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嗣看着帶着面具的鬼醫,眼底充滿了懷疑,鬼醫到底是誰的人。自從鬼醫決定進宮的那一刻起,蘭嗣的心中就滿是懷疑,先不說鬼醫為人孤僻難測,就單是決定進宮為他醫治就足以惹人懷疑了,而且這一次還沒有提出任何條件作為交換,此舉就讓蘭嗣更加充滿懷疑了。
若是蘭嗣知道,鬼面之下的人是蘭溶月,不知該是一副怎樣的表情。
蘭溶月不是不讓他知道,不過,眼下時機未到,時機到了,這一層身份蘭溶月不打算隱瞞。
「公子所謀為何?以公子的傲氣應該不甘願進宮為朕治病才是,為何突然改變決定,讓文王察覺。」第一次是他主動找上門的,第二次他深中蠱毒,蠱毒涉及苗疆,蘭嗣不敢有半分的輕率。
「陛下是怕在下覬覦苗疆秘錄嗎?還是怕在下會對陛下不利,還是兩者都有。」蘭嗣挑明,她自然也沒有必要藏着掖着,她所謀為何又怎會輕易告訴人,彼此的試探是常理而已。
鬼醫的直接超出蘭嗣的意料之外,對於一個未曾看到其真容的人來說,蘭嗣無法分辨其情緒,總覺得鬼醫圖謀不小,可醫術卻是實實在在的,現在,蘭嗣根本不能動鬼醫,也不敢動,除非,他想死。
「聽你聲音,年紀輕輕為何會知道苗疆秘錄。」
「善蠱並非苗疆的特例,想必陛下也知道,不過焚情蠱卻是苗疆十大蠱毒之一,就算沒有秘錄我也能解陛下。體內的焚情蠱,不過時間會久一些,我等得起,只怕陛下會等不起,至於我為何會進宮,不妨告訴陛下,在下也有朋友,此次進宮不過是應了朋友只邀,至於報酬,文王會替陛下付。」給了一個希望才好將人打入地獄。
「多久?」蘭嗣心感意外,急忙問道。
「焚情蠱與其他的蠱毒不同,情蠱是吃帶毒的情花長大,情花從種植的時候開始餵毒,培育焚情蠱困難,而要解蠱就需要重新培育焚情蠱,情花帶的毒藥不同,蠱毒的效果就不同,需要反覆試驗,最少八個月,最多一年,以現在陛下的身體應該等不起,半月內,若不解焚情蠱,陛下性命堪憂。」
蘭嗣細細的聽着鬼醫的言論,藏於暗室的人一樣。
「你先出去吧。」
蘭溶月起身,邁步離開,看着背影,蘭嗣微微蹙眉。
「出來吧。」
「陛下。」黑衣人拱手道。
「鬼醫說的話,你覺得是否可信?」
「焚情蠱的養育方法她說的的確是一般無二,只是…」黑衣男子眼底有些猶豫,收住了即將要開口的話。
「只是什麼?」
「苗疆秘錄中有解百蠱的配方,若是能找配方配取解蠱毒之藥或許是最好的辦法,只是鬼醫也能因此獲得秘方。」 苗疆秘錄一直珍藏於宮中,具體在什麼地方出了蘭嗣之外,無人知曉,「陛下,屬下心中存有疑問,不知道鬼醫是如何知曉苗疆秘錄在宮中,屬下懷疑鬼醫與年前血洗文瀾閣的人有關。」
血洗文瀾閣,殺了不少暗衛,黑衣男子正是暗衛的首領,一直未曾找到那夜血洗文瀾閣之人的身份,只是那人似乎消失了,再無線索。
「查,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在幕後策劃這一切。」猙獰的目光中透着殺意,蘭嗣已經下定決心。
「是。」
黑衣人離開後,蘭嗣眉頭緊鎖,當年將苗疆奪取的東西藏起來就是為了免除東陵的覆滅之災,先帝曾對他下令,絕不可再開啟那個地方,只是如今事關蘭嗣性命,他猶豫了。
黑夜中,一群黑衣人闖入長寧宮。
「公子,有刺客,要不要避一避。」零露關切的道,他人的安慰零露並不在乎,黑衣人的目的為何她也不在乎,唯一在乎的是黑衣人的目的絕對不能是蘭溶月,否則,她不介意在宮中上演群蛇狂舞。
「小一,留下活口,送給我們這位皇帝陛下。」
「可是…」心中擔心蘭溶月的安全,不敢擅自離去,零露雖是馭蛇人,可卻不善打鬥,蘭溶月打斷了的話,「放心,自保的能力我還是有的。」
柳嫣然定是想要嫁禍給什麼人,她就讓柳嫣然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事情想必會很有趣。
「是。」
參與其中後,黑衣人很快敗退,萬公公看着黑衣人的動作,額頭上冒出層層汗珠,這些黑衣人他再熟悉不過,莫非是…她怎麼就沉不住氣呢?此舉不是嫌疑往自己身上攬嗎?一向聰明的她怎麼總在關鍵的時候犯糊塗。
「來人,將刺客殺無赦。」萬公公咬緊牙吩咐道。
「區區刺客,鬧不出什麼么蛾子,萬公公這麼吩咐莫非是想殺人滅口嗎?」的身影如同鬼魅出現在萬公公跟前,眉目含笑,萬公公眼中讓他心底泛起陣陣寒意。
「小公子這麼說莫非刺客是你招惹來的,小公子放心,只要是在宮中侍衛們一定保小公子無恙。」萬公公好歹是宮中多年的老人,表面上仿佛在說他沒有得罪人,眼下最有嫌疑的反倒是這幾個在長寧宮的外人,萬公公此舉更像是在保護。
「好一個栽贓嫁禍,公道自在人心,既然如此,小爺今夜一定要留下活口,以證小爺清白。」說完,閃身加入打鬥中。
萬公公見的身影如同鬼魅,速度之快,讓人咋舌,心中暗叫,不好,早知道這個小公子身手如此了得就不去刺激他了。
到黑衣人身後,將其打暈,拿出了黑衣人含在口中的毒藥,期間還不忘觀察萬公公的舉動,心想,萬公公這回可是自動站出的,柳嫣然這回算是得不償失。
人啊,果然如同主子所言,關鍵時刻總是藏不住的。
夜,很快平靜。
「陛下,這是從黑衣人身上搜出來的。」一個侍衛模樣的人將一個令牌遞給了蘭嗣,顯然此人是蘭嗣的心腹。
「不是說殺手就是死也不會讓人發現其身份,沒想到還有帶着令牌的殺手,當真是奇文,對了,陛下,我拿下了兩個刺客,還活着陛下要不要審問一下,畢竟被人欺騙的感覺不討好。」說話間,目光還不忘看了看萬公公,一副邀功的模樣,差點沒把萬公公氣得吐血。
在場的此刻中,除了下手的之外全無活口,蘭嗣看向的目光多了一絲讚賞,難怪鬼醫會有恃無恐,身邊小公子的功夫竟然如此了得,若是能收為己用,他身邊的暗衛也算是如虎添翼。
「有勞了,不知小公子可否願意入朝為官。」蘭嗣在暗中看到了的功夫,心中大為讚賞。
「多謝陛下好意,我素來散漫,獨愛銀子,陛下也不想因為我的緣故東陵多了一個大貪官,若是陛下覺得我今天舉動幫到了陛下,不如陛下賞賜我些銀兩可好。」
說話間,雙目似乎看到了銀子,一副貪婪的模樣,蘭嗣身邊不遠處的侍衛搖了搖頭,心想,此人功夫了得,若是呆在陛下身邊,陛下的安全又多了一份保障,可是怕就怕此人會為了銀子而出賣陛下,到時候就得不償失了。
「小公子喜歡銀子,朕就賞賜你一千兩黃金,小公子覺得如何?」眼下他有求於鬼醫,只要解了焚情蠱,他對鬼醫無所求後自然就無須避諱,眼下小一還在宮中,他有的是時間。
「多謝陛下慷慨大方。」眼睛發光,似乎在說,金子,金子是她最愛。說完,目光一直盯着萬公公,模樣仿佛在說,我金子呢?還不給我拿來。
萬公公一副為難的模樣,一千兩金子不算多,可也不會時時刻刻備着,畢竟他也沒有預料到今夜會殺出一個程咬金,不僅領了功,還留下了活口。
蘭嗣淡淡看了萬公公一眼後直接走殿內,看了看離去的萬公公和蘭嗣,心想,應該不會賴賬吧。
「公子,蘭嗣似乎不想動萬公公,我覺得有些奇怪。」萬公公下殺令的時候,照理說蘭嗣就已經生疑了,為何蘭嗣對此事的做法反而是視而不見。
「他不過是想知道萬公公身後是什麼人罷了,帝王無情,也很貪心,他想知道的更多,自己身邊多年的人,泄露了多少消息,蘭嗣不會輕易放過萬公公的,不過在那之前,也不會動萬公公,他需要萬公公的僥倖心理,也需要萬公公以為自己沒暴露,這位陛下,也很會演戲,你要小心。」蘭溶月看向天空,天空中星星點點,以前,她不喜歡被困住,現在才發現,其實有時候被困住的不一定是環境,而是自己的心。
「小姐是說他想利用萬公公找出萬公公身後的人。」沒想到這位陛下還有如此心思,心中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不要小看任何人,他不算是個明君,可也坐穩了皇位,能坐穩皇位的人都不簡單,切莫小看了,若無意外,此次找出來的人應該是嫻貴妃,柳言夢明天應該會想要見我,讓九霄和天羽給靈宓傳信,讓她明天進宮,靈宓此次賑災回來的時間剛剛好。」
聞言,點了點頭,的確是她小看了蘭嗣,或許因為呆在晏蒼嵐身邊,已經習慣了晏蒼嵐的運籌帷幄,從而習慣性的小瞧人,就像是最初她也小瞧了蘭溶月一樣,心中清楚,她的脾氣是應該改一改了。
以江山為棋局,世人皆是棋子,可在蘭溶月的心中,這一局她不僅要贏,還要贏得漂亮,她為復仇,可以傷害很多人,但唯獨不想將無辜的百姓牽扯其中,眼下四國中無一國能成為東陵國的庇佑,以她之能,扶蘭梵登基,只怕難保東陵天平多久。
賑災,本是善舉,蘭溶月卻自毀聲譽,知道蘭溶月的最終目的,卻又不理解為何蘭溶月將此事弄的這麼麻煩,若是要復仇,只要讓幾國邊境亂了,東陵被滅國不過是半年的功夫。
片刻後,察覺到暗中有人,立即進入演戲模式,「都說貴人多忘事,陛下賞賜了我一千兩黃金,可若是陛下不兌現我該怎麼辦,公子,要不你明天向陛下詢問一下。」
「小一,你就放心吧,陛下是何等人也,自然不會忘了這些小事,你啊,什麼時候改改你貪財的性子。」引開話題什麼都可以,偏偏選了最有利的一項,這兩天相處下來,蘭溶月都懷疑未來是否要讓與顏卿等人相處了。
「也是哦,不過若是真忘了,公子你可要幫我要回來。」的話,暗中的黑衣人眉頭微蹙,「今夜出手可累倒我了,若是沒有報酬,豈不是白忙活一場,我的金子啊,好像抱着睡。」
一個人自言自語了許多,口中說出的話從未偏離過銀子,已然是一副貪財的模樣。
一刻鐘後,黑衣人悄悄離開,將兩人的對話原封不動的告訴蘭嗣。
「萬公公,準備一千兩黃金給小一公子送過去。」蘭嗣此舉其實可以不必如此焦急,可是想到自己體內的焚情蠱,他就不得不這麼做。
次日一早,柳言夢得知蘭溶月進宮,隨即立即進宮給靜妃請安,靜妃與柳言夢交好,兩人之間更有交易存在,來到棠梨宮門口,柳言夢心中忐忑,當初和樓陵城交易出賣了蘭溶月,可如今她卻不得不求助於蘭溶月,因為她聽說了蘭溶月與鬼醫交好。
「溶月,許久不見,近來可好。」柳言夢見到蘭溶月後,十分熱絡的打招呼道。
「我的處境想必你很清楚,倒是言夢看上去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蘭溶月看向柳言夢,根據消息,蘭嗣雖然知道那些人不可能是嫻貴妃派出來的,但依舊懲罰了嫻貴妃的娘家,清晨的一道聖旨,直接罷了嫻貴妃父親的官職,朝中的一品大員,又是實權,蘭慎渂損失不小。
「溶月的消息比我靈通,應該知道國公府的事情,溶月,我知道你願意見我就說明願意幫我,再幫我一次可好,你要什麼我都答應。」嫻貴妃的父親正是成國公,如今雖還是國公,但卻不再是一品大員,手中已無實權,沒想到此次柳嫣然出手不儘快,而且狠,她全無防備。
如今文王府中素心似乎說了什麼,得蘭慎渂獨愛,若她再這麼窩囊下去,就算是蘭慎渂將來登基為帝,只怕柳家也會送來其他人,如今她巫族靈女的身份一直沒有機會證實,她手中沒有再多的砝碼。
「昨夜的確有刺客,此刻佩戴的也的確是成國公府的令牌,如此舉動,陛下不得不重罰成國公,否則此事傳出去就有包庇之嫌,你應該知道,陛下也算是從輕發落了,謀害陛下,等同謀反,誅九族也不為過。」蘭溶月說完,九兒立即拿出一個令牌遞給柳言夢。
柳言夢細細打量之後,心中暗自驚訝,的確是成國公府的令牌,「不,這不可能,成國公不可能會謀反的,莫非是柳嫣然陷害的…」柳言夢心中懷疑,莫非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若真的是成國公派人刺殺蘭嗣,那就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溶月是怎麼拿到令牌的。」
「一塊牌子而已,偷也好,搶也好,亦或是花錢也好,都很容易得到,最主要的是還有一塊令牌在陛下的手中,根據消息,昨夜刺殺陛下的人中有兩個頭領,兩個人身上都有令牌,最重要的是陛下心中已經覺得此事與成國公府脫不了關係,只是讓成國公辭官,已經很仁慈呢?我勸你此事還讓勸一勸文王,最好是不了了之,否則只怕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一不小心弄丟了自己的性命就不划算了。」
柳言夢是聰明人,看到令牌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了她該懷疑何人,蘭溶月看向柳言夢的眼神就明白,柳言夢沒有你想要就此罷休的意思。
「溶月,我沒那麼好的耐心,若是再這麼窩囊下去,只怕等柳嫣然再次下手,我的性命都未必能保得住,眼下的局面,你讓我如何忍耐。」柳言夢緊握令牌,柳嫣然你好狠,下手毫不留情,陛下即便是不信成國公會真的刺殺他,依舊罷了成國公的實權,留下一個空虛的頭銜,柳嫣然你贏了。
「你已經等不及了嗎?」
「是,我等不及了。」
「根據消息,若是無法找到焚情蠱的解藥,陛下只有半月的時間。」
柳言夢聞言,心中微微一驚,蘭溶月此舉何意,莫非,「溶月是想讓殿下謀反?」
「謀反?成者為王敗者為寇,謀反與平息不過都在一夕之間,對了,送你一份禮物,想必你一定會感興趣的。」前夜離開未央宮的時候,蘭溶月順便將柳嫣然的信抄錄了一份,對柳言夢和文王來說,這封信,恰到好處。
「這是?」
「回去再看,對你而言,這是大禮。」蘭溶月心中清楚,讓蘭慎渂謀反太難,可若是讓蘭慎渂護駕卻很簡單,兩虎相爭,她就等着坐收漁翁之利。
柳言夢心中驚訝,她出賣蘭溶月的事情蘭溶月不會不知道,「為何還會願意幫我。」
「我曾經真的向將你作為朋友,就為了我自己曾經的這個想法,我也該成全你的一個心愿,不過,自此之後,你就不要再來見我了,女諸葛不打算在幫背棄自己的朋友。」棋子已經準備好了,其實就算是柳言夢對她以誠相交,她也無法做到以誠相待,命定的宿敵。
「我先走一步了。」柳言夢看了看蘭溶月,自認識以來,她終究還是看不懂蘭溶月。
離開皇宮後,柳言夢在馬車上打開了信件,眼底儘是驚訝,她沒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的,心中暗自慶幸自己嫁的是蘭慎渂,而非蘭鈺捷。
「去薛國公府。」柳言夢沒有直接回文王府,而是選擇了薛國公府。
薛國公手握兵權,得蘭嗣信任,又是中立派,從不選邊站,若說薛國公在選,那麼他選擇的人便是蘭嗣,不得不說柳言夢把握的很準。
棠梨宮內,柳言夢離開後,靜妃走到園中。
「溶月你打算幫嫻貴妃嗎?」她接近柳言夢,只是為了更好的向嫻貴妃復仇,可是蘭溶月今天的舉動顯然是幫了嫻貴妃。
「靜妃娘娘不也是除了我之外另尋合作的人選嗎?」
「你…」怎麼知道這幾個字靜妃沒有說出來,自從知道蘭溶月是女諸葛的時候,她自己就應該明白很多事情都瞞不過蘭溶月,只是不明白蘭溶月做了這麼多,她想要得到的東西是什麼,從眼下的局勢分析,蘭溶月依舊是和親的郡主,所做的這一切似乎對她而言,全無好處。
「放心,那封信我也為你準備了一份。」蘭溶月拿出一封同樣的信遞給靜妃。
信又怎麼會有一式兩份呢?靜妃肯定的看向蘭溶月,「莫非信是你偽造的。」
「信是否偽造的不重要,重要是內容是真實的。」
靜妃打開信,看過之後,直接將信塞入口中,咀嚼幾口之後咽了下去。她心中又很多疑問,例如,蘭溶月是如何知道的,蘭溶月的目的地,等等,可是她知道,就算是問了,她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你想讓我將信件的內容告訴柳嫣然?」
「告訴誰,你隨意,你該知道的已經知道了,這幾天我會住在棠梨宮,不過我不喜歡被人打擾。」靜妃心細如塵,若是給她和靈宓相處的時間,難免不會看出其中的異常,為了安全起見,蘭溶月減少了靜妃與靈宓的接觸。
「好,我會安排,你自己小心。」靜妃想起康瑞王府的巨變,蘭溶月搬入了君臨閣,居住在客棧中,此事知道的人不多,蘭嗣也沒有要管的意思,或許是因為已經無暇顧及了。
蘭溶月點了點頭,走進了側殿,換過衣服後,悄悄離開,蘭溶月離開後,靈宓換好衣服走了出來,容貌已經是蘭溶月的模樣了,靈宓看了看不遠處的大床,立即倒了上去,這些天她為了早些回來,真的是累壞了。
當夜,柳嫣然收到一封神秘的信件,信件中的話讓柳嫣然心驚。
與此同時,消息傳入倒另一個人的耳中。
「殿下,此事殿下有何打算。」蘭鈭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摘下面巾,看着坐在棋盤前的男子,男子玉樹臨風,目光如炬,容顏俊美,漆黑的眼底藏着無限的算計。
男子正是樓蘭國的陵王——樓陵城。
「王叔說我該如何打算,先不說東陵有一個女諸葛,就單是晏蒼嵐的存在就讓我束手束腳,最重要的是王叔似乎不知道,女諸葛就是你送入廟堂的女兒。」樓陵城喜歡一個人下棋,左手和右手的博弈。
「殿下,你是說女諸葛是小女,那文王妃?」蘭鈭神情驚訝,他怎麼都沒有想到蘭溶月竟然是女諸葛,最重要的是還入了樓陵城的眼,自古美女多禍端,蘭鈭心底泛起殺意。
「一個冒牌貨而已,若無意外,應該是月郡主的傑作,王叔,你這個女兒不錯,關於東陵我早說過,樓蘭的江山只要我想要遲早會落入我手中,可是你們倒好,放着樓蘭光明正大不要,卻翩翩要謀取東陵,眼下的動力就是燙手的山芋,除非是被瓜分了,否則面臨的就是以一敵四的局面,加上東陵殘存的勢力,便成了以一敵五,王叔,你是時候改回樓蘭了。」樓陵城看着蘭鈭,五國都想要東陵,可是誰都沒有出手,因為此時萬不可搶先。
「殿下的意思是要放棄東陵。」蘭鈭剛剛還在蘭溶月的打擊中,如今倒好,樓陵城又要離開,多年的策劃,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蘭鈭受到的打擊不輕。
「放棄,我何時說過放棄,只是東陵交給王叔我放心。」樓陵城嘴角上揚,目光含笑,比起東陵,他更想要一個女人,若是能得到她,遠比整個東陵更有價值。蘭鈭看着樓陵城,明明是從小看着樓陵城長大的,他卻不了解樓陵城。
樓蘭皇室並不重視皇子,當年真正的皇子被換女帝也沒有察覺,這些年樓陵城看似四處收集美人,其實則是為了培養自己的勢力。
「殿下的意思是?」
「奪天下,強者得。我很期待王叔的表現,跟期待返回樓蘭的一日。」蘭鈭是樓蘭國的王爺,不過封地靠近東陵,地方小,又是偏遠之地,蘭鈭找了一個替身,至今沒有被人察覺。
「殿下,莫要辜負你父親的一番謀劃,還請殿下留在東陵。」蘭鈭沒有想到,樓陵城會突然要離開,將事情全部交給他,可是他更想親眼看到樓陵城手握東陵。
「辜負?若我以這樣的方式奪了東陵,我如何治理東陵的百姓,對了,王叔回樓蘭的時候記得將月郡主帶上,我的皇后之位,非月郡主莫屬,至於東陵依舊在我手中,王叔,你回去好好想想。」樓陵城的目光中透着勢在必得,東陵也好,蘭溶月也好,他都不打算放棄。
蘭鈭清楚,只怕是勸不動樓陵城了,既然如此,依照原本的計劃依舊要將東陵握在手中,等到一個光明正大交給樓陵城的機會,自古女子誤國,蘭鈭心中暗下決心,若蘭溶月去和親也就罷了,若有其他的心思,別怪他這個做父親的手下無情。
其實在蘭鈭下手殺季小蝶的過程中,何曾有過半分情意。
片刻後,蘭鈭明白了樓陵城之意,細細想來,如此哪怕,眼下的確是最佳選擇。
「殿下可要去見見你的母親。」想起柳嫣然的哀求,又知道樓陵城怕是生出了離開的心思,蘭鈭勸解道。
「時機未到。」
蘭鈭失望的離開,蘭鈭離開後,一個頭戴銀子面具,手握一把銀色摺扇,摺扇上繪製這一朵血紅色的梅花,一襲白衣,宛若仙人凌波而來。
「在下已經按照國師的意思做了,你可滿意。」樓陵城緊握手中的棋子,心底洋溢着不敢,比起晏蒼嵐,他更加害怕眼前的千晟。
出塵若仙,看似不是紅塵中人,可是知曉千晟的人都知道,他喜怒無常,手段狠毒。
「陵王並不虧,畢竟你保全了樓蘭這些年自己精心培養的勢力。」聲音中透着溫雅,一舉一動,似乎都透着聖光。
「可我也捨棄了東陵,倒是國師你所謀為何,莫非是為了他,沒想到國師也是一個重視親情之人,實在難得。」樓陵城恨不得殺了眼前的人,可是對付眼前的人,他連三分把握都沒有,若有三分把握,他倒是願意拼盡全力一試。
「陵王,你不虧,我並未毀掉你父王的安排,至於你是否能得到東陵,這一切就要看運氣,對了,明日我不希望在粼城看到你,否則,你留一日,我屠你一州勢力,你好自為之。」男子說完,飛身而去,身影如仙,宛若向天而去。
「主子,是否該歸去了。」城外,一個黑衣男子見其進來了之後,立即上前道。
「離去,粼城這麼有趣,現在走豈不是可惜了。」男子一躍上馬,直接向竹林別院放心而去。
黑衣男子看着白衣男子的背影,心想,莫非主子沒有忘掉關於她的記憶,隨後搖了搖頭,當主子這幅模樣的時候,連自己的母妃都不記得,何況是她,想到此處,黑衣男子眼底染上了一絲惆悵。
白衣男子正是雲天國的國師千晟,關於他的傳聞太多,但唯有一點是相同的,那便是無人知曉其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