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君,你突然有了興致,此話怎講」雲陽櫟疑惑的詢問,這次下界,本就是羽化仙族與天君府一起促成此事。
羽化仙族是上界的幾大仙族氏系之一,先祖乃是三千年前的羽化仙王,天庭的創建者之一,當時天界與地界開戰,羽化仙王戰死,後加封為「皇」,貴為上界五皇之一,後裔族人以「後皇」為姓氏,乃是名副其實的皇者之後。
但自從羽化仙王戰死後,興盛只延續了一千多年,約在一千五百年前,羽化仙族得到一件寶物,乃是上古十大兇器之一,族長閉關修練,想要駕馭兇器,卻不料被兇器反噬,出關後性情大變,妄圖稱霸天庭,奪取帝位,結果引來滅頂之災,羽化仙族死傷大半,從此就一蹶不振,一代不如一代。
不過這一千多年的時間,說來很長,但對於上界仙族,其實也就兩三代人罷了,而俗話說得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羽化仙族也還有些底子,與天君府來往頗多,乃是座上貴賓。
可是仔細說來,仙王皇者之後,卻淪為一個天君府的賓客,確實也挺落魄的,而萬古少君有意拉攏羽化仙族,並且也到了娶親的年齡,送了大禮向羽化仙族求親。
仙族子弟的婚嫁年齡,以三個甲子為準,也就是一百八十歲以上,三個甲子之前,一般都在認真修行,達至三個甲子時,修行境界幾乎也穩定了。
修行之道,不是時間越多就越厲害,就像一個人的身體發育,年輕時是黃金階段,一旦到了成年後,自然定型了。
上界的天材地寶眾多,仙族子弟可以得到完善的發展,修行三個甲子,也幾乎就定型了,之後還想再上一層樓,這就需要漫長的歲月累積,達至質變升華,或是得了一些奪天地之造化的奇遇。
所以在上界,三個甲子之前,這就註定今後的身份地位,萬古少君達至天人五重,也就意味着還有積累衝擊天人六重的潛力。
當然,修行越到高深階段,突破就越難,從天人四重開始,每一重都是一條分水嶺,而一般的仙族子弟在三甲子前,幾乎可以度過九五之難這條分水嶺,踏入天人四重,但也就停步於此了,若是持之以恆的修行,再積累幾個甲子,或許有機會突破天人五重,清風上仙就屬於這種情況。
至於天人六重,這就少之又少了,貴為一方天君,在天庭里位高權重,但在三甲子之前,不能達至天人五重,根本就不必奢望了。
萬古少君有此資質,可謂是前途無量,然而仙族氏系的理念,太過於看中仙籍血統,這一切都源自他們的血脈傳承,若是沒有仙籍血,從凡人開始修練,這可謂是天方夜譚,因此萬古少君想要拉弄羽化仙族,與仙王后人結親,但羽化仙族的高傲,根本不屑萬古少君,認為萬古少君是個庶出子,是萬古天君在世俗運用,臨幸一個凡俗女子誕下。
但萬古少君如今貴為少君,羽化仙族收了大禮,也不在乎送出一個私生女,正好這次需要來神州天辦事,就有了萬古少君手裏的生辰八字玉符。
「公子櫟,見識了張子此人,你可有感想」萬古少君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雲陽櫟。
「這個張子……」雲陽櫟遲疑了一下,說道:「雖然我不屑這些下界野民,但不得不承認,張子此人非同一般。」
「是啊,張子非同一般,但這神州天,也不是一般的地方啊!」萬古少君的語氣有些感嘆,眼裏的目光閃爍,似乎越來越有興趣了。
「少君,神州天為何不一般這不過是周天之下的一顆星辰,連方圓大地都還算不上。」雲陽櫟說道,表示疑惑不解。
這就不得不提到,各個地界的理念觀點,在上界天庭的眼裏,三十三天的劃分是:天地人三界二十八天、四梵天、三清聖境,其中三清聖境合為上界一天,二十八天加四加一等於三十三,這就是三十三天的由來。
而上界以天庭為首,位居三十三天的至高天,四梵天歸於須彌山,須彌山又稱須彌天,乃是佛源聖地,這幾大天界皆是一塊平整的大地,天圓地方,寬闊無邊,旗下才是天地人三界二十八天,這二十八天全是星辰,神州天也是其中之一,被視為下界野民。
至於崑崙大羅天,已被上界列為了天外天,不在三十三天之內,也就是說,現在三十三天的統治者,其實是天庭。
當然了,這只是天庭自己編著的歷史,說白了也是為統治階層服務的思想愚民,在絕大多數仙人的認知里,只知道這個三十三天體系,其餘事就不清楚了。
但萬古少君卻不是一般人物,在天君府閱讀了諸多古籍文獻,通曉一些上古之事,知道這神州天的來歷,乃是上古九州之一,「神」之州。
「神州天的來歷,說來話長,已是上古之事,而天庭統也才建立三千年,太過遙遠了,不提也罷。」萬古少君一語帶過,並未多言,這些事在上界是禁忌。
對天庭而言,上古的九州封神,相當於就是前一個朝代,不管是那個王朝,對前朝之事都頗為警惕,天庭也不例外,很多事情都刻意的隱去了,若是妄自談論,擾亂天庭帝權,輕則入獄定罪,重則誅滅九族。
說白了就是文字獄,禁錮言論思想,天庭的本質就是一個封建王朝,為了統治服務,當然也用這一套。
萬古少君又說道:「總之,這神州天與眾不同,當年後皇漓等人下界來歷練,查探天外天修建天獄一事,回去的沒幾個,如今時隔半個甲子,沒想到神州天又出了情況,我們這次奉密令私自下界,很顯然,那個邪逆的身份來歷也不一般,連上面也要顧忌。」
「然而我們現在又遇上這張子,資質悟性超凡,年紀輕輕就已經度過九五之難,還有那個神州天主武空明,以及另一人,皆有天人三重圓滿的境界,以本少君觀之,此二人也不簡單,這神州天還真是熱鬧啊。」
「少君,天人三重境而已。」雲陽櫟說道:「此二人也該有三個甲子的壽元,也就止步於此了,上界不缺三重境的天兵護法。」
「公子櫟,你年輕氣盛,還是太小視這下界了,你看看這下方。」
萬古少君指着下方,這裏正是東海向東的海域,下方是汪洋大海,一艘輪船正在往海里倒垃圾,臭氣熏天,污穢不堪,一群海魚卻正在垃圾里爭相尋食,而遠處就有漁船捕撈,魚兒供給海鮮市場,再看大陸上,空氣渾濁,霧霾滿天,鋼筋水泥的建築群佈滿大地,山水靈氣稀少得可憐。
雲陽櫟看了一眼,不屑的說道:「這神州天污穢不堪,奇技淫巧,已入魔途,靈脈衰竭,濁氣滋長,不出幾百年,必然自取滅亡,不知少君在看來,此地有何奇異」
「公子櫟,你說得很對,但你可曾想過,在如此污穢渾濁的地界,以凡人野民的命格,卻能修行達至天人,你認為他們的資質如何」萬古少君問道。
「這……」聽了這話,雲陽櫟不由得一愣,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如此算來,這些人的資質,實在是不簡單啊。
萬古少君又說道:「武空明此二人,雖然壽元消耗,差不多過了三甲子,但並未服食太多的仙丹妙藥,潛力還未定型,若是讓他們得到充足的資源,只怕要一步登天。」
「少君,你的意思是要招攬他們!」雲陽櫟說道。
「他們就不用招攬了。」萬古少君搖了搖頭,看得很通透,說道:「雖然大有潛力,但心境已經定型,非我上界之人,其心必異。」
「少君說得極是,這些下界野民,難以教化,但少君為何招攬張子」雲陽櫟表示不解。
「張子與他們不同。」萬古少君說道:「此子還是個年紀輕輕小輩,修為卻如此之高,必然是潛心專注於修行,赤子之心,精誠所至,心性還未定型,加以恩德寬帶,可以為我所用。」
萬古少君很懂得馭人之術,有一方雄主的氣象,但他不知道,張昊博古通今,文華通達,閱歷了諸多世故,並非躲在深山老林修練不出,張昊早有自己的心道,並且這短暫的接觸,對天庭已經看得很透,這樣的存在,豈會被人駕馭。
更何況萬古少君等人,不屑神州天是奇技淫巧,但在張昊眼裏,上界天庭也只是一個封建社會而已。
「走吧,去赤縣一游,見一面後皇冰彥……嗯」
正要說走,但話未說完,萬古少君卻是眉頭一皺,生辰玉符居然沒有感應,後皇冰彥的氣機,似乎被什麼遮蔽了。
「少君,怎麼了」雲陽櫟連忙詢問。
「居然找不到後皇冰彥,她應該在一處空間隔絕之地。」萬古少君說道。
「少君何不把武空明召來,直接問他在哪,或者找那個武豐陽。」話到這裏,雲陽櫟的語氣透出一絲殺意,進言說道:「少君,武豐陽了玷污後皇漓,後皇氏有言,可以殺之,正好斷了後皇冰彥在下界的牽絆,跟隨少君一起返歸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