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記耳光響起,以陳美舒的個性,豈會這麼輕易被人佔便宜,冷聲喝道,「滾!」
「哦!」
張昊回過神來,自知有錯,趕緊起來,心裏那個臥槽啊,這是本能反應,又不是他故意的,不過這壓着感覺真尼瑪爽,這一耳光也值了。
陳美舒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擦了擦嘴上的血,又倒了一杯紅酒漱口。
「美舒姐,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
張昊趕緊開溜,肩膀還流着血,牙印很深,得去醫院敷點藥。
「你站住,再跑我打斷你的腿!」陳美舒叫住了張昊,「把衣服褪下。」
「……」張昊嚇了一跳,這丫的讓他脫衣服,該不會是要那啥,嘿嘿!
「小王八蛋,胡思亂想什麼。」陳美舒冷冷說道,「自己擦點藥吧。」
陳美舒拿來藥品、棉花、紗布、繃帶,習武之人,家裏常備這些東西。
張昊鬱悶,和這女人呆一起,他總感覺危險,小心的褪下衣服,但傷口在肩膀上,自己不太方便。
陳美舒見到這一幕,美眉微蹙,心想,就當是給宋靜怡面子,幫這小子擦點藥。
「蹲下別動。」
陳美舒冷聲喝道,拿過了藥品,張昊真心怕了,只得乖乖的蹲下。
「哎呦……痛……」
酒精清洗傷口,張昊忍不住叫痛,陳美舒不屑了撇了一眼,「一個大男人,還怕這點痛,沒骨氣。」
「呵呵,不痛,一點都不痛,我說錯了。」
張昊一臉的討笑,心裏卻滿滿的臥槽,他只是一個鄉下小民,過着平凡清淡的小日子,又不是狼牙山五壯士,被莫名其妙打了一頓,還被咬了一口,能不痛麼。
陳美舒沒說話,手裏的動作卻溫柔了,她也看出了,張昊走的文練路子,而且毫無打鬥經驗,僅僅是練武修身,但即便如此,依然控制住了她,也算是很機靈了,懂得隨機應變,能伸能屈,還一副笑臉。
作為江湖中人,陳美舒深知這裏面的門道,面帶討笑的人很多,看似很猥瑣,但能一直笑到底的人,那就是一隻笑面虎了,真正稱得上的老江湖。
陳美舒不由得好奇,這小子才多大點年齡?卻混得如此老斂,應該吃過不少苦頭吧。
清洗完傷口,敷了藥,繃帶包裹,又幫張昊身上擦了些跌打酒。
「美舒姐,如果沒什麼事,我先走了。」張昊想開溜了。
「你不等宋靜怡,這就走了?陳美舒淡淡質問。
「這不是還沒回來麼,我改天再來。」張昊一臉的誠懇,忽悠起來臉不紅心不跳,只要出了這門,他去樓下等宋靜怡老師,今晚還有正事要辦。
「我這兒有宋靜怡的鑰匙,帶你進去。」
陳美舒起身,擰起包包往外走。
張昊愣了一下,趕緊跟上,心裏卻是疑惑,陳美舒怎麼有宋靜怡的鑰匙,兩人的關係有這麼好?
只見陳美舒拿出鑰匙,還真的打開了宋靜怡家的門,又拿出手機,給宋靜怡打了電話,不咸不淡的說了幾句,告訴了張昊在她家,然後掛了。
「宋靜怡等會兒就回來,你給我老實點,呆在這裏別動。」
「哦……」
張昊老老實實的坐在一邊,心想陳美舒和宋靜怡到底是什麼關係,貌似像好姐妹,住在對門,連鑰匙也有,但說話的語氣要麼冷嘲熱諷,要麼不咸不淡,總感覺不對勁。
陳美舒撇了一眼張昊,也不知為何,看到這小子她就忍不住來氣,恨不得再打一頓。
感受到陳美舒的不善,張昊暗道臥槽,這女人真和他槓上了,莫非是喜歡他,正所謂打是情罵是愛,好吧,他勉強這樣認為吧。
陳美舒冷哼了一聲,出去了,「砰」的一聲帶上了門。
「靠!!!」
見陳美舒走了,張昊大叫一聲靠,總算鬆了一口氣,陳妃姐不愧是陳妃姐啊,唬得他不要不要的,以後得離這女人遠點,萬一又動手打真了,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不得不說,習武之人血氣方剛,打着打着就動真了,動真了就要出事兒,他一介小民,可招惹不起禍事。
宋靜怡老師還沒回來,張昊也沒閒着,不是第一次來這裏了,對宋靜怡家裏還是挺熟悉的,去了廚房。
打開冰箱看了看,有菜有肉,張昊便拿出來做飯了。
宋靜怡平日裏要上班,還要做學術,家務事也得自己做,雖然算不上累,但很繁雜,一個人也吃不了多少,卻每頓都要開火,煮飯洗碗就夠麻煩。
張昊煮好飯,做了一個青椒肉絲,一個清炒白菜,再加一個番茄蛋湯。
正好這時聽到開門聲,是宋靜怡回來了,張昊心裏一喜,趕緊從廚房出來吆喝道,「宋老師,你回來了。」
宋靜怡今天穿了一件橙色格調的針織衫,映襯出白皙溫潤的肌膚,搭配黑色的修身長褲和高跟靴,擰着一個精緻包包,很簡約的裝束,卻突顯那柔美修長的身姿,時尚靚麗,頭髮盤在頭上,淡妝輕抹,端莊典雅,還帶着幾分高貴的范兒。
「張昊!」宋靜怡溫婉一笑,進屋就聞到飯菜的香味了,心裏覺得格外是溫馨,不過見到張昊臉上的手印子,還有肩膀上的血跡,宋靜怡不由得心裏一緊,急忙上前,關心問道,「你怎麼受傷了,還流了血?」
「呵呵,沒事兒,不小心和美舒姐鬧了點誤會,被她咬了一口,已經敷好藥了。」
張昊一臉的樂呵,心裏卻很鬱悶,臉上帶傷,真特媽傷不起。
「你怎麼又招惹到陳美舒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見張昊並無大礙,宋靜怡沒好氣的白了一眼,這傢伙當道士太清閒了,整天沒個正經。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她就看我不順眼,還搶了我的花和水果。」張昊很是冤枉,這次他真是無妄之災。
「你真沒招惹她?還有那什麼花和水果,她搶你的幹嘛?」
宋靜怡表示不信,一臉的狐疑,雖然陳美舒好強,但她清楚,陳美舒行事很有分寸,反而張昊這傢伙,遊手好閒慣了,還學得有些小壞。
「我今天來城裏開人大會,還和一位外國大師交流了道學,那位大師叫馮羅,是天主教的神甫,神學哲理可厲害了,但還是被我折服了,還說要登門拜訪我,請教學問……大會完了我就過來的,然後買了些花兒和水果……」
張昊把今天的事大致說了一遍,挺直了腰板,還特別強調了馮羅,當然,少不了吹噓一下馮羅,這樣才能反襯出他的水準之高,在宋靜怡面前得意一番,然後才說到後面的事。
宋靜怡一聽,不由得撇了撇嘴,知道張昊很有學問,但她更知道這傢伙很能胡扯,該不會是忽悠了那個老外吧。
不得不承認,宋靜怡已經摸清了張昊的老底。
不過聽到張昊這傢伙還給她賣花和水果,宋靜怡心裏暖暖的,這傢伙還算知道討她歡心,而陳美舒的行為,確實有些反常,但宋靜怡也沒多想。
張昊卻廚房端來飯菜,兩人一起用餐。
「對了,今天在大會上見到宋局長了,我看他好像中了江湖術士的局。」吃完飯,張昊收拾碗筷,看似無意的隨口說道。
「江湖術士的局?」
宋靜怡愣了一下,張昊這傢伙看似不靠譜,故弄玄虛,不過遇到正事還是很認真的。
「我和宋局長不熟,也沒好說話,老師你打電話去問問,是不是出了什麼狀況。」張昊知道,宋駿是警察局長,對這些江湖手段並不陌生,一旦起了疑心,他如果冒然上前搭話,立馬就會被懷疑。
宋靜怡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嘟嘟的響了兩聲,接電話的是宋駿的妻子黎淑珍,「喂!是靜怡啊。」
「嬸嬸好。」宋靜怡應道,也沒囉嗦,直接問道,「駿叔在麼,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咦,靜怡你怎麼知道?」黎淑珍驚疑了一下,不過也沒急,很是平淡,說道,「也沒什麼大事,就是你駿叔疑神疑鬼,今天下午開完會,差點出了車禍,他非說自己有病,要去醫院做檢測,醫生也沒檢查出什麼毛病,只是說他有點累了,精神狀態差,休息兩天就沒事了,但他非要住院,這不,正在醫院裏呆着。」
張昊在旁邊聽着,心裏已有了幾分推測,小聲說道,「問問在哪個病房。」
宋靜怡會意,問道,「嬸嬸,你們住在哪個病房,我過來看看。」
「住在人民醫院七樓七零三號。」黎淑珍說道,「別擔心,沒事的,就他脾氣固執,醫生都說沒病,非要住院才舒服。」
「沒關係的,住一下也好,我先掛了,等會兒就過來。」
宋靜怡微笑說道,掛了電話。
「走吧,我們這就過去。」
宋靜怡擰起包包,和張昊一起出了門,往醫院去了。
卻說另一邊,陰暗的房間裏。
朱光文盤膝而坐,手持陰木鬼頭念珠,低沉惡毒的念咒,徘徊冗長,猶如九幽地府的回音。
夜晚主陰司,陽氣衰弱,咒術效果愈發強大。
宋駿躺在醫院病床上,吃了藥,感覺有些疲倦,陷入了昏睡,仿佛天旋地轉,頭昏腦脹,有鬼怪在他耳邊不停的念着什麼,找他索命,一陣又一陣,疊疊徘徊,他拼命的逃跑,拼命大喊,卻渾身無力,怎麼跑也跑不動,怎麼喊也喊不出聲,拼命的掙扎,猶如迷在了噩夢裏不能自拔。
黎淑珍掛了電話,回頭一看宋駿,臉色的蒼白冷汗,神情掙扎,黎淑珍嚇了一跳,難道真是生病了?趕緊喊了兩聲,但宋駿一點反應也沒有,黎淑珍連忙去叫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