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切斯特酒吧,後廳:
山豹手裏摸索着那把瓦爾特P99黑色手槍,心情還沒有從剛才的驚駭中掙脫出來...
裝配有9×19mm派拉貝魯姆手槍彈的這柄手槍,雖然稱不上什麼大殺器,但是解決個肉體凡胎的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但是剛才,就在剛才,他親眼見證了奇蹟的發生...空手接子彈,這可不是平常人能玩的了的。
一旁的阿光察言觀色,他並沒有如山豹般震驚,因為先前他曾見識過,楊崢一根煙的功夫解決掉四十個成年人,空手接子彈,雖然有點出乎意料,但是卻在情理之中。
見老大少有的時態,他俯耳道:「豹哥...我聽說最近東升的人放出來了,這小子會不會是「裘東升」派來的?」
阿光第一次被楊崢打,以為他只是個多管閒事的,但是今天又看到楊崢和蘇小曼在一起,他就認定了兩者關係匪淺,其中必有貓膩。
「裘東升!?」山豹本就迷茫的眼神中更添疑惑。
裘東升和他的東升幫2020年,也就是五年前,因涉毒達到一定數量,被警察逮了,人贓並獲,判了二十年有期徒刑,這才蹲了五年,怎麼就冒出來了?
看出老大疑問,阿光又補充道:「裘東升託了關係,把老底都倒空了,才緩了刑,後來聽說在號子裏表現良好,又有小弟給他頂缸,所以減刑了,前不久剛放出來...」
「怎麼不早說!?」山豹一把揪過阿光,疾言厲色的問道。
「...不是還沒確定嗎...豹哥...豹哥...您消消氣,我也是見到今天這小子,才確定了此事,肯定和裘東升有關係,不然他為什麼護着那倆婊~子!?」
「你的意思是說...?」山豹一把鬆開阿光,語氣中帶着半疑惑,半肯定。
阿光忙不迭的點頭說:「豹哥您英明,裘東升這是要挖咱們的牆角了,他先把我們手底下的小姐給招攬過去,然後就是小弟,還有我們的場子...」
看着老大越來越難看的臉色,阿光適時的住了嘴。
山豹滾動了幾下眼珠子,然後輕哼一聲說:「裘東升?莽夫一個!五年前我能讓他進去!五年後一樣能!」
望東區西郊:
此時在一棟閒置多年的爛尾樓里,三十幾條大漢正圍成一圈,他們個個膀大腰圓,一臉凶煞,仿佛是即將捕食的惡犬。
在這些惡狗中間,坐着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一臉江湖氣,鬍子拉擦,濃眉大眼,此人正是東升幫的老大—裘東升。
他前幾天剛從監獄放出來,孑然一身,一無所有,唯有的就剩身旁這幾十號一同蹲苦窯的兄弟了。
五年前他被人陷害,鋃鐺入獄,包~養的情~婦跑了,手下的幾百號打手也遣散了,各項黑色產業鏈也被人接手了,幾十年打拼下的積蓄也都買了命。
憋了五年,恨了五年,不知悔改的裘東升決定捲土重來,他的第一個目標就是如今望東區,勢頭正勁的—青頭幫!
看着眼前這些憋紅了眼的手下們,再看看如今悽慘的處境,裘東升短暫的回顧了一下自己這大半輩子...
十歲從北上到南下打工,十五歲來到望東區,二十歲成了當地的小混混,二十五歲替當時的大哥頂了缸,三十歲放出來,憑藉資歷和敢殺敢打的膽子,坐上瞭望東區惡勢力的頭把交椅。
風風火火了整整十年,用別人的家破人亡,傾家蕩產,換來了自己的榮華富貴,風光無限。
不過時代是在變遷的,社會是在更迭的,他能靠自己的實力推翻別人,別人也可以用自己的辦法推翻他。
八年前,望東區出了一個名叫「山貓」的年輕人,他來自望東區的一個偏遠鄉村,糾集了本地一夥愣頭青,組建個一個名叫「青頭幫」的小幫派。
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雖說青頭幫只不過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但是在當時望東區大佬裘東升眼裏,仍舊是一根必須拔掉的刺。
多次的打壓和砍殺,這支由青年一輩組成的不入流的黑勢力被打殘了,幫眾死的死,跑的跑,更多的是被東升幫吞併。
裘東升給被打成豬頭的山貓指了兩條路,一是死!二是服從!
山貓雖然硬氣,但是在生命面前,他選擇了屈服。
用他當時的話來說,這不叫屈服,叫「合作」。
裘東升作為典型的九十年代黑勢力出身,對合作這個字眼感到很有興趣。
他讓山貓拿出合作的資本,不然就是人頭落地的下場。
山貓沒有讓他失望,他的確有合作的本錢,那就是「毒~品」
山貓之所以無名無分,就能迅速糾集人馬,靠的就是手裏有能進「白~粉」的線。
裘東升本着有錢不賺是王八蛋的原則,欣然接受了山貓的提議,他決定要和山貓「合作」一把。
不過這個合作卻不是AA制的,而是以裘東升為首,山貓只負責低價進貨的方式進行的。
很快,裘東升就從山貓那裏嘗到了甜頭,這搞白~粉生意,可比收保護費,看場子,開雞窩,來錢快,來錢多,可謂是日進斗金吶。
裘東升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毒~品脈絡一直讓山貓這個外姓人掌控可不是辦法,雖然已經將他死死壓制,但難保他會抽頭,跑路,到時候人財兩空。
怎奈無論如何都無法從山貓嘴裏套出話來,而這毒~品網絡也不是你有錢,想插手就插手的,一般他們本地區有了拆家,就不會再選擇第二個。
無奈,裘東升只能任用這個他不能信任的人,在裏面牽線,雖然風險很高,但卻抵不住暴利的**。
山貓無論排資歷,論年齡,都是裘東升的晚輩,不過這個晚輩卻有臥薪嘗膽,忍辱偷生的耐力。
在裘東升手下默默無聞牽了三年線後,他終於將自己的網撒好了,而裘東升對他的戒備也逐漸薄弱了。
就在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山貓將他從上線那裏拿來的100多克海~洛~因,交到裘東升手上時,他便以家中老母去世為由,匆匆離開了。
裘東升此時已經認為他把山貓馴養成一隻家貓了,並沒有對他的反常舉動產生懷疑,況且據他打探,對方老母確實是久病纏身,命不久矣,此時回家,意料之中的事。
裘東升分銷~毒~品一般都在他其中一個情~婦的洗~頭房進行,這裏雖說人多眼雜,但卻是最不令人懷疑的地方。
以往人們都會認為,銷~毒這種事,必須是在一個密封的,清淨的,針落可聞的地方進行,其實不然,眼皮子底下才是最安全的,這是亘古不變的至理名言。
更讓裘東升有恃無恐的,當然不是它的隱秘性,更因為他在望東區這十多年,早就打通了各方面的關係,總有些政界或是警界的敗類會包庇這種黑暗下滋生的毒瘤,並且在他們的縱容和掩護下,這顆毒瘤會無限瘋長,直至炸裂...
就在這天晚上,這顆毒瘤就毫無徵兆的炸了,炸的是那麼的莫名其妙和渾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