迷過去的女人走了進來。
「阿蘭!!!」
老魏雖然沒有看清那女人的長相,看卻是一眼就認了出來,不由怒道:「你到底想怎麼樣?如果想要我的命,儘管來拿就是,阿蘭只是一個普通人,她跟你無仇無怨,你為什麼要把她牽扯進來!!!」
「四叔您消消火,瞧把您緊張地。」
阿龍打了個響指,一名壯漢上前一巴掌重重地甩在那女人臉上,阿蘭頓時吃痛地悠悠醒轉過來,掙扎着剛抬起頭,就看見對面坐着的老魏,不由一愣,隨後罵道:「魏成光你個王八蛋,當初你把我害得還不夠慘嗎?你現在還想怎麼樣?」
「嘖嘖,蘭姐,這次你可就真的是誤會我四叔了。」
阿龍不懷好意道:「當年四叔為了青龍幫的發展,才不得不利用你的感情,這些年他一直沒有找子嗣,就是因為當年那件事他知道對不起你。」
「我呸!」阿蘭 狠狠地吐了口唾沫,冷笑道:「現在知道後悔了?早幹嘛去了?哼,魏成光你今天讓你把我綁來想怎麼樣?別以為你們青龍幫現在在靖海能夠一手遮天我就會怕你!我就是做鬼也不會原諒你的,絕對不會!」
「蘭姐,你太激動了。」阿龍搖頭道:「想不到當年被稱為紅燈區一姐的蘭姐,也會有看走眼的時候。難道你就沒有發現,屋子裏的氣氛很不對勁嗎?」
「你...魏成光,這是怎麼回事?」阿蘭冷靜不了下來,頓時發現不僅是她被人綁了,老魏自身也似乎受到了限制。
老魏搖了搖頭,沒有解釋,轉頭看向阿龍道:「我魏成光自問這些年對你們不薄,我也知道今晚肯定在劫難逃,希望你們能念在我跟你爸的交情上放了阿蘭,我們青龍幫的事,跟她沒有半點關係。」
「四叔,您這話說的真的錯了。」
阿龍說道:「您對我們青龍幫的貢獻大家有目共睹,那是一筆筆血淋淋的功勳,誰也不能抹去。如果當年沒有您大義滅親,親手殺了您沒有還沒出世的孩子,我們青龍幫當年也不可能獨霸fj,現在您馬上就要去見您當年的好兄弟們,做侄子的又怎麼忍心讓您在下面還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呢!」
「阿龍,你到底想怎麼樣!」老魏狠聲喝道。
「其實我也沒想怎麼樣,我今晚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成全您。」
阿龍揮手示意一旁的小弟端着一碗乾淨地白開水放在老魏面前,說道:「四叔,這些年你一直不娶,不就是為了等蘭姐,不對,現在應該叫四嬸才對,就是為了得到四嬸的原諒嗎?今天,在您生命的最後階段,我讓您兩人團聚,您是不是應該感謝我呢?」
「阿龍!」老魏怒目圓睜,半響還是服了軟,道:「我知道你對我當初沒有讓你接任幫主有很大的怨恨,而這些我已無法改變,也不會改變,你有什麼怨都衝着我來,要我的命,我也雙手奉上,阿蘭至始至終都跟這件事無關,請你看在我和你爹的交情上,放她一馬。」
「放了她?不是不可以。」
阿龍揚着嘴角,說道:「四叔別說我不給你機會,我給你兩個選擇。」說着,阿龍掏出兩個顏色不一樣的瓶子,說道:「紅色瓶子裏的是e國最新研製出來的特工藥劑,喝下的人將無條件服從主人的命令,白色瓶子裏的是水銀,水銀的作用應該不用我跟您解釋了吧?二選一,選吧。」
「哈哈哈...好,好得很,果然不愧是老大的兒子。」
老魏忽然仰頭大笑了起來,赤紅的雙眼氤氳着水氣,喝道:「我魏成光這輩子從來沒有求過人,今天,我只求你能言而有信,不要為難阿蘭!」
話音落下,老魏搶過阿龍手中裝着水銀的白色瓶子,不等眾人反應過來,仰頭一口喝了下去,臉色瞬間變成醬紫色,腹中就好像有烈火灼燒一般絞痛難當,當即噴出一口烏黑的血來。
「啪啪啪!」
阿龍哈哈大笑地拍着手,說道:「不愧是四叔啊!這可是能讓您穿腸破肚的水銀,您居然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就喝了下去,嘖嘖,就連侄兒都忍不住要為您稱讚了。不過,我剛才的話還沒有說完吶,如果您選擇了水銀,讓四嬸一個人孤零零地活着,侄兒於心何忍,所以我只好讓手底下這些兄弟好好的伺候四嬸,直到她去跟您團聚了。哈哈哈...」
「你...」
老魏本就中了劇毒,身體裏的腸胃都已經被水銀灼燒得潰爛不堪,現在更是氣急攻心,七竅中流出烏黑的血來,模樣說不出的猙獰可怖,強忍着體內的劇痛,顫顫巍巍地掙扎着沖向阿龍,結果剛邁出腳就已經癱倒在地,連往前爬去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眼睜睜看着阿蘭在掙扎中,被那些大漢們肆意凌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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