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仿佛這才回過神,無視黑慎臉上的巴掌印,準備出院。
黑闐現在還得依靠輪椅出行,沈一餉便推着車,眾人一起下樓。
上車之前沈嘉嶼攔住的沈一餉,「現在那個兇手已經抓到了,你和我回家住吧。」
沈一餉一愣,是啊,他總不能一直和黑闐住在黑靳家裏吧。
眾人也是一愣,黑慎低頭不語,最後還是黑闐開了口,「就算要走也要先回去收拾東西吧。」
沈一餉看向黑闐,最後點點頭,「嗯。」
沈嘉嶼也點點頭,道:「嗯。」
黑靳則有些詫異,沒想到黑闐竟然會同意,他搖頭輕笑,跟着眾人一起上了車。
車子在門口停了下來,還沒來得及下車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刑天垚。
黑慎先下的車,刑天垚看到他臉上的巴掌印嚇了一跳,連夜的疲憊都被嚇走了,「黑先生你!?」
黑慎搖搖頭,開門見山的問道:「案子有什麼進展了?」
刑天垚正是為這事而來的,「事情有點複雜,進屋說吧。」
黑慎點點頭,走進屋裏。黑闐和沈一餉也跟了上來,眾人團聚一屋,聽刑天垚要說什麼。
「我們抓到顧嘉禾的時候顧嘉禾已經瘋了,什麼都問不出來,現在已經把他送到精神病醫院了,希望能儘快治好他。另外我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們兩個。」
刑天垚看向黑闐和沈一餉。
兩人點點頭,同時道:「你說。」
刑天垚的神情有些困惑,「我們在現場發現了很多炸彈,但是拿回去化驗發現裏面裝的都是沙子。」
黑天和沈一餉對視一眼,最後沈一餉開了口,「這也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
刑天垚更加疑惑,「難道顧嘉禾弄來那些炸彈只是為了嚇唬你們?」
沈一餉搖搖頭,「不是,他應該不知道那些炸彈是假的,他把那些炸彈綁在身上就是為了死。」
刑天垚皺起眉頭,「他要自殺?」
沈一餉點點頭,「沒錯。」
「為什麼?他和你們說過什麼嗎?」現在的顧嘉禾已經什麼都問不出來了,只能寄托在沈一餉和黑闐兩人身上。
「對了,還有個人你們抓到了嗎?」
黑闐打斷刑天垚的話問道,那些沒有爆炸的炸藥很可能和那個男人有關。
刑天垚更絕撲朔迷離了,「沒有,我們搜遍了那個地下室沒有找到其它人。」
眾人都皺起眉頭,一臉困惑。
沈一餉回憶起顧嘉禾和他說過的話,道:「他說,黑闐已經忘記了,我覺得這指的不僅僅只是他母親的事,應該還有什麼原因。」
黑闐之所以隱瞞恢復記憶的事是不是也是和這個原因有關呢?還有,顧嘉禾是怎麼知道黑凜的?
刑天垚看向黑闐,有些無奈,現在黑闐失憶,顧嘉禾瘋了,怎麼問?
沈一餉回頭看向黑慎,問道:「顧嘉禾和黑凜認識嗎?」
此言一出,眾人都沉默了,就連黑闐都不由握緊的雙拳。
黑慎回過神,搖頭,語氣有些猶豫:「應該是不認識的。」
「不,有可能。」黑靳打斷了黑慎的話,「黑凜和顧嘉禾都就讀育賢小學,兩個人年紀相當,應該是一個年級的,所以可能認識。」
沈一餉點點頭,心裏的疑惑有些解開了。
如果認識,也就能解釋了。
但是為什麼顧嘉禾會對黑凜的事如此執着?
他們以前是什麼關係?
「對了,你們說得那個男人長什麼樣?」
刑天垚的話把眾人從沉思中拉回來。
沈一餉搖搖頭頭,「他戴着一個面具,只露出眼睛來。」
黑闐也點點頭,「那個男人和顧嘉禾不一樣,他想活命,所以不讓我們有機會看見他的真面目。而且,顧嘉禾的那些炸彈應該是他準備的,他迷迷糊糊的時候有聽到他們的對話,顧嘉禾問那個男人準備好了沒有,應該就是炸彈。」
兜兜轉轉的又回到了,除了把兩個人救回來就是抓到了一個瘋瘋癲癲的顧嘉禾,而秘密還是沒有解開。
「這件事,會不會是有人在唆使顧嘉禾乾的?」
黑闐提出了心中的疑惑,「顧嘉禾一心求死,但是是什麼原因讓他一心想死呢?」
刑天垚沉默的搖搖頭,「我調查過他的人際關係,他的人際關係很簡單,每天公司家裏,兩點一線,近期也沒有發生什麼重大的事情,除了他母親的死,但是他母親是自殺,就算顧嘉禾為母報仇,也不必自殺。」
沈一餉點點頭,所以,一定還有什麼原因促使顧嘉禾起了仇恨之心甚至想要自殺。
「黑闐你仔細想想,你以前和顧嘉禾認識嗎?或者有什麼接觸?」
沈一餉歪頭看向坐在輪椅上的黑闐。
黑闐無能為力的搖頭,「沒有。」
沈一餉又問了一遍,「一點都沒有?」語氣帶着疑惑,恢復記憶的你也不認識?
黑闐看着沈一餉的眼睛確定的點點頭。
沈一餉心下瞭然,看來黑闐以前真的不認識顧嘉禾。
那顧嘉禾口中的黑闐不記得事大概就是和黑凜有關的了。
黑闐和顧嘉禾的交際除了莫如枚就是黑凜,但是莫如枚並不足以構成顧嘉禾自殺甚至殺害黑闐的理由,那麼原因就出在黑凜身上。
當年顧嘉禾和黑凜到底是什麼關係?
「你去查查當年顧嘉禾的同學還有誰在z市?最好認識黑凜的。」
沈一餉當機立斷對着刑天垚說道。
刑天垚顯然也明白過來,點點頭:「好。」
黑闐眉間閃過一絲憂慮隨即又消失了。
黑慎和黑靳對視一眼,眼中有同樣的擔憂。
「顧嘉禾的同夥還沒有抓到是嗎?」
一直靜靜聽着的沈嘉嶼開了口。
刑天垚看向他,點點頭保證道:「我們會儘快找到線索的。」
沈嘉嶼眉頭微皺:「他還會來害我兒子嗎?」
刑天垚搖搖頭,「不敢保證,但是從他給顧嘉禾假的炸藥來看,他應該不想殺人,他可能是受僱於顧嘉禾。」
沈嘉嶼有些擔憂,最後只能嘆口氣,道:「我看還是把孩子送走一段時間吧。」
眾人一愣。
沈嘉嶼接着道:「誰知道這樣的事還會不會發生,為了他們好,也應該把他們送走,等事情安定下來再回來。」
安姨第一個反對,「可是黑闐現在的身體狀態不適合出門,而且,如果再外面他們出了什麼事我們更是鞭長莫及。」
沈嘉嶼搖搖頭,道:「我可以請幾天假送他們過去,地方一定會是個安全的地方,而且除了我們誰也不知道的地方,這樣一來,就算兇手想要害他們也找不到人。」
安姨還是有些擔憂,搖頭道:「不行,我放心不下。」
「我和一餉回江市吧。」
黑闐突然開了口,眾人看了過去,有些詫異。
沈一餉也是一臉不解。
「一餉也差不多要開學了,總不能一直藏起來,而且我覺得那個人不會想害我們,他應該不會再來找我們了。」
這下沈嘉嶼和安姨都反對起來,「不行!你現在就應該留在這裏好好養傷!」
黑闐看向黑靳和黑慎,語氣很堅決:「我的傷在那裏都可以養,而且一餉是學醫的,有他在你們不用擔心。」
黑慎眉頭微皺,最後點頭答應了,「好吧。」
黑闐微微一笑,落槌定音,「一餉二十三開學,那我們二十二就要動身了。」
安姨見黑闐如此堅決黑慎也答應了,便只能也同意,不過,「到時候我要跟你們一起去江市安頓好了我再回來。」
黑闐點頭,「好。」
沈嘉嶼看向沈一餉,卻沒有底氣。
沈一餉也同意黑闐的話,不過心裏還另有原因,「行。」
沈嘉嶼無可奈何無計可施,一餉決定的事,他說再多也是無用功。
「我去收拾東西,最近這段時間先回家住吧。」
沈嘉嶼朝着沈一餉的房間走去。
黑闐回頭看向沈嘉嶼,笑道:「不介意我也一起去住吧。」
沒皮沒臉的樣子和熟悉的笑聲讓沈嘉嶼想起當年的黑慎。
他繼續往前走,冷聲道:「介意!」
沈一餉起身揉揉黑闐的頭,臉帶笑意,故意道:「這段時間你就住在這吧。」顯然是為了黑闐的蓄意欺瞞而為。
黑闐看着沈一餉的背影揉揉鼻子,有些無奈的笑笑。
冬天的衣服多,收拾了好一會才收拾乾淨,期間黑闐沒皮沒臉的堵在門口那裏也不肯去。
見兩人要走就乾脆抱住沈一餉不讓人走。
沈一餉賞了黑闐一巴掌利落的背包走人,黑闐空有想追的心,但是腿卻不給力,只能看着沈一餉和他父親乾脆離去,望洋興嘆。
沈一餉有些日子沒回來,一時還有些不適應,屋裏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兩人又無話可說,自然冷清。
沈一餉把東西放到屋裏,出來和沈嘉嶼吃了頓飯就準備回房休息了。
沈嘉嶼起身收拾碗筷,再三猶豫最後見門要關上才終於叫出了口。
「一餉。」
沈一餉從屋裏探出頭來,有些疑惑,「?」
沈嘉嶼皺起眉頭,輕不可聞的嘆口氣,「你真的不能和黑闐分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