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好,是我不夠好。」當我開口時,對面的身影明顯頓了頓,「我知道次我說起那些事時,你有在同情我的遭遇。
我對你而言,過去的經歷像一幅畫卷一樣清晰,你什麼都知道,可我對你一無所知。
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確是一個很好的傾述對象。」
我努力揚起嘴角,沖他一笑:「如果你只是對我的事好,我可以告訴你。
我是那種……
曾經一度絕望到塵埃里的人,對自己也沒什麼自信。
尤其是在面對這場即將到來的婚姻的時候,那種無助感,真的很難形容。」
先生曾經喜歡的人,是耀眼的璀璨明珠,不但照亮了他的世界,也溫暖了身邊所有人。
但我不同,我連自己也暖不了,如何用僅有的體溫去溫暖別人呢?
再者,即便我奮不顧身,將來得到的又會是什麼呢?
這便是我曾經的想法,也是這樣的想法,讓我一度不敢接近先生,甚至恨不得儘快逃離,最好永遠不再往來……
可事情最終,並沒有按照我的意願發展,未來的他突然帶着鎮魂鈴穿越而來,告訴我,他是喜歡我的。
甚至,他提到了「愛」……
我的眸光緩緩垂下,盯着桌面,不知不覺便濕潤成一片。
真的,這三年我很少哭了,可涉及到和先生有關的事,和未來有關的事,我總是忍不住流淚的衝動,像是恨不得將這一生的眼淚都流盡似的,只期望未來不再這樣迷茫和彷徨……
男鬼又一次遞了杯酒擺在我眼前,淚眼朦朧,他的模樣似乎不那麼恐怖,反而帶着幾分俊朗的姿態,十分紳士的對我說:「喝吧,真的沒毒。」
我盯着酒杯看了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端起它,一飲而盡。
酒,不算烈。
但酒氣很醇,很重。
灌入口的那一霎那,所有味覺都被濃濃的酒香佔據,激得我眼淚一瞬流了下來。
「沈小姐還是害怕?」他輕聲問。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
「其實我挺開心的。」我捧着酒杯對他說,「先生算是這世界第一個珍視我的男子,也是這世界第一個願意為了我,而努力去改變的人……但我其實並不需要他為我做什麼,有些事,問題真的不在他身。是我,是我總是忍不住去想那些不好事,去揣測那些很有可能已經不存在的東西……而且我對自己真的很沒自信,他穿越來找我時,我已經看到了許多有關未來的畫面。不是他做的不好,而是我從來沒有告訴他,我的心情……」
應該是我為了他而去改變。
這句話一瞬湧出腦海時,我的心便又開始略略擔憂。
可我終於意識到問題出在什麼地方,我不能因為害怕失去,而不敢面對愛情;不能因為害怕不被他喜歡,畏手畏腳……
「或許是你將情感藏得很深呢?」男鬼十分肯的說,「我能感覺到,在沈小姐的內心世界,隱藏着許多情感。家人的、朋友的,還有那個他……」
他揚唇笑了笑,端起酒杯送到嘴邊,表情看起來和我一樣惆悵,甚至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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