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戚 第八十八章 諸縣之戰（二）

    劉闖也只是隨口問。

    畢竟，能夠和許褚戰五個回合才落敗，足以說明此人的武藝不俗。

    如果有人要問劉闖他現在最需要什麼？

    劉闖的回答定會非常簡單：「人才！」

    是啊，人才。

    人都說三國時代，人才輩出。

    可是能夠為他所用的人才，卻屈指可數。

    之前他還沒有發現這個問題，甚至覺得，他手底下的人才已經不少。是啊，太史慈，許褚，管亥，徐盛……這些人哪個不是在三國時代鼎鼎有名？可真到用的時候，他就發現，手底下可用的人其實不多。沒錯，太史慈他們都很厲害，但你總不成總讓這些人，去衝鋒陷陣。

    這就等於是讓個團長，跑去做班長的活兒。

    也就是說，劉闖現在很缺人，缺少那種在基層或者是在層做事的人！

    就比如剛才委派諸縣防務，滿打滿算，手裏似乎也只有蕭凌和徐盛可用。將來若奪取了黔陬和琅琊，甚至進而攻佔北海、東萊……那麼多地盤，那麼多事務，難不成都要事必親躬？

    特別是當劉闖看到諸葛亮的時候，更有種強烈的感覺。

    後世人說諸葛亮失敗在哪裏？

    不就是他事無巨細，事必親躬的缺點嗎？

    頂級武將？就目前而言，劉闖已不需要……或者說，他也找不來。他需要那種能夠獨當面的層將領。此前，他在彭城俘虜了個魏越，可惜這傢伙死腦筋，寧可為俘虜，也不願意為劉闖效力。

    若不是這樣，他又怎會讓蕭凌前往諸縣？

    蕭凌武藝高強。槍馬純熟，而且跟着太史慈這段時間，也學了不少東西。

    可他畢竟沒有這方面的經驗，讓他駐守諸縣，也是瘸子裏挑將軍，不得已而為之的決定。如果魏越肯投降的話，那麼劉闖會毫不猶豫讓他鎮守諸縣。至少從目前看，他比蕭凌靠譜。

    &廝複姓武安，單名個國字。

    他右手好像受過重傷。以至於使不出氣力。但是單憑左手，他就能抵擋我五個回合……若他雙手完好，至少能敵我二十個回合。實在是可惜了！不過雖然如此，這廝倒也的確是好漢。」

    複姓武安，單名國。

    劉闖聞聽頓時怔。那不就是武安國嗎？

    對這個名字，劉闖可是點都不陌生。

    武安國……三國演義當，虎牢關前呂布挑戰，各路諸侯出面迎敵。

    書記載：張揚軍馬陣手下將穆順，出馬挺槍去迎，被呂布手起戟，刺穆順與馬下……北海太守孔融部下將出曰：吾受舉恩已十年。何不以死報知？「融視之，乃門下勇士武安國也，使鐵錘，重五十斤。安國飛馬而出。呂布揮戟相迎，戰到十餘合，戟砍斷安國手腕。

    毫無疑問，三國演義的武安國。姓武名安國。

    三英戰呂布的事情似乎並沒有出現，孔融手下也沒有武安國這麼個人物。

    許褚所說的武安國。是複姓武安，單名個國字。從這點來看，兩者之間，好像沒有關係。

    武安是複姓，若追溯其祖，可至白起。

    秦將白起因功受封武安君，其後子孫以封爵『武安』為氏。

    國人常說『姓氏』，實則在先秦時期，姓氏相分，並非體。直到有漢以來，姓氏才逐漸成為個意思。

    武安國，莫非是白起後人？

    可他的手是怎麼受傷？為何與三國演義的武安國，境遇如此相似？

    劉闖頓時來了興趣，疑惑問道：「老虎哥怎知他是好漢？」

    許褚笑，「我聽人說，此人本有機會逃離，可是因東武縣令不肯棄城，故而留在縣衙，欲與那東武令同赴死。此等忠義人物，若不是好漢，這天下間，又有幾個人，能稱之為好漢？」

    東武令？有姦情！

    劉闖立刻反應過來，這武安國和東武令之間，必有干係。

    &東武令，可還活着？」

    &呵，我見此人忠義，便不想開殺戒。

    而今東武令極其家眷，被我看押在驛館之，並未加害。孟彥，莫不是對這武安國感興趣？」

    &安，乃秦將白起之後，想來此人也有些故事。

    我倒是突然有些興趣，不禁是武安國，還有那個東武令！老虎哥，可否陪我同前去探望？」

    &個？」

    &然是東武令！」劉闖說完，又問道：「東武令叫什麼名字？」

    &珍！」

    這個名字，可是真的很陌生，劉闖從未聽說過。

    步騭忙道：「此人為東萊郡長廣縣人，不過具體情況卻不太清楚。

    只知道這個人官聲不錯，任東武令以來，頗有讚譽，本地百姓對他也非常敬重。」

    &來如此！」

    劉闖聞聽，點點頭，便要出去。

    可走了兩步，他突然又停下腳步，回身向太史慈看去。

    太史慈愕然道：「公子莫要看我，我祖籍黃縣，並非長廣人氏。少年時雖做過郡奏曹史，那已經是很多年以前。況且我十年前離家避難遼東，對東萊郡的人物，知者甚少，故而未曾聽聞。」

    劉闖笑，「子義莫解釋，我想你也可能不知此人。

    不過，既然你是東萊人，他也是東萊人，而且他如今為階下囚，若見到同鄉，必感親切……子山也說了，他是個好官，我無意取他性命。所以，不如你走上遭，代我勸他歸降，如何？」

    &個……」

    太史慈想了想，便點頭答應。

    &事並不太難，慈願前往行。」

    許褚道：「公子，那可還要去探望武安國？」

    劉闖想了想，突然回身問道：「孔明，你以為呢？」

    諸葛亮怔。疑惑看着劉闖，實在不明白，這個胖乎乎的傢伙，為什麼總喜歡詢問他的意。

    不過，這心裏面還是有些歡喜。

    說到底，諸葛亮雖遭逢家難，但畢竟不似當初在豫章時那般舉目無親，不得不個人扛起家重擔。如今，雖然也是孤苦伶仃。可畢竟有劉闖這麼個靠山，暫時不必擔心日後生活。

    也正是這個原因，諸葛亮始終還存着些少年習性。

    劉闖而再，再而三的詢問他的意，也使得諸葛亮有種被重視的感覺。

    他沉吟片刻。便輕聲道：「依老虎叔所言，武安國此人很執拗，而且頗有骨氣。

    所以我覺得，劉公子你現在去勸他投降，恐怕他也聽不進去。他既然可以為黃珍而捨命留下，說明黃珍與他必有過命交情。若是能說降黃珍，則再勸說武安國便易如反掌。所以。與其現在去見武安國，倒不如待子義叔叔前去說降了黃珍之後去見，也許這效果會更好些。」

    劉闖和許褚，頓時拉下臉。

    你叫太史慈叔叔沒關係。你看他那把鬍子，就知道年紀不小。

    可是……

    許褚苦着臉，扭頭問道：「子山，我看上去很老嗎？」

    而劉闖更拉長了臉。本來和許褚輩兒，被諸葛亮這喊。平白比許褚低了輩兒，可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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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珍，東萊郡長廣人，表字伯佐。

    史書記載，此人在建安年間曾為郡丞。

    換句話說，這是個曾在史書留名的人……只不過，三國時代湧現出無數人，劉闖也不可能全都記住。

    當晚，太史慈夜訪黃珍。

    在得知太史慈是同鄉後，黃珍也就放開胸懷。

    原來，這黃珍也算是士夫出身，只不過祖上聲名並不顯赫。其父與琅琊國琅琊順王劉容有些交情，所以在初平三年的時候，黃珍父病故，劉容看黃珍沒有依靠，便委任他為東武令。

    可惜，黃珍做上東武令的第三個月，也就是初平四年春，劉容薨。

    這來，卻把黃珍坑苦了。

    他是劉容的人，陶謙自然不會重用。

    所以，他在這東武令的位子上坐，就是整整四年。

    雖然東武在黃珍的治理下風調雨順，百姓也能安居樂業，卻從來沒有獲得過升遷。

    陶謙死後，徐州亂。

    蕭建為琅琊縣，更不會看重黃珍死活，而是忙於向曹操投誠。

    總之，黃珍是肚子怨氣。莫名其妙變成了俘虜之後，更是惶恐不安，對未來充滿了迷茫。

    聽太史慈說完劉闖的來歷，黃珍頓感吃驚。

    總體而言，黃珍對漢室始終存有份忠心……更不要說，當初提拔他的人是劉容。劉闖和劉容沒什麼關係，但就憑劉闖和劉容漢室宗親這層關係，黃珍二話不說，表示願意歸降。

    在問及武安國的情況時，黃珍也說明了情況。

    這武安國是北海國人，原本是北海國的遊俠兒，後因得罪了權貴，逃離北海。只是這傢伙有點憨直性子，不願意離家太遠。於是乎被仇家找到，雙方場惡戰，武安國身受重傷，逃出生天。幸得當時剛出任東武令不久的黃珍所救，武安國總算是保住性命，只是右手殘疾。

    這個情況，聽上去很像是管亥和劉闖之間的關係。

    劉闖聽了太史慈匯報以後，對武安國立刻生出好感，於是帶着黃珍，親自前去牢勸降武安國。

    武安國在得知了劉闖的身份，又見黃珍已經歸降，便不再堅持。

    兩人相談之下，才知道這武安國竟然真是白起之後。不過他這支，並非嫡支，早在西漢初便搬到北海，在北海國更已經立足四百年之久，算是個土生土長的北海國人。

    這武安國，表字元稷，方而立之年。

    劉闖忍不住問道：「元稷那仇人又是哪個？」

    &是那膠東公沙盧。」

    提起這個名字，武安國就忍不住咬牙切齒。露出憤怒之色。

    公沙盧？

    好奇怪的名字……劉闖還是第次聽到『公沙』這麼個姓氏，不禁露出疑惑之色。

    原來，武安國曾娶妻，不想被公沙盧之子看，於是便強行發生了關係。武安國的妻子也是個剛烈女子，受此侮辱之後，便投井身亡。武安國當時，本是膠東縣的個獄掾，見妻子慘死。他怒之下，當街火併公沙盧之子，將公沙盧的兒子殺死，而後逃離膠東縣城……

    公沙盧身為膠東豪強，自然不肯罷休。所以派人追殺武安國。

    若不是黃珍護着他，說不定早已變成死人。

    &公沙盧如此強橫，難道膠東縣就不管嗎？」

    &東誰敢招惹此人……這公沙盧累世豪強，家錢財逾億，僮客數千人。

    他在膠東，建立塢堡，私設營壑。無人敢去招惹。便是膠東令，也對他畏之若虎，怎會管他？」

    &孔融呢？」

    劉闖又忍不住問道。

    按道理說，武安國遇到這件事的時候。應該是孔融為北海相的時候，為什麼也置之不理呢？

    武安國嘆了口氣，「孔相好清談，喜治。怎會理睬這些？

    只要公沙盧不造反，他基本上不會過問。再者說了。當時孔相外有田楷、袁譚，內有黃巾之禍，根本無心過問。此外，孔相方正彭璆，與公沙盧乃世交。有他在，公沙盧怎會有事？」

    彭璆？

    又是個陌生的名字。

    劉闖隱隱感到，想要在北海立足，恐怕還真有些麻煩。

    這些個豪強官僚相互勾結……對了彭璆又是哪個？

    &稷休要生氣，總有日，我會助元稷報仇雪恨，將那公沙盧生擒火燭，送與元稷處置。」

    武安國聞聽，不管劉闖是應付還是真心，不禁熱淚盈眶。

    &子若能助國報仇雪恨，國願為公子，牽馬綴鐙。」

    &了好了，先莫說這些……這公沙盧既然能在膠東稱霸，想來也有些本事。

    我聽伯佐說，元稷你在東武，也曾統帥過兵馬？」

    武安國臉紅，輕聲道：「只是領過數百巡兵，怎敢在公子面前，妄談兵事？」

    &能者多勞。」劉闖聞聽笑，「數百巡兵也是兵，雖說此次元稷戰敗，非戰之過。

    我麾下兵馬，隨我轉戰千里，哪個不是身經百戰？元稷的巡兵輸給他們，也非是元稷無能。這樣吧，不如元稷先在我軍暫領部，也不算辜負這身本領，更不辜負武安君之名。」

    武安國連忙拜倒，「國定效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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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招攬人才，可真難啊！

    送走黃珍和武安國之後，劉闖忍不住發出聲感嘆。

    個武安國，還有個根本沒有聽說過的黃珍，就費這許多周折。想想日後要招攬那些牛們，又該是何等辛苦？他走到門口，看着漆黑的夜色，忍不住幽幽聲長嘆。這三國時代是好！如果作為個旁觀者，可以感覺熱血……可尼瑪作為參與者，真的很辛苦。

    也不知，亥叔他那邊，事情可辦得順利？

    劉闖思緒紛亂，突然間就想到了管亥。

    距離傅陽分手，轉眼就過去了半個月的時間……

    管亥音訊全無，也讓劉闖感到非常牽掛。

    他到現在也沒有弄清楚，管亥跑去泰山郡，究竟是做什麼打算。

    至少也該有個消息才對，到現在連點消息都沒有，劉闖說實在話，真的是有些擔心了！

    &

    就在劉闖感到身心俱疲，想要回去休息的時候，忽聽陣急促腳步聲。

    周倉從縣衙外三步並作兩步趕來，他竄上台階，單膝跪地，「啟稟公子，方斥候來報，發現從莒縣、海曲、陽都、東莞四縣有兵馬調動。其，東莞縣兵馬，似乎正在向鄆亭方向集結。

    而莒縣、海曲和陽都三縣兵馬，皆以集結於崢嶸谷，正在向東武進發。」

    &麼？」

    劉闖聞聽，頓時驚。

    &福，立刻召集太史慈許褚，步騭和呂岱前來議事。」

    &

    周倉起身，匆匆離去。

    劉闖正要前往廳議事，卻見麋繯站在長廊拐角處，捧着碗粥水，臉上帶着焦慮之色。

    &繯，這麼晚，怎麼還沒有休息？」

    &你辛苦，所以讓甘姐姐教我熬粥……熊，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劉闖快步上前，把粥碗接過來，只手握住麋繯的小手。

    &什麼，風浪咱們都闖過來了，什麼樣的對手，咱們沒有碰到過？

    想當初我無兵無將，照樣能殺四方；今我手兵強馬壯，些許個不長眼的毛賊，我取勝易如反掌。」

    &輕敵！」

    麋繯臉上，綻放出笑容。

    劉闖呵呵笑，伸出手，輕輕揉揉麋繯的腦袋。

    &歇息吧，我先去和子義他們商議事情……莫擔心，就算天塌下來，我都會為你頂着。」

    &

    麋繯用力點了點頭。

    劉闖端起粥碗，三口兩口喝完，把粥碗放在麋繯手裏，轉身步流星離去。

    從長廊拐角的陰影，踱出甘夫人的身影。

    她慢慢走到麋繯的身旁，伸出手把麋繯摟在懷，可以清楚感受到，麋繯嬌軀，距離顫抖。

    &娘子，這就是命。

    劉公子既然選擇了這麼條路，你就必須要學會承受。

    以後他事業越來越，這樣的生活還會接連不斷……你要學會沉默，然後默默支持他，足矣。」

    麋繯用力點點頭，深吸口氣。

    &姐姐，放心吧。」她微微笑，「我不會給熊添亂，若他贏了，我會為他高興；若他……反正，我會直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