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被陸景明拒絕了的聶駿望再次找上門來,這次他的態度倒是比之前的要好很多,再也沒有之前的囂張。`樂`文``畢竟這幾天他們過得也不好,天天在想着要怎麼應對聶合歡。
那些被他們收買的家長早就把他們供出來了,要是他們不能解決這件事情,只怕以後青陽市再也沒有他們的立足之地。他們付出那麼大的代價才好不容易得到一絲曙光,說什麼都不能這樣認輸。
「陸秘書,上次的事情,不知道你考慮得怎麼樣了。」聶駿望仿佛是忘記了兩人之間的不愉快,主動道,「和我們合作,對你而言是件好事情。」
他不相信陸景明沒有半點動心。
面對他那運籌帷幄的樣子,陸景明在內心譏笑幾聲,面上卻是沒有表現出來,「聶先生,當時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沒有看到我們有合作的必要。如果說聶家的大權在你們手上,我當然樂意和你們合作。但現在……你們是在求我辦事,我什麼都得不到不說,還要冒着被聶合歡對付的風險幫你們。你說,誰會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呢?」
傻子都不一定樂意。
這話說得聶駿望又是忍不住動了脾氣,可這次他學乖了,沒有表現出來,只不過那語氣不算得好罷了,「陸秘書,你不去嘗試,怎麼知道我們不行呢?風險越大,回報率也越大,不是嗎?聶合歡身邊那麼多人,你憑什麼保證她會願意跟你們合作?」
雖然他不想承認,但是有了祁賀,聶合歡根本沒有必要跟他合作。
陸景明早就猜到他會說這話,不慌不忙的答道,「為什麼知道你們不行,這點還需要我明說嗎?聶先生,請問你們對聶合歡下了多少次手,贏了多少次?」
見他面色難看,話都不說,他不在意的笑着,「一次,而且那次還是結合了多方的力量才做到的。你們有什麼底氣在我面前大言不慚的保證?相反的,我只要不得罪聶合歡就好,何必做那些事情?她又不是那些蠻不講理的人,總不能我什麼都沒做錯,她也要算計到我頭上來吧?」
聶駿望不敢苟同他這話,沉聲道,「整個青陽市的人都知道她和陸家過不去。陸秘書,你也算是陸家的一份子,你覺得她會那麼好心的放過你嗎?她向來奉承斬草除根的原則,只要知道你是陸家的人,就絕對不會放過你。」
陸景明微不可聞的笑出了聲。
「陸秘書,你在笑什麼。」
他說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嗎?
陸景明卻是不言明,雙手交叉,直接道,「聶先生,你我就不用再兜圈子了。你直接說,和你們合作,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聶駿望原本還有點摸不着他的想法,聽到這話,頓時喜從心來。
他要是不想跟他合作的話,是絕對不會說這樣的話的。
想了想,他緩緩道,「我們會幫你拿下陸家,而且,我們二房還有個待嫁的女兒……」
雖然沒說得很明白,但是彼此都清楚這話里的意思。
他們聯手,不但可以拿下聶家,還可以奪取陸家的大權。到那時候,他們兩家還可以進行聯姻,鞏固雙方的關係。這對他們雙方來說,這個合作是件好事。
「哦?不知道是哪位千金?」陸景明似乎有點好奇,問道,「據說所知,聶先生只有一個女兒。」
提到聶和玉,聶駿望臉上有幾分不自在,旋即巧妙的掩飾過去,笑呵呵道,「那是我四弟的女兒,叫和羽……」
聶和羽?
陸景明低低的笑出聲。
原來,他們還是看低了他。
聶和羽和陸景同的那段風流韻事早就傳遍整個青陽市了,也就他們兩家還以為捂得嚴嚴實實,沒有人知道。況且……想着自己調查得來的消息,陸景明臉上的笑越發的燦爛。
前不久聶和羽剛給陸景同生了個兒子,現在在陸家養着。他們二房賣了那個孩子,現在還打算把那個不乾淨的女兒推到自己身邊。
嘖嘖,想的可真是美好啊。
聶駿望仔細打量着他的神色,見他笑得別有深意,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試探性的問道,「陸秘書,你覺得怎麼樣?」
陸景明沒回答,而是轉頭去看另外一道門。
「嘖,大伯,我還真不知道,原來我在你心裏是這樣的人。」穿着一身幹練職業裝的聶合歡從隔間走出來,笑吟吟的望着聶駿望,「我自己都不清楚,原來我那麼喜歡斬草除根。」
她要真是這樣的人,他們二房早就不能在她跟前蹦躂了。
面色在這瞬間沉了下來,聶駿望不敢置信的看着出現的聶合歡,又看看半點都不驚訝的陸景明,哪兒還有不明白的,「你們,原來你們早就勾搭到一起了!」
這兩人根本就是在耍着他玩。
聶合歡走過來,在他對面坐下,這才慢吞吞道,「大伯,你這話就說得不對了。我們兩人只是認識,可不是什麼勾搭。正好他說有件趣事讓我聽聽,我就來了,有什麼問題嗎?」
她可沒撒謊,嚴格意義上來,現在她和陸景明還不是合作夥伴呢。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聶駿望死死的盯着她,憤怒道,「你少在我面前假惺惺的,我們彼此的關係如何,你我還不清楚?」
聶合歡很是無辜。
她真不知道他不喜歡自己跟他好好說話啊。
「大伯,這話你該早點說,不然我也不用這麼浪費時間了。」她掩嘴笑着,惹得聶駿望更加不爽,「不過你放心,我很快就會對你們不客氣的,這點你不用懷疑。」
聶駿望氣得要吐血。
狠狠的拍了桌子,聶駿望又瞧了陸景明一眼,「陸秘書,這次的事情,我們不會忘記的。」
這是要把自己列為仇人了。
陸景明並沒有害怕的神色,言笑晏晏道,「聶先生,你們二房的人瞧不起我,把一個十八就懷孕生子最後慘遭拋棄,而且還是被陸景同拋棄的女人推給我我都沒有說話,你不覺得你這樣有點可恥嗎?」
他竟然先咬起人來了,真是可笑。
「你……」
他竟然都知道了。
下意識去看聶合歡,後者聳肩,「這些可不是我說的。」
二房的人也真是蠢,要跟人合作,卻始終放不下所謂的架子。一邊和陸景明保證會好好對他,一邊卻又把聶和羽推給他,把他當接盤俠,還真以為他看不出他們的算計。
他能跟着戴力華來青陽市,自然是有他自己的本事的。可惜二房的人想不明白這個道理,只覺得他想報復陸家,肯定需要助力,所以他們這是在施捨他機會。
愚不可及。
聶駿望當然不會相信她的話,但對聶合歡來說,他相信不相信,對她而言根本沒什麼影響。
「這事我不會就這樣算了的!」
說狠話誰不會?
聶合歡笑眯眯的看着他,在他即將走出包廂的時候道,「大伯,你們找人對付陸家的事情,我也會讓人轉告陸家的。你說的對,這事的確不能這麼算了。」
他們不是嫌棄陸家了嗎?那她就成全他們,幫他們徹底斬斷和陸家的關係。
聶駿望漲紅了臉,繼而變成黑色。
她敢!
「你真以為我不敢對你怎麼樣是嗎?」聶駿望停下腳步,凶神惡煞的瞪着她,「你別得意太久,我們能在聶家待這麼久,靠的可不是耍嘴皮子。」
聶合歡也沒真認為他們什麼用處都沒有,呵呵道,「那我等着。」
其實他們幾兄弟對她而言根本沒什麼威脅性,真正能讓她忌憚的,只有肖欣琴一人。要不是這次她身子不好,不能親自前來,她還真的不敢確定陸景明會不會動心呢。
如今他們差不多已經走到窮途末路了,她要是真有後招的話,也也該放出來了。
想到這裏,她微微凝眸,眼中閃過一抹凝重。
等到包廂的門關上,陸景明才換了個杯子,給聶合歡泡了杯茶,「聶小姐,其實這次我請你前來,除了要說這事之外,還是受了戴副市長的委託。」
想到那些話,陸景明有些猶豫,但是以他目前的身份和立場,他必須要說出來。
見他面帶嚴肅,聶合歡不動聲色的喝了口茶,才道,「請說。」
「這次二房的事情,戴副市長出了不少力……」
雖然決定了要說,但是陸景明還是覺得有些猶豫。他以後還要跟她合作,要是她因此遷怒自己,那自己豈不是得不償失?可是不說的話,回去也沒辦法跟戴力華交代。
聶合歡大概猜得出來他在猶豫什麼,放下杯子,「陸秘書,你直說就好,我心裏有數。」
聽到這話,陸景明稍微放了點心,雖然小聲,但是語句非常清晰,「他說,這算是還你和祁組長上次幫忙的人情。」
其實有句話他還沒說。
戴力華還說了,他們以後互不相欠,希望雙方都能保持一個非常安全的距離,免得彼此見面尷尬。
「哦?」聶合歡勾唇,微笑,「原來在戴副市長的心裏,我和祁賀的人情,就值一個聶家二房。他是不是搞錯了,即便他什麼都不做,二房的人也免不了這次的罪責。」
他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想抵消之前的人情,呵,好大的臉。
如果這次是自己主動讓他幫忙,事後又打算撇清關係,那也就算了。但自己事先什麼都沒有拜託他,而且沒有他二房的人也跑不掉。他可倒好,順勢趁機說了句話,就想把之前的人情一筆勾銷。
如果她高興,他不還人情都可以,但可惜的是,她現在心情很不爽。
這是晉升了之後就打算把他們撇開呢,世上哪兒有那麼好的事情!
陸景明當然知道她說的是實話。之前他勸說戴力華的時候,也是這麼解釋的。但是奈何他根本聽不進自己的話,而且自己越解釋,他就越覺得自己和祁賀搭上線了,想要離開他單幹。
他是想對付陸家,也打算和聶合歡合作,但天地良心,他在心中也很感激戴力華的知遇之恩,並沒有跟他劃清界限的打算。可現在……
說到底,他還是因為高升而有點飄起來了。
他們剛到青陽市不久,除開後面那層關係,在青陽市沒什麼人脈。而汪鵬也因為調任的事情而耿耿於懷,對他們沒有之前那麼親近。畢竟,他們現在也算是有了利益之爭,他怎麼可能不心懷芥蒂。可以說,他們在市里就是孤家寡人,出了事情,背後的人也不一定能插手。
要知道,這次他能順利晉升,靠的可是祁賀,而不是他背後那些人。
但很顯然,他都忘記了。
「聶小姐,我也勸過戴副市長,但是他怕背後的人因為他跟你們走得近而生氣,從而得不償失。」陸景明苦笑,只覺得這次的事情很是棘手,「你知道的,我只是個秘書,說白了就是個參謀,根本起不到決定性的作用。要是他鐵了心,我再怎麼說也沒有用。」
他不是推卸自己的責任,而是這次戴力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着急要跟祁賀撇清關係。
也許,他背後的人也給他施加了壓力吧。
聶合歡看他半晌,直到他有點不自在的挪了下身子,才重新露出個笑容,「陸秘書,我明白的。這樣吧,你回去轉告戴副市長,如果他覺得他如今的職位只值這個價的話,那我無話可說。」
但是他借着他們成功上位之後就想踢開他們的事可不會這麼輕易就算了。
即便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陸景明還是極力緩和雙方的關係,「聶小姐,戴副市長也有苦衷。要不是上面的人……」
「陸秘書,我真心建議你最好不要管太多。」聶合歡打斷他的話,「我可以把你今天的行為理解為一個秘書該做的,但是你不能因此得寸進尺,要求我去體諒你們。那我呢?怎麼不見你們來體諒我?怎麼的,當初想讓我們幫忙的時候就親自上門前來蹲我們,現在得到自己想要的,就連個人影都不見,甚至三言兩語就想抹去我們所做的努力,你覺得合適嗎?」
不等他回答,她又說道,「我為什麼要體諒你們?你們都能過河拆橋卸磨殺驢了,我還不能生氣,還得給你們數錢不成?別說是你或者是戴力華,就連汪鵬到我跟前,也沒敢這麼理直氣壯的要求呢!」
「你要是不摻和進來,我還能當這事跟你沒關係,合作的事我們另外談。但你若是非得盡一個秘書的責任,那我也只能明擺着告訴你,我們之間的合作沒有可能!」
就算他們真的合作了,陸景明也沒有立場來要求自己體諒戴力華。這次她不做計較,下次再發生這類事情,他們又再次舔着臉上門拜託她,她是不是還要乖乖答應?
她答應和他合作,以後和戴力華發生了衝突,他是不是又借着秘書的身份來跟自己訴苦,厚着臉皮要她為他們着想?
憑的什麼。
一步讓,步步都得讓。有了這次,必定還會有下次。她又不是大善人,她做事都是要求回報的,不然誰會閒着替他們辦事?再者說,以她跟他們交情來說,還真沒有到為他們無私奉獻的地步。
最根本的是,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出力的可是自己的男人,雖然他沒有和她說替戴力華保住這個職位花了多少精力,但哪怕只是一個電話的事,她也要為他討得應有的回報。
這群人想占他們的便宜,出事了想不起要劃清界限,設計蹲他們,讓他們幫忙,在當上高官就開始顧忌上面人的想法,口口聲聲要保持距離。科科,想的挺美。
陸景明聲音有些弱,明顯的心虛了,「聶小姐,事情並沒有你所想的那麼嚴重。戴副市長只是……」
「陸秘書!」聶合歡忽然拔高聲音,嚇得陸景明心猛的跳了跳,「如果某天我和戴力華的利益起了衝突,你是不是又要以秘書的身份要求我諒解,然後做出讓步?你既想和我合作,卻又要顧念着他那邊……毫不客氣的說,這個世上沒有這麼兩全其美的事!」
「就算我肯看在你的面子上做出退讓,他呢?他會不會嘗到甜頭之後就越發不可收拾?他背後的勢力忌憚我和祁賀,你覺得他會允許你繼續跟我們來往嗎?在知道你要跟我合作後,你確定他不會翻臉嗎?」
喝了口茶,她冷冷一笑,話語裏透着一股子冷意,「退一萬步,你真的清楚陸家意味着什麼嗎?到那個時候,你還甘心在他身邊做個秘書?就算你甘心,你覺得他不會對你有想法嗎?你說你想接手陸景同的人生,那麼你真的認為走到這步就可以了嗎?你是想成為下一個陸景同,還是想闖出一番天地,讓所有人都記住你陸景明的名字?」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陸景明啞口無言,呼吸急促。
他握緊雙手,低頭沉思半晌,到最後,艱難的抬頭,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對不起,是我婦人之仁了。」
早在要決定對上陸家的時候,他就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心軟,絕對不能猶豫。但現在,他竟然妄想一切都朝着自己所期待方向發展,卻忘記最本質的問題。
他沒有實力。
沒有實力,就沒有話語權;沒有實力,也無法取得別人的認同。
如果今天他不是戴力華身邊的秘書,而是陸家的掌權人,他根本不用這麼被動。不用被他逼着做不情願的事情,也不用被她說得那麼不堪。
人性都是自私的,他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必須捨棄某些東西。這點,他早該就有所覺悟。
「我知道該怎麼回復他了。」
得到他這個答案,聶合歡也沒什麼所謂的欣喜,只是暗含警告道,「陸秘書,這是最後一次,這些話我不會再說第二遍。」
她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教會他這些道理。
陸景明有些不是滋味,點頭,「我明白。」
因為之前發生了點不愉快,陸景明也不敢多停留,匆匆告辭,坐車回了單位,徑直敲開戴力華的門。對方正在等他的回覆,見他進門,眼睛一亮,「如何?」
「聶小姐讓我轉告您一句話。」
見他臉上沒有笑容,戴力華也收了笑,面色嚴肅道,「說。」
「聶小姐說,如果您覺得您目前的職位只值一個二房的話,她無話可說。」
話很簡短,但聰明如戴力華,怎麼會不懂這話暗藏的含義。面色變了幾變,他回到位子上坐下來,手無意識的抱住自己的胳膊,陷入了沉思中。陸景明也不着急,站在原地等他答覆。
「欺人太甚!」
戴力華忽然把自己面前的茶杯砸到地上。
陸景明垂着頭,沒說話。
戴力華似乎很生氣,本來還想繼續砸東西,但想到這樣不太好,只能忍下來,壓抑着心中的怒火,問陸景明,「你說她這話是什麼意思?仗着有祁賀撐腰,她就不把我放在眼裏了是嗎?」
您不也是仗着背後的人壓人家嗎?
當然,這話陸景明沒敢說出口,只是勸解道,「戴副,不管怎麼說,聶家都是青陽市一霸,不說汪市長,就連省那邊的人也不敢直接跟她槓上。放眼整個南方經濟,聶氏佔了大頭。要是我們隨便動她,或者是惹惱了她,這後果……」
現在不是古時候,商人對經濟的影響是巨大的,要是聶合歡一生氣,把聶氏的財產全部轉移到其他地方,他們市的經濟很有可能會倒退十幾年。到時候上面的人問責起來,他可是要負最大責任的。
戴力華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但他就是有點不甘心。
「我也是迫不得已,你是不知道上面的人逼得有多緊,我必須儘快跟她劃清界限。」那些人的事情,戴力華並不想跟他多說,只是含糊道,「他們和祁賀不是一個陣營,再這樣下去,只怕連我都要被他們拋棄。」
頓了頓,他又道,「小陸,你跟我說說,我該怎麼辦才好?」
陸景明斟酌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道,「戴副,有些話我就直說了。從當初陸家打壓你,害得你差點丟了官位的事來看,祁賀的能力遠遠大過於那些人。我們何不跟祁賀等人聯手……」
他的話還沒說完,戴力華飽含審視的意味就放到了他身上。
半晌,他似乎不經意的問道,「小陸,在我的印象中,你似乎跟聶合歡打過幾次交道,你覺得她為人如何?」
知道對方是在試探自己,陸景明不慌不忙回答,「我和聶小姐接觸,為的都是戴副的事情,至於私底下的接觸還真沒有。我只能說,她是個合格的商人。」
這個評價很中庸,挑不出什麼錯。
戴力華感慨的站起來,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以你的才智當我的秘書是浪費了。等過段時間,我給你找個合適的崗位,讓你有個鍛煉的機會。我啊,這輩子估計也就這樣了。但你不一樣,你還年輕,還有往上爬的機會。」
陸景明立即惶恐起來,「戴副,你太抬舉我了。」
又盯他半天,戴力華莫名的笑了,面色緩和了不少,「其實我何嘗不知道我這麼做會讓聶合歡不愉快?只是官場上的事情複雜得很,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釋得清楚的。現在我們在青陽市沒有人脈,要是連背後的人都失去,不出幾個月,我們就會被人拉下來。聶合歡和祁賀雖然好,但他們一個只是個商人,一個不是本地的官員,我們連他的身份都沒弄清楚,和這樣的人合作是很危險的,因為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拋棄。」
仿佛是找了個很好的宣洩口,他示意陸景明坐下,然後繼續道,「我也不想站位,但是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了。這些道理,你很快就明白的。越是高位,束縛和顧忌越是多。」
陸景明不知道說什麼好,戴力華又道,「等會兒下班你到我家裏吃飯吧,迎霜念叨你很久了。」
戴迎霜是他的女兒。
看着他臉上的笑容,陸景明也跟着笑,「那我打擾了。」
見他識趣,戴力華的面色好看了不少。
走出他辦公室,陸景明臉上的笑容立即淡了很多。
這樣的戴力華,和想把聶和羽塞到自己身邊的聶駿望有什麼區別。難道在他們眼中,自己就是個任人擺佈的傀儡,他們給了自己就得要,而且還是感恩戴德的要?
可笑。
他長舒一口氣,眼神堅定的邁進自己的辦公室。
而另外一邊,聶合歡正在和祁賀說起戴力華的事情,不滿道,「哼,當初求我們幫他忙的時候,他可沒敢這麼囂張。如今坐上高位,他倒是開始嫌棄我們礙事,認為我們成了他前進的擋道石。」
要是沒有祁賀,他現在能不能當上這個副市長還不好說。他呢,一句話就想抵消這個人情,也不問問她同不同意。
她就是見不得人利用了他然後又悶聲不吭的坑他。
知道她是因為自己才會這麼生氣,祁賀輕輕抱着她,「別為那種人傷了身。他把我們當絆腳石,恨不得立即踢開我們,那就成全他好了。」
嗯?
聶合歡有點不解的看着他。
「先不說他們自己內部有問題,有的是人想把他擠出他們那個團體,就說如今青陽市的那幾個人,你真覺得他們是同心的嗎?換屆在即,汪鵬調走的事情目前沒有什麼問題,那麼空出來的市長之位誰來坐?」
聶合歡有點恍然大悟。
「戴力華剛升上來,自然不可能接連跳級,直接當上市長。他對市長之位沒有念想,那副市長之位呢?他會不會想把陸景明推上去,好擴大自己的勢力?」
「可是,論資歷,陸景明也沒有資格坐上副市長之位吧?」聶合歡摸摸下巴,隱約有點想明白了。
現在的陸景明當然是沒辦法當上副市長的,但若是他當了陸家的家主呢?
他不顧得罪自己的風險,讓陸景明來辦這個明顯不好辦的差事,真正的意圖不在於和她撇清關係,他真正想做的是斬斷她和陸景明合作的可能。
聽完她的想法,祁賀點了下她的頭,贊道,「沒錯。他真正的目的不在副市長這個位置,而在於陸家家主是誰。他要的是陸家,所以他要斬斷陸景明和其他人合作的可能。牢牢掌控住了陸景明,然後再得到陸家,這樣一來,他們的人就可以逐步滲透到青陽市,開始溫水煮青蛙般瓦解所謂的幾大權門,從而把權利收回去。」
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兩人都很清楚,畢竟他們已經懂得戴力華背後的人是誰。
「可是,他們卻忘記了一件事情。」祁賀稍微停頓,微微勾唇道,「青陽市不只是幾大權門,還有其他的勢力。他們想插手南方的事務,也得問其他人同意不同意。那些人沒動戴力華,是因為前不久我拉了他一把,他們以為我們是同個陣營的人。」
現在他還沒有站穩腳跟,就迫不及待的想跟他們撇清關係,他們何必糾纏,愉快的成全他,然後看着他……重重跌下來。
聶合歡也跟着笑起來,一副要看好戲的模樣。
是對方先對不起他們在先,她沒什麼好愧疚的。
「汪鵬這個人最近倒是老實了很多。」想着自打威利事件之後,汪鵬這個人就本分了許多,聶合歡意味深長道,「你覺得他如何?」
有他這個市長在,戴力華這個副市長是上不了天的。
祁賀本來也想這樣說,毫不猶豫的點頭,「和他合作倒不是不可以。不過鑑於他上次的表現,你先晾着他吧,即便他到了省里,我們也沒什麼好怕的。」
「好。」
==
這對夫妻在商量着如何坑人,另外一對夫妻卻因為孩子起了爭執。
聶和玉面色不悅的盯着陸景同懷裏的孩子,越看越覺得礙眼,如鯁在喉,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我沒有照顧孩子的經驗,你讓我帶他,萬一把他磕到碰到,到時候還是我的不是。」
看到這個孩子她就來氣,怎麼可能還能沒有任芥蒂的照顧他。
初為人父,即便是不喜歡孩子的陸景同也難免帶了點喜意。尤其是這個孩子長得非常像他,看見他他心中總是有種親近感,所以偶爾沒事的時候他也會抱來逗逗。
聽到他這話,正在拿東西逗孩子的陸景同斂了笑,語氣有些責怪道,「和玉,這不只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對我來說,你就是他的親生母親,明白嗎?」
他已經做過親子鑑定了,這是他的孩子無誤。
聶和玉精神有那麼瞬間的恍惚。
親生孩子……
她本來已經有了自己的親生孩子,要不是岑蓮……
「和玉!」見他不說話,陸景同加重了語氣,有些不耐煩道,「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聶和玉拉回自己的思緒,平復下自己的心情,然後道,「景同,我只是在想,如果那個孩子還好好的話,現在也有幾個月大了。」
提到那個孩子,陸景同臉上閃過幾絲不自然,面色難看,「都是過去的事了,提來做什麼?我知道你對這個孩子有偏見,你不想帶我也不勉強,我讓保姆帶就好。」
聶和玉低頭,視線落到那個孩子身上。
他的五官很像陸景同,不過嘴巴卻是最像聶和羽。小的時候沒什麼,但是大了,出去眾人誰人心裏沒譜?到那個時候,自己要怎麼自處?她以後的孩子們又怎麼自處?
明明她才是他的妻子,但現在他卻讓別的女人給他生了個兒子。
呵呵。
那個賤人懷的真是他的孩子,這點她倒是算錯了。不過,她休想利用這個孩子把自己擠出去。陸夫人這個位置,這輩子都是自己的。
「我只是怕我照顧不好而已。」
她露出個笑容,從他手上接過孩子,那小心翼翼的模樣,讓德陸景同心中的氣消了不少,同時愧疚浮上來。他想了想,小聲道歉,「對不起,我不該沖你發火的。」
聶和玉搖頭,「我們是夫妻,我怎麼可能會記仇呢?」
陸景同很滿意她的識大體。
陸凱歌正好走進來,見小夫妻倆相談甚歡的模樣,鬆了口氣。
當初抱這個孩子回來的時候他還怕兩人會吵架,如今看來是他擔心得有些多餘了。
「景同,和玉,你們跟我到書房一趟。」
兩人會意,把孩子交給保姆,然後跟着陸凱歌進了書房。
「我們的人傳來消息,聶家二房的人現在盯上了陸景明,想和他聯手對付我們。」
陸景明的身份,兩人都清楚了。
「哼,不過是個私生子而已,當上個秘書就以為了不起了?」最先沉不住氣的是陸景同,「他們也太小瞧我們陸家了。」
聶和玉沒有他那麼衝動,或許是因為這件事情對她的觸動不深吧。她看看兩人,嘴唇動了動,很明顯有不同的意見,但是顧忌着他們的情緒,並沒有直接說出來。
陸凱歌自然注意到了,對着她道,「你有什麼想法儘管說。」
有他這話,聶和玉也就有底氣了,「爸,景同,我覺得我們不一定非得把陸景明當成仇人。他姓陸,即便我們不承認,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算是陸家的人。為了這個家,他付出些東西也是應該的。」
陸景同反應最快,惱怒道,「和玉……」
陸凱歌示意陸景同別插嘴,「和玉你繼續說。」
「如今陸家的情況並不容樂觀。前有祁賀和聶合歡,後有其他權門的人虎視眈眈,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再惹怒戴力華以及他身後的人,實在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既然有個現成的人可以幫他們緩和和戴力華的關係,為什麼不好好利用呢?
「可是,戴力華可是清楚我們曾經對他下過手的。」陸凱歌皺眉,很顯然並不是很贊成,「我們是敵對關係,他怎麼可能會因為陸景明而選擇和我們合作呢?」
這是不是有點異想天開了?
聶和玉當然是清楚這點的,她微微笑道,「爸,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只要有利益,戴力華是不會拒絕和我們合作的。」
這個道理不管是放到哪兒都適用。
想到他口口聲聲說要毀了陸家,陸凱歌心中還是猶豫,「可是陸景明……」
「他所想要的,不過是陸家的承認而已。我們完全可以跟他交換條件,只要他做到我們想要的,我們可以答應他某些條件。但是到時候具體要怎麼辦,還不是我們說了算嗎?」
瞧見她眼底的陰狠,陸凱歌不覺得可怕,只覺得欣喜!
他果然沒有看錯她,她是陸家未來當家主母的不二人選。
陸景同卻是不樂意,只覺得看見陸景明就礙眼,「爸,我不同意。」
但是大事都是陸凱歌做主,哪兒輪得到他說話,「行了,這事就這樣定了,你們改天找個時間約見下陸景明,把我們的意思知會他一下。他聰明點答應下來最好,若是不答應的話……」
那就怪不得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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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悠希望自己身體能好點,然後體重輕點,錢多點,哈哈
感謝你們的陪伴,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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