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經紀人的性子和孫曼迎差不多,又一直被人奉承,難免有些高傲和目中無人。
「曼迎等下還要去做宣傳,結果在這兒摔傷了,這損失誰來賠啊?你這個人是不是故意的?」經紀人只覺得無比的窩火,看着孫曼迎胳膊上的擦傷心疼得不行,「說,你是不是別家粉絲來鬧事的?」
見對方都沒正眼看過自己,還說了這麼長的一番話,本想走人的祁賀停下了步子,「她自己不長眼睛,還要怪別人沒扶她?」
「嘿,你這人怎麼說話呢?」
經紀人總算抬起頭,卻在看清楚祁賀的長相的時候愣住了。
眼前的男人一看就知道是出身不凡。
「不好意思啊祁先生,我的經紀人只是太過擔心我才會說那些話,其實他沒有惡意的。」見情勢不對,孫曼迎趕緊過來解釋,「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讓祁先生見笑了。」
這邊的變故很快引來了記者們的關注。
十幾台攝像機和照相機對準了幾人一個勁的猛拍,看樣子是打算做成新聞了。
經紀人臉色有點難看。不過還好他是職業的,知道什麼時候該發火,什麼時候得賠着笑臉。這幫記者也不是好惹的,他自然是不敢把氣撒在他們身上。
「不好意思,我家曼迎只是不小心摔倒了而已,還請各位不要拍了。等下我們還有見面會呢,到時你們再拍也不遲。」
可不能讓這些記者把曼迎的丑照發到網上去。
記者們都還是很給面子的,不過圍觀群眾可就不那麼好說話了。
難得見到一個明星,而且對方還是娛樂圈著名的艷星,自然是備受矚目。方才她摔倒的瞬間,裙子飛揚起來,可有不少人抓拍到了。
第一時間發到網上,他們肯定能賺足點擊和轉發量。
當然,也有些人是看不慣那個經紀人的作為的。
方才他罵祁賀的話他們可都是聽見了,就算沒有聽清楚,光是看他那張臭臉他們都能猜得出來他是在發脾氣。
孫曼迎是自己摔倒的,這點很多人都看見了。對方沒有及時把她扶住,根本就沒有錯。真要怪的話,也應該怪助理和經紀人自己沒看好自己的藝人。結果呢,對方自己不自責,倒是把責任都推到一個無辜的路人身上。
這簡直是欺人太甚。
有的為祁賀打抱不平的路人,已經開始登陸軟件編輯信息了。
經紀人一看,哪兒還能保持微笑,朝着圍觀群眾大喊,讓他們不要上傳有關於方才的事情的任何圖片和信息。不過路人並不買賬,直接把事情說了出去。
孫曼迎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結果,笑容有些僵硬,看着經紀人的目光也帶了點怨念。
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自己本來都計劃得好好的,就算他不扶住自己也沒關係,她還是可以找藉口和他搭話。現在可好了,話沒搭上幾句,反而惹怒了眾人。
但現在追究這些也沒有用,她只能把所有的怒氣都壓在心中,盡力微笑着和眾人解釋。
美女笑臉拜託,很多人還是會買賬的,因此這事也就算過去了。
祁賀心中冷笑,沒有當眾發怒,只想着回去找個機會再跟對方算賬。
「這位先生,請問你跟孫小姐是認識的嗎?」祁賀再度要走,卻沒能走成。嗅覺敏銳的娛樂記者們眼疾手快的把他的去路攔住了,「方才我們見你們似乎是在交談。」
如果他們沒有聽錯的話,孫曼迎似乎稱呼他為祁先生。
都能叫出名字,說不認識的話也太奇怪了點。
記者們這樣想着,又仔細打量祁賀。
對方容貌出眾,即便是放到娛樂圈,和那些所謂的小鮮肉、國民老公之類的相比較,也不遑多讓。更難得的是,雖然他看起來有點痞樣,周身卻透着優雅高貴,就算真的是痞子,也是雅痞。
這樣的人,出身肯定不凡,難道是哪家的少爺?他和孫曼迎認識,難道兩人是在交往,今天遇到不是巧合?如果是這樣,方才他沒有扶她,也只是怕被他們看出端倪來而已吧?
「祁先生,你和孫小姐是在交往嗎?」其中一個記者開口問道,「你今天是來看孫小姐主演的電影,支持她的嗎?」
「祁先生,回答一下我們的問題好嗎?你們是不是約好了在這裏見面?你和孫小姐真的是在交往嗎?」
「祁先生……」
見根本不需要自己開口,眾人就把兩人的關係想到那邊去,孫曼迎心中一喜,面上卻是假意羞澀,示意記者們不要再問了,「我跟祁先生真的只是湊巧碰到,你們不要亂說啊!」
這話說得更讓人想入非非了。
看來兩人之間果然有貓膩。
祁賀沒有和他們打交道的打算,面對他們的問話,他眼也不抬,牽着一直躲在他身後的聶合歡就要走。
「哎?」記者們的視線順着他的手往後看,在看到聶合歡的側臉的時候怔了怔,然後試探性的喊道,「聶小姐?祁先生,你身邊的那位是聶小姐嗎?」
聶合歡穿的一身白色休閒服,頭上戴了頂帽子。不特意去看的話,只能看得出來她年輕嬌美,和祁賀很是般配。而且她氣質本就很突出,加上祁賀長相相當出眾,眾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兩人相牽的手上,匆匆一眼是沒時間去看她的長相的。
但現在,倆人被人攔住,那些記者又是眼尖之人,很快就發現了祁賀身後的聶合歡。
這話一出,不只是其餘的記者,就連圍觀的人群也開始起了騷動。大家踮着腳尖,伸長了脖子,都在好奇那人是不是聶合歡。
說起聶合歡三個字,眾人腦海里瞬間便浮起兩個字:傳奇。
她十八歲入娛樂圈,憑藉出眾的外貌條件,很快就出名了。最開始的時候,大家都覺得她只是個花瓶,只能當偶像派,離演技派十萬八千里。誰知道只是一年的時間,她就刷新了人們的認知,憑藉出眾的演技獲得大眾認可,而且還斬獲了當年的最佳新人獎和最佳女配角獎。
一時間,她風頭無量,劇本和資源隨之而來。到二十歲,她拿下了人生中第一個影后。
就在眾人都以為她要借着人氣飆升時期,把自己的演藝事業再推上一層。結果沒有想到,她竟然不聲不響的息影了。
沒有人知道她為什麼要退出娛樂圈,也沒有人知道她到底去了哪裏。有的人說她是江郎才盡,已經超越不了自己,所以選擇了退出娛樂圈。也有人說她是被富豪看上,直接嫁入豪門安心當豪門太太。
各種各樣的說法都有。
就在眾人逐漸忘了這件事情的時候,她卻再一次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這一次,她不是以女藝人的身份出現,而是讓人意想不到的豪門千金,而且,還是青陽市最著名的三大豪門之一的聶家。
影后一下子變成了豪門家主,在國內富豪排行榜上排名前五,這樣的轉變,讓人不敢置信。
見自己被人認出來,聶合歡也不再躲避,朝着眾人友好的揮手示意,「不好意思啊,我們今天真的只是路過,並不是來等孫小姐的。我們還有事,麻煩各位讓讓好嗎?」
眾人非但沒讓,反倒更加激動!
這可是聶合歡啊,當初她在娛樂圈可謂是風頭無量,同期藝人中的佼佼者。她所創造的一項又一項記錄,到現在還沒人能破呢。
「聶小姐,我們想做個簡單的採訪,請你給我點時間好嗎?」記者們也顧不上孫曼迎了,全都去堵聶合歡,「我們只是想問問你的近況,我們真的沒有惡意。」
「聶小姐,當初你忽然退出娛樂圈,粉絲們都很惋惜和傷心,請你對他們說些什麼吧。」
「聶小姐,身為聶家千金,當初你為什麼要進入娛樂圈呢?而你拿了影后之後便退圈,又是為的什麼?有人說你是因為結婚才退出的,請問這是真的嗎?」
祁賀和她牽着手,這是不是代表他就是傳說中和聶合歡結婚的那位呢?
聶合歡有點無奈。
她真的沒有想到,自己退出娛樂圈也算是蠻久了,對方還這麼想扒自己的料。
「不好意思,我們真的趕時間。」
不遠處的梓涵和梓銘也看見被人圍住的兩人,彼此對視一眼,趕緊過來保護。
萬一有人趁亂對大小姐下手,那可就糟糕了。
「聶小姐,請你說幾句好嗎?」
記者們還在緊追不捨,聶合歡看看祁賀,又看看擋在自己前面的梓涵,正想着要怎麼擺脫這些人的時候,有過一面之緣的雷雁走過來,身子不經意間就擋住了幾個記者。
「聶小姐,你們快走吧。」
聶合歡有點意外,衝着對方點頭,這才在梓涵梓銘的保護下坐上了自己的車子,然後離開。
記者們追了十幾米,見真的追不上,這才作罷。
孫曼迎站在原地,一直看着方才眾人追問聶合歡的模樣,氣得臉都黑了。
又是這樣。
只要聶合歡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圍着她轉!這些記者明明是電影宣傳方請來採訪自己的,結果他們全都忘記了,只知道追在聶合歡的後面不停的問!
氣死了。
她恨恨的跺腳,轉身走進了電影院。
經紀人和助理都有點摸不着頭腦,只能急匆匆追了上去。
聶合歡的車子其實沒有走多遠,見那些記者們不追來之後,他們拐了個彎,又繞到另外一條路。車子停好之後,梓涵下車,又重新回到了電影院附近,找到正準備入場的雷雁,「雷小姐,我們大小姐要見你。」
雷雁知道對方會來找她,沒有多少意外,跟着攝像說了幾句話,這才跟梓涵走。
「雷小姐。」雷雁剛上車,聶合歡便和對方打了招呼,「方才的事情真是謝謝你了。」
沒有對方幫助,她也可以離開。但對方幫了忙,她自然是要道謝的。
雷雁擺擺手,示意自己不敢當,「舉手之勞而已,不用客氣。」
聶合歡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道,「你是海煙的朋友,也算是我的朋友了。以後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可以來找我。」
說完,她把自己的名片遞給雷雁。
名片很簡潔,上面除了名字和電話號碼之外什麼都沒有。但雷雁很清楚,這絕對不是什麼簡單的名片,這代表着聶合歡的一個人情。
聶家家主的人情,比上百上千萬的支票還要值錢。
沒有想到自己隨手幫忙竟然會換來這麼大的人情,雷雁顯得有些惶恐。她想把名片還給聶合歡,但又怕她生氣,只能接了下來。
知道她還有工作要做,聶合歡也沒有多留她,隨便說了兩句話,就讓梓涵把人送回去。
祁賀從副駕駛換回到後座,看她一直望着雷雁走的方向出神,忍不住出聲問道,「你是不是又在打着什麼主意?」
回過神,聶合歡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她看起來有那麼明顯嗎?
祁賀笑着看她炸毛的樣子,只覺得非常可愛,趁着她不注意,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還沒等她開口,他就略微惋惜道,「好好的約會時光,就這樣被人攪和了。」
聶合歡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有了這一出,兩人也沒了繼續玩的心思,隨便找了個地方吃了午餐,然後就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當天下午,聶合歡在電影院門前被人採訪的視頻就放到了電視台播放。
京城。
一中年男子坐在書桌前,看着網上傳得很火熱的視頻,眉毛攏到一起,本就嚴肅的他看起來更加讓人不敢靠近,「這就是那小子說的隨便找來的那個女人?」
許久不見的詩雪站在他面前,視線掃過,在看到聶合歡時眼中不自覺的閃過一絲厭惡和嫉妒,「是。」
「區區一個豪門女,真是不自量力!」男子手指叩着桌面,聲音冰冷,「他不說只是玩玩而已嗎?我看他是被女色迷住了,頭腦有點不清醒!等他回京城,看我怎麼教訓他!」
詩雪沒敢說話。
「現在都有誰跟在他身邊?權陽那小子是不是在?打電話告訴他,等到他離開青陽市,就讓人把那個女的解決掉。能不費勁的解除兩人關係最好,她要是死纏着不放,那就來點狠的,明白?」
詩雪點頭,痛快的應道,「是!」
聶合歡,你等着吧,我早說了你配不上爺!
京城的另外一間房間裏,也有人在盯着網上的視頻看着。等到鏡頭切到兩人相牽的手時,電腦前坐着的女人立即狠狠的把面前的東西都掃到地上,美眸可以噴出火來,「她竟然敢碰他,她竟然敢碰他!」
她神經質的喊着,站起來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過了一會兒,她忽然停下腳步,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你是不是在青陽市?幫我個忙。」
這些,正忙着準備下一個計劃的聶合歡並不知情。
第二天祁賀就走了,臨走前把陳思銳留了下來。
看着跟在自己身後,比梓涵梓銳兩人還要粘人的陳思銳,聶合歡有點不適應,「那什麼,你真的不用跟着我,我身邊有梓涵保護,出不了什麼事。」
陳思銳還是那笑嘻嘻的不正經模樣,但嘴裏說出來的話卻很正經,「這次老大回京城待的時間比較長,他怕他不在,那些人可能會趁機下手。而且,京城那邊應當也有所耳聞了,難保不會有人趁機來試探你,或者是對你做些什麼,好刺激老大。」
聶合歡知道自己說不動他,也就隨他去了。
另外一邊,青陽市的眾人也都知道祁賀離開了。原本沉寂的某些人,開始蠢蠢欲動。
此時,郊區別墅里。
聶芷藍和聶駿坤等人坐在書房裏,眼中都有着勢在必得。
「沒了祁賀,聶合歡哪兒還能猖狂?趁着他不在,我們趕緊下手,免得夜長夢多。」想到自己被她轟出來的丟人場面,聶芷藍就是一肚子火,「我們手上握有的籌碼不多了,現在不下手,更待何時?」
聶駿坤比她冷靜,看向楚玉軒,「玉軒,你覺得呢?」
楚玉軒想了想,搖頭,「現在對聶合歡下手不是個好時機,要知道她坐擁聶氏,就算沒了祁賀,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尤其是祖宅那邊,長老們肯定在讓人盯着我們。若是我們貿然動手,只怕討不到好。」
聶芷藍一聽就急了,「怕什麼,我們不是說好了和二房的人聯手的嗎?有他們在,難道我們也沒半點勝算?」
說到這裏,聶駿坤等人的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
換做是之前,他們當然不會這樣畏手畏腳。可是經過上次的鬧劇,和前兩天聶和辰被打事件,二房的人已經改變了主意,他們之前的結盟還沒開始呢就結束了。
想到這裏,聶駿坤不由得瞪了楚凝一眼。
如果不是赫連家在後面給自己使絆子,他們能落到今天的地步嗎?二房的人也不會因此而決定站到他們對立面。
對上他的視線,楚凝面色煞白,沒敢吭聲。
當初自己找他說那事的時候,他也是同意了的,並且認為聶和辰已經被趕出來,自己動手的話二房的人也怪不到他們頭上來。可誰能想到易荷那麼疼愛聶和辰,加上聶駿輝本身也對他們頗有怨言。易家的施壓和自己兒子的請求,讓肖欣琴改變了主意。
當然,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因為他們的實力被聶合歡削弱了。對於肖欣琴等人來說,他們已經沒有半點利用價值,和他們合作的話說不定反而是多了個累贅。
楚凝委屈的想着,也不敢和他對視,「二房的人因為聶和辰的事,已經決定不和我們聯手了。」
話一出,聶芷藍就瞪大了雙眼,不滿道,「那不是赫連家的人做的事情嗎?關我們什麼事?哼,嫂子,你可別說我這個做小姑的不給你面子。你已經嫁人了,就算沒嫁人,你也是楚家的人,而不是他們赫連家的。你這樣處處向着他們,未免太過分了點。」
「我可是聽我哥說了,你經常給赫連家的人開小灶走後門。當初還在聶家的時候,你就給了他們很多好處,甚至還不惜犧牲聶家的利益。我哥喜歡你,自然是依着你的。可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的心還向着他們。是不是要把我們所有的東西都給了赫連家,你才滿意啊?!」
聶芷藍這一番直白的話語,說得楚凝面露尷尬。掩飾掉自己心中的怨念,她勉強擠出個笑容,「芷藍,你這話就冤枉我了。我也不想把事情弄成這樣,只是……」
對方是自己的小姑子,楚凝也不好說,話留一半,然後看向聶駿坤。後者也有點不自在,畢竟聶芷藍方才也說到了自己。他假意咳嗽兩聲,這才道,「行了,你們一人少說兩句吧。事情已經這樣了,多說無益。」
對於他這番話,楚凝還是有點不滿意。但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呢,聶芷藍就先坐不住了,「哥,這可不是什么小事。若是沒有赫連家的人瞎摻和,我們至於落到這個田地嗎?沒有赫連家的人,我們現在能這麼捉襟見肘嗎?你這是偏袒!」
真不知道這個女人有哪兒點好,值得自己的哥哥這樣維護她。要是沒有她,聶合歡就不會把他趕出門,她回國也不至於沒個人照顧。
此時此刻,聶芷藍已經忘記了自己所做的一切,而是把所有的過錯都怪到楚凝身上。但楚凝也不是個吃素的,從當初她是個小三的時候也敢那麼猖狂的逼着原配去死就可見一斑。
「芷藍,這個鍋我可不背。」楚凝冷笑着,決定不再給她面子,免得她得寸進尺,「赫連家的人也是為我們做過很多事,甚至有些是還是犯法的。你不知道我不怪你,但你把所有的罪都怪到我身上來,是不是有點過分了?要是你沒有跟步明達……你能落到今天的下場嗎?」
步明達的事就像是根刺刺在聶芷藍心上,誰都碰不得。這幾天佘飛沉和佘春柳等人都不敢再提,就怕她聽到會氣得昏過去。誰想到聶芷藍不但提了,而且還把話說得這麼難聽。
聶芷藍果然怒氣沖沖站起來,面色漲紅,身子顫抖,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現在正處於盛怒中,「楚凝,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跟步明達怎麼了?那是我自己的事,關你什麼事!我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我們好嗎?你呢?你可別忘了自己現在是聶家的人!整顆心都向着赫連家,誰知道你做的那些為的什麼。」
這話很嚴重,瞧見聶駿坤果然起疑,就連楚玉軒也不能坐之不理了,打斷聶芷藍的話,「我們有話好好說,都是一家人,起衝突多傷和氣?」
「哼,我們說話,你這個外人插什麼嘴?」聶芷藍連帶着把氣也撒到楚玉軒身上,「這麼多年,你們吃我們家的,用我們家的,現在還反過來怪我,可真是好笑。」
這對兄妹可真是不要臉。哥哥到底是中了什麼邪,怎麼會娶這樣的女人進門。
好在也不是所有人都失去了理智,佘飛沉站起來,拉住聶芷藍,「媽,你少說兩句吧,我們現在是在商量如何對付聶合歡,而不是互相揭短。這事被你聶合歡知道了,還指不定怎麼笑話我們。」
這話說到聶芷藍心坎上了。
他說的對,聶合歡肯定很樂意見到這樣的局面,她不能讓她得逞。
氣呼呼的坐下來,見楚凝臉色依舊難看,聶芷藍也不爽快。她都讓步了,她還想着不依不饒,是幾個意思?
「好了,你們都冷靜冷靜,這樣像什麼話?」聶駿坤總算是開口,只是看向楚凝的眼神變了,隱約有幾絲懷疑,看得後者心中很不是滋味。
自己為他付出那麼多,甚至還給他生了個兒子。結果別人一句話,他就懷疑到自己身上。十幾年的枕邊人都比不上一個出國多年才回來不久的妹妹,楚凝不心寒才怪了。
楚玉軒面上也不好看。
他為聶駿坤出謀劃策那麼久,他竟然還不相信自己的姐姐,的確是讓人失望。只不過,這些他不會說出口的。
他們現在可還要靠聶駿坤拿回聶家。
幾人都冷靜了一會兒,這才重新把話題說回到聶合歡身上。
「上次陸家被祁賀擺了一道,陸景同做不成秘書了不說,連着即將到手的副市長職位也丟了,陸家現在肯定恨死了那兩人。祁賀不在,說不定他們會趁機下手。」
他們對付不了祁賀,聶合歡倒是很好下手。
「你的意思是,我們找陸家的人合作?」聶駿坤思考着這個可能性,「但是對方怎麼會願意跟我們合作呢?」
陸家的人一向心高氣傲,他們跟陸家關係也不算得好,來往很少,他們憑什麼讓對方答應和他們合作呢?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想浸淫官場多年的陸凱歌肯定明白這個道理。」楚玉軒卻並不這樣認為,慢慢分析道,「我們和他們的對手是一致的,多個合作夥伴,總比多個敵人要好。不管出於什麼目的,我想他們都不會拒絕我們的合作請求。」
這點倒也是。
聶駿坤贊成的點頭。
佘飛沉卻是有疑惑,「我們的現狀他們應當也知道,貿然找上對方,指不定他們會把我們趕出來。所以,我們必須找個好的人選,讓對方不敢輕視我們,也不會給我們難堪。」
萬一尋求合作不成,反倒被對方轟出來,那就真的丟人丟到家了。
這點楚玉軒早就想好了,面露微笑,眼中全是勢在必得,「關於人選,我已經想好了。」
「哦?」聶駿坤似乎猜到他說的是誰,點點頭,但是下一瞬又有點不確定,「她會幫我們嗎?」
「我說會,自然就會。」
見他胸有成竹,幾人也就確定下來了。
事情談完,他們剛想出去,聶合翼就門也不敲的闖了進來,「爸媽,之前我們說好的送我出國,你們什麼時候才會辦好?這幾天我朋友老是問我,我都沒辦法回答。」
害得自己在眾人面前丟光了臉。
楚凝倒是沒什麼,聶芷藍卻是冷笑幾聲,「嫂子,你真該好好管管合翼了,半點教養都沒有。這麼出去嚷嚷,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哪兒來的鄉巴佬,沒見過世面呢!」
上次他罵佘飛沉佘春柳鄉巴佬的事情,過後佘春柳告訴了她。
聶合翼是自己的寶貝兒子,只有自己訓斥的份,別人罵可不行。聶駿坤拉下臉,不悅道,「你少說兩句吧,小翼還是個孩子,他在家裏習慣了,你不要少見多怪啊。」
他這話當爹的都還沒說什麼呢,她就看不順眼了?
有了自己父親的支持,聶合翼更顯得意,「這是我家,我喜歡怎麼樣就怎麼樣,你要是看不順眼,那就滾出去啊!」
「你!」聶芷藍氣得眼前一黑,差點又昏過去。
自己可是他的姑姑,是他的長輩,他竟然敢直接給自己沒臉。也難怪,楚凝這個低門低戶的小三生出來的兒子,哪兒有半點教養!
聶合翼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又道,「我什麼我。我們家可憐你,收留你們在這裏吃白飯,你們不感激也就算了,還要對我指手畫腳。你說誰沒教養?最沒教養的人是你們才對!」
聶芷藍氣得說不出話來,佘飛沉上前扶住她,然後怒道,「表弟,你實在太過分了。我媽可是你的姑姑,是你的長輩,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聶駿坤也覺得聶合翼過分了,怕等下雙方會起衝突,只能站出來當和事佬,「小翼,還不趕緊跟你姑姑道歉。」
聶合翼站在原地,沒動。
聶駿坤覺得很沒面子,又訓斥了幾句,聶合翼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道了歉,然後轉頭對着楚凝道,「給我點錢,我要出去跟朋友吃飯。」
楚凝皺眉,「你那是什麼朋友?怎麼三天兩頭就要出去吃飯?」
也不知道他在外面交的什麼朋友,可別被人帶壞了。
「當然是些好朋友,對我以後大有用處。」聶合翼得意洋洋的說着,然後不耐煩的催促,「好了,你儘管給錢就是了,問那麼多幹嘛?我可是你兒子,我不會被人騙的。」
楚凝也不是真的要管他,剛想說好,但見書房那麼多人都看着自己,只好拉着他出去,「走,去我房間,我拿錢給你。」
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聶芷藍哼兩聲,道,「哥,你真該好好管教下合翼了。你看看他,哪兒還有半點我們聶家人的樣子?都說慈母多敗兒,他整天就知道花天酒地,遲早會給你們惹出事情來。不像我們家飛沉,打小就懂事,從來不用我操心。」
見她說自己的兒子就算了,還要拿她的兒子來比較,聶駿坤心中不爽,冷冷道,「這些就不用你操心了。」
說完,他直接帶着楚玉軒走人。
「我也是為了他好,他怎麼就不懂我的心呢?」聶芷藍很是生氣,對着自己一雙兒女抱怨道,「我這可都是過來人的經驗。他不理解我的苦心就算了,還要怪我。你們說,我真的錯了嗎?」
兩人自然是不敢說她錯的,等她氣消了一點才道,「現在我們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以後見到這樣的事就少說兩句吧。他們不聽我們的,遲早吃苦頭。到那時候,他們自然會知道誰才是對的。」
聶芷藍一聽是這個道理,氣才消了一些。
兩人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聶芷藍剛想回房,就接到了步明達的電話。她手抖着,仿佛在聶家受到的恥辱又一遍重現,手忙腳亂的掛掉了。
他現在已經沒有用了。
步明達的電話一直不停,聶芷藍本來想直接關機或者是拉黑,但想到聶駿坤似乎還留着他,只能接了起來,但是語氣很不好,「你還找我幹什麼?你不是說後悔了,要求那個老女人原諒嗎?」
她可沒忘記當日他在聶家說的話。
步明達似乎是老了好幾歲,說話也透着一股滄桑,「藍兒,我那時候不過是權宜之計。我只是想騙騙她,好讓她改口,免得聶合歡對你下手。我這都是為了你好啊,你不相信我嗎?」
聶芷藍捏着手機,不耐煩道,「就算是這樣那又怎麼樣?我們不可能再在一起。就算我願意,我的兒女們也不會答應的。咱們也算是有過情分,你看在往日我也沒什麼對不起你的份上,別來纏着我了。」
現在的步明達比年輕時還要不如。
那時的他好歹還有事業,而且關鍵是他年輕,還有資本。現在呢?他一無所有,自己要跟他在一起,就得擔負起養他的責任來。如果真要包養個男人,她為什麼不去找更年輕更聽話的呢?
步明達似乎也察覺到了她的想法,話語一頓,然後有些哀怨道,「我知道你嫌棄我什麼都沒有。但是藍兒,你可要想清楚了,我變成今天這樣是誰害的。行,既然你要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了!」
聽着他好像是話裏有話,聶芷藍當下喊住了他,咬牙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難道他還想威脅自己不成?
「我們見面再說吧。」步明達沒直說,淡淡道,「藍兒,我總不會害你的對不對?我對你的心可從來都沒有變過,你要是不相信的話,我可以證明給你看。」
聶芷藍很想反問要怎麼證明。但想到他們都不是小年輕了,也就忍住了,沒說那些幼稚的話,「知道了,我現在就出去。」
「好,老地方等你。」
到了酒店房間,聶芷藍剛推門進去,步明達就一個健步撲了過來,在她的驚呼之下把她抱在懷裏,不顧她的掙扎,喘着粗氣對她上下其手。
「你別這樣!」怕被人看見,聶芷藍趕緊把門關上,然後使勁掙脫他的懷抱,「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步明達卻是又在摟住她,咬牙把她抱起來,然後衝到床邊,把她丟到床上。
「步明達!我是來跟你談事情的,你到底想做什麼?!」
自己不願意,他還要強迫不成?
他這樣的行為,一下子就讓聶芷藍想起了自己死去的死鬼丈夫,恨得牙痒痒,面容扭曲,「你要是控制不住自己,就別怪我不給你臉了!我看你今天也不想談事情,我走了,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她是腦子被門夾了才會出來。
步明達大吼一聲,直接躍到床上,把她壓倒身下,手不安分的四處點火,很快就把她點着了。
聶芷藍是狼虎年紀,每天都想得不行。在她被趕出聶家之前,他們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見面了,如今被他一撩撥,整個人都軟了下來,原本怒意沖沖的臉也漸漸緩和下來,訓斥的話變成了打情罵俏。
步明達眼中閃過一絲不屑,然後滿足了她。
事後,聶芷藍窩在他懷裏,恨恨的戳了下他的胸口,「我告訴你,這可不代表什麼。要想讓我原諒你,你得拿出誠意來!」
「你想讓我做什麼?」步明達別有深意的看向她的胸口,「難道方才我沒滿足你嗎?」
嗔了他一眼,聶芷藍哼道,「我說的是正經事,你要是這樣,那我們就沒什麼好談的。」
聞言,步明達這才說起了正事,「我知道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所以你嫌棄我。你等着吧,我很快就會東山再起!我在聶氏那麼多年,你你真的以為我只是個不會幹事的經理?」
意識到對方還有話沒說完,聶芷藍收起了輕蔑之心,「別拐彎抹角的,你直接說吧。」
「我手底下可還有不少人,即便現在我不在海信工作,也還能遙控到那些人。而且,我也還留了一手。白珍以為她拿走了我全部的家產,卻不知道我私底下還藏着一些東西。」
「也不多,就幾個小公司,和幾百萬存款。」話是這麼說,步明達眼中卻是有着幾分得意,「養活你是綽綽有餘。」
如果是以前,聶芷藍當然不會把這幾個小公司和幾百萬存款放在眼裏。但現在他們最缺的是就是錢,要是她能拿到這幾百萬,對她來說可就解了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