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能孕育出強大的勢力,同樣也能孕育出可以匹敵的對手。
目前的情況,內未安,外未定,冥殿殿主身份神秘,細細分析下來又像是有所顧忌,她的時間不多,且必須要站到那個告訴,以前她不注意這些,卻一趟北齊,看到戰爭之後,留下無數白骨,每一具屍體後面都是一個家庭,她身為一國之後,既是她的子民,她理當愛惜。
「樓陵城的父親是樓蘭先太子,聽說他是一個極善謀算之人,或許將來有一天,我們會遇上……」蘭溶月意味深長的說道。
若真入傳聞那般,或許是一個強有力的敵手。
想到此處,琴無憂冒出一身冷汗,遇上一個死人,可不是一件好事。
「娘娘,他似乎死了二十多年了。」樓陵城的年紀和晏蒼嵐相差無幾,當年他計謀失敗後才與柳嫣然相遇,若他還活着,又豈會沉靜了這麼多年。
「或許吧。」
所有的一切反常卻又熟悉,心中的猜測她無從去解釋。
「我心中還有一個疑問,若以天涯海閣的身份在諸國發展產業,只怕會受到打擊。」
東陵,燕國,樓蘭,南曜四國對蘭溶月手中的勢力都相當忌憚,四國中已經有人隱約間在打擊天涯海閣的生意了,若是光明正大的擴張,只怕會有無數的麻煩。
「所以我才讓鬼閣協助你,別忘了,自古以來,醫者的身份都不低,因為,沒有不怕死的人。」玫瑰色的唇瓣微微上揚,淡淡的笑容透着算計,算計中又帶着幾分妖異,琴無憂微微低頭,心想,主子的心思是越發難猜了。
「我明白了。」
對冥殿的勢力,蘭溶月心中多少有些忌憚,一日為查清其中緣由,她片刻也無法放鬆警惕。
「小心些。」
「嗯,娘娘也是,還有……」琴無憂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零露,零露冷冷的,很少有事情走進她的心,可是性子卻過於單純,長時間離開,他心中似乎難以放下。
「她不會有事的。」
她一直以為,鬼門七閣中,琴無憂最難動情,如今看來,她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多謝娘娘,我安排好事情後儘快實施計劃。」
「好。」
琴無憂離開時與零露擦肩而過,卻並未打招呼,琴無憂走了很遠後,零露回過頭,念叨着:「吃錯藥了,居然不吵架了。」心中隱約有些不安,怪怪的,零露搖了搖頭,不再去想。
與此同時,傾顏閣中。
一連五天,容昀每天都會準時拜訪顏卿,只是從未見到顏卿一面。
「閣主,他又來了。」顏卿身後一個丫鬟模樣打扮的女子回稟道。
「請他進來。」
「啊……。」女子咽了咽口水,驚訝的看向顏卿,「請他進來?」
傾顏閣中人,大多對世家沒什麼好感,不過容家算是一個例外,可世家府邸,哪有那麼單純的,女子心中划過一抹擔憂。
「去吧。」
「是。」
容昀得知顏卿要見他,高興的同時心中隱約透着幾分不安,既期待見到顏卿,又怕見面後顏卿會拒絕的他。邁開不安的步伐,在傾顏閣的後院中,容昀見到了顏卿,顏卿一襲綠紗裙,在涼亭中飛舞,幾分妖媚,幾分桀驁,讓人不由自主的澄清其中。
容昀上前,下意識的去觸碰顏卿,顏卿抬頭,微微一笑,飛身躲開,細看下,顏卿的笑容中不摻雜一絲一毫的溫度。
看着眼前的笑容,容昀心臟停跳了幾下,喚道,「卿兒。」
「容公子,請坐。」顏卿停下舞步,十分客氣的道。
自從林巧曦否認她的時候,她心中就有了一道心結,無法在嫁入容家。
「卿兒,還在怪我嗎?」容昀看着顏卿,短短几月時間,從西北到京城,他竟覺得對眼前的女子絲毫不了解,越是不了解,他就陷得越深。
「怪?容公子,你我不過是見過幾面,何來怪你一說,容公子連日上門拜訪,已經影響到傾顏閣的生意了,下次容公子來,我會毫不猶豫的請容公子出去。」既知道沒有接過,那就不要開始。
一段情,若沒有接過,最終受傷的只會是自己。
她的存在,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信任二字,除了主子之外,外人的信任對於她來說,太奢侈了。
「卿兒,你知道我的心,我對你,此生不變。」看着顏卿一襲淺綠色舞衣,想着剛剛的舞步,還有那一抹笑容,容昀心口傳來劇烈的疼痛,下意識捂住胸口,「卿兒,你又要離開嗎?這一次去哪裏。」
「殺人。」顏卿十分冷靜的回答道,她和九兒一樣,出生於雲天國,當年全家之仇,還有她母親的死,她會毫不猶豫的了結一切。
「我陪你。」她要殺人,他陪她便是。
「容公子,我剛剛那一舞如何?」
容昀心中很清楚,顏卿死在拒絕他,剛剛那一舞,一舉一動,勾人心魄,明明是只有青樓女子才會做出這樣的舞蹈,可他更清楚,比起這些外人的眼光,他只在乎顏卿的看法,無論她要做什麼,他陪她一世又何妨。
「很美,你若跳舞我便為你撫琴可好。」
「容公子,你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還有,我不喜歡你,不要挑戰我的耐心,否則……」顏卿身體微微一震,否則如何?她要殺了他嗎?
顏卿心中第一次不知道自己是否能下這個手。
「沒有否則,卿兒,此生我只想娶你,僅此而已。」他認定了一個人便是此生不變。
「我不會嫁給你的。」顏卿果斷的拒絕道,剛剛心中的信誓旦旦,僅此竟有些鬆動了,看來,她要儘快離開才是,毫無情緒的容顏上,心中卻恨自己無法對他狠心。
「此生我非你不娶,你若不嫁,我嫁你可好。」
以前,他在外遊歷,雖看盡人間冷暖,可卻從未體會過。
他代君巡查各地,看到了很多,聽到了很多,設身處地想過之後,他後悔當初沒有阻止自己母親說出那樣的話。
「容昀,你吃錯藥了。」顏卿咽了咽口說,驚悚的看着容昀,嫁給她?她是女人,雖然倒插門的不是沒有,可是容家是名門望族,而她只是一個出身青樓的殺手。最重要的是容昀說出這話,臉不紅氣不喘。
典型的無恥。
容昀也是沒辦法才出此下策,最重要的是抱得美人歸,至於禮義廉恥什麼的,為了媳婦兒,早就丟九霄雲外了。
「你怎麼知道。」
「真中毒了?」顏卿一臉莫名其妙,好氣又好笑。
「我中了一種叫做卿兒的毒,此生無解,分別後,方知何為想念,卿兒,我曾經想過要放棄,可我發現,不知從何時開始,你已經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了,除非我死,否則我絕不放手,你不想入世家,我便離開容家,卿兒……」容昀上前,握住顏卿的手,指尖傳來的冰冷,容昀解下自己的披風,替顏卿披上,「這雙手握住了,我便不會放開,除非,你殺了我。」容昀將顏卿的手放在胸口。
顏卿呆呆的看着容昀,為了她,他真的會脫離容家嗎?
可想到林巧曦的話,原本鬆動的心又染上了一層冰霜。
「不要再來傾顏閣。」顏卿抽出雙手,遠離容昀五步開外道。
「卿兒,我不會再去前面擾亂生意的。」
不走前門,不表示不能走後門啊。
白羽的話果然夠正確,想娶媳婦,首先的不要臉。
最重要的是以媳婦為上,容昀此刻終於明白當初晏蒼嵐為何會打動蘭溶月了。
「這還差不多。」她怎麼覺得這話有哪裏不對勁了,雙眸看着眼前的偏偏公子,一身淺藍色長袍,英俊的五官,淡雅的氣質,一雙鳳眼,讓她想到了一種動物——狐狸。
「卿兒,不請我喝杯茶嗎?」
「哦。」顏卿回神,看向容昀,眉頭為促:不對啊,怎麼扯到喝茶了,他應該離開才是,「回家去喝,我這裏沒有。」
顏卿說完,轉身進屋,還不忘關上房門,進屋後,看到肩頭淺灰色的披風,顏卿皺了皺眉。
她怎麼又被這些花言巧語差點給騙了,想到那些過去,雙眸中的溫柔漸漸變冷,恢復以往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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